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琴音
声声泌人心肺的琴韵从园子里修悠扬扬的透进房间,林冲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的一间淡雅精致的竹木小舍。林冲什么也没有想起,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只默默的望向床前的碧纱小窗,静静的倾听着轻风微雨般的琴声。
一曲结束,琴声微跳,又一曲徐徐奏响。
一洗刚才安静的轻风微雨,此刻琴声渐渐宽广,似落日斜照,红灿灿的霞光照映大地。
琴声中一个清新干净的声音随着旋律浅浅吟唱。。。
常记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归途。
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
惊起一滩鸥鹭。
一曲《如梦令》被歌者唱活了,仿佛间一叶归舟唱晚,小舟上几名俏皮的小姑娘误入了荷叶丛中,贪玩的小姑娘们为了争抢出去,忙忙挥动手中舟楫,笑闹之间惊飞了伏在红花绿叶中的一群鸥鹭。
林冲全心全情的沉浸在歌者营造出来的纯美世界之中,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天真的笑容。
蓦然间,林冲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他想起了同样是绿草如茵花树遍野的树丛中,几个同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在追赶打闹,他们商议着谁先爬上前方那棵大树的树顶谁个是胜利者,最后爬上树的那人要听从胜利者的指派,代价就是明天早上打扫祖师堂的工作。
最先爬上树去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他满臭屁的指着树下争相爬上来的几个孩子哈哈大笑,冷不丁的被暗地里伸上来的一只手抓住了足裸,顿时被整个儿了下去。
“老五,又你使暗招。。。”被扯下树去的孩子吡牙列嘴的指着拉他下去的孩子大骂。
“嘻嘻。。。这招是今天师傅教的,我才试试好用不好用嘛。。。”那孩子爽然一笑低头看向树下那个任是手脚并用也攀爬不上来的孩子笑道“老七,怎么又是你啦,哈哈。。。明天打扫祖师堂的事儿就拜托了。”
刚爬到树杆中间的一个孩子忙回头滑下几步向树下那孩子伸出手去“七师兄,拉住我的手。”
“你快爬,我明天早点起床打扫就是了。。”树下那孩子拍了拍伸到头顶的手,笑着双手托住树杆中那孩子的屁股使劲的往上顶“老九,快爬,别让那坏蛋五师兄得胜。”
儿时众师兄弟游戏打闹的情境一一闪现眼前,不知不觉中双行泪水缓缓滑落。
门幕一挑,背着初升的朝阳,一位身穿淡绿长裙的姑娘轻轻的挽了挽裙裾缓步走进房间。
回过神来的林冲忙背着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挣扎着从床上撑起身子。
“在下林冲,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林冲向走进房屋的姑娘抱拳一礼。
“小女子姓白,江南人士。”走进房中的姑娘淡淡一笑“当日适逢路过,略尽绵力罢了,林少侠不必多礼。”
林冲闻言,抬头看向坐落在竹桌前的少女时不禁心神清爽,眼前这位姑娘年约十七八,眉目如画,风姿优雅,身上自带着一份江南山水的灵秀。
“扬州琴阁白小姐?小子林冲失礼前辈了。”闻得那女子的姓氏,回想当日赶车的中年妇人所说之话,林冲再无疑问了,眼前此女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扬州琴阁阁主白萧风的女儿,出道短短一年已名扬江湖人称“春风化雨”白海棠。早些年师傅朱真人带着林冲遍游天下山川时已曾细说过当下的江湖形势。
“前辈之称万不敢当,小女子正是扬州琴阁白海棠。”白海棠虽生长于江南朱门秀阁,但毕竟是武林世家,生来自有一股率性任侠的气概。
“少侠可是茅山派掌门大弟子?”白海棠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睹物思人,林冲眼中尽是一片黯然“不是,这玉佩是我二师兄的临终遗物。”
`“嗯,怪不得。。”白海棠轻叫一声暗地拍了自已大腿一下子,人家正想起惨死了的师兄呢,你怪不得什么啊。当下忙摆出正儿八经的模样安慰说道“去者远矣,少侠莫徒惹悲伤。这玉佩是苏妈妈给少侠换伤药时取下的,现在还给少侠。此处是我白家的临时居所,少侠静心安养。如有需要的给苏妈妈说一下便是。”白海棠略一点头便转身步出房间。
林冲身中两刀,虽不是正中要害部位,但伤口既深又长当日失血甚多,按平常里说最快也得半月以上再能下地。
让苏妈妈惊讶不已的是,林冲的伤口愈合速度快得不敢置信,每次换药的时候林冲的伤处总烫得苏妈妈的手瑟缩不已,可正因为这股奇异的火烫让伤口让惊人的速度恢复。
每次苏妈妈都问林冲是不是服食过什么奇药。
“怪病!”
