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捕风系影拘无束,近身皆是缠指柔

第18章 捕风系影拘无束,近身皆是缠指柔

……

“先前偷袭我们的刺客,现在又到了那里呢?”齐营丘淡淡问道。

“『偷袭我们的刺客』?”单思恭听到这时终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出言问道“你的意思是,『局势』被那刺客隐藏了起来?”

“或许是……”齐营丘只是摇头说道“……虽然我不太了解阵法,但将『势』转移到一个人的身上,这种事我还是很了解的。”

“刺客又极擅长隐匿之道,应该就是他们提前布置好了阵法,又将破阵之势转移到先前假扮那人的身上。因那人身上有『局势』,如『钥匙』一般,将我们带入阵法之中后,轻易的便合上了这把『锁』,将我们关了起来。”

“对!”

单思恭对此只是极为简短的表示了自己的意见,而后又奇怪道:

“若是那人真想杀我们,又为什么迟迟不肯出手呢?”说着,单思恭将头转向那刺客最后一次发出攻击的方向看去,但那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

“或许……”齐营丘猜测到“真如你所说,那些人是想将我们拖在这里,而他们又要去争夺那『魔刀碎片』所以就只留了一人。而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阵法的『攻击条件』为何,你又寻出了能够自由行动的法子,那人也没了办法吧!”

“估计他应该会选择和我们一直耗下去。”

面对齐营丘如此想法,单思恭则是担忧到

(“真的会这么一直耗下去吗?”)

『杀机』暗伏……

『银光』乍现!

“小心!”

一发银镖向那毫无提防的齐营丘直直打去,单思恭连忙叫出一声,同时不忘抽剑向那暗器来去挥剑斩去……

尽是砖石飞砾而已。

“啊!”

一声惨叫惊起,单思恭惊讶之余忙转回身去,看向中招的齐营丘。

可本不该中招才是的。

“怎么回事?”

单思恭快步赶去,却发现那银镖分明是没有打中齐营丘的,而齐营丘中的,竟是那『捕风』之击!

“我说过要小心不被光照到才是,就算是躲避暗器也要抓稳这门板啊。”

对此,单思恭只当是不小心没举稳门板,在躲避之余被阳光照到才中的攻击。

“不是,这是……”

齐营丘正要解释,一发银镖又突然自另一个方向袭向了单思恭。单思恭自是不会中招的,回身一剑便将那银标给打落下来。

“完了……”

齐营丘却是也来不及说明了。

“嗯?”

单思恭正奇怪着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脸颊却忽的被一缕凉风卷过,这是……

……『捕风』!

单思恭大惊之余却已是来不及防了,左脸脸颊登时便被风刃卷过,好是一通血肉淋漓。

“怎么回事?我分明将那银镖打下来了!也没有被光照到才是!”

“不!我们都被光照到了!”齐营丘反驳道。

“可!……”

单思恭一顿,忽的低头看向了那枚被自己击落的银镖……那名刺客所使用的『银镖』。

刺客所使用的武器不该这么『显眼』才是的!

他前不久还亲眼见过刺客的武器,端摩了一阵之后便放在了桌案上。那是哑光制式的器物,在烛台火光映照之下也不反光,内敛着凶杀之气,不论白天黑夜所出皆是暗手。

不似如此,『锋芒毕露,明灭引人』。

“是这银镖反的光!”单思恭终于知道了“是这银镖反的光照到身上的!”

“难怪,难怪……”单思恭只是摇头寻思着。

怪不得那刺客一开始绞杀不成便就此隐匿,原来是在等这时候。

现在黎明已过,远比一开始天刚蒙蒙亮要明媚许多,这时用这武器攻击,自然是可以反射太阳光亮。

刚一想明,便是一道暗器……或者说这时已不应该再用『暗器』来称呼它了……

一道『杀招』向二人之间击打过去,这一招根本就不是抱着打中人的心态发出的!而单齐二人这时却认为这一招还不如是向他们打的。

银镖两面光亮至极,经阳光一照,自是闪烁不已。

单思恭与齐营丘连忙向两边避去,却还是被这银镖闪中。他们二人本就是在阴影庇护之下,这时被光照到,自然是完成了阵法的『攻击条件』!

『系影』已成,『捕风』随至!

两卷『风刃』猛烈卷携着刀劈斧砍之势向二人打去,单齐二人根本防不得,直直便受了这一招。

“怎么办!”

