第三章家乡美

第三章家乡美

不畏强权,睥睨天下的老祖先纵横沙场的英雄气概,一直激励着成为军人的他,每次回家看到擂台的时候,总有一种冲动填满胸膛,激情难掩。驻足擂台面前,仿佛就搭起了一座通往过去的时光隧道,不畏强敌的马超胆识过人,唯我独尊,在此聚集起骁勇善战的西凉兵鲜衣怒马,铠甲明亮,森旗蔽日,战马嘶鸣,人声鼎沸,斗志昂扬,攻城掠地,所向睥睨,把曹操打得屁滚尿流,丢战袍割胡须狼狈不堪,那是何等的大快人心啊?

身为军人见贤思齐,保家卫国是本分,就应该逢敌必亮剑高举战刀,跃马扬鞭冲锋陷阵,不畏生死血洒疆场,马革裹尸保一方平安。沧海横流安足虑,方显英雄本色,何等的快意恩仇。

擂台犹在,岁月更迭,不见夕日铁流滚滚,就连老祖宗马超出生在哪个村子都无从考证。名声显赫的五虎上将威震寰宇,千古流芳,客死他乡,难道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不成?不公平啊?一代枭雄怎么能落得如此凄惨?他可给后人们挣足了面子,家乡人就应该好好地供奉才好,香火不断。

杞人忧天,这不是淡操心吗?他恨不得出生在哪个“铁流滚滚入梦来”的年代,与马超并肩作战,与义字当头的关云长谈天说地,与勇不可挡的猛张飞大战三百回合一较高下,为家乡取得更大的光荣光宗耀祖,改天换日重写历史……

一闪而过的痴心妄想,让他哑然失笑,自行车身轻如燕自动滑行。凉州城南高北低,屏障一样的祁连山巍峨高耸,直冲云霄,终年不化的积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目共睹。冰川积雪融化的水系肆意流淌,随处可见,绕过城池汇集在石羊河,波涛汹涌向北流入腾格里沙漠,滋养着流经地域的人们,自然成为了母亲河确凿无疑,他家就在风景秀丽的石羊河畔。

自行车虽然搭载着父亲,速度一点儿都不慢,顺着水往低处流的石羊河走,自然是下坡路多,节省了不少体力,更有回家的激动,怎么会感到累呢?再加上满目翠绿的养眼风景美不胜收,仿佛人在画中行,水在画中流,左顾右盼全是绿意盎然的美景,让人神情舒畅,自然是毫无倦意。

白疙瘩桥是横跨在石羊河上的多孔公路桥高大雄伟,有上百米长,足以说明石羊河的壮观。还没有离家前,这是他见到过惊世骇俗最大的桥了,井底里的河蟆自认为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桥,可在课本里学到的大桥是南京长江大桥,而不是石羊河大桥,他就想象不到南京长江大桥还能比石羊河大桥雄伟吗?岂有此理!

这些幼稚的想法,困扰了年幼无知的他好几年,一直到离开家乡有机会去上海,路过南京长江大桥时,才让他哑然失笑自己的幼稚可见一斑。拘于一隅的井底之蛙,只有巴掌大的天地,可不敢丢人现眼妄自尊大,胡说八道。

一桥三用的南京长江大桥名不虚传,是新中国成立后经典的大型杰作,汇集了全国的能工巧匠,历经数年大功告成,上面通火车,中间通汽车,下面通轮船,气势雄伟到让他膛目结舌,目不暇接,和石羊河大桥相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了。

为了体验大桥的巨大,他把汽车开过大桥后,又掉过头二次过桥的时候让徒弟开车,他自己下车徒步跑着过,才真正地体会到石羊河大桥没有南京长江大桥的一跨大啊!

毛主席诗词“……龟蛇锁大江,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他背得滚瓜烂熟,身临其境后,才真正体验到了诗词的意境。他站在桥上,面对着从天而降的长江水,大声的背诵诗词如入无人之境。

过桥的人们经过他身边时,看到他如此疯狂的举动令人惊骇,都认为这个兵神经不正常有毛病,怎么会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如醉如痴的他,知道一生一会的境遇,错过了不可能重来,不管别人怎么想。更知道若不是当兵,若不是当上汽车兵,若不是开车技术好,若不是自己表现优秀,若不是首长看得起,若不是……

多少个“若不是”当中,如果有一个“若不是”环节努力不到位掉链子,就是活上一百年,也许都不会有机会到这里来,领略如此气势宏伟的人间奇迹精妙绝伦,心中的疑惑也不会解开。

此刻走过这座桥,说不定一生一世都不会再有机会来这里重游了,何不趁此不可能重来的机会,留下些难以忘却的记忆?哪怕是别人看来傻不拉唧、不可理喻的荒诞举动,就是以后想起来傻笑,别人又怎么能理解其中的奥妙呢?