林冲的回答却让苏妈妈大翻白眼,这什么怪病啊,让我也病上一个好不好!
清雅的琴声每天如时在日出时候从小园子里传出,琴韵清新明净,让人忘却世间烦恼。林冲不懂音律,但为修练镜花水月时遍踏天下名山大川,在他的心中已然蕴藏着一份天地之大美,如此大美不可言喻,却能在白海棠的琴韵中静静的欣赏,甘畅淋漓的感受。
不过林冲不懂内功,否则他便知道白海棠的琴韵的另一个妙处。
。。。。。。。。。。。。。。。。。。。
今天没有太阳,天空阴沉沉的,天色透亮的时候下起了微微细雨。
正当林冲有点失落的时候,琴声竟缭缭响起。
一曲清幽的三潭印月之后,琴音微调,如梦如烟的江南细雨从琴声里款款而来。
林冲披衣下床,扶着床沿悄悄的推开房门。
只天漫天飞雨中,身穿碧绿春裙的白海棠背坐在园子中的小竹亭里凭案抚琴。
空灵的背后影一如空灵的琴韵,漫天飞雨轻轻的扑打着玉兰树上长出的新叶,微风吹皱了一池碧水。
站在竹檐下的林冲此刻心如碧水,在淡荡的微波中安守宁静。神如漫天飞雨,化纷纭融入无声。
不知不觉之间,林冲在没有运功的状态下进入了镜花水月的第一重境界“入境”。
体里乾阳之气从经脉蜂涌而出,散入全身三百十六穴道。从穴道里逸出的乾阳气息渐渐的把林冲的全身包裹起来。
此时此刻,小园子里的漫天飞雨在半空中竟化作了一缕缕水雾,如氤如氲的水雾缭缭上升,最后化成气雾消散于小园子的上空。
眼前异境徒生,白海棠只感觉自已身处一片温热的祥和之中,那一刹间她心里一点恐慌也没有,有的而是一份不知所措的憧憬。
琴声一顿,白海棠转身回头,只见站在竹檐下的林冲全身已被蒙胧的气雾所包围。
透过气雾看去,林冲的样子竟已越渐模糊。
他,在练功吗?不敢惊动此时已入空灵之境的林冲,白海棠尝试着稍稍催动一下内力去感应。
连续尝试了三次后,白海棠心里没底了。别说什么内力功法了,她完全感觉不到林冲的气息,人总是带有自身的气息的啊,可是。。。可是白海棠根本就感觉不到林冲身上活人的气息,如果不是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真实存在的人,白海棠是不相信那里会有人。
毕竟是武林世家调教出来的高手,高手不仅指的是武功,更在于应变。
白海棠虽然不知到林冲在干什么,但她隐约知道眼前的异象或多或少是因自己的琴声所致。
当下白海棠收敛了心神闭目调息。精于音律的人都是善于捕捉情感变化的人。
七情琴,动七情,喜、怒、忧、惧、爱、憎、欲。以内力入琴,主敌心神。白海棠感觉不到林冲的心神,但她能感觉身周异象的变化。
以心所感即是万象,感应着身周越渐浓郁的阳和气息,白海棠凝功于指信手而弹。
没有曲谱,没有乐章。完全是捕捉着身心所感即兴而弹。
琴声悠然而起,似清冷的初春飞雨,微雨渐收后暗云流散,天际之东渐露霞光,道道朝阳染红了漫天云彩,大地上晨风吹切,万事万物翘首仰望。彤云白发,一轮红日展现东方,
在温暖的阳光下,天地万物舒展怀抱,在温热中聚汇,在温热中升腾。。。。。
“身入境,心融境,镜如我,我如镜,花在镜中花如镜,月在水中水如月。”如江河入海般的感觉,五年来苦苦未破的境界,在经历了大悲之心的今日终于豁然而破。
身周的气雾渐渐散却,园子里的温热气息也随风四散。,亭子里的琴然悠然而止。
漫天丝雨飘飘洒洒的飞入小园,纷纷纭纭的扑进清新的泥土上。
林冲缓缓的睁开眼睛,适巧亭子里的白海棠也转过身来。
四目双对的一刹间,刚才经历的一切彼此心中不言而喻。
“林少侠稍加作息,白海棠先行别过。”白海似在逃避什么的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白姑娘请等等。”林冲扶住栏杆站直身子沉声问说“请问我九师弟葬身何处?能带我走一趟吗?”
