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第 77 章

阿沈~~~

谭青摩挲到自己的左手,紧紧抓着那桃花珠。

谭青脸上笑着,笑得很开心。当时阿沈如果没走,必然瞧见他的眼神涣散无法对焦还充血。

他摩挲着这桃花珠,虽然他看不见,虽然他手指已经僵麻地没有了触感,但是他知道,他知道他的阿沈一定挑得最圆润的珠子,一定挑得开得最饱满的桃花,然后颤着手轻轻在珠子上啄了两个小孔,一定挑选切面最圆的绳子串起来,系上他教的结口。

他的阿沈,她的手一定受了伤。可是他却不能轻轻捧过心疼地为她处理因他受的伤。

其实,周慎说得他没做。感情,可以有套路,但也要得是真心实意。他只是想要一枝花而已,他不能欺骗别人感情。而且,只为自己那一时的情感而毁了人家小姑娘,这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但虽如此,但,周慎的分析不时地干扰着他,每次两人相处过后,他总是在想他是不是对不起阿沈,他很恐惧。他恐惧这一切都是幻影,他害怕,特别害怕他与周慎的话透露出去,阿沈听到后便与他决裂。

阿沈~~~

谭青眼角噙着泪,流到嘴角与血混合在一起。

关于竞赛,一开始我的确是看重竞赛,但后来我已经不在意了。

可是,阿沈,你在意啊!

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想在竞赛中折桂,我知道你不只是为了减轻家中的负担,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现在虽不讲究满当户对,但你在害怕,你害怕我家中人会阻挡我们,担心他们不接受你。我也害怕,所以我也在一直努力辅导你。

我说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心累是假的。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喜欢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心累!我是挖空心思在讨好你,可是恋人之间不都是如此吗?每当我看到你的笑靥,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心中愉悦非常,怎么会累?

阿沈,你的笑容才是我所孜孜以求的。

当年我说云逸那些话,也是在说我,在批评那个优柔寡断的自己。我知道周慎的话是个定时炸弹,我知道上流社会一些不好的习俗是一个重磅的定时炸弹,但我没有把这些揭露在你面前,让你和我一起处理。我错了,真的大错特错。

阿沈,你听到我不愿带你赛车场认识我所谓的朋友一定很伤心吧,认为我就是在玩你,认为我肯定一点儿都不把你当人看。

不是的,阿沈,事情不是这样的。

那些娱乐场所,怎么可能带自己的女朋友去那里。阿沈,我亲眼见证他们交换女伴,亲眼见证一些灯红酒绿下的龌龊,我怎么敢带你去那里,让你的人格备受侮辱!

还有,受伤后不进行伤口修复也的确是我在考虑我们如何继续下去。

阿沈,我害怕,我害怕辜负你一片纯真,我怕我会毁了你。

感情是世上最难的东西,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没了感情。人生这么长,我所在的圈子那么浮躁,我害怕我不小心被勾了进去,我害怕到时身不由己。我不报物理系报金融也是这个原因。

我要有能力,我要维持住谭家的声望,这不光为了身为长子的责任,也是为你。我怕我到时被迫伤你,或者说没有任何负担地把你交出去。

身不由己习惯了,就不会再身不由己,而是认为这就是TM的规则,人生就该如此!

阿沈,我怕没有能力的我护不住你或者不想护你。

想了那么多,与其说不相信你我之间的感情,还不如说是我不信人性的劣根。

那段卧床时间我就一直在想这些,所以当你提出阿姨要见我时,我才会那般犹豫。我怕把你的一腔热血变成灰烬以来埋葬我们的过去。

阿沈,你看,我是多么懦弱,我又是多么的耳软。对阿晚如此,对你也是如此。

可是后来我勇敢了一回,我勇敢地答应了你想我和阿姨见一面的请求,我勇敢地站出来承担起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阿沈,我是真的想和你永永远远一起。

那些所谓的规则,那些所谓的悲冷,都去吧,我不想严冬,我只想捧一枝桃花与你在春季相伴,只想取一勺蜂蜜放在嘴中细细品尝,只想身着防蜂服与你一起放蜂取蜜,跟你思考如何让桃花开得更盛,跟你思考如何提取最纯的蜂蜜,跟你一起在花树下研究物理专题,然后等你我到法定结婚年龄.......等你教我,一园桃花一树梨花,单单酿出了梨花蜜,没有丝毫掺杂。

阿沈,我想求得与你圆满,却总是枉然。

阿沈,我不想伤害你,可最终让你碎了心。

可是阿沈,与其让你惦念一个永远不存在的我,与其让你永远因为我妨碍你寻求幸福,那不如让我亲手断了这一切,让你起码有个开始。

阿沈,我知道你很痛,我也很痛,痛不欲生。可是这般,起码我能陪着你痛,陪着你尝尝那心肝俱裂的苦楚;起码我现在在乎能够得到我应有的报应。

阿沈,我多想再看看你,可惜,我不能了。不过阿沈,虽然不能圆满,虽然有遗憾,但是阿沈,我心满意足了,起码我们爱过。

阿沈,我不知道我还能否再次把眼睁开,如果可以,我想见见陪我沉睡在墓穴中的、你珍重做地桃花珠。不过就算不醒来也没关系,这桃花珠给了我,那我就当你我的婚戒,我就是你的鬼。

