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故知

第四十三章故知

车队的集结点,也是抗震指挥部的所在地,抢险救灾的部队和来自祖国各地的救援大军,汇集在这里规模空前,统一安排后又涌向四面八方,来来往往人声鼎沸,蔚为壮观。

刘晓强跟随着杨参谋,来到临时搭建的抗震指挥部门口,杨参谋喊了声报告,听到里面让进来的声音后挑帘而入,刘晓强看到他爸爸在,高兴地扑过去,拉着他爸爸的手说:“爸爸,你怎么来了?昨天听梁叔叔说你要来,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呀?”

“呵呵——国务院副总理和中央军委的领导们来慰问灾区人民,慰问抗震救灾的部队,我能不来吗?”

“啊……国国——国务院副总理?哪哪——哪个是副总理?我日亟慌忙都没有看清楚么?爸爸,能不能让我再见一面?”

“呵呵——孩子话,我可做不到,副总理不是和你也握手了吗?”

“哦——我我——我还以为是省部级干部,没在乎,真正是有眼无珠啊?可惜了不是?”刘晓强懊悔地说。

父亲看着儿子头上的纱布心痛不已,关切的说:“咦——强强,你怎么弄的一身是伤?你你,你这头上的伤口怎么弄的?这这这,这半边脸怎么也有些肿了?”

“呵呵——爸爸,不碍事。昨天余震的时候,我们车队正好行驶在一个大峡谷里面,大峡谷两面悬崖壁立,不地震都看着害怕,地震了,崖壁塌落,石头飞奔,无处躲藏啊——砸坏了好几台汽车,我们十几个人都让石头打破了头,最惨的是新华社的一个女记者,石头砸碎了一个指头,哭的哄不住。”

“呃……你你——你是说?就就,就是你们车上坐的那个女同志?怎么看着有些面熟?”

“呵呵……”梁部长笑着说:“那个小辣椒你不认识了?总后勤部魏部长的千金,海归派,是个厉害角色,敢说敢写,文笔犀利,令人生畏。这几天在灾区到处采访,报纸上每天都有她的报道,说不定明后天就有我们部队的报道了。呵呵——昨天早上还到我这里,让我安排她采访部队写条子,没想到她自己跟随车队去了。咦——强强,你们怎么搞地?把她的手指头砸碎了?这这这,这可怎么好?”

“哦——梁叔叔,不是我队长奋不顾身护住她,说不定她就一命呜呼了。”刘晓强说道。

“啊——这这这——这么邪乎?”梁部长惊愕的说。

“哎呦呦——还有更邪乎地,”刘晓强把盛满蜂蜜的水桶提过来说:“这是马蜂的蜂蜜,马蜂群把道路封锁了几年,无人敢惹,我们过去后,彻底消灭了,那个女记者吓得都尿裤子了。”

“哦……马蜂群?你你——你们竟敢招惹马蜂群?部队有没有受到袭击伤害?”

“不要紧,有几个兵被马蜂蛰了,现在还肿的厉害?”

“呃……你你,你的脸是不是被马蜂蛰了?”刘晓强爸爸问道。

“哈哈哈……强强的脸怎么肿地我知道。老刘啊——你说你儿子痛改前非,改邪归正了,我不信,狗改不了吃屎,是本性么,可没想到你这个儿子,真的不简单。”梁部长把那天刘晓强挨打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刘晓强难为情的无地自容,他爸爸却听的心花怒放,看着儿子说:“哎呦呦——你——你这孩子,怎怎,怎么能打通讯员?听你说,你和通讯员关系好得很,你也下的去手?”

“呵呵——爸爸,就因为关系好,他拼着命都不让我犯错误,我也是一时糊涂。唉——到现在我还停职待岗,没有官复原职,队长不肯原谅。”

“呵呵……应该,应该地——要不然,你队长怎么向大家交代?咦——刚才你队长怎么慌慌张张走了?”刘副司令不解地问道。

儿子不知道情况,看着梁部长,梁部长说“山体滑坡,把两台车埋了,他去抢救去了。”

刘副司令一听,担心的说:“会有生命危险吗?”

“哦——这可不好说,我已经让二一八工程兵团去抢险了,等一会就会有消息。”梁部长说道。

刘晓强才知道羽队长离去的原因,看着父亲说:“爸爸,妈妈好吗?”