“庄园后山。”白海棠脚步一顿转身回头看着扶栏而立的林冲“林少侠才刚能下地,不宜过多走动,不如静养些时日。”
“没事,我想陪九师弟说说话。”说话间林冲已走入雨中。
“好的,请问林少侠需要带备些香烛纸钱等一应事物吗?”白海棠心想他们茅山派平时不就是操办那些水陆法事的主儿吗,看这林冲的样子估计是要去跳大神了。
“谢谢,不需要了,如果方便请姑娘帮忙捎上一壶酒便是。”林冲的回答让白海棠很是意外。
一路前行,雨点纷纷扑落林冲身上,却还没沾上衣衫已经转瞬消散。旁边撑伞而行的白海棠经已经不觉得的奇怪了。
两人步出庄园后转入后山小径,不多时来到山丘上一处开宽的地方。
只见两丘土坟静静的堆立在冷雨之中,坟前各竖立着一块无字石埤。
“当日不知两位大侠大名,所以先留下空碑。”说话间白海棠面向土坟躬身一礼。
林冲没向土坟行礼,他转过身来对着白棠郑而重之的一揖到地,涩声说道“大恩不言谢,白姑娘恩情,林冲没齿难忘。”
白海棠闪身避开林冲的大礼,淡言说道“林少侠言重了。”
林冲神色黯然的走到靠左则的土坟前头也没回的问说“这坟里葬的可是。。。。”
“是少侠师兄的人头。”白海棠前走两步指了指右则的土坟说“那个坟里葬的就是当日命丧三绝堂之手的师弟。”
看林冲四处张望,似乎是找寻什么东西似的。
这些日子中的相处和刚才一路上的观察,白海棠发现林冲身上是半点武功也没有的。善解人意的她想到了林冲要找的是什么,“敢问少侠,令师兄和师弟的大名。”
“我二师兄名叫柳真云,师弟赵灵山。”林冲没加细想的如实回答。
白海棠略一点头,走到无字石碑旁边以指作剑,行云流水之间竟在石碑上留下“茅山柳真云之墓、茅山赵灵山之墓。”两行镌秀的大字。
很精纯的内功,很强劲的指力。看着那纤纤素手,林冲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唉,想堂堂七尺须眉,竟一再无能如此。
“见笑了,小女子武功粗疏,实在不比少侠玄通之万一。”白海棠看到了林冲眼中的悲色,她很奇怪自己近日的莫名奇妙,每当站在眼前那个陌生的男子身边的时候,自己好象认识了他很久很久的样子,不仅如此,他身上好象无时无刻散发着一种亲和的气息,很多时候自已的情绪竟然在毫无觉悟的情况被他的气息所带动。
不怪白海棠莫名奇妙,其实连林冲也不知道。一切源于林冲身上修习的镜花水月。
林冲自嘲一笑说“什么玄通,我这破玩儿连逃命也不能,还连累了几个师兄弟相继丧命。”
林冲在土坟前坐下连喝了几口酒后,轻抚着赵灵山的石碑默默出神。
本来一心想看跳大神的,这下可好了,跳大神肯定没有了,怎么连带上山来奠祭死人的酒也自个儿喝起来了。白海棠好奇之心一下到了极点,实在忍不住了,她试探着问说“林少侠,你这酒好象是要奠祭你的师兄弟的啊?”
