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贼溜溜

第四十五章贼溜溜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下来天,四周黑漆漆,所有人都听得出神,清丽出尘的刘雪却悄无声气到来,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羽队长一听她的声音,黑乎乎看不清楚,不好意思的说:“啊——啥啥?你你,你——好,别来无恙啊……”

“嘻嘻嘻……你好,听说你回家去了?怎么路过也不来看看我?”刘雪抱怨道。

大家一看队长的心上人来了,都知趣的分崩离析,羽队长对通讯员说:“让大家早点休息,站岗放哨要安排好。”

“是——”通讯员离去后,他看着看不清的刘雪说:“这个,你黑天半夜,一个人还敢乱跑?这里乱哄哄不安全。”

刘雪不说话,走上前来不容分说,抹下他帽子说:“咦,你的兵没有告诉你,回来后到我那里去看看伤口吗?”

“呃……这个,我才吃过饭,还没有来得及。”

“吹牛咋来得及?赶紧走,去医院看看伤口要紧不要紧?感染了,可不是闹着玩地,上次的感染教训难道忘了?差一点一条腿就报废了,这次又是头上受伤了,吓死我了晓得吗?你你,你怎么老是受伤啊?还还,还有完没完了?”不容分说,他像个战利品俘虏似的,被刘雪押到了临时搭建的军区医院里,许多护士医生都认识他。

曾经他在高原负伤,生命垂危,就是在军区总医院里死里逃生,重返人间,现在虽说是时过境迁,救死扶伤的医院这种地方,总是有一种压抑的气氛,血淋淋的场面到处都是,更何况,时不时就有撕心裂肺的哭嚎,让人心悸肉跳。

刘雪小心翼翼打开了他已经结疤的伤口,看了看就无声的抽泣起来,头皮本来就薄薄一层皮,既是拉个口子,也没多大关系,而不见了头皮,就让人有些触目惊心了。

刘雪含着眼泪,给他剃去头发,一个劲的问他疼不疼?他却困乏至极,哈欠连连,摇头说不疼。能不疼吗?他这是在忍耐而已。包扎好后,他有些迷迷糊糊不清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站起来有些天璇地晕的感觉,连连咳嗽了几声,血压顷刻间升起来了。

刘雪关切的问他有什么不适?他表现出一副轻松的姿态说没什么,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的缘故。此地不可久留,他向在场的医护人员道谢后,转过身就要走,迎面扑过来一个女人和他撞了个满怀,定眼一看,却是那个女记者,她满脸红晕,不怀好意看着他,又诧异的看着刘雪,久久不说话。

刘雪惊愕的说:“咦——你你你,认识这个大记者?”

“哦——认识,昨天她跟随我们车队去龙过镇,途中地震,石头砸碎了她的手指头,还是我给她包扎地。”

“哦——怪不得她一个劲说认识你,我还以为是她在编故事骗我们呢?”刘雪依偎在他身边说。

不知道状况的女记者,看着他们两个人关系亲密出乎意料,吃惊的说:“哦——小刘,你你,你和他……怎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羽队长把刘雪拉过来,避过她直接走了。

灾区的电力供应还没有恢复,出得门来一片漆黑,零零星星的亮光,都是篝火和汽车发出的光,大型发电机“突突突”响个不停,给医院和重要部门供电。黑暗中人影晃动,救灾行动没有因为天黑而停止。

出了门,刘雪依偎在他怀里,岂不知黑暗中有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东躲西藏,尾随而至,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不怀好意盯梢,浑然不知的他们两个人卿卿我我,边走边聊。

小鸟依人的刘雪叮嘱道:“你可记住了,两天换一次药,千万不敢出猛力,伤口会崩开,那可就大费周章麻烦了,保护好,几天就好了。咦——现在你的脸看起来光彩照人,暴风雪里不是烧得一塌糊涂吗?没没,没有留下难看的疤痕。”