齐营丘好不难受的对单思恭隔空问道。

那些银镖不需要直接击中他们,往往只需要自他们身边掠过便可以反光照射到他们,从而使他们中招。就算击落,也会被光线闪到,这让他们两个根本防备不得。

单思恭快步赶到齐营丘背后,以此二人背对而立,这才开口说道:

“提高警惕,再有暗器打来,遥遥击落便是。”

“好!”

齐营丘应和一声,二人就此极为静候着攻击发落……

“咻咻”几声破空袭来,银镖却自一开始攻击之时便被遥遥击落了下来,那银光根本反映二人不得。

虽然那刺客能想到这种攻击之法,让他们二人很是惊讶,可一旦发现了原理,也只是『不过如此』的程度罢了。

这种攻击方式也只是反射太阳光线而已,依然需要朝向他们攻击并要『接近』才行。

单思恭不多时便想到了应对之法,这让在旁齐营丘不由很是佩服,虽然现在还没有寻到那刺客的身影,但只要等他的银镖打完,就到了他们的攻击回合了。

“不对!”

“怎么?”

齐营丘被单思恭一惊,险些没有打中那飞来的银镖,一听情况不对,不由连向四周观望去。

“地上的银镖都不见了。”单思恭只是指着地面如此说道。

齐营丘闻言赶忙向地上看去,却发现的确地面上原本散落的一地银镖现在只剩下了自己刚才打落的零星几枚。

“可我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齐营丘极为不解,自己虽是一直专心在暗器来处上,可仍旧留了份心眼在地上散落的一地银镖上。生怕那枚银镖落得近了,直接就能在地上反光到自己。

可就是这么留心,仍旧在不经意间,忽略了那刺客一瞬。而那一瞬间,他确实是察觉到了『局势』的,可还是被他捞走了一地散落的银镖。

“不,他没有出现。”单思恭这次可是注意到了“那些银镖是自己被『卷』走的,似乎是他又用了些什么手段。”

“『什么手段』?”齐营丘闻言一奇,却是怎么也猜不出对方究竟使了些什么手段。

“那边小心。”

单思恭只是出言提醒,而齐营丘稍作一愣之后,却是急忙出手抵挡。

“不好,没中!”

而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齐营丘却是没击中那招暗器,银光闪过,风刃随至。

“怎么样?”

“还……还撑得住。”

对此,齐营丘只当是自己失神,没得留意就是了。可是就连一直专心以至的单思恭也失手,并中招了……

“怎么回事?”齐营丘闻声奇怪道,只是这么说的时候,也不敢移开视线生怕又漏了对方的攻击。

单思恭吃痛一招,惊讶道“他这是故意不让我们打中的!”

“这些银镖开始不朝向我们攻击了,而是在远处掠过,直接反照光线造成攻击!这样的银镖我们根本没办法击中。”

齐营丘闻言只是震惊道“这怎么可能?这么远那些光怎么能照到我们?!”

“不,这是可行的。”单思恭反应了过来,说道“现在太阳光更亮了,银镖的反射就更加轻松,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刺客的方位!”

“但攻击是自四面八方传来的,我们现在还是不知道那人的具体方位,而且……”齐营丘说到这时已经来不及说了。

只听得“笃笃”一连串响,他头顶的门板似是挡了不少暗器。

(“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单思恭只是奇怪,但他们被那神出鬼没的银镖攻击所扰的根本没空去想,只听得又是一连串的“笃笃”声响,单思恭头顶的门板也是挡住了诸多暗器。

(“他浪费如此多暗器到底想要干什么?”)

刺客所带的银镖暗器无疑是有限的,甚至还经过几次回收银镖的经历,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知他使得究竟是什么手段,但想必那些暗器被钉牢在门板上,他也无法就此收回了吧?

齐营丘只是猜测到“他是不是想要将我们的门板击碎,让我们直接暴露在阳光下?”

“不太可能。”单思恭只是回复到“我们将真气注入于门板中防御,莫说是这些暗器,就算是撒一把『雷击子』来都可以挡得住,他应该不会做这样的无用之举。”

“那他为什么……”齐营丘只说到这儿,却似是被扼住喉咙,再也说不出来一般卡在那里。

因为那些银镖攻势暂时停了下来,单思恭转头看去,却发现是齐营丘脚腕处中了一刀很深的刀痕。

“又被光照到了?”

“不是……”对此,齐营丘很是笃定的说道“是那『刺客』!绝对是那『刺客』出手了!”