“呃。。。是这样的,我二师兄不喝,他最大的喜好是洗澡。九师弟也不喝酒,他只喜欢听故事。这酒是奠祭当日恶战中死去的五师兄刘雨。我五师兄一生爱酒。。。”侧头间林冲看到白海棠一双水灵灵的睛眼瞪得更大了。
林冲左右瞧瞧,看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块石头,林冲忙用角袖扫去石头上的枯叶泥土,说“白姑娘请坐,如果白姑娘感兴趣的,我为白姑娘细说。”
“是和你们茅山道派有关的吗?”其实白海棠对那些神啊鬼啊什么的非常好奇,人死后真的会变成鬼吗?而那些龙虎山啊,茅山派啊,崂山派啊神神道道的玄门道派是不属武林江湖门派,他们虽在江湖中走动,但从来没跟武林人物沾边。白海棠曾问过爹爹几次,但是白萧风总是笑而不语。今日难得林冲这个正宗茅山门人亲身说法,那有不听之理。
“好了。”白海棠点头一笑撑伞坐在小石头上。
林冲又大灌了几口酒,看着漫天的丝雨喃喃说道“我茅山派分为法派和术派。法派是指为山下香众操持祈福求事,礼神敬鬼,吉丧嫁娶等一应法事。法派由我掌门师叔掌理。术派是指观势理气,寻龙点穴,驱邪化煞,降摩伏妖等一应事项,术派由我师傅主管。”
“你是术派的弟子?”白海棠有些明白的问说“在江湖上走动的都是术派的?”
“是的,我是术派弟子。我师傅共有一十二个徒弟,统称茅山十二子,我排行第七。”林冲点点头“法派是整个茅山的经济来源,日常为香众操持法事赚取些香火收入,另外术派弟子下山为人驱邪化煞时也能收取些银子。不过总的来说我们的生活是很清苦的。特别是近些年来,连年乱战,民不聊生,饿孚遍地,荒骨盈野,哪里还有人花钱做法事呢?所以这几年我们派特别的穷,只能在山上免强自给自足。白姑娘刚才奇怪的事情想必是看见我把奠祭的酒自个儿喝了,是吗?”
“呵呵。。。好象是的。”白海棠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说到底到都是穷的原故啊。”林冲微微一笑,回忆般的仰头望着天空中纷乱的的雨点说道“师兄弟们都爱喝个几盅,可是饭都免强凑着吃,哪有闲钱买酒啊。每次前山操办法事之后,咱师兄弟都急急赶过去分取些酒肉回来,前山也是一大帮弟子的,能分多少啊。咱们术派的师兄弟更是没什么捞头了。为着几碗酒,我们师兄弟常常的闹得大打出手的?”
“为了几碗酒打大架?”白海棠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不是真打啦,大家只是斗斗法什么的。”林冲倒是哈哈一笑“驱雷的驱雷,御风的御风,遁土的遁土,闹的鸡飞狗跳啊,一场架打下来,那点酒却都不够止渴了。那时大家商量说,要是以后谁死了,千万别把酒奠地上去,多浪费嘛。大家自个儿喝了,也等于死去的倒霉鬼喝了。”
“哈哈。。。这都可以?”听林冲说得有趣,白海棠也顾不上淑女了。她急急的问说“那么你用什么法术,试一个给我瞧瞧好不好?”
“我啊?他们都懂,就是我不懂法术。”林冲看白海棠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当下把自身的原因浅浅说了一遍“由于我身体里与生俱来有一股至阳,要是一旦练功习武,那股至阳便立即发作,如果不能及时控制很大可能爆身而亡。所以师门的拳脚武功我是半分也没学上的。至于符咒道法吧,也不行。我身体里的至阳性属罡阳,所有阴神鬼怪是绝不能靠近三丈以内的,因此符咒道法这些法术一到我手上便全然无效。”
“那么刚才你练的是什么功法?”探问别人功法是江湖上的大忌,不过白海棠却很随意的问出来了,话出口后才暗自后悔。
但想不到的是林冲不假思索的回答说“这个功法叫镜花水月。”林冲摇摇头苦笑着说“听名字就知道是假货,也不是什么修练功法,只是对天地万事的感悟。这套花架子对别人来说根本就是扯谈,只有我这倒霉鬼不知怎么的居然扯谈上了。”
“哦。。”白海棠点点头,似乎有点懂,又似乎有点不懂。回想刚才林冲的话,白海棠问说`“林少侠,我庄园里收藏了很多酒,要不我命人取几坛上来?”
