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次入梦
我那个同学叫马康,说好要来接我们,可刚才四下张望,哪有他的身影。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都多大的人了,一点也没个时间观念。谁知他跟我说今天临时有考试,走不开,让我们自己问着路去学校找他。
挂了电话,看看胖子惨无人色的大脸,暗叹口气。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本来想着有马康在,也不用担心什么。谁曾想这小子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扶着胖子,一步一脚的向前走去,刚才问了,车站离镇上还有断距离,也别指望这里有什么公交,还是自己“蜗壳”去吧。
“蜗壳”就是英文walk的谐音,意为像蜗牛背着壳一样缓慢前行。我和胖子“蜗壳”走着,好在被风吹吹,他的晕车症状也缓解不少,也不需要我扶着,能自己“蜗壳”走了。
到了马康的学校,我只感觉到冷清,不知因为天气还是学校要过近山,给人一种寒意。
给他打了个电话,这小子屁颠屁颠的跑出来,看来失恋病已经好全,又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的老样子。许久不见,免不了要客套一番,这次是我有求于人,语气自然放得缓和。那马康本就耳根子软,听得我如此和颜善目的拜托他,高高兴兴的一口应下,半点犹豫都没有。
为尽地主之谊,马康带着我们去吃了些当地的特色菜,热情的介绍来介绍去的,但我和胖子意不在此,草草的敷衍几句,便切入正题,问他可以在哪里买到刀。
马康说要买普通的藏刀自然容易,只是这里的人看似和善,实际精得很,外地人不懂行的很容易被痛宰。不过他有认识的当地人,正好祖上是做方面的行家,要买两把好刀毫不费劲。
听马康这么说,我也放心不少。其实买把刀很容易,可想买把好刀就难了。跟着马康去卖刀的地方,我本来以为至少是个什么店铺之类的,可是却直接去到了别人家中。
马康解释道,说那人不是专门卖刀的,只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不能荒废了,没事就自己倒弄着完。因为我们是马康的朋友,才特别对待的。马康说到这还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在心里暗笑,臭小子这有什么好神气的!
那人一见是马康的朋友,便热情的将我们领进门。一路上都是客套之语,但也不偏正题。他走到一个箱子前,从里面拿出五把刀,都是铜制的,上面刻有龙、凤、虎、狮和花卉等纹饰。拔出刀看了看,除了价格厚道点外,和外面寻常的藏刀也无二样。
我心想这马康和这人的交情不够硬啊,想拿这种普通货色来唬我们这些外地人。即使我没来过这里,但藏刀也不是没见过,以前有个叔叔就是搞这方面的,小时候经常跑他那玩,耳濡目染间,对这些冷兵器也不陌生。
我笑着说道:“老板莫不是嫌弃学生穷,买不起真货?拿这些纪念品来打发我们。”
那老板本来笑容满面,一听我的话,半边笑僵在脸上,随即马上恢复,和善道:“小兄弟这话就说重了嘛,我又不是专门卖刀的,见你们是马康的朋友,才将藏货拿出来,你要是看不上,我也莫法嘛。”
我看这人哪里是什么没事造几把小刀自己弄着玩的,摆明是行家。看来不是马康被坑了,就是我们被马康坑了。不过既然来了,不买把刀是回去不得的。再说,看他这样子,必然藏着有好东西,无非是嫌我们是学生,可能给不起那个价。虽说我不是什么富二代,不过买把刀的钱还是有的。
“老板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们是诚心来买刀,价钱都好商量,就看你有没有心做这笔生意了。”
那老板见我都这样开口了,不像是一般的游客。便把我们领进里屋,从后面拿出两个盒子,里面各装着一把刀。我拿出来一看,果然和先前见的不同,都是纯银打造,刀的鞘和把不镶珠宝,以铁银镶嵌,刻有龙凤图样的纹饰。刀一拔出,就感觉到一股无名的威慑,刀刃闪着寒光,想必是把好刀。
那老板见我们看得出神,就知有戏。忙着给我们介绍这两把刀的来历。
这两把刀都是南木林藏刀,一向有“锋利”的美名。南木林都地处西藏日喀则境内的西南部、雅鲁藏布江上游,高海拔、多矿藏,这里的匠人打制的藏刀注重刀刃的钢火,讲究刀的实用性,从鞘到柄几乎全部使用金属,以银和铁居多。经过千百年的实践和经验积累,在刀的打制程序上,形成了一整套独特的定式,如在淬火时,利用西藏特有的酥油、羚羊血和藏青果等,经反复锻打而成。此刀锋利无比,是藏刀的代表。
听完后,我和胖子相视一眼,心中已是动了七八分的念头。
那老板又接着说道,这两把刀的特别之处还不在于此。他祖上是当过兵的,当年解放战争的时候,这两把刀跟着祖父出生入死,杀敌无数,后来祖父荣归故里,死后便将这两把刀留给了他。
难怪这刀自带几分寒气,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比起那些精美绝伦的观赏刀,可是实用多了。不过既是他祖父的遗物,怎么这么轻易的就给卖了?
