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戊戌变法陷囹圄
时空流转,不知不觉又到了1895年,国势急转。慈禧太后虽然归政,但是大权仍在她的手里紧握着。光绪虽然能够单独处理一些政务,但很多大事却眼睁睁地无法决断。中日甲午战争失败了!试想,在经过一次轰轰烈烈的大检阅之后,却暗地里将投资海军建设的八百多万两白银,挪用给慈禧太后建颐和园。在军力、财力短缺的情况,以北洋水师有限的资源,如何对付日本强大的舰队?颐和园历经了数年总算落成,慈禧太后的六十大寿又到了!为了这场大寿,慈禧本想大办寿宴,却因为战事吃紧才稍稍收敛。光绪心里很窝火!这时他才明白,家事和国家完全不能混为一谈!而慈禧太后却紧紧抓住二品以上官员的任免权不放。光绪想接近爱国人士,组织新的政权力量,却无奈身无法术!
《中日马关条约》赔款数额达两亿多两白银,因归还辽东半岛,又追加了三千多万两,台湾、朝鲜、安南、琉球被迫放弃……这件事不仅光绪忧心,连略读诗书的平民子弟都不能容忍!何况是国家饱学多才的有志之士!全国上下舆论哗然!国势紧张,危在眉睫!必须采取措施改变现状!光绪虽然不能够如意驾驭权力,但他委实有着一颗拳拳爱国之心和拯救天下的夙愿!这一年冬季,临近科举考试,京师里来了一个纨绔子弟。这个人学富五车,胸怀博大,但他却有一个毛病,就是生来喜欢拈花惹草。此人聪明佼佶,但却极其迷恋风月。倘若不是因为国家有难,他绝对不会登上京师的仕途。知识分子中间激起了强烈的救国热潮,变法图强的呼声愈来愈高。康有为毅然觉醒,舍弃享乐,投身于京师的人流中。关于《马关条约》给国家带来的政治危机,京师里的议论更多!康有为静静地聆听着,回到馆驿里奋笔疾书!
康有为再也无心读什么《四书》、《五经》,也不再关心所谓的科举考试,而是走向街头,拿起自己准备好的材料演讲!“……二万万华腴之地,四万万秀淑之民,诸国耽耽,朵颐已久,慢藏海盗,陈之交衢,唾手可得,俯拾即是,如蚁慕膻,闻风并至,失鹿共逐,抚掌欢呼……”这一番慷朗激昂的演讲立刻在京师里引起轰动!康有为的变法条例立即被有识之士们接受!一时间京师和全国各地的报纸四处刊摘!然而这一系列举动却仍然不能引起清廷的重视,他便率领考生们愤然登上公车,向京师总理衙门上书!其实,在康有为大张旗鼓地上书时,京师衙门里已经收到了上千份上书材料!然而这些材料都在总理衙门里被搁置起来,光绪皇帝根本就看不到!康有为向皇帝上书一百多条,条条切中时弊,一时间为成了全国关注的热点,康有为了也成了当时的知名人士!他上书的文章被人们交口相传!公车上书,这样惊动京师的历史事件,朝廷却充耳不闻!
康有为依然不为失败气馁,继续上书,继续联合文人、举人们进行聚会、结社活动。终于这件事情被翁同龢知道了!一天晚上,康有为正坐在馆驿里倾泻着满腔豪气,忽然有一位官员走了进来!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人。两人一番谈话,才知道他就是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龢!康有为托翁同龢将自己的变法策略呈给光绪……光绪看了康有为的《应诏统筹全局折》,还有一百多条变法政策,忍不住赞叹他的胸襟卓识!是的,国家积弱已久,贫病交加,外攘夷人,内防民变,倘若不发愤治理,国将危矣!光绪想接见康有为,但是根据大清律制,皇上只能接见二级以上的官员,康有为却只是一个举人,无论如何都没法见到他!而康有为在变法中集会活动,又得罪了考官。考官唯恐他被录用,便悄悄将优秀的文章扣压。康有为考中举人是侥幸过关,那个替死鬼其实是梁启超。因为他的文章写得太好了,好就怀疑是康有为所作……
在康有为的感召下,光绪皇帝决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他接受了康有为的奏折,并按照他的建议开始变法!1898年,光绪皇帝颁布了《定国是诏》,揭开变法的帷幕。康有为不断地上奏书写,光绪皇帝则极力推行可行政策。然而变法刚刚开始,顽固派们纷纷向慈禧求救,甚至荣禄等人还要求慈禧重新“垂帘听政”……因为变法引起的争端在朝廷中急剧上演。也许是光绪太急于变法了,也许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身后的顽固派有多么强大!也许,在这种情势下,他还不明白如何韬光养晦,如何除掉朝中的奸佞,独掌大权才能使变法顺利执行!康熙皇帝亲征噶尔丹,深切地体会到:朕的对手不在宫外,而是在宫内!而光绪的对手有多么强大啊!显然为了变法,光绪已经生死置之度外!誓死奋力一搏了!
