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闲话
晌午，左翊便来了。
看着花椒，目光炽烈而贪婪。大概就像一头饿狼看见了猎物。
这样的眼神让花椒有些无所适从，伸出手挡住，“正常点！”
“我都有两月没见到你了！”左翊一把抓住花椒放在脸前的手，耸着鼻子，而后将其往脸上贴。
“啪”一声脆响，花椒抽回手，甩了个白眼，“成何体统！”
左翊哼哼两声，“本王摸一下本王未来王妃的小手怎么不成体统了？”
花椒，“……”
碧喜，“……”翊王好丧心病狂，嗜好好奇特！
“我才八岁。”花椒非常认真开口。
“我知道。”左翊点点头，亦是一脸认真，“你可以先当我的童养王妃。”
“不是许多地方都有童养媳么，你当我的童养王妃也不是什么问题。再过两月你便九岁了，也不小了。”
花椒一脸无语，“……”童养你妹！
碧喜满脸惊悚，童养王妃？
“王爷，我家国公爷不会同意的！”你就别做这美梦了！
碧喜急急开口，严词拒绝。
花椒赞善地看一眼碧喜，“碧喜说得不错，你想要童养王妃，先摆平你童养王妃的爹吧！”
左翊，“……”摆平？这话要说过去，他敢保证，绝对走不过五步，怕就得就得被他爹痛揍。
想想文正阳，左翊迅速知趣地将这个想法按压下去。
“你怎么长这么慢呢……”左翊哀叹，一身干瘪，瞧着都觉得罪过。
而且，打回京后，都没一道修炼过。
想想，左翊便有些忧伤。
虽然近来自己并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只是，和花椒一起修炼当真比自己来好得多。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当我王妃的事。”左翊依旧不死心，“我保证，一定规规矩矩等到你及笄，办了亲事后再行周公之礼！”
左翊这番话，听得碧喜面红耳赤，更觉左翊放荡不稳重。
哪有男子冲着小姑娘讨论成亲周公之礼的事儿的？
碧喜涨红脸，转而看向花椒，却见花椒面未改色心未跳，淡定地就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碧喜觉得姑娘一定是还没开窍，尚不懂王爷说的意思。
花椒勾勾嘴角，“你想的可真遥远。”
不等左翊再给其他反应，花椒转了话题，“你最近很忙？面都见不着。”
提到这，左翊脸就忍不住垮下来，摆摆手，“可别提，也不知老头子抽哪门子疯，把我扔进工部。成天这条沟渠，那片瓦的，事儿贼多。”
“你犯上忌讳了？”花椒好奇问道。
“怎可能！”左翊忍不住拉高声量，“好好地我去犯他忌讳做甚？况且又不是只有我一人，其他几个王爷一个个，都被拎出来，美其名曰历练，天天天不亮都赶去上朝，大半夜才得消停……要说起来，最惨的还属太子，老头子突然让他监国了，事无大小，皆先通过太子，太子先做处理，他只需看下做个批示便好，你不知……”
说起这个，左翊可是侃侃而谈。
从自己的的苦水，一溜吐到各个王爷，最终着重点放在太子身上。
那幸灾乐祸模样，看得花椒都有些不忍直视。
其中，碧喜是更难以接受的。
听着左翊张口闭口一会一个“老头子”，脑中勾勒出一白发苍苍满脸沟壑的老头，旋即甩甩脑袋，将这个想法晃出去。
当今陛下才没那么老，她虽不得见过，却也知道，他家国公爷曾经还是陛下的伴读，从这个可见，陛下哪能那么老。
心下长叹，这翊王也是个没形没分寸的，哪能如此说陛下的，那可是他亲爹，没上没下，不知尊卑。
然而，这些话她也只能是在心下腹诽。
“……太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下一片乌青，萎靡不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纵欲过度……”