那老板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人都不在了,留着东西也没有,反而容易触景生情。我在心里冷笑,要真是这样,恐怕不等我们来,他就早把这两把刀卖了出去。必是有其他的原因。可这两把刀的确是难得一遇的好刀,即使真有什么,我也要买了去。
把刀收起来,和那老板商量半天,终于以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格成交了。拿着刀,心里顿时安定不少。刚才付钱的时候,马康就一直对我使眼色,我忙着买刀,也没理他。此时出来,他便把我拉到一旁,说刚刚给我使那么多眼色,我怎么就不理他。
我说自己忙着给钱,没注意到。难道有什么问题吗?马康说,他本来不想让我买下这两把刀,那老板祖上的遗物哪有这么容易就卖了的。我问到难道他知道其中的缘由。马康埋怨的说,他当然知道,所以才让我不要买。
马康说刚才老板说的那些都不假,可正因为这样,这两把刀才没人愿买。山里的人普遍迷信,对于鬼神之说十分在意。那两把刀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那些人的冤魂附在刀上,专折磨持刀的人。听说拿着这两把刀的人都会被鬼缠上,邪得很,所以那老板才急着出手。
我说刚才砍价怎么如此顺利,原来是那老板急着脱手,早知道就让他再便宜一点得了。我对马康淡然一笑,说这些事情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难为你还是个知识分子,怎么在山里呆久了,也变得迷信起来。
马康听我这么说,不由脸面一红,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也不和我提这刀的事,直一味的问我现在的状况,把话题转开。
我和他家长里短的聊着,不出一会就到了车站,马康执意要送我们上车,我也懒得推迟,等到车开了,才和他惜别。
买到刀心里也踏实许多,来之前一直惴惴不安的,现在可以好好睡个觉,醒来差不多也到了。胖子晕车症又犯了,没过多久就开始他的上吐下怄之旅,我往椅背上躺着,慢慢的睡着了。
回到家,岑墨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了。他把买到的东西都放进了个背包,我打开一看,不得不佩服他的办事效率。里面除了手电筒,打火机还有若干蜡烛,便携小锅也有,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压缩饼干和泡面。其他还有可能需要用到的小东西,全都被他塞进了一个背包,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胖子看见岑墨置办回来的这些装备,上前一把揽过他的肩,赞叹道,想不到他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岑墨说东西都算是买全了,只需要等待入梦的时机就好。我和胖子也将行李打包放好,玉匣和羊皮卷由胖子带着,岑墨的那个背包也由他背着,我负责的就是一些日用品。
其实刚才我就感觉到了,虽然是在车上睡着,但不至于睡得那么熟,很可能是晕过去的。而且胖子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问及岑墨,他也说路上有过晕倒的经历,看来离下次入梦的时间应是不远了。
我又将在阿坝听到的那些事与岑墨说了,他也认为买走羊皮卷的那些人很可疑,不排除与我们是同种人的可能。接着我们又讨论起这羊皮卷上的内容,但是说着说着就开始犯晕,我们三人都心道不好,各自抓好自己的行囊,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醒来时,我们三人都躺在路上,身边放着晕倒前带着的行囊,好在是带过来了。
但是本来以为我们又会到什么深山老林之类的地方,但是定眼一看,四周不是高耸的山林,而是像四合院一样的瓦房,前面还有人声,吵闹的很,好像不止一人。我们都看不明白,原以为只会进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