“谢谢白姑娘好意。不需要了。”说话间林冲又大喝了几口,轻抚石碑叹了口气。
相处多时,白海棠知道林冲是个性情中人,安慰是没用的。她换个话题问林冲说“那你平时在山上除了感悟那个。。。那天地万物之外还干什么事情啊?”
“读书。”林冲想了想回答说“不是四书五经,而是道门书籍,师傅重点让我看观势理气寻龙点穴等书籍。”看见白海棠不理解,林冲解释说“说白了就是风水术数奇门阵法等书啊,如《易经》、《道德经》、《青囊海角经》、《葬经》、《撼龙经》等等”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明白了。”白海棠眼珠一转说道“当日事急匆忙,你得看看两位师兄所葬的地方好不好?”
“不好!”林冲略略环顾了一下周边环境后摇摇头一指填坟前左则远方地势说“右则白虎位还好,但左则地势高昂突兀,桀熬不训,呈分庭抗礼之状,冲压墓穴。是一青龙嫉主之局,葬在此穴的死者,他的子孙后代会不安稳的。”
“吓?”白海棠听得一下站了起来急声说“我这就吩咐下人另行选穴。。。”
“没事儿。。。”看白海棠一脸焦急,林冲心中自责不已“没什么的,回头我稍稍改动一下即可化凶为吉。”说到这里林冲转头凄然的看了看坟前立着的两块石碑说“上茅山学道的都是些苦哈哈。特别是术派中的子弟,师傅选徒时大多选些命格孤寒的人,因为道术中有一部份是要施术者折福损寿的,所以对他们来说是没多大的影响的,他们死后会在祖师爷的帮忙之下化解业报再入轮回。”
“哦,那我便安心了。”白海棠一掠裙裾坐回石头上接着问出了多日来的疑问,那就是他们一众茅山子弟竟被三绝堂人门人追杀。虽然扬州琴阁在江湖上的威名不比三绝堂低,可如今自己跳出来从三绝堂手下救人,那就是插手了这趟混水了,回头要向爹爹交待的。
林冲明白白海棠的意思,就算白海棠不问,林冲也是要说的。当下他伸手一指北方天空说“暗云密布,阴煞之气汇聚北方。天魔晒尸大阵已经全面发动了。”
“天魔晒尸大体?什么玩儿啊?”白海棠一头雾水的瞪大眼睛。
林冲以指作笔,在泥土上轻轻的勾画着,“知道西藏吗?全西藏的地形就是一个天然的天魔晒尸大阵,唐文成公主进藏后识破此阵,在西藏的十三个阵眼建了一十三座大庙,从而让西藏一方天空得以安生。今大明及及可危,内乱外扰,月前蒙古黑萨满教联合关内一众道门叛徒在北京布下天魔晒尸大阵,以逆天之术强行汇聚邪煞之气,只要此阵一成,北京甚至华北部份地区将迎来大灾难,则生灵涂碳。接到密报后,我各道门正宗连夜下山分赴一十三处阵眼,企图粉碎这个逆天大阵。无奈黑萨满教竟然和三绝堂联手。我们的人连连失手。前几天正是最后几处阵眼的布置,我和众师兄弟前去破阵,却一败涂地,最后白姑娘也看见了,只我只身一人逃了出来。”
原来如此,白海棠蓦然警觉,怪不得爹爹一连修书五封说京城地区即有大劫,催促自己速速南下回家。
“京城地区真的有大劫难吗?”白海棠沉声问说“你可知道将会是什么灾难?”
“是的。”林冲点点头“看此情境,估计可能是瘟毒之病。”
“还能化解吗?”白海棠张张嘴。
“大阵已成,回天无术。”林冲摇摇头,目露哀怜的仰望北方天空“这倒底是逆天而行?还是天意如此呢?”
(叶可儿的前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