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2话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喝酒,如果不喝酒我儿也不会遭此横祸,你说,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啊!”李冉倚着床帮对着曹厉便是一顿怒斥,声音拉丝破音,可见多么的愤怒。
“母亲有所不知,正因为心有孝道我们才饮酒消愁,这酒是父亲最喜欢的汾酒,我们本想借酒以寄托哀思和送别父亲最后一程,也不枉父子一场的情分,可没想到兄长会因此陨命,如果早知如此,就~,我现在也是追悔莫及啊。”
曹厉瘫软在地,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让人不免动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表面谦和恭谨,内心却暗藏奸诈。
“老人家,而今逝者已逝,再无谓地追究生者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枉费口舌,如果真能批评一个人就能使另一个人起死回生,我也愿意陪你一起责备,可是事实不会因此改变,您老还是节哀顺变吧。”
两江总督林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款语温言地劝慰道,等他说完立马扭过头跟跪在地上的曹厉说:“曹厉,你是你哥哥唯一的亲弟弟,也是曹老大人剩下的唯一血脉,俨然已是这个曹氏一族未来的希望,因此你不能优柔寡断,行小儿之举,沉迷于悲伤之中,早日脱离悲伤的束缚,这曹氏以后能否延续往日荣光就看你的了。”
两江总督林峰的话似乎暗含什么深意,也不知要达到什么目的,不过曹寅之妻李氏(曹琰的母亲,曹厉的嫡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看总督大人又望望下跪的曹厉,沉思片刻道:“起来吧,地上凉。”
曹厉连连叩头道,态度极其恳切:“谢母亲宽恕!不知母亲还有什么吩咐?”
李氏说:“你哥哥的丧礼就全交给你了,我这你不用操心,你赶紧去办吧,毕竟那才是大事。”
曹厉说:“是,那孩儿先行告退,恕孩儿不孝。”
“嗯,去吧。”李氏的话有些软弱无力,可见已心力交瘁。
曹厉离开前还有意地瞟了一眼两江总督,这两江总督寒暄几句后便也抽身离开,曹寅之妻李氏随后把一干人等全部遣了出去,自己则伤心地哭了起来。
紫禁城储秀宫
梁九功低声细语说:“好,你先回乾清宫候着,别让元妃娘娘生疑。”
邹瑾轩小声说:“嗻。”(随后快速离开,梁九功也悄无声息的回到储秀宫。)
总管大太监梁九功跪地禀报:“启禀万岁爷,奴才有急事禀报!”
皇帝说:“进来回话!”
“奴才给万岁爷请安,给元妃~、”
皇帝有些急迫而又紧张:“行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整这繁文缛节,快说!到底出什么事!”
梁九功慌里慌张地说着:“边关有八百里加急,急等万岁爷亲裁!”
康熙忧虑沉思:“边关?难道是沙俄又来侵扰边境?快更衣!摆驾南书房!”
梁九功说:“啊?嗻!”
康熙也顾不得别人伺候了,自己亲手穿上了鞋,元妃为其穿上了龙袍,戴上了帽子。
康熙说:“元妃,你歇着吧,朕先走了。”
元妃行礼说:“臣妾恭送皇上。”
贴身侍婢雪鸳说“小姐,奴婢心慌的很,您说会不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元妃伤心地说:“如果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他们也不敢深夜将爷吵醒,惊了驾,谁也承担不起,如今冒着杀头的危险冒死进谏怕是边关又起战事,远在边关的老百姓深受战火荼毒,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怕是要受苦了。”
雪鸳宽慰说:“小姐,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您还是早点歇息吧,明还要去慈宁宫和承乾宫请安呢,来,让奴婢扶你早些休息去吧,这些日子老是梦魇,好不容易得个安稳觉,可不能辜负了。”
“嗐~”元妃一声长叹………
康熙皇帝问道:“这南书房怎么空无一人啊,奏折呢?”