“呵呵——怎么会?”他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自豪的说:“你知道我回家去了,我妈妈看见我都不认识了,意为是路过家门口的军人,口渴了讨水喝,我叫了声妈妈,妈妈吓得把手里的碗都摔到了地上,怎么都不相信她英俊潇洒,攒劲漂亮的儿子,变成了满脸伤疤的丑八怪。”

“嘻嘻嘻……哪时候你的脸皱皱巴巴,确实难看的要命,丑陋的我都不敢看了,我担心你会一直丑陋下去,你妈妈就不要你了。”

“呵呵……怕是你不要我了吧?母不嫌儿丑,妈妈是世界上最精妙的医生,在妈妈呵护下几天工夫,我脸上的伤疤全部脱落了,重新长出来的皮肤,比以前还漂亮,你没有看出来吗?”

“咯咯咯……不害羞。”刘雪娇羞的说:“一个大老爷们,在女孩子面前王婆卖瓜,说自己漂亮也好意思?顶天立地,气吞山河,才是男孩子最漂亮地。哦——家里好吗?你怎么也不写信给我?不知道我在天天期盼吗?”

“嗯嗯——谢谢你的关心,家里都好,只是在家里呆了没几天,就让刘晓强叫回来了,妈妈受不了,哭成了泪人,临走的时候都不愿意见我,让我心里很难受。唉——总想着给你写信,却忙忙碌碌没时间,刚刚有写信的冲动,就让纷纷扰扰的工作搅黄了,晕头转向找不到感觉,对不起呀?”

“哦——刘晓强到你家去了?他他,他一个牛皮哄哄的高干子弟,到你家适应吗?”

“且——一眨眼的功夫,谈不上适应不适应。英雄不问出身低,刘晓强虽然出身显赫,却是个叛逆,没有官宦之家那种居高临下的冷漠,从小胡作非为,到最后众叛亲离,找不到知心朋友。他却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把我和黑子当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信赖的朋友,至死不渝。前天惹恼了我,我还打肿了他的脸,撤了他的职,却没有一点点抱怨,乐呵呵不当回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让我很内疚。”

“啊——什么?你你,你打他?”刘雪惊愕的走在前面挡住他说:“啧啧啧——你是个有文化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打人?这这这,这不是自己贬低自己吗?刘晓强什么人?要是让王倩知道了,她会恨你?”

“唉——是我不对,”他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脸说:“此一时彼一时,当时那种情形火烧眉毛,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再说了,王倩怎么会知道?男子汉不打不相识,都不是鼠肚鸡肠的人,不会有事。”……

黑夜掩盖了所有的不幸,也掩盖了男欢女爱的激情,狼王雪儿等待着主人久久不来,在车厢里急躁不安,按捺不住,哼哼唧唧想要出去寻找,通讯员张亚夫拉住它说:“雪儿听话唵,你不能出去噻——出去了会吓死人噻——这里不是野外,也不是咱们驻地……”

正说着,羽队长挑开篷布上了车,雪儿喜出望外,扑向他尽显亲热。张亚夫一看他上来,高兴地说道:“哎呦呦——队长,雪儿着急的要去找你去撒——你再不来,我都挡不住了撒——”

“哦——是不是?不能让雪儿在黑夜中乱跑,这里人来人往,会有麻烦。嗯嗯——你去把一排长三排长和韩老六叫来,安排明天工作。”

“是——”……

黑漆漆的车厢里点了根蜡烛,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就听他说:“明天,韩老六带着不能开的车回去,速速准备以后的食物。”

“不能开的车,得想办法恢复起来,以后还会坏车,这样下去,我们的车越来越少,运力就不足了。”黑子说。

“嗯——是个问题,没有运力,就会影响救灾,我想让六班长习玉山回去恢复车辆,你们觉得行不行?”羽队长想了想说。

“我看可以,六班长的技术不成问题,只是人手少,材料跟不上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韩老六说道。