“『刺客』出手了?!”单思恭对此很是惊愕,忽的,这时他反倒回想起了东郭偃先前曾说过的一句话……

而他们两个这时终于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

“当刺客对你出手的时候,那就是他们有『绝对』把握的时候。”

……

也就是说……

“他现在认为有绝对把握杀死我们吗?”

单思恭说完,只是极为无奈的苦笑一声。

“我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身影。”齐营丘还在为单思恭提供自己所知的事“我只是感觉腿边有一股疾风卷过,然后便中了一刀。”

“『风』?”单思恭只是呢喃道。

“对,『风』!”齐营丘还在激动说道“不同于阵法所发动的情况,是极为猛烈的风,而攻击却只有一道。在那极近的一瞬我感受到了那『局势』的存在,但是却没有发现那刺客的身影,只是不知道他的隐匿手段而已。”

说到这时候,齐营丘已是气喘吁吁,脚下虚浮,一副再也站不稳的样子。

“额?怎么回事?”齐营丘扶额道“怎么头这么晕?是又中了那人的什么手段吗?”

单思恭见状,早已明白他是什么情况,却根本说不出口。

齐营丘原本就受伤极重,之后又出手为范海东治疗,这一时又是被攻击又是提心吊胆。想来这时,『身体』与『精神』早已严重透支了吧!

“咻”的一声又是道破空之障传来,齐营丘回过身来,却发现已是使力不出了。现在自己这幅血流不止的样子,仅仅是站着,便要耗费全部的力气了。

“叮”的一声,单思恭出剑替齐营丘险之又险的抵挡了下来。所幸银镖因是暗器,所制较小,所反射之光也可以被剑全全挡住。

这一招,出乎意料的『轻松』,可也出乎意料的『致命』……

(“他已经看出了齐营丘的虚弱,所以这一招是专门攻他的!”)

“呼……看来我是撑不住了……”齐营丘长吐出一口气来,更是一通再也撑不住的头晕目眩,虽未中招,可那致命的『虚弱』终于让他瘫倒在了原地。

对此,齐营丘只是极为无奈地轻声言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看来,接下来只能靠你了。”

说完,单思恭便就此昏迷在了门板的掩护之下,再没有了动静。

(“这可如何是好?”)

单思恭一时无措,生怕那刺客会对已经不省人事毫无反抗能力的齐范二人动手,但所幸的是,那刺客的『目标』,似乎已经转向了他……

熟悉的旋风自后背袭来,单思恭得感立的向前退去,可还是中了那人蓄势已久的一刀。

“的确,的确是那刺客发动的攻击……”

单思恭这时也终于确认了目标,但问题是,他并没有齐营丘的本事,他察觉不到那所谓的『局势』在何处。

“他究竟是如何隐藏身形的呢?”

他现在必须搞明这一点,否则今日他们三人都将葬身在这『捕风系影』之中。

“『风』,他也是通过『风』的方式来行动的,不论是回收银镖,还是发动攻击,都是通过『风』的方式来达成的!”

“呼……呼……呼……”

单思恭强自放平心境,再不去在意周身二物,就像第一次打坐修禅那般,让自己的心神安宁用身体去感受『自然』,然后,『自然』会做以反馈……

『意由气领,心随意指,身自心动』。

挽剑,势成!

一招剑气自那空无一物处打去,眼看剑气便要落到那砖墙石瓦之上,却一个偏身,斜里飞落击打在了地上。对此,单思恭并不意外。

因为,他终于明白了那刺客的『隐匿之法』!

虽然他现在还是无法像齐营丘一般,感受到那『局势』何谓,但他身为习剑之人,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风』的存在。

经历了范海东与齐营丘的相继“牺牲”,他已经彻底了解了一切。

现在这名刺客于他面前,已毫无『神秘』可言!

“但是,这还不够!”

想到这里,单思恭暗吐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但也只是须臾片刻,随即便坚定道:

“想要打败你,仅凭这些还是不够的!”

几乎是话音刚落,那人携着暴风之势便已攻了过来,而单思恭却是直直站立在原地不去闪躲,他竟然……直接将遮光的门板丢弃到了一旁!

『系影』已闭,『捕风』大成。

刹那间,无数旋风自他周身为中心卷来,形成一圈极为庞大的风压,其间刀锋凌厉之威势要将他榨的零星不存一般扑来。

那刺客的临危一击在此等大势面前也是根本抵抗不得,只是外围稍一接触便被直直卷飞了出去。单思恭到此算是躲过一击,但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可是比刺客的『绝杀』更为致命的『天地之击』!

