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人回眸 一首佳人曲(中)

第五章 美人回眸 一首佳人曲(中)

话说,幽谷白衣女子乃成汉十四公主,李势同胞亲妹,李娫,字宛如,自幼体弱,十岁拜师西岭雪山派,习武强身,六载同习得琴棋书画,一套越女剑法。气质已出,楚楚可人。

山中不知天下事。天下大变,山中也知。李娫得知成都被破,兄长被俘,怎不着急。拜别师尊,循回城府。皇宫四围有兵把守,李娫是夜越墙而入。见着亲人,泪流满面。兄长李势身心疲惫,黯然失神,识不得亲妹。皇嫂昝氏携李娫手,执丝绢拭其泪。昝氏看着李娫自小成长,转眼就落落**,绝美丽质,不胜欣喜。又令丫鬟奉出吃食,茶水伺候。

“宛如。这些年过的可好。”

李娫点头,“我九王兄呢?还带兵在外吗?”

江湖不管朝庙事。李娫自是不知李广早已自尽身亡。

昝皇后内疚至极,满眶泪眼,“九亲王已经……归天!”

“怎么都成了这样!”想九哥是她最亲近的兄长,幼时九哥带着读书,带着骑马,带着玩闹……李娫悲痛欲绝。

“皇嫂。”

“莫哭,国已至此,成汉不再。吾等不再是皇家贵人。愧对李氏先祖。若沦为奴隶,羞辱不堪。你还是回西岭,雪山派虽非强派,也可暂护于你,大可不受牵连。”

“我愿与皇兄皇嫂共进退。”

“使不得。此来,是生是死自不晓,但知好过不得。”

“我不怕。”

“宛如,听话。此时由不得任性。往后,要自己会照顾自己。不能再以公主自居了。对了,你出去,还有一事要弄清。”

“何事?”李娫点头。

“战乱时,我父昝坚披甲带兵出战,一路作有埋伏,本也能挫挫晋军锐气,不想晋军居然绕行。致我父徒劳无功。此中必有隐情,定是奸细泄露了军情。此人乃害国狗贼,不能放过。”

“是谁?”

“实难看出是谁。定是大族賨人知底细者。现在我不便出去,见不得旧臣,乱猜疑无用。现只有你出去打问一下。”

李娫拭去脸颊泪珠,点头应下。其实,她一个不更事的少女,哪有计策。

昝氏道:“你先找到幼时老师常侍郎家中,听他怎么说。”

“难不成是他?”李娫毕竟不谙世事。

“不,另有其人。”昝皇后心智过人,甚明人事常理,“常公中庸之师,难有乱心。他信得过,你大可去投奔,他可与你安排栖身处。另有,见常公当以叩拜礼,不为过。”

“嗯。”

“宛如,此时皇宫不便你久留,趁夜出去,免得给现了身份,遭大可不受之殃。”

李娫含泪摇头。昝皇后神色威严坚定,找身男儿衣服,让李娫换上,千万嘱咐。

依依惜别,昝氏目送李娫飞墙出去。见其轻功甚佳,也为欣慰,不能除奸,保身当是足够吧。自己何尝不是,曾经峨眉女侠,如若一个人,轻身离去,又有何难。此时,为人妻,亡国国母,不担当此罪谁担当。

——

——

李娫出了皇宫,寻路找去侍郎府。本也想越墙进去。却想起师父的话,有求于人行正门。扣动朱门铁环,开门的是一位白须老者。李娫认得此人,常府管家常德,为人和蔼。幼时与九兄、马党拜学常侍,上下马车都是常德抱送。年幼不懂事,还学着常侍直呼他‘常德’。想着幼事,想着九兄,李娫不免伤情。

“常伯。”

“你是?”她着男装,老者已经认不出她。

“我是李娫。”

老者定晴看,眉目清秀,声音柔嫩,是个女孩,终隐约想起来,“十四公主?”

李娫点头,“我求见……”忘了如何称谓。

常德引李娫进门,“老爷已经吩咐,任何亲王公主登门,都好自安排。”

“现下能否拜见常老师。”

“老爷在书房杜撰时候,此刻从不听人打扰。几十年都是如此。老奴先带公主到客房,休息一宿,凡事明日再说。”

李娫此时也觉着倦了,便听从常德安排。

次日,晨起,有女婢送来清水梳洗,早餐点心。李娫换回女儿装,女婢目瞪口呆,不免交头接耳。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世间有如此唯美的女子。

用餐过后,常德过来,领李娫去书房见常璩。

进书房,扑面一股墨香,常璩仍伏案作书,见李娫来,收笔,合上一本手抄,封面为《华阳国记》。

李娫叩拜常璩。常璩扶起李娫,道:“多年未见,公主多礼了。”

“常老师,皇嫂让我投奔于你,询问一事。”

“你见过皇上皇后了?”