“且——现成的一百多新兵摆在那里,还嫌不够?新兵虽然什么都不懂,出力搭把手还是可以,就需要一个像六班长有领导才能的人领导就行了,我估计不成问题。嗯嗯——至于材料的事,向装备部申请就是了。韩老六,没时间和你多说,明天假如我们不在,就这样安排就行了,多操心,多保重,安全第一。我知道你在后方也不轻松,一定要保证足额足量的后勤供应,再不能让弟兄们饿肚子了,我觉得肚子饿怕了,刚刚吃过饭,现在怎么感觉又饿了?”羽队长郑重其事的说。

“哦——饿了再吃呀?现在不是有得是吃的吗?”刘晓强笑着说:“我妈妈给我带来了好多好吃地,都没机会吃,通讯员,把纸箱子打开。”

“呃……”羽队长一听一个趔趄,蹙眉说道:“臭小子,你你,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吃你妈妈的奶呀?你还有完没完了啊?我们到什么地方,你妈妈就把好吃的送到什么地方?咦——你是不是偷着给你妈妈通风报信叫苦连天?说我们忍饥挨饿?”

“啊——没没,没有,真的没有?天地良心啊?队长,我我,我发誓,绝对没有的事,”刘晓强一看队长的架势,坐着的人蹲起来说:“队长,你你,你冤枉我了啊?这这这,这不是我有这个条件吗?妈妈听说爸爸要来这里视察,肯定能见到我,就给我带了些好吃地,可不是我叫苦连天要啊?再再,再说了,我们整天价在一起,就是想给妈妈通风报信,也没有机会和条件不是?队长,你不能这样怀疑我,你这样怀疑我,比打我都难受,我真的没有,相信我?”刘晓强的哭声都出来了。

“行了,行了。儿行千里母担忧,普天下的妈妈,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给儿子吃,我徒弟有这个条件,你有吗?真是地,你不吃拉倒,我们吃。”黑子大言不惭的说,伸手拿起一块煎饼,卷上牛肉就吃起来。

韩老六同样迫不及待吃起来,看着还没有行动的羽队长说:“队长,你刚才说明天没时间,现在不是还没有下达任务吗?怎么会没有时间?”

“且——老同志了,不知道兵无常势,水无常态呀?说不定等一会命令就下达了。灾区的灾情这么严重,都是运力不足制约着,几百公里以外的火车站,从祖国各地运来的救灾物资堆积如山,就是运不进来,能让我们这么逍遥自在呆在这里吗?”

“那可是,你就抓紧时间吃一点,命令下来,我们就出发。”刘晓强说道。

羽队长看了看满满的纸箱子,有感而发说:“嗯嗯,妈妈是儿子幸福的源泉,有妈的孩子像块宝,人世间的幸福不过如此,无与伦比。我说,妈妈的好吃的不可能吃一辈子,吃一顿就会少一顿,吃一点,就要记住妈妈的恩情,妈妈希望儿子平安健康进步,我们就不能让妈妈失望,做一个有用的人,回报妈妈的期望。”

“知道,知道,我们不是在天天玩命、拼命吗?还还,还要怎么着?你话就多得很?再不要叨叨影响胃口了,要是能喝几口酒,可就锦上添花了。”黑子两腮憋得满满,看着他,抡圆下巴咀嚼着说。

羽队长喝了口水,撕了一个鸡大腿啃了几口,瞪了一眼说:“哼哼——你老年痴呆呀?不看看这是啥地方还敢喝酒?指挥部就在隔壁,那个梁部长厉害的可怕,不要往枪口上撞自寻死路。咦——油罐车拉油回来了没有?”

“早就回来了撒——所有的车都加满了油,油罐车连夜又去拉油去了噻——”通讯员说。

大家热热闹闹吃着,对这么多好吃的不感兴趣的狼王雪儿视而不见,平展展舒张开身体,爬在车厢里睡着了,却毫无迹象突然翻起身,鬃毛竖立呼呼有声,如临大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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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锵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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