阿沈,我很开心——我不单单有过你的爱,我还有你的花签,还有你的桃花珠。

这么多想法在谭青脑海中一幕一词地显示出,但在现实中只是一瞬。

谭青身子猛然又一痉挛,他哇地一下吐出很多血。

周慎见他这般,心中无比的惊慌。

那天他手术后醒来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赛车。

周慎其实知道谭青不爱赛车,只是作为谭家的继承人,真正的兴趣得保管严密,但对外界必须得吐露出一两点儿爱好来,而谭青表面上的爱好便是赛车。

在他们这个圈子,因为金钱的充足,因为从小的金银玉石想要什么便是什么,所以对什么东西都变得麻木,都变得兴致缺缺。所以为了刺激空虚的大脑,便一直寻找乐子来激起兴奋获得娱乐感。这赛车便是其中一个乐子。

这机械啊最难驯服,而且还考验各种知识和经验,同时也因这赛车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的,与此也是把命赌进去,故,那也是一种对人的另类驯服——只要你驯服了赛车,那这赛车的主人便会臣服于你。

周慎自然知道谭青是何意,原本他组织这场赛车只是为了大家聚在一起轻松娱乐衣服,但谭青可不是这个意思,他这是要用赛车向他们示意,给他小女朋友立威。

如果以前他也乐得看热闹,但谭青的伤还没好透便要赛车,这不仅是要谭青的命,也是要他的命。

周慎一阵头皮发麻,内心百般不愿。他可不想让一个原本放松娱乐的场所变得严肃,而且谭青一旦出了事,他也要完。

周慎劝道:“我跟你道歉就行了,别参加这赛车了。”

谭青咬牙道:“我了解你,你现在被迫道歉,但你这张嘴必定乱说,你管不住自己,所以我要昭告所有人。”我要昭告所有人,谁敢动谭家未来的主母试试!

周慎见谭青铁了心,便只好答应,于是便约在了第三天,好让他有个准备时间。

怎么说呢,他还真TM的辜负父母起的这么慎行之意的名字。

谭青赛车时,他的车被赵家动了手脚,最后在谭青赢得时候,车出了意外。那刹车在被赵家的人动了手脚,上面连了一根线,等到终点时,急速制动刹车摩擦生热,那热度把那根线熔断,于是藏在后面的刀显露出来。谭青原本就被赵醒捅了一刀,那车刹车时,哪怕有安全带,座椅也震动了一下,那刀边从后座冒出,借着里狠狠插进了谭青的腹部,所以......内脏受损严重,谭青时日无多。

谭青从车上滚下来时,便紧紧抓住连滚带爬来到他身边的周慎,咬牙道:“护,护住阿沈,否则,谭家,与,周家,永无宁日。”

周慎脸色灰白,心中把赵家骂了一个遍,同时。他知道谭青这是给了自己退路,只要沈一平无事,周家就无事。

周慎看着谭青被医生抬走,便给让父亲给谭家打电话,告诉谭家谭青出了事。打完电话,周慎叹了一口气,低头中,却被晃了一下眼

周慎定眼一瞧,这不是沈一平送给谭青的桃花书签吗?周慎走过去,蹲下身,捡起这片桃花书签借着阳光细细观看这花签。说实话,这花签毕竟是用普通桃花做成的,哪怕被人精心包装,也是一只非常的普通的桃花书签,就如同沈一安。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句诗就突然在周慎心中冒出。

随即周慎笑了笑,他可不是谭青,他不情,他只是喜欢玩弄。

周慎笑完,胳膊一伸把那沾了血迹的物理杂志也捡起来,他站起身,把桃花书签和杂志都放在那桌子上。

这时,周慎的电话突然响起,周慎见来电,心错失一跳,随即开始变得慌张。

“喂?”

“少爷,沈小姐被车撞了......”

而此时,沈一安正拿着阿姐爱不释手的《面纱》在津津有味地看,结果看到那句“死得却是狗”那句时,心中传来一阵疼痛,那面纱便从手中掉落在膝上。

远处镜框上,有一张沈一平和谭青的合照,那是两人在院中所照。

其实如果不仔细看,不知,桃花与梨花哪怕枝头相交,原竟也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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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纱》中瓦尔特死时最后一句话是“死的却是狗”,引自一个故事。大意:一位善良的主人收养了一条狗,后来两人决断,狗发疯咬了主人,大家都断定主人会死,结果死的却是狗。

PS我写这一段可能写得片面,如果感兴趣,希望大家可以自己去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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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他自来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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