“『我若是想要打败你,就必须经历你所经历的磨难!』”

风刃渐近,而单思恭却完全放弃了防御,摊开双手,坦然接受即将面对的『痛苦』。

只一瞬间,那风刃便完全撕裂了他的皮肤,近乎血肉淋漓。无数鲜血飞溅,被那四面而来的狂风所泼撒的漫天近乎染成一片血红。

如此下去,只怕是不必那刺客动手,单思恭就会死在自己的『选择』之下。

“果然,这就是你的『秘密』……”

然而,风暴中心的单思恭此时却并未死去,而是如同那刺客一般,彻底掌握了『捕风系影』阵法之谜……

这时再向街面看去,便只剩下了被门板所盖的齐范二人,而单思恭原先所站之位,除了满地血红还能证明他的存在,此时哪还有半分他的身影?

而事实是,单思恭这时却并没有离开半些,他依旧还在原地站立着,只是旁人从肉眼之上已经看不见他了而已。

单思恭尝试着抬手,发现那贴身的旋风似是触手而及,却又是终不得触。周身似是贴身穿上了一层『风衣』一般,『隐藏』着自己,『保护』着自己。

而这,就是那刺客之谜。

经过『系影』一成之后,『捕风』随至便会发动攻击,这样的情况仅限于身体的一部分。而如果全身同时被『捕风』攻击,挨过这一层『刻骨划痕』般的痛苦后,『风』就会在周身循环往复的不断运动。

原本单思恭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在确实经历过之后,便也就彻底明白了。

『捕风』迅捷猛烈,而又携带攻击,几乎在一瞬间已凝至实形。而就是这一瞬的『凝至』,使得周身又陷入了完全的阴影之中,这时再被阳光照到,第二轮『捕风』攻击就会随至而来。

那些第一轮尚未完全消散的旋风,仍旧保持着极大的威力,这些余风便会『折射』太阳的光线,并将其重新照射到原本没有被太阳所映的其余身体部位。这时,『风』便会重新笼罩至全身范围。

然后便又是一轮重新『凝至』、『折射』一直循环往复下去。至于『风刃』所造成的攻击,已然全全互相内耗了去。

如此看来,既然余风能够『折射』光线,那么便没有必要全身都处于太阳映射之下,只要身体的一部分能够被光线照射即刻。

“没办法,现在还是看不到他的身影。”

『风』会折射光线直至全身,自然也会折射外界阻隔内里的光线,自然而然便会隐去自身身形,染上外界的色彩。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单思恭无法察觉对方,实际上现在……

他们二人,彼此之间是最为『强烈』的存在。

『风』,阻隔了他们的双眼,但『风』也恰好给了他们更为『精准』的感触。这一剑,好似夜里挑明灯般,直直向刺客搠去!

“这一剑,看你往哪儿逃!”

刺客,无地遁形……

……

--------幽梁城中某户人家--------

“这里,也发生了这样的事件吗?”

东郭偃提着这莽汉,溜得便是翻墙悄然落地,庇荫之下入眼的果然是一具尸体。

面对此景,他倒是已经没有太多惊愕,在看到墙檐所踏的那一脚奇怪的痕迹之后,对于这些事情他也大致能够猜测一二了。

“何—琪—”

无奈叹息一声,随之将他的腰牌放到胸前衣中置好,这些东西到时候是有用的。

抬手抚目,将这仍旧眷恋世间万物的扩散眼瞳阖上,可能是他最后能对他做的一点事了……

“光明之下,又有多少人死葬在阴影之中呢?”

那门口还趴着一具军营尸体,东郭偃也知道没救了,本想就此回身走去。可有些『什么东西』,却在吸引着他继续往前。

“血腥味?”

东郭偃回身疑惑的翻查了下这具尸体,却发现这具尸体同先前那些一般,都是『一击致命』而死,这显然都是出自刺客之手。

而刺客又怎会引出这么重的血腥之气呢?

东郭偃循味而入,到眼的,便是又一具军营尸体。不必再去探查,定又是那些刺客所为。而其味之源,则是……

“卧房?”

入眼,便是宛如地狱绘图一般的光景。

四处飞溅的血迹已然风干成痂,那原先刺鼻的血腥味这时也散了大半,几只苍蝇便“蝇蝇”叫着蚕食尸块。

东郭偃走到床头近前,随手将几只苍蝇赶走后,掀开床被探看了一眼。

“果然。”东郭偃只是神色如常般接着说道“是一个不懂半些技法的家伙,泄愤而胡乱砍的,绝非刺客所为。”

“那么……

“这就是那批刺客所『掩护』的家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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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来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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