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

山雨欲来

一听这话,逍遥就反应过来了。

“我能做什么?”

仙乐眯着眼看了看他,朝他诡异地笑了笑,那笑容看得逍遥后背一阵发冷,他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你,你……要做什么。”逍遥的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了滚,他怎么觉得这老头儿阴森阴森的憋着坏呢。

仙乐看着他只笑不说话,趁着逍遥一晃神,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将袖口掀开,露出一抹笑意。

“我要你的血!!!”

“啊啊啊!!!”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震王需要的血量很大,怕是轻轻一人远远不够,幸好逍遥也在。

倘若今日逍遥不在,震王和轻轻能不能度过这一关还两说呢。

良久,逍遥握着已经包扎好的手,无神的看着正忙碌着给他五哥换血的仙乐。

他是怎么也想不通,这老头九十多岁了,力道可一点也不小,割破他手腕儿的动作快准狠,一点也没有一个上寿老人的样子,说比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你呀,就别多事了,来我看看。”楚瑜站在一侧,笑了笑,她刚才可是瞧见了两位的好戏。

见逍遥一副还没回神的样子,又抿了抿嘴,忍不住的笑了笑,这才将他的手轻拿了过来,轻轻对着受伤的地方吹了吹。

“好了,好了啊,老头儿也是为了救震王嘛,轻轻本来为了救震王已经昏迷了,你也不忍心看着她虚脱致死不是。再说了,你这可是在救你五哥,难不成,你不愿意给你五哥献血?”

“谁说的,我只是没想到这老头平日里看着疯疯癫癫的,竟还真是个疯子,我哪是心疼这点血,把我这条命给我五哥,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说,你说人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小声点,我隔着这么老远都能听见,别以为老子今年九十有一,就当老子头昏眼花耳聋的,老子听得可比你小子还清楚呢。”

逍遥不屑地哼哼了两声,朝着仙乐的方向歪头剜了一眼,他把手往楚瑜那边凑了凑,一脸委屈地看着楚瑜。

楚瑜看着他跟个小孩儿似的,连忙又给他吹了吹,哄着他,也不知道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了。

翌日下午

风轻轻先醒过来,换血的后遗症让她看起来像抽了几年大烟的老烟枪,整个脸因为失血的原因垮了不少,左手的手腕上已经做了包扎,缠着白纱布,隐约可见血丝渗入。

风轻轻给李震黎换了不少血,一时半会儿体力跟不上,这一站起来,差点晕厥过去,她稳了稳心神,搀着白衣的手走了出去。

她先去看了李震黎,见他情况稳定不少,又忙着去见了五大家族的族长,商讨了些事情,便带着黎叔先行下山去了。

李震黎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只是离醒来还差一样东西,而这东西在上朝皇宫。

而她要以与李震黎走散,被黑衣人一路诛杀,不得已先一步回京为由返回上京,才有机会能够进入皇宫。相比起李震黎来说,她要显得没那么重要。

山中待久了,难免会觉得日子过得慢,而此时的上朝已经拉开了血雨腥风的前奏。

上朝上京城某酒肆内

“你听说了吗?”一老人翘着脚,轻啜了一口面前的酒,故作神秘的对身旁的酒友说道。

“听说什么?还有什么消息是小老儿不知道的。”身旁的酒友挑着眉讪笑道。

笑话,这上京城里就没有新鲜事,还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那老人转头,犀利的眼神将大半个堂子扫了扫,谨慎地将椅子往酒友身边拉了拉,手掩着嘴轻声说道:“你坐过来些,这事儿啊,还真不能随便说。”

酒友满眼疑惑,还是将身子往老人身前凑了凑。

那老人又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掩嘴贴耳说到:“我听说,有人在楚州城发现了两具尸体,是……”他顿了顿,说到,“是慧敏太子和太子妃。”

酒友眉毛一挑,不耐烦地说道:“两具尸体这有什么新鲜的……慧敏太子,这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被老人一手蒙住了嘴,朝着他摇了摇头。

酒友的内心一阵滔天巨浪涌过,用颤颤巍巍的手端起酒杯,猛饮了一口,随后惊恐地盯着老人,用极细微、略带颤音的声音说道:“那不就是当今的那一位么,怎么……”

老人摇了摇头,“谁知道呢,这消息不出一日定会在这上京城中传的腥风血雨,这要是假的也还好,这要是真的,你说当今的那一位究竟是谁呢。”