梁九功弓着腰低声细语战战兢兢地说:“万岁爷,请恕奴才欺君之罪。”
“什么?你说什么!欺君之罪?哼,你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竟然也敢戏耍于朕,你是长了几颗脑袋,敢公然欺君。”
“哎呦,奴才该死,还请恕奴才万死之罪,可奴才没有隐情,就算给十个脑袋也不敢欺君罔上啊,奴确有下情呈禀,还请万岁爷恩准。”
梁九功吓得当即跪倒在地,浮尘都跌落在地,汗珠都落到了地砖之上,颗颗晶莹溅落。
康熙皇帝看其反常便知必有蹊跷:“说!到底怎么回事。”
“此事事关元妃娘娘,奴才不敢轻言,怕娘娘本身体质羸弱怕承受不住,可又事关重大,奴才又不敢拖延,所以只能出次下策。”
“什么!此事关系到元妃,是不是江宁出事了!邹瑾轩是不是回来了。”
“万岁爷圣明!如今正在乾清宫候驾呢。”
“朕在养心殿,他到乾清宫候什么驾啊!是不是你~?啊?不然也?嗯?”
梁九功结结巴巴地说:“是奴才除了~平时不都~”
“不都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朕糊涂吗?朕老了,不中用了?”
“哎呦!奴才不敢!奴才该死!”
“先别死,你先把邹瑾轩传过来,再死不迟。”
梁九功说:“回万岁爷,来时,我已经让人去传了,想必马上就到。”
康熙听到这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梁九功,淡淡一笑说:“你还挺机灵的嘛,起来吧。”
“谢万岁爷。”梁九功缓缓站起,稍试衣冠便开始伺候上了康熙,递茶水、换蜡烛,侍奉得宜,殷勤得很。
江宁织造府
来顺溜须道:“恭喜老爷,成为曹家的新主人,江宁织造的位置终于轮到爷您了。”
“这话说的为时尚早,虽说江宁织造的肥差自祖父起便是不说透的世袭,但未得到皇帝的旨意,都不作数,有那心也是觊觎之心,那可是杀头重罪。”
来顺说道:“话虽如此,可是咱们曹家和皇家的关系,册封也是流程而已,况且我们曹家也是皇亲国戚不是?而且元妃娘娘还颇受皇上宠爱,可以说是一枝独秀,哪个官不得另眼相看,而且还有个照应。”
曹厉言道:“这话原也没毛病,只可惜不是一奶同胞啊,总不会那么亲近,幼时也不得几回面,如今人心早已不古,难呐。”
来顺宽慰道:“爷,话不能这么说,不管是不是一奶同胞,同气连枝是逃脱不掉的,况且他总归是曹家的人,和爷是同宗同源,如果她想在宫中立足必少不得娘家帮衬,俗话说得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爷的地位稳固,她才能坐稳后宫,所以您不必过于迁就,只要不失礼节便足矣。”
“好小子啊,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嗯!共同利益不由得不报团。”
曹厉说完舒心地点了点头,紧接着拿起了茶杯品起茶来。
来顺鞠躬作揖道:“谢老爷夸赞,不过奴才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老爷。”
“有什么话尽管说吧。”(茶杯停在胸前,用茶盖划着热水冒出的热气,一脸享受着嗅着茶香。)
“就是那夜我们早已准备好了药,为什么临时不用了。”
曹厉皱眉斜眼说:“就这事?”
“是的。”
“你这人真是不经夸,没几句就打回原形了,我看你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曹厉边说着话边把茶杯放回桌子上。
他接着说:“我问你这蒙汗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愿意用?”
来顺想了想说:“因为他可以让人失去知觉,昏睡过去,这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达到目的。”
“是啊,没有知觉,又处于昏睡状态,给扔水里是什么状态!那能跟清醒状态下一样吗?溺水还知道扑腾挣扎呢,他能干什么呀,都昏睡过去了,等人打捞出来,不就都藏不住了吗?”
来顺满脸困惑道:“藏起来,为什么要藏,不是就要众人看到是落水的吗?”
“你呀,有时你比猪还笨,我告诉你尸体也是会说话的。”
“啊,尸体~说话~”来顺更听不懂了是彻底的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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