守桥巡逻的军人看到他行为诡异,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寻短见?不容分说驱除他离开。好在都是军人同行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知道了原委笑他傻,在他徒弟苦苦哀求下放过了没有拘押,成为日后让战友们笑掉大牙的美谈,时不时就会揭老底,敲竹杠不可磨灭。

石羊河两岸绿树成荫,逶逦蜿蜒,充沛的河水来自于无数条支流汇集而成,什么杂木河、翟家河,杨家坝河,皇娘娘河,饮马河等等,绵延不绝滔滔而下,滋养着两岸平展展的沃土勃勃生机。刚刚出土的秧苗还这盖不住地面,远远地看去却是绿色的地毯一样,一直延续到天尽头,看一眼都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养眼极了。

西沉的太阳驮在鸟背上,把影子拖得老长老长的时候,十几公里的路经不住喜气洋洋的丈量,自行车来到了淹没在绿树重遮千里目的四中门口。放学的学生们犹如蜂箱里的蜜蜂,拥挤不堪从校门口喷涌出后,又四面八方分散开来,踏着红艳艳的晚霞,像归巢鸟儿一样叽叽喳喳,欢蹦乱跳回家去了。

这是他的母校,两年的高中学业就是在这里完成。看见母校,应该有一番发自内心的激动和回味才好,他却没有一丝丝兴高采烈的表露。高中两年,他认为是荒废的两年,是一生都不能原谅的两年,这是他当兵后才体会到地。

学工学农的年代荒废学业,千年一遇,竟然就遇上了,真可谓错投胎命运不济,上课时没有课本不说,整天就是批林批孔,还要向“白卷先生”学习,高呼“不学ABC,接好革命班”的口号,把英语老师拉出来批斗游街示众,大字报满天飞,真是荒唐之极。在沙漠里开垦学校农场,有几十里路远,跑一个来回需要大半天时间,能干多少活?学习就更谈不上了。

离开学校才六七年时间,到现在连老师的名字,班主任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说明他们就没有教授给学生什么值得感激的知识,更没有留下刻骨铭心的深刻影响。而小学老师王勇,初中老师徐林生的名字,就像自己家里人的名字一样,不需要想起就在嘴边上,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他们才是真正地启蒙老师。

在那个疯狂的年代,斗私批修不学文化,虽然大字报满天飞,他们却依然固我,恪尽职守,不怕批斗,遵守师者解惑答疑的职业道德从不懈怠,大无畏“顶风作案”,要求学生们按时完成作业,完成课时。太阳就是老表,太阳出,学生进学校门,太阳落山,学生出学校门是雷打不动,必须遵守的铁律。

那几年才真正地学到了断文识字的基础知识,开启了智慧的天眼,遨游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知道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由千钟粟,书山有路勤为径……”等等道理。

没有留恋就不会驻足,更有些“往事不肯回事”的悲哀,反而加快速度离开了母校,就像逃离似的一晃而过,可悲可叹,让人无语。学校后面就是石羊河,此时的路已经变成陡峭的大下坡路了,自行车如果不刹车就会失速飞起来了,可不好玩。

这段陡峭的大坡,追根溯源应该是远古时期的河面,想想有多么宽阔?应该和长江黄河有一拼,现在却变成陡坡了,离河水有几公里远,什么叫斗转星移?什么叫沧海桑田?让人感慨无限啊!

半坡处有一个隐蔽在绿树成荫,树木丛中的小村庄,笼罩在袅袅炊烟之中,透着许多的温馨和神秘,只要有陌生人通过,犬吠声叫成一片,夹杂着鸡鸭牛羊的呼唤,真正是一幅乡村牧歌交响曲,好几个同班同学的家就在这里,是上学时的必经之路,过了村庄就是河面了。

这一带地势平坦,石羊河在这里由着性子绕来绕去,划出了自己大片领地,有些大弯转了一圈后,又回过头来首尾相继,遥相呼应,河水也变得平静柔顺,波浪不起,矜持的像淑女一样含情脉脉,悄无声息缓缓流淌,一点点都不张扬。

开阔的河滩地上耸立着几个人抱不住,高耸入云的胡杨林,柳树槐树也在其中,还有杂七杂八的树木聚在一起,雾沉沉像烟云一样,让人望而生畏。垂柳树和低矮的红柳芦苇,分布在胡杨林的空挡处密不透风,密密匝匝像一堵墙似的没有去路。