“好——好——就是放心不下你,你看那两个纸箱子,全是你妈妈给你带的好吃的,走的时候拿走。”父亲慈爱的说。

刘晓强回头看了看纸箱子说:“这个?妈妈老是不放心我,我不是挺好地么?”

“哼哼——你看你这幅熊样?这也叫好啊?头破脸肿,让你妈妈看到了,还不得心疼死呀——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父亲嗔怒的说。

儿子想起来正经事,一本正经的说:“爸爸,梁叔叔说,我队长有麻烦,是不是真的?”

父亲一听一个趔趄,看了看梁部长,想了想说:“嗯——麻烦当然有,现在还没有最终结论,这事不要你操心。”

刘晓强一听,冷冷的说:“爸爸,如果结果出乎我们的承受力,我就灭了那个王八蛋,我的指导员、二排长,还有十几个兵,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这个责任他负不负?赏罚分明,是自古以来的真理,隐瞒不报,欺下瞒上……”

“强强,你赶紧去忙吧?你队长不在,车队不能没有人管理,这些事你管不了,我们会操心。”杨参谋一看父子两个人僵住了,拉开刘晓强劝慰道。

刘晓强确实懂事了,经杨参谋提醒,知趣的立正敬礼后,抱着纸箱子离开了,他的目的,就是给父亲提个醒,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来到车队后,黑子关切的问:“怎么样?有没有结果?”

“嗯嗯——师傅,现在还不好说,走着看吧。”刘晓强无奈的说。

停车场成了修理厂,余震中损坏的车辆,被军人们大卸八块,敲敲打打恢复着。接下来的任务还没有到,趁着难得的空余休整车辆,是不可多得的际遇。

刘晓强两只手糊满了黑糊糊的油泥,擦鼻涕的时候,把脸也弄得脏兮兮,像个真正地修理工。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漂亮女兵,背着医药箱清丽出尘,像天使一样走走停停观察着,打听着来到了停车场,一看众军人都是熟人,高兴地问长问短。刘晓强一看是王倩和刘雪两个护士到来,举着乌黑的手,要和她两个握手,两人女兵躲瘟疫似的躲藏着。

黑子挡住说:“呵呵——你们也来灾区了?”

“嘻嘻——我们前天就到来,听说你们也来了,就是见不到人,刚才,抗震指挥部说,你们这里有人受伤了,让我们来体检包扎伤口,不能继续工作的兵,就要住院治疗。”刘雪说道。

“呵呵——还是首长们好啊——知道我们不易,关心体贴,那就赶紧给这些受伤了的弟兄们包扎吧——谁谁,谁不适应继续工作,就让谁去住院治疗,你说了算。”黑子笑呵呵的说。

穿着工作服修车的军人们,一个个油腻腻不成样子,她们两个人不嫌不弃检查着,有负伤地,清理伤口,敷上药重新包扎。一时间,白色的纱布,在车场里到处晃动着,形成了极大地的反差。

轮到刘晓强包扎时,取下头上陈旧的纱布一看,头皮肿胀翻卷着,不好愈合,需要缝针,要把头发剃去。他一听就跳了起来,捂住头不让剃,像个孩子似的满车场躲藏。

无奈的刘雪,找黑子帮忙,黑子一看,就恶狠狠扑过去,老鹰扑小鸡一样,提住他耳朵拉回来,他声声求饶着。刘晓强就是如此,他父亲的话不一定听,而他师傅的话是言听计从,从不反驳。

在黑子的监督下,一阵功夫,刘晓强被剃成了秃瓢,缝合伤口后裹上纱布,不服气的吹胡子瞪眼。

刘雪的目光在车场里到处寻找,就是不见想见的人,就嗔怒的对刘晓强说:“哼哼——你这个没良心地,回家的时候,闹情绪不吃饭,我好心好意去看你,现在你队长不见人,你也不管了?他他,他到哪里去了?有没有受伤?”

刘晓强一听,赶紧的说:“呵呵——对不起刘姐,队长他去……过一阵就回来了,他也受伤了。”

“啊——哪哪——哪里受伤了?要要——要不要紧?”

