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情之一字
“对了,朕前些日子给了你父亲一封关于你的圣旨,回家以后记得问他要来看看。”洛深说罢便站起身,坐了许久,身子都乏了。
一旁的候平立即开口给了洛深一个台阶下:“陛下,夜深了,您该就寝了,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那皇舅舅快歇息吧,宫家之事徽宁定会好生处理。”宫徽宁当然明白候平话中之意,行了个礼说道。
“嗯,如此甚好。”洛深满意的笑了笑,走到宫徽宁的面前,将手中握着的一块令牌交到了她的手中,只留下了语重心长的一句话:“意欢府主,可莫要让朕失望啊。”
宫徽宁摊开手一看,立时便愣住了,玄铁做牌身,鎏金刻字,祥云为纹,阳面书北斗二字,阴面画七星方位图,这是北斗令,此令可号令沉睡已久的北斗军,危机时刻可令天下兵马。
拥有了这块北斗令,她这个天镇北斗府之主才是真正的站在了权力的暴风眼,政权军权皆于手,她一言便可断万人生死,说句不恭敬的,宫徽宁如今的权力可与陛下并肩,但更应如此,陛下只会更加忌惮她,防备她。
无上的权力之后便是无穷的深渊。
“臣,领旨谢恩!”
……
……
洛深走后,宫徽宁也不便再多留,从密道离去,回到大慈恩寺。
“小姐,您出来了。”安澜见到宫徽宁从密道而出,立即上前去扶她。
天璇府君拄着法杖,一眼便看见了宫徽宁悬挂于腰间的那块令牌,随后弯腰见礼:“属下参见府主,恭贺府主执掌北斗令。”
“还是你眼睛尖。”宫徽宁笑了笑,搭着安澜的手跳下供台,站定在天璇的对面:“深夜让你留下,是有事要问。”
“府主不如让属下猜一猜,应当是有关于君家公子的。”
“如何猜得的?”
天璇回答道:“因为府主一直将他放在心上,这么些日子传给您的消息没有一点回应,也没有让我们注意西北的动向,那时属下便已有疑心,六号暗线直通天枢府君,属下斗胆派了暗线在他身边查探,除了扣押有关于君承辞在西北的消息之外,其余并无不妥,所以属下想等府主回京之时再做禀报,不成想,府主已然先一步发觉了。”
闻言,宫徽宁沉默了一阵,竟然连天璇都能看出自己将他放在心上。
“他,在西北可好?”
天璇从袖口中拿出一本册子递至宫徽宁的面前,这是这半个月在西北潜伏的暗线打探到的有关于君承辞的所有消息。
“西北艰苦,作战更苦,平谷战役大捷但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却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宫徽宁伸手接过册子,却如同有千斤之重一般,她虽未上过战场却亲眼见过战争的残酷,阿辞自小生长在繁华的京都之中,西北的刀剑戎马,风沙遮天,尸山血海,他受得了吗?
“府主,属下的人在调查时还查到一件多年前的秘辛。”天璇抬眼瞧了瞧宫徽宁的神色,从怀中拿出一卷卷宗,递上前去:“您一看便知。”
卷宗中记载着的正是七年前,先帝长子,瑞王洛渊勾结突厥、蒙古二部及一众小国企图弑君称帝,颠覆大洛江山。
年仅十一岁的君承辞临危受命亲率五万新兵千里奔赴西北战场,经历数次血战后将蛮族的五十万铁骑牢牢的挡在了雁门关外,这才为京都之内的救驾勤王赢得了时间。
宫徽宁看完后,眼眸中忽然像是有了光亮,不知怎么的嘴角微扬,将手中的册子和卷宗合上,紧紧握在手中。
“天璇,把七号暗线放去西北,三日一报,我亲自掌控。”
“是,属下领命。”
闻言,安澜抬头看了眼宫徽宁,小姐终究还是放不下君家的那位。
……
……
夜已深,街上已无行人,此时若回宫府必然引得父亲母亲心生疑窦,思来想去也只有去城西的别院,找兰馥借宿一晚了。
正好,有关于那位太子门下的黑衣老者之事,她也想问问兰馥。
“小姐……”就在宫徽宁要抬手扣门时,安澜忽然出声喊道。
“怎么了?”
“我这些日子查到了些东西,是有关于……”
不待安澜说下去,大门自内往外打开,门内之人正是兰馥,见到她后,安澜也止了声,不再说下去,此事尚且有待查证,若是贸然说与小姐听的话,怕是她也不会相信。
宫徽宁转首看去,扬起笑容,甜甜的唤道:“师姐。”
“回来的比我估计的快了两日,看来扬州的事很顺利。”兰馥笑了笑,仔细端详着宫徽宁,这一趟倒是没有清瘦多少:“这么晚回京都,宫府不方便回去了吧?快进来,外边儿冷。”
兰馥拉过宫徽宁的手便往里走,还不忘回头看了眼安澜:“安澜姑娘也快进来吧,别受凉了。”
“好,多谢兰姑娘。”安澜微微颔首,随着宫徽宁跨入别院,将门锁上。
……
后院
兰馥去厨房简单做了几道吃食便端了过来,将筷子分给宫徽宁和安澜。
“饿了吧?快吃。”
“谢谢师姐。”
兰馥看出来宫徽宁的右手用的不太顺利,立即紧张的问道:“手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没事的,不过是与人打斗时被划了一刀,小伤而已。”宫徽宁宽慰道。
“还是别大意的好,等会给我看看,对了,此行可有查到有关于漠北寒部的消息?”
宫徽宁吃了口菜,颔首:“有,陛下已经下令让我派人盯着了,一有异动便会即刻来报。”
“好。”兰馥思索了片刻,又往宫徽宁的碗中夹了块肉:“多吃些,你儿时爱吃的,安澜也吃啊,别客气。”
“嗯,谢师姐。”
“多谢兰姑娘。”
餐宴过后,兰馥有些疲乏便先行回房去睡了,只剩下宫徽宁与安澜二人坐在庭院的石桌前喝茶。
宫徽宁将皇宫中的事将与安澜听,从小到大自己的事从来就没有对她有过一丝隐瞒,她谁都可以不信却绝不会不信安澜。
“四公子和七公子确实太不成样子了些,但他们毕竟是宫氏子孙,若是真判了流放什么的,于宫家的名声可是不好。”
“是这么个理……”宫徽宁沉吟道:“我记得,大姐姐一家是不是已经迁回京都了?”
宫徽宁口中的这个大姐姐名为宫徽柔,是宫家三爷的长女,早年便嫁了出去,近些日子夫家争气,举家迁回了京都。
安澜点头答道:“没错,小姐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此事事关大房和三房,我们二房若是全权处置只怕不妥,父亲母亲也正是因此才迟迟未下决断,大姐姐是我这一辈中最大的,七弟弟又是她的亲弟弟,由她来说,比我合适的多。”
“还是小姐思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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