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恶僧政宗
第十三章恶僧政宗
萧德言在舱顶正自暗暗焦急,忽然从东边江面上驶过一架快船,小船不大,奇快如飞,船头上站定一个老者,高声喊道:“公子,快跳上来!”声音微微发颤,顺着水面传到萧德言耳中,萧德言扭头观瞧,只见那船头老者形容依稀熟悉之极,小船压水浪一溜水线越来越近,萧德言『揉』『揉』眼睛仔细观瞧,不由得心中大喜,来者非别,正是西域常伴萧德言左右的血手人屠李思齐。
萧德言斜睨一眼舱下山阳公的侍卫,瞧准小船方位,双足一点,身子高高跃起,他提太极道真气,这一下窜出四五丈远,在江面上一点,鞋底一湿,身子又高高拔起,向前跃出三丈多,这才落在了李思齐小船之上。
小船微微一倾,李思齐连忙过来抱住萧德言双臂道:“公子,一年未见,你功夫大有长进。”两只眼睛湿润,真是动情,萧德言乍见李思齐,心中激『荡』,道:“李伯,天可怜见,若不是你在这长江使船,你我怕是这一生都难以再见了。”
李思齐吩咐手下船工加劲划船,小船乘风破浪便往扬州方向而去,山阳公坐船上侍卫眼睁睁瞧着萧德言上了小船,一则忌惮萧德言武功神通精深,二则杜凤仪身受重伤,坐船背向李思齐的小船,返回润州而去。
萧德言与李思齐站在船头瞧那大船走了,这才叫船工伙计歇息,寻一僻静口岸停了,李思齐道:“公子,你这是从哪来?要往何处去?”萧德言想起西域种种,心中百感交集,道:“李伯,我才要问你,你这是从何而来?”李思齐口打唉声,道:“我从东瀛而来,你将我安置在了龙门客栈,我伤好了才听那无双国士言道你被剑机宫三位高人接走,我这西域等了数天,主公飞鸽传书,令我回归东瀛,公子,你在剑机宫可好么?那大船上是什么人?敢对公子无礼。”
萧德言轻叹一声,道:“说来话长,你受恩公之命回来中华么?”李思齐点头道:“公子,这次我回来身负一件机密之事,你随我来舱中。”这小船有客舱,虽不大,搭着帘子,李思齐挑帘让萧德言,萧德言俯身进去,心中一惊,里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人。
李思齐跟进来道:“公子,我从东瀛回来带了两个帮手,都是东瀛人,他们穿着东瀛衣饰,多有不便,我便叫他们改换汉服。”说罢冲两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东瀛话,萧德言自是听不明白,仔细打量,只见那男子年近五旬,身材矮小,腰间悬着一柄两尺长的东瀛倭刀,那女子不过二十七八岁,生得美艳妖娆,脸涂得极白,双眉如漆,红唇似血,两人听罢李思齐所说,瞧瞧萧德言,均『露』出惊奇神情,李思齐用汉话喝道:“还不快给公子行礼!”
两人闻言连忙起身下拜,萧德言双手相搀,道:“舱中狭小,两位不必多礼。”李思齐道:“那东瀛男人叫犬八郎,那女子叫阿惠,都是主公的手下。”
萧德言点点头,道:“你带他二人前来,必有什么大事。”李思齐道:“不敢相瞒公子,我带他二人前来是要捉一个人。”萧德言奇道:“捉人?东瀛人么?”李思齐道:“公子所料不错,说来话长,公子听我慢慢讲来。你可知主公在东瀛创立门户,名叫扶桑门么?”
萧德言摇头道:“我与恩公相处时短,并未听恩公提起。”李思齐道:“这也难怪,主公所创扶桑门在东瀛威望颇重,乃是西东瀛第一的武道门派。”萧德言微笑道:“恩公武功手段中华仅见,威震东瀛,自是不在话下。”李思齐道:“公子,半年前,忽然有一个东瀛僧人求见,指名点姓要与主公比试,主公恰好不在,门中弟子出言轻侮,将那僧人痛骂了一顿。”萧德言道:“这便是你们的不对了,怎能胡『乱』骂人?”