“也是头上,让石头砸破了。”

“啊——你——你是怎么看护地?他他,他怎么老是受伤?”刘雪眼泪汪汪的说。

“我……唉——刘姐,你你,你也太偏心了吧?受伤的不是队长一个人啊——还还,还有这么多的弟兄们,你公平些好不好?”刘晓强嘻皮涎脸的说。

刘雪一听有些害羞,血压霎时间升高,羞涩的满脸红晕,红着脖子瞪了一眼说:“你——你就贫嘴,等你队长回来了,到医院找我,看看伤口严重不严重?我走了,再见。”招架不住的刘雪羞涩难耐,羞羞答答落荒而逃,暗流的情愫难以抒怀,让她难以矜持。

恋爱中的男女激情涌动,分别还不到一个月,却如隔三秋,思念之情难以了却,听说车队来抗震救灾,就有相见的机会,翘首期盼等待了好几天,今天终于得到了车队的消息,没想到还没有如愿以偿见到人,美中不足。

紧跟着的王倩在暴风雪中吓疯了,返回内地经过医治,恢复如初,此刻香汗淋漓,撒娇的说:“哎呦呦——刘姐,你慢弹些跑好不好?又不是做贼?你慌个什么嘛?车队的弟兄们,都知道你和队长有一腿,这是公开的秘密……”

“啊——你你——你个死丫头,你说话难听不难听?什什,什么叫有一腿?有有,有一腿是什么意思?”

“嘻嘻嘻……嘎嘎嘎……咳咳咳……”王倩掩住小口,笑得前仰后合,没防住岔了气连连咳嗽。

刘雪拍着脊背骂道:“嘻——这就是报应,让你笑话我。”

王倩缓过劲来,用手捋了捋丰满的胸脯,神秘地说:“嘎嘎嘎……男,男人的一腿你都不知道?我说你这护士是怎么当地?难道你和队长是隔山遥望,隔靴搔痒,还还,还没有突破禁区?”

“哦——突突——突破禁区?什么——什么禁区?还还,还要突破?你你——你这死丫头,说什么话我听不懂。”刘雪一无所知的说。

泼辣开放的王倩不保守,已经恢复了正常,一看刘雪傻乎乎听不懂,不知所云,就对着她的耳朵悄悄地解释。刘雪一听,仿佛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惊愕的大眼瞪小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坏惺惺的王倩一看,不屑的说:“嘻嘻——刘姐,我我,我不相信你还是守身如玉,冰清玉洁的黄花大姑娘,货真价实的老处女?难难——难道说男女之事,你你,你一点都不懂?装糊涂吧?”

“啊——糊涂你个头。”刘雪一听一个趔趄,嗔怒的瞪了一眼说:“哎呦呦,你你,你这死丫头,小小年纪这么浪,谁谁,谁敢要你?”

“嘻嘻……我说刘姐,你可真是老土,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哪么保守封建?小心你的白马王子心上人,让不知廉耻的浪女捷足先登,先下手为强,据为己有,你就只有哭鼻子的份了。啧啧啧——队长那么英雄了得的人出类拔萃,自然会树大招风,人见人爱。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比你漂亮的女人有的是,你可要把握好哦——扭扭捏捏,患得患失,左顾右盼,踌躇不前,就会错失良机,到头来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我可不是吓唬你呀姐姐?”王倩大言不惭的说,一点难为情都没有。

老实保守的刘雪,是个循规蹈矩的姑娘,家里有严父慈母呵护,三从四德的礼教熟记于心,自然束缚着她。当了兵,也是墨守成规,不敢越雷池半步,谈情说爱,只是停留在口头上,既是和羽队长有过亲吻,都觉得已经是跨越鸿沟,大逆不道了,听王倩一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足挂齿,难道现在的有情人谈恋爱,已经不是卿卿我我的谈情说爱了?而是……

她怔怔的看着王倩,这个亲密无间的闺房密友,被暴风雪吓傻后,回到内地没几天就恢复如初了,怎么会有这么开放的心态?这些难以启齿的事,让她说出来,就像喝凉水一样的简单,难道说自己真的是愚昧无知落伍了?一个视贞操如生命的姑娘,怎么能接受先上车后买票的程序?还要洞房花烛夜干什么?还有什么意义?

王倩看着刘雪愣在那里若有所思,举起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坏惺惺的说:“喂——喂——老处女,不不,不至于吧?且,我服了你了,我只是说了说而已,又没有把你五花大绑送入虎口,你发什么呆呀?啧啧啧——愁死我了。走吧——医院里还有那么多的伤病员,等着我们呐,真是地。”

“哦——走,走——”刘雪一时转不过弯灵魂出窍,痴呆呆匪夷所思,跟着走了……

“……”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铿锵战车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军事历史 铿锵战车
上一章下一章

第四十三章故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