杂草的生命力也不可小视,没有被其它高大植物占领的地方,都是它安居乐业的家园,绝不会嫌弃地理环境的好坏,是否贫瘠?只要有空隙就扩张领地,毫不吝啬填满空白,任性的争奇斗艳,展显着自己应该有的风姿,气势不亚于高大雄伟的邻居们,也不在呼鄙视它们的目光。

花儿在尽情的绽放,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彩纷呈,各色各样的都有,大大小小一应俱全,烂漫的悠闲自得,毫不气馁,谁怕谁呀?就是嫉妒羡慕恨也无所谓,“一任群芳妒”吧。

河边有一座纯木结构的水磨古朴典雅,看起来仿佛是耄耋老人饱经风霜,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浸泡在河水中摇摇欲坠,令人揪心。水磨是能工巧匠们聪明才智的杰作,也是利用水资源杰出的典范。利用水的落差,驱动几吨重的石磨旋转,磨出面粉来省工省力,解放生产力,解决了生计问题,相比毛驴拉磨可就进步的多了,也是时代进步的文明缩影。

自行车经过水磨时,轰鸣的流水声敲打耳膜,听起来一点儿都不讨厌,反而觉得非常亲切,这就是家乡独有的声音,除此之外,走遍了全国各地,也不会有这种特有的熟悉声音,看见它,就想起在家的时候,在这里面磨面粉的情景。

沃土上一年的收成,无论是小麦大麦还是包谷,还有各种各样的豆类农产品,要想吃到嘴里,都要经过水磨六道轮回、华丽转身才能变成面粉。磨面粉就是一件既辛苦又枯燥乏味的事情,还要担惊受怕。

偌大的河滩里鬼气森森,孤零零的水磨坊,阴森恐怖的夜晚,隆隆的水流声,吱吱乱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犹如魑魅魍魉的鬼哭狼嗥,令人毛骨悚然,还有比猫大的老鼠跑来偷吃粮食,如果手里少了防卫的东西,它竟敢和人对峙,猖狂的呲牙咧嘴,上蹿下跳,吱吱乱叫,好不恐怖,现在想想,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磨面时的粉尘到处飘荡,鼻孔里,耳朵里,嘴里面全是面粉,落在头上、身上就是白色一片。那时候家里穷,没有多余换洗的衣服,上学的时候就背着一身洁白的面粉,坐在教室里上课独领风骚,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和难为情。

老师也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同学们更是轮番交替,你方唱罢我登台,不断上演一身白的喜剧,谁笑话谁呀?乌鸦不嫌猪黑不是?现在想起来,也是难忘的童年记忆,时过境迁后不可重来了,留在了时光的河畔。

到了河边,没有桥渡河,只能挽起裤腿蹚水过了。儿子在河边看了看四周似曾相识的风景,掏出烟来给父亲点了一根烟,自己却不敢在父亲面前放肆抽烟,这是敬畏。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河水里仿佛有自己年少求学时的身影,在飘飘荡荡浮现。

两年的高中时光,学校在河的这面,家在河的那面,每一天都要蹚水四次渡河,无论春夏秋冬,无论严寒酷署,到河边蹚水就没有犹豫过。夏天蹚水犹如戏水,每天中午都要在河水里嬉闹玩耍,抓鱼掏鸟蛋,衣服脏了,就在河水里一洗,搭在红柳丛上,用不了几分钟就干了。

随着季节无情的变迁,眼看着树叶发黄,荒草枯萎,秋风瑟瑟萧杀来临,河水冰冷的已不再是天堂,刺骨寒冷的感觉让人心悸。尤其三九天,冻得土地都裂口子,河两岸都结满了寒彻透骨的冰。看到河,人还没有下河,冷颤却早就在瘦弱的身体上颤抖开了。

石羊河是不冻河,即使在三九天,冰冻也封不住河面,是因为有数不清的泉水从地下冒出,地下水的热量热气腾腾漂浮在河面上,整个河水雾气缭绕,仿佛沸腾的热水,笼罩在水雾之中。不知道再往下游会不会封河?无从考证,在这一带竟是如此。

下雪的时候,靠河边的冰面上落满雪,把热乎乎的脚从棉鞋里取出来,踏在彻心彻骨的雪地里,浑身的寒颤由不得不打,就像站在了振动筛上似的,就连牙齿都“咔咔”磕,再把棉裤脱了才能下河。

如果遇上大风天那就更可怜了,呼啸的寒风卷起雪花无孔不入,雪沫子就像子弹一样有的放矢,打在赤裸的下身上钻心痛,还直往没有内衣内裤的棉衣里面钻,感觉就像赤身裸体一样寒冷。