碧喜脸“噌”一下又红了，“……”她听到了什么？堂堂王爷，这么说太子，真的好吗！
不，最主要是，怎能在姑娘面前说这种话？
碧喜俨然忘了，花椒可是个逛过花船喝过花酒的主儿。
“……我打算明儿告假，就说头晕目眩，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身体不适。”左翊环起胳膊，伸长腿，“再不去上朝当差了！好好的闲散王爷不当，一定是脑袋抽了才听他的话，这般劳累。”
左翊撇撇嘴，反正他从小就是以体弱示外，便是念书都是请的夫子在庄子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般，不去当差上朝，也不是甚大事。
他相信，老头子是能理解，并且接受的。毕竟他的那点不为人知的事，他也都知道。
大不了，那就是又发病了呗！
左翊想好了退路，因此心下格外松快，同时心底也漫出些许对自己先前竟然没想到这而恪尽职守这么些时日一身疲惫而生出些懊恼。
好在，现在想到了，也不算太晚。
左翊如是安慰自己。
花椒撅撅嘴，“随你。不过这倒是让我理解了我亲爹近来为何会如此繁忙了，都忙到没时间搭理我了！”
说到这，花椒弯起嘴角笑了，“陛下这出不错，希望能一直保持。”
这样，可就一直没时间搭理她，最后再将她遗忘，那真是再好不过。
原本懒散的左翊闻此，眼一下亮了。没时间管啊，没时间管，那他岂不是就……
“那你今儿住这，别回府了！”左翊探上前，撑着下巴，说道。
“这个，”花椒有些犹豫，“我昨晚便没回……”
要是接连两日不回，她亲爹知道的话……
“无妨，反正你爹他不正忙呢！定没时间想到你，前些天边关又传来信儿，那已开始降雪，那些鞑子似又有些蠢蠢欲动了……且尤其地冷，粮食棉衣怕也有缺，他有的忙呢。”
“那他又要去边关么？”花椒问道，他若去了，那他可就是称霸的猴子了。
这个左翊也不大清楚。
“可能吧。”左翊顺口道，“你今晚留这么？”
左翊重新将话题转回来，见花椒有些犹豫有些意动动模样，又道，“晚上咱去归林居，或者，下晌直接去我城外的庄子，咱晚上吃锅子，泡温泉，正好如今天也冷了。”
花椒听得双眼闪闪，直冒光。她已经好久好久不层这么玩了。
好意动。
碧喜在旁听着，满脸着急。看左翊的眼神更不好了。
那模样，分明跟个拐小姑娘的拐子一般。
姑娘再过两月便是要九岁了，那也是大姑娘了，如何能和一外男夜游不归？传出去，名声咋办？
万万不可。
“姑娘，今儿可不能再不回府了。便是公爷想不到，可府里那么多人，总会有人到公爷面前去说，譬如三姑娘，荷姨娘，还有阿谷。要让公爷知道，万一再罚姑娘咋办？”碧喜操碎了心，劝道。
“您昨晚可也没回，说不得一会二公子小公子便要寻来了……”
碧喜是真怕花椒被左翊那番话一勾，当真不回府，跑出去。
等公爷知道，那她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花椒犹豫了会，深觉碧喜说得不错。
“今儿我还是回府，过几日再住外头吧。”花椒如此说道，“而且你说的温泉，而今天也不是很冷，等那天落大雪了，我再去。等那时泡起来才有意思！”
左翊一听，蔫了。
斜眼瞪了下碧喜，都是这丫头，要不然今儿她的椒椒定就不回府了。哪怕就是住在这，也好啊！
左翊的目光太凌厉，剐得碧喜浑身难受，尽力忽略也不行。
于是，找了个借口，碧喜跑出去了。
“哼。”左翊冷哼一声，想到花椒提到的她昨晚没回的事，问道，“你昨儿住这了？怎不让大猴子来传句话。”
“没有，昨晚出去了。”说到这，花椒想起最开始的目的，“我……”
“你去哪了？”左翊好奇问道。
“昨晚我和清润哥住在山上，我……”
“什么？”左翊一下炸了毛，“你怎么会和李清润住山上？你们去山上作甚？就你们俩？”