李娫点头。

“他们都可好。”

李娫称是。

“看来安西将军桓温是守承诺,光明磊落的真英雄。”常璩捋须点头。

“老朽是无颜再去探望他们。”

常璩此时已接受桓温参军之职,将效力东晋国,故出此言。他也不所谓是委曲求全,为《华阳国记》忍辱又如何呢。

“刚才说,询问何事?”

“皇嫂以为,定有人泄露了军机,使得晋军绕过埋伏,直攻成都。”

“老朽也以为。可此时再议这些,已然毫无意义。何况战争少流血丧命,少负累民众,天下统一,未尝不是好事。”

李娫无语。

“公主安心在府上住下。国谁为主都行,只要能为国为民,天下太平。”

李娫想不到如此深奥,心绪烦乱,便告退。

出了书房,常德问,“公主可要去花园看看,幼时你最喜欢在花园捕蝶,踩乱了好多鲜花,又为鲜花哭泣。”

“好啊。”李娫不时想起幼时,不时想起昝皇后的话,自言自语,“到底谁是叛国贼呢。”

“丞相范进。”常德道。

“你怎么知道?”李娫追问。

“国人皆知。范进开城门,迎晋军,如今好不风光,主事蜀地各官员,应从晋国安西将军,软禁皇帝,听封晋国。”

“真是范进。”

“范进位相,貌似直言忠心,私底下为人阴险,以权谋私。九亲王之死,也于他干系。”

提及九亲王,李娫心血澎湃,涩泪盈眶。

常德问,“公主,怎么了?”

李娫忍住哽咽,“没什么。想回去休息。”

“也好。”

——

——

李娫回屋。坐立不安。江湖气之心寻思,有恶不除,善也受害,何况此时的家仇国恨。定要杀了奸人范进。

主意盘定,白天太过明目张胆,难以得手,夜行潜入相府,伺机暗杀。花龄女子,有心无绪。

日暮,独自在房间吃过晚餐后,李娫命退一旁伺候的丫环。甚为紧张,之前从未有过杀人,蓄意都不敢;曾有一次随师尊南去大理,遇到几个毛贼,也只是修理吓退。所学剑法,只是同门切磋,并没派过用场。

如此说来,小女子自不知天高地厚。

夜静,熄灯轻出,绕过花园跃出后门。街上已无行人,灯火朦胧。相府就隔一条街。李娫翻墙飞到屋顶,观察相府动静。忙碌家丁少见,却有不少持刀护卫巡夜。此时范进送走一人,又进一人拜访。寻思肯定狼狈为奸。

慢慢匐近议事大厅,仆人侍婢都被遣走,只有两人在言论册封,提携之事。

李娫以巾掩面,飞身而下,跳入厅中,剑指范进,道:“狗贼,拿命来。”

平静的大厅,一声划破。

突起变故,另一人吓得肉色惨白,颤抖后退。范进只是一惊,要拿墙上挂剑,却被李娫出剑挡住,只得空手接招。李娫出剑神快,一心拿命,范进虽不大意,也是方寸大乱,连连退舍,被逼至墙。李娫加力追击,范进无处可躲,势必一剑穿心。瞬时,范进拉过来拜访的官员,肉靶子挡一剑,那厮杀猪般尖叫一声,晕死过去了。李娫第一次伤人,不免颤抖。但转念,此次要来杀人的。便狠狠地拔出血剑。范进趁机跳出。此时,外头带刀侍卫听到声响,纷纷过来,拔刀便打。

侍卫个个彪形大汉,刀法虽一般,但练家子出身的男子,个个力大无比。李娫几个回合接招,虎口微麻,便觉吃亏,差点持剑被震落,不免恐慌。

想起师尊教诲,力不能及,不能硬斗,退为妙。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是大好机会没能杀了狗贼范进。可惜了。

寻个破口打出屋,运气起身跳至屋顶。不想侍卫都能跃上追来。

一时,整个丞相府举火叫唤,“抓刺客。抓刺客。”

李娫自知此祸小不了了。

至院墙,对面便是司马府,寻思,不能回去,定会给常老师家惹麻烦。便跳至街道,有路即行。

几个侍卫穷追不舍,紧紧尾随。李娫倒是思量到了,街路宽敞,如若后者发暗器,自己无地躲避。眼看追近,只有反剑,先下手为强。几次进攻,尽力而出,却不讨好。反为被攻,防守为主,进退两难。心底暗思,如此下去,定竭力被擒,如何是好。

退退打打几个回合,李娫自感体力不支,掩面的丝巾已落,月光下脸色苍白,额头汗珠如明目晶莹。追来的侍卫却是越战越勇,见刺客女子容颜秀美,色起歹心,更是带劲。

——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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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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