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莫非有人下了毒手
第四十三章莫非有人下了毒手
落难了一夜的中华鲟,又回到机动船中舱,此时,咀嚼着它的小主人喂给的小田螺、小河蚌、小鱼小虾,大口大口,有滋有味。
它不像被打捞上船时那样烦躁,那样痛苦,几天南国风雨,一场洞庭历险,它变得成熟多了,每遇到新的环境,总喜欢睁大两只眼睛观察着,思索着,怎样适应,如何生存。
过去,它只知道一个劲地冲,一线风地闯,惊涛骇浪不惧,险滩暗礁岂怕。从长江挣脱卵壳,有鼻有眼的成为一条独立的生命那一刻起,就是以急流当床,巨浪作枕,刚长到尺把长,骨头还没硬,翅膀还没坚,就不甘囹于狭窄的长江,穿波,破浪,闯入浩阔的东海,几经鲨鱼追逐,几经暗礁碰撞,便练就刚健的体魄,成了勇猛的汉子。
当它闯出一个世界,成就一番事业时,又分外思念生养之地,千里长江水,是那样有情,长江两岸的美丽风光,是那样有意,越想,越要回故乡看看,走走,也要像父辈们那样,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伴侣,带回长江,拜祖先,拜天地,结为夫妻,生儿育女。
它走遍东海,找到了满意的对象,于是,开始了返乡之行,双双过崇明岛,入吴淞口、上海、南京、芜湖、九江、武汉、沙市,一处处地观光,游览,寻觅儿时留下的足迹,追忆童年有过的梦幻。当它们到宜昌,入三峡时,没想到,这里已是大坝高矗,挡住了去路。双双想尽了主意,只想闯过大坝,无论如何要去游览神奇的三峡。
它们在葛洲坝观察了几日,悟出了一条经验,要闯过大坝,只有尾随过坝的船只。这天,它们早早地在那里守候,当一条客轮过坝时,它们紧紧地尾随上去,为了防止人类对它们的袭击,又不敢跟得太紧。就在过坝时,一步没跟上,它的对象过去了,它却被那无情的闸门阻住了,好端端的一对,一下天各一方。
它又几次去闯,都未能成功闯过大坝。不能过坝,入三峡,它也不能走。它要等自己的对象游览三峡返身,再一起回东海去。
它在大坝这边等了许多日子,还不见对象转身,它既烦躁,又枯燥,听说有个八百里洞庭湖,风景如画,何不到那里去走走,即消愁解闷,又领略风光。
它在葛洲坝给对象留下暗号,便来到了洞庭湖。岳阳楼的诗画,君山的斑竹,果然使它着迷。它观赏一处,又往前游览一处,到了目平湖,看的、吃的、喝的、玩的,都实在太美了,它竟忘记了归期。
它万万没想到,会撞上洞庭湖渔人的渔钩,会落入洞庭湖渔人的渔网,它又没想到,在它是死是活的紧要关头,是洞庭湖的渔家少年救了它,如今,它能不能闯出洞庭湖,回到长江,重返大海,还难以料定。不过,只要有这些渔家少年的保护,它不悲观,并充满了信心。
微风从湖上拂来,中舱里荡起了柔软的波纹,轻轻舔着中华鲟的脊背,它感到格外舒心惬意,扬起脊鳍,展开腹鳍,尾巴连摆直摆,不停地作跃动状,可惜船舱狭窄,水体肤浅。
唉唉!这不是它用武的天地。唉唉!它施展不出自己的才华。它收起脊鳍和腹鳍,缩紧尾巴,静静地浮在水里,心态渐渐趋于平和。
它睁大细小的眼睛,望着甲板上、船舷上正热情为它服务的荡儿、汪明、毛鸭、晓芡,流露出感激而又渴望的神情。
它的小主人们很理解它,相互望一眼,都朝它招手,暗示它耐心等待时机。
汪明给中华鲟喂完最后一颗田螺,提起空落落的渔篮,跨到三层网渔船,走向艄后,欲将渔篮往桑木羊角桠上挂,突然,他像被电触了一下似地弹起,发出一声惊叫:
“拐哒!”
荡儿、毛鸭、晓芡一惊,猛回头,盯着那张惶恐的脸,顿时冒出了虚汗,都着急地问:
“汪明!你怎么啦?”
汪明没有回答,仔细审视三层网渔船的旮旮旯旯,完了,他收回目光,跨近艄尾,伸手从蜂窝煤堆里拾起一只装老鼠药的纸袋,“蹬蹬蹬”跃回机动船,递到伙伴们面前,结结巴巴地说:
“莫非,莫非……有坏人对我爸爸下了毒手?”
毛鸭说:
“你莫讲得吓死人。你爸爸又不是国家总统,谁要害他干什么?”
“毛鸭!你给我住嘴。”
荡儿一声大喝,毛鸭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言。
机动船上一片沉寂。
中华鲟不知小主人们当中发生了什么事,躯体往甲板这边挪了挪,静听。
荡儿摆弄那只老鼠药纸袋,再次细看上面的文字:
“三步倒老鼠药,民族独有,国家瑰宝,曾在首届全球博览会上荣获金质奖。它采用祖传密方和世界先进的科学技术精制提炼而成,不论大小老鼠,只要吃上一口,不去三步,立刻倒地。欢迎选购三步倒老鼠药。百袋以上,优惠供应。”
他久久地凝思,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