酒友内心惊骇不已,心道:莫要说这传言可不可信,这可是诛九族之罪,谁胆大包天敢造天子的谣。

他心内波涛不已,面色上稳了稳,朝着窗外看了看,一脸阴郁:“要下雨了。”

老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笑一声:“是啊,看这样子,怕是要下大雨了,走吧,这酒啊,今儿是喝不成了,这要是晚点回去,非要淋个浑身湿透不可。”

酒友点了点头,两人扔下酒钱,结伴离开了。

二楼靠窗的一处位子上,坐着一位束发男装打扮的女子,方才楼下二人的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了她的耳朵。

“不出今日傍晚,宫中那两位定会知晓的。”坐在对面的人开了口,神色肃穆。

那女子嘴角微扬,朝着窗外看了半晌,太阳浓烈的焦烤着这方水土,目之所及的远处,正慢慢地飘来朵朵乌云,想必不一会儿定然是一场急促的大雨。

“走吧。”她放下手里的酒杯,站了起来。

对面的人跟着站起来,疑惑道:“公子何不再等等?”

“走吧,等会要下雨了,再说了,今晚还有一场仗要打,咱们啊还是要先回去准备准备。”

女子率先跨了出去,对面的人跟着紧随其后。

一路上,风急树摇的,方才还朗朗晴日,不过须臾已是风狂云黑压城催人的样子。

酉时刚过,宫里就派了人前来风府,太上皇气血攻心,猛吐了口血,昏死过去了。

一打听才知道,太上皇和皇帝两人在宫里大吵了一架,皇帝封了宫,连同随侍左右的宫女奴才,尽数当场仗杀,血洗太极宫。

“来得可真快!”

风轻轻坐在轮椅上,对着黎叔说了几句话,便让红衣推着她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上京城内一切正常,可过了民用道,进入通往皇宫的路,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皇宫附近增派了好些兵力,就连拿着随意通行令牌的风轻轻一行也被拦住了,要求彻查。

碍于风轻轻是“残障人士”的身份,只是一带而过的检查了下,红衣却只能带着风轻轻的医药箱下车,被检查了个彻底,这才放行。

天徽帝谨慎的有些过头,宫门一次,内宫一次,太极门口又是一次。

“皇上可真行,喊着公子你来给太上皇看病还费这大阵仗,怀疑我们就不要来请啊。”

红衣推着风轻轻站在太极门口等候,等了好一会儿,见还不开门,忍不住嘟囔起来。

风轻轻冷笑一声:“杯弓蛇影罢了,再说了,疑神疑鬼可不就是咱们这位皇上的性子吗。”

红衣“哼哼”了两声,极为不屑。

风轻轻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摩挲毯子边缘,忽而无意说道:“你说今日之事,会不会让咱们的这位皇上想起小时候的经历?”

红衣一顿,盯着风轻轻的后脑勺出神,又瞧了瞧不远处守在宫门的侍卫。

“说不好。”

两人等了好一会儿,太极宫的大门才打开了,出来的是一直跟在皇帝身边苏见士——苏公公。

俗话说嘛,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此人常年一副笑脸,从不轻易站队,也从不得罪人,风轻轻想能爬上这个位子的,必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苏公公。”

苏见士笑意盈盈的朝风轻轻行了一礼,说道:“公子,里面请,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风轻轻朝他笑了笑,示意红衣推她进去,红衣不情不愿地瞪了苏见士一眼:到底是谁在等谁!

三人走在长街上一路无话,临近太极宫时,一股子血腥味迎面而来,风轻轻忍了忍,还没开口问,就看见七八个宫女一人提着一桶水急冲冲的往里小跑去。

“几位宫女奴才伺候太上皇不周,被皇上下令仗杀了,公子今日若是没什么别的事,就少在宫里走动,安心治好太上皇才是。”

风轻轻心底轻嘲一声,面上却是一片笑意,这苏公公平日里与她也说不上两句话,算不得有什么交情,今日为何好言提醒,颇是有些意外。

“多谢公公提醒,轻轻知晓了。”

太极宫内已经被冲洗过了,湿润地面上又恢复了往日干净整洁和一派皇家的肃穆,只是空气里的血腥气浓烈刺鼻,久久不息,似乎在提醒着他们不久前这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枉死的男男女女。

出乎意料的是,皇帝没有见他们,只是让苏公公给他们带了句话。

太上皇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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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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