光屁股下到河水里,还要抵御强劲的风吹,不能打湿了抱在怀里的棉裤和书包步履蹒跚,掌握平衡至关重要,摇摇晃晃就像水面上的浮萍一样弱不禁风,苦不堪言。

冬天的河水凛冽的更可恶,从水里出来后不多时,凡是浸过水的肌肤就裂口子,每一个大大小小的裂口上都会冒出血,凝结一颗血珠子。如果一个血珠子滑落,就会串联起沿途的血珠,形成一条条血流往下淌,两条腿就像受过酷刑一般,血糊糊的把棉裤都能粘在腿上,吸吸哈哈颤抖着回到家,捂在妈妈的热炕上时,早已不流血的血口子钻心痛,妈妈看到在煤油灯下读书的儿子一脸痛苦表情,就卷起被子用双手搓,妈妈心痛的泪水跌落在儿子的伤口上,就成了世界上最好的灵丹妙药……

往事云忽过,如烟历历在目,不堪回首。父亲抽完了烟,催促儿子过河,唤醒了儿子的沉思。他麻利的挽起裤腿时,看到父亲也在挽起裤腿,就笑着说:“爹——你把我都背这么大了,还不放心我背你吗?”

“嘿嘿嘿——不是,”父亲和葛的说:“背大了儿子背老了爹,爹的腰身还硬朗,还能把你背过去。”

“唉——爹老了,长大的儿子还能让爹背吗?也太没有出息了。”

“嘿嘿——你一路上车马劳顿,坐了几天的车人困马乏,还是爹来背你吧?”

“哈哈哈……”儿子笑了笑说:“山再高,路再远,回家的路可不见得累。爹,我先背你过河,再过来扛自行车。”

虽说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河水还是森冰森冰,儿子背起父亲下到河里,河水就淹没了膝盖,再往上就打湿裤腿了。少小离家老大回,多少年都没有和母亲河亲密接触了,河里的鱼亲吻在腿上痒酥酥,仿佛在验证是不是曾经熟悉的人?少年的记忆一古脑涌上心头……

上了岸,就等于到了村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的烙印,镂刻在童年的记忆里。哪棵树上掏过鸟蛋?哪棵树上锯过弹弓叉子?哪一片树林里拾过柴、扫过树叶煨炕?哪一片河滩上烧烤过野味?哪条田埂上割过猪草?哪条沟渠里放过驴?都像放电影一样尽显眼前,一幕幕一帧帧,没有遗漏播放着真真切切,赏心悦目。

笼罩在树冠下的村庄,沐浴在火红的晚霞中,显得安澜恬淡。袅袅炊烟从家家户户的烟囱中升起,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飘飘渺渺在村庄上空,俯瞰着安详的人们,就像是一副美轮美奂的水墨画凝固不动了。

妈妈们呼唤孩子们的声音彼此起伏,不绝于耳:“狗蛋——回家吃饭了……”听起来极其温馨,动人心肺。

家门口有两颗高耸入云,树冠极大的老槐树,是整个村子里最高大的树了,就像两尊至高无上、睥睨天下的守护神,守护着树荫下的家园。它的高大无与伦比,成为了地标,无论放学归来还是出外归来,远远就能看到它巨大的树冠,永远指引着需要指引方向的游子回家,只要看到它就不会迷路。

老槐树树冠极大,笼罩了半亩地的面积,夏天更是枝繁叶茂,乘凉的人们坐在树底下,密不透风的树冠就像一座凉亭一样,漏不进一点点阳光,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阴凉,还有季节性的槐花香。

到槐花开的时候分外妖娆,满树银装素裹,如雪山一般洁白赏心悦目,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蜜蜂蝴蝶,还有鸟儿们萦绕在槐花的香气之中,“嗡嗡嗡嗡——”的轰鸣声响成一片,犹如轰炸机一般萦绕耳畔,震得耳膜生痛,更别说睡午觉了。

槐花的香气沁人心腑,弥漫在院子里,整个村庄里都香气四溢,吸一口气都能延年益寿,心旷神怡。把槐花摘下来和面粉混在一起蒸熟了吃,更是一道不可多得的时令美食。

老槐树更是慈悲为怀,也是孩子们的避难所。年少无知,调皮捣蛋的孩子们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妈妈,被手拿鞭子棍棒的妈妈们不可饶恕,追打地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要“跐溜”上了老槐树,妈妈们就不敢追打了,生怕把孩子们逼急了狗急跳墙跳下来,胳臂腿可就全完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投鼠忌器就躲过一劫,呵呵——大快人心。

眼前的老槐树依旧雍容华贵,大度从容迎接着远方来客,每一支低垂的树枝含情脉脉,在微风中点头晃脑致意,仿佛就像给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打招呼请进,自行车一溜烟来到了大门口,一切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兴高采烈的儿子迫不及待下车准备进大门,父亲却挡住去路不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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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锵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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