一连三个问，连个喘都不带。
花椒，“……”
“你这么一惊一乍作甚？吓我一跳！”花椒白一眼，“我不正要和你说么！就是这事，要找你呢！”
左翊抿着嘴角，满脸不高兴，心下说不出的酸苦。
“你说，我听。”左翊冷着，忿忿道。
花椒，“……”好好地闹什么脾气。
没搭理左翊这怪样，花椒将李清润的事仔细讲了一遍，连带昨晚的事。
“你知道那住得是什么人吗？”说完，花椒问道。
左翊摇摇头，小情绪散了个尽。注意力被花椒说的事吸引过去。
“我倒从不知大成寺后头竟然还有这么个地方？”左翊也是诧异，“听你那么说，身份应当不一般，回头我让孙叔去查查。”
“倒真没想到，李清润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左翊摸摸下巴，“那时在杏花村，我便觉得李大山是有些不同。”
“李爹确实不简单，他似乎还与孙叔是旧识。”花椒说道，“当日他与我娘成亲，孙叔还来送了礼。当时以为是看在你的面上，不过再想想，怕是因为李爹吧！”
左翊眯眯眼，深觉如此。
“这样说来，李清润兄弟的身份怕是大有来头啊！”左翊叹道。
话说过，左翊便一直逗留着没走。与花椒随意东拉一下，西扯一下。
下晌，两兄弟果然又来了。
昨晚去找花椒，才知道花椒住外头，那心里头啊！要不是上晌要学功课，早就来了。
“二姐姐，今儿晚上你还住外头不？”白胖墩文启武问道。
文启行也认真盯着花椒瞧。
“你二姐姐住不住外头，与你有何干系？”左翊看不下去，直道。
文启武认得左翊，也不怕，即道，“二姐姐若今儿住外头，那我也不回府了！”
花椒，“……”不，她满心都是拒绝的！
她往后是不是连这点自由都要没了？
“我晚上回去。”花椒一口定道，心下决定，以后要出去，绝对得跑得快，不然又得被黏到。
花椒很不开森。
两小只听花椒如此说，很开心，“二姐姐，那晚上我和你一起用食。”
“我也一起。”文启行也当场表态。
“随便。”花椒弯起嘴角，笑得有些僵硬。
算了，看在他们尚且乖巧的份上，一起吃就一起吃吧。
摸摸文启行的脑袋，瞧瞧，人可比以前机灵了许多。
大概也是因为发现文启行这些微小的变化，赵氏，文云婧对于文启行亲近花椒这个事已持绝对支持的态度。
似乎听说，她们俩，尤其是赵氏，深信花椒有招魂见鬼之能，就盼着儿子多和花椒一起，而后能把缺失的魂魄招补回来。
这个说法，是百草屋的门房婆子马来家的带回来的消息，至于是从哪听来的，以及其中的可信度，那就不知道了。
左翊瞅瞅两只，觉得格外扎眼。
“二姐姐，那下晌咱还一起打坐么？”文启武问道。
打坐？左翊眼一亮，这个可以，他也一起。
“嗯，”花椒随意问道，“你想吗？”
“额……”文启武有些犹豫，“打坐挺舒服，可是，我也想出去玩？”
他都没好好逛逛街。
小孩子么，总是玩心比较重的。
文启行拧了眉头，似乎在考虑文启武的意见。
“行哥儿，你觉得呢？”花椒瞧见，便问道。
“嗯……”文启行偏着脑袋，想了许久，“打坐好。”
话是这么说，但花椒发现文启行这话后，还有明显的意动。
果然恢复了不少。
花椒笑笑，揉揉他脑袋，掌中漫出丝缕草木息。
左翊眼瞅着没说话，文启武自是看不到，而文启行下意识地眯起眼，似只小猫。
显然这种感觉很好。
“那咱先打坐，晚点再带你们去逛街玩。”花椒说道。
如此安排，显然甚得他们的心。文启武乐得鼓掌，文启行也笑了。
这回，三人打坐增加到四人，左翊也一道加入。
对此，文启武是不大乐意的，瞅着左翊没个笑。
一外男，怎能和二姐姐处一室呢，虽然有他们俩，那也太没规矩。
文启武暗戳戳地下定心思，等回府可得告诉爹爹。
尚不知文启武心思的左翊直觉文启武不怀好意，心下也起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