李思齐道:“公子稍安勿躁,东瀛武斗不比中华,出言不逊常常有之,那僧人一恼,以一敌众,竟杀了我们十几名弟子。”萧德言心中一惊,心道:“好生心狠手辣的和尚。”只听李思齐续道:“那恶僧武艺精深,不论刀剑枪术,甚至东瀛独门的锁链也耍得及其精妙,我本想下场比武,这时主公带着犬八郎和阿惠回来,阿惠认出那僧人是她同门师兄,名叫”一旁的阿惠忽然『插』口道:“公子,我师兄武功极高,却不是主公的敌手。”
萧德言听她汉话说得甚是流利,道:“你是跟主公学的汉话么?”阿惠摇摇头道:“我的师父是中华人,我和师兄自幼在老师门下寄居,中华话自小便会说。”李思齐道:“不错,那政宗和尚诸般武艺虽精,可不敌主公金刚神力,主公与他斗了三十个回合,『逼』得他迎接主公一拳,被主公震得口喷鲜血,匍匐在地。”
萧德言惊道:“那和尚竟能与恩公相拒三十回合?”阿惠道:“师兄与主公武功相差甚远,主公有意试试他深浅,一直引而不发,引他本领尽出。”李思齐摇摇头道:“阿惠,正宗和尚武功以我看来,与我不相上下,主公恐怕不全是相让。”几人均说唐话,那犬八郎听不明白,甚是气闷,萧德言道:“那后来如何?政宗和尚败在恩公之手,你们如何处置与他?”
李思齐道:“主公怜惜他几十年苦修不易,有意放他离去,可政宗和尚杀我扶桑门弟子十三人,若是这般放他离去,众弟子必生怨言。于是就将他暂且押在后院空房之中,一日三餐,并不怠慢。阿惠忽然找到主公,对主公言道......”萧德言『插』口道:“阿惠姊姊想给师兄求情,是也不是?”李思齐摇摇头,阿惠脸『色』一变,忽然恨恨道:“我怎会给他求情,我去求主公让我亲手杀死他。”
萧德言惊道:“这是为何?你们师出同门,源出一家啊。”阿惠轻叹一声,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师兄妹成年之后,师兄好勇斗狠,在外杀戮极多,惹下无数祸事,师父将我们召回,严厉斥责师兄,师兄不知悔改,反而胡言『乱』语,最后,竟与师父动起手来。”萧德言大吃一惊,道:“那么后来如何?”阿惠眼圈一红,哽咽道:“师父被他一剑斩在额头上,登时便死了,政宗这厮不知从何处偷学了野武士的剑术,出手绝无半点留情,总算他还有点人『性』,杀了师父掉了几滴眼泪便走了,留下我一人守着师父尸体,哭了整整两日两夜,忽然门外来了一匹马,下来一个虬髯大汉,样貌并非我们东瀛男子,正是主公,他好言安慰,帮我安葬了师父,最后收留我在扶桑门学习忍道,直到今日,我见那政宗和尚,如何不恨?我恨不得主公一掌打死他,没想到主公爱惜他一身功夫,并未下重手,我哭着求了主公半日,主公只是摇头,并不答允,哪想到......哪想到......”
李思齐接口道:“哪想到那政宗和尚挣开『穴』道,抢了一柄长矛,刺死数人,脱出扶桑门,远远逃脱了。”阿惠道:“只恨我一时手软。”说完嘴角一咧,痛哭起来,萧德言不知如何安慰,忙道:“李伯,那和尚逃到了何处?”李思齐道:“后来我们遍布眼线多方打听,才知道那和尚漂洋过海,似是来到了大唐国,有人说曾在扬州一带见过他,主公于是派我带着阿惠和犬八郎前来大唐寻访,这厮品『性』粗暴,举手便伤人命,更兼武功高强之极,少有人能制服他,主公担心大唐国受了株连,令我们星夜启程,进了长江口还未靠岸,便遇到你了,公子。”
萧德言这才明白前因后果,道:“我奉了姑母之命,代她参加八月中秋扬州英雄会,眼下还有月余,我与你们一同寻访那政宗和尚,李伯,你看如何?”李思齐与阿惠大喜,李思齐道:“得公子相助,擒那和尚便有了十成十的把握。”阿惠用东瀛话跟那犬八郎一说,犬八郎撇撇嘴唇,心道:“那年轻小子不过二十岁,有何用处?”
李思齐瞧出他轻蔑之意,大怒道:“犬八郎,你太过无礼了,萧公子乃是主公最为倚重之人,你如何敢轻慢?”犬八郎脸『色』微变,一颔首,算是赔礼,萧德言忙道:“不必如此,李伯,这位兄台年长于我,不算什么。”阿惠瞧萧德言胸襟宽广,心中甚是喜爱,道:“公子何时回东瀛见主公?”她将萧德言当做了虬髯客的弟子门人,萧德言微一沉『吟』,一瞧李思齐与阿惠四只眼睛注视自己,道:“我有些事情未了,待有了空暇,定要前去东瀛拜见恩公。”萧德言忽然想起一人,心中激『荡』,正欲开言相问,欲知后事,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