变法第五天就受到慈禧太后的阻挠……
不管怎么样,光绪还是突破了重重阻力,接见了康有为!那是一个初夏季节,槐花载着一径清香落去,将翁郁的细叶荫护着庭院。康有为提前在颐和园附近的驿馆住下,等待光绪召见。这一天对于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个日子啊!当他愤然举笔,呕心沥血地为国家设计宏图的时候,他所需要的不就是一个为光绪分担重任的职位吗?那天,隔屏的窗纸显得格外明亮,光绪和康有为历史性的会晤仅有一次!
光绪问过康有为的年龄,康有为也不回答,只拿了一个名片递给他。光绪看后忍不住笑了。二人便谈起变法,康有为侃侃而谈,将自己的看法和想法,恨不得一下子都倾述给光绪。然而光绪却无奈地说:“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怎奈身后掣肘?朝中守旧势力太重啊!”
历史上的握手凝固在一瞬间!康有为已是人到中年,成熟是他的魅力。而光绪皇帝骨骼清奇,想不到的羸弱令人不禁为之一颤……然而,康有为没有想到,自己满腹的热望却不是皇帝力所能及。这次未能缩短他与光绪之间的距离。然而不了解宫廷内部的康有为只能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因为他太声名显扬了,已经成为慈禧后党集团的眼中盯,这次“破格”会晤没有任何进展,却仍然官居六品。
光绪皇帝裁除了一部分阻碍变法的官员,然后提拔了刘光弟、杨锐、谭嗣同、杨锐、林旭等。守旧派们战战兢兢,唯恐变法削去了自己的职位!慈禧太后在颐和园里也坐不住了!她开始采取行动了……康有为也愈来愈愤激了!眼看着光绪无能为力,要被朝廷的黑暗势力压制住,康有为在无奈之中使出他的杀手锏!于是,他又上书了两个重要内容:一、借外国的力量跟朝廷顽固势力对抗,召见日本外交官伊藤博文——要知道这个伊藤博文就是《马关条约》的签订者!二、围攻颐和园刺杀荣禄,迫使慈禧支持变法!这真是空想、妄想、异想天开!慈禧太后身后有强大的军事机构,而荣禄则是军机大臣,其实就是国家军委主席,首席司令官啊!
不要说是以卵击石,连以弱胜强的门儿都没有!
然而光绪是不是头脑也有些发昏了?还是对康有为太信任了呢?居然同意了康有的这两条决定,而且下诏召见伊藤博文!这一举动给慈禧的身后的顽固派们带来了更大的恐惧!不要说伊藙博文还是《马关条约》的签订者,就是别的列强国家,也会使慈禧后党为之心惊胆颤!在光绪皇帝个人的安危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这两条措施怎么不会给变法带来沉重打击呢?
那天一大早,光绪依如既往早早起来,到颐和园去给慈禧太后请安,然而此时的慈禧已经不在颐和园,而是回到紫禁城了!慈禧提前发动了政变!光绪回到乾清宫,慈禧太后已经将所有变法的资料查封,慈禧命他反省审查!康有为闻风而逃,梁启超也得到了消息!谭嗣同却执意为要变法流血!于是戊戌六君子连审判的程序都没有,即刻在京师的菜市口被杀头!最冤枉的还是康广仁,他跟变法毫无瓜葛啊!就是因为他是康有为的亲弟弟……光绪皇帝从此被囚禁瀛台!
康有为逃往日本,与海外华侨继续活动,反动慈禧政变……然而毕竟慈禧手里有握着光绪,他愈是活动频繁,光绪的处境愈是艰难。
瀛台,这个美丽而怡人的地方,三面环水,殿台楼阁,在葱茏茂盛的大树遮掩下,这儿的确是旅游的一个好地方。倘若不是因为这儿曾经囚禁着光绪皇帝,这儿的一山一水,都会令人生发多少美丽的联想!这个胜似天堂的风景地带,却是清末当权者玩于股掌中的一个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