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行侠自行日之下,恶鬼终归影中眠

第19章 行侠自行日之下,恶鬼终归影中眠

……

“这就是那批刺客所『掩护』的家伙吗?”东郭偃如此寻思着。

他这时已经走出了那间发生了凶杀之事的卧房,提着那莽汉又重新翻墙走了。

人全死了,自然那些刺客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行在路上,东郭偃不断思付着这些刺客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这短短一路上,他所见的『牺牲者』,也不仅仅是那五个人了,但是……

……如此残忍的泄愤手法还是『第一次出现』。

“照这个路线来看,似乎那名『凶手』,是在朝着某个方向行动。”东郭偃思考着一路赶来所见的尸体。那些尸体大都是不得防备而被『一招致死』的,少有搏斗的痕迹,显然是刺客动身所为。

但那些死者大都是被长老安排城中巡逻的一些官兵弟子,并没有参与到碎片的『争夺』当中。既然与他们的『目的』扯不上关系,那些刺客又为什么要节外生枝,动手杀人呢?

想来想去,东郭偃却只得出个刺客的目标并不在『魔刀碎片』上,或者说至少对无辜者动手的那一批刺客,其目的并非是『魔刀碎片』。

照此看来,结论便只剩下了『消灭知情者』这一条了。

『知情者』,『知情』的又是什么呢?

东郭偃原先推测不出,而在见过了刚才那些东西后,便已经明白了……

有个失去理智的杀人魔,在城中似是有目的性的报仇泄愤。从屠杀手法看来,当是个无甚本事,或者说不懂半些招法的家伙。而那些刺客,似乎又在暗中保护着那个杀人魔,不让外人接触他,甚至杀掉了所有曾看到这杀人魔身影的目击者。

“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东郭偃不解道“是要从这凶手的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吗?”

可这么说来,也不合理。

从那屠杀手法看来,那绝对是个功夫不高,而又失去理智的家伙。训练有素的刺客,是绝不可能在这样的家伙身上讨不到什么好处的。若是真想要寻些什么,直接出手夺来便是,可……

“那他们会不会是想将凶手引向『某个地方』呢?”

东郭偃说道着,这么一想,那便全都合理了。暂且先不论『理由』,只说如此,那刺客对无辜巡逻之人动手,而保护这杀人魔行动,从『逻辑』上倒是也能解释的通。

“有些奇怪。”

东郭偃行在路上,忽觉得有一丝说不出的诡异来。回首向四周望去,这才发现是零零星星的,路上多了几位行人。

虽然昨日城中便下了“禁令”让百姓居家,无故不得外出,可有些人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会出门来,或是有事,或只是为了寻些热闹。

且不论这些。

显然已经到了这些时候,刺客已然动身,可为什么城中各处并无半点信号传来?

这让东郭偃简直不知该往何处走去。

“还是先去衙门,找到长老托付了这莽汉,再询问些事才是。”

如此稍一寻思,东郭偃便也想到了该去的地方,便急动身前往。

走几步发现似是有人盯看自己,回头看去,却发现是这些人之中,有几个见他拖着一身伤痕,又癫着条受伤的左腿,更为奇怪的是手里还提着个高自己两头多的壮汉。一时稀罕估摸着是想来找个新奇,但自己这时一身『戾气』又重,他们根本不敢近身过来,便在那边踌躇犹豫不决。

东郭偃着急赶路,自是不去理会他们的。

“说到『戾气』,这人身缠的『煞气』倒是极重的,伤口上被侵蚀的部位倒还有不少残余。”

……

--------幽梁城中—尚文附近--------

话说那单思恭在明悟了『捕风系影』之法,系『天地之势』的『风衣』附身之后,便是已经完全掌握了那刺客所处的方位,便登出一剑搠了过去。

这一剑来势可凶,似『雷鸣』,又似『海怒』,是夹携着单思恭的满腔怒火送了出去。那刺客是万躲不开的,正面迎击,他绝非是单思恭的对手。

但他临了之际仍旧不忘反击,挥袖而出,立的是几枚『银镖』打出,携着『捕风利刃』之势便更为凶煞极恶。

可『蝇营暗道』又怎敌『正大光明』之威?

单思恭一式未变,仍旧只是平平一剑递出。剑势锋芒难当,风卷其上更添其威。只是单单掠过,便彻底击飞了那几枚银镖,他的一切挣扎,皆属徒劳无功。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单思恭出剑似是刺中了些什么。却见那物只是刚一离体,便被失控的『捕风』之击给席卷的丝缕不存半些。

但,单思恭还是能通过风传给自己的感触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

“是……一条『臂膀』吗?”

刚才那一击,刺客拼命出招改变了单思恭的攻击方向,将原本刺入『心脏』的一剑偏移到了『肩胛骨』上。而他刚一刺中,便立的壮士解腕,自断了一条左臂就此遁走。

“可你现在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现在单思恭也入了这『捕风系影』的道中,他们二人,彼此之间便是最为『强烈』的存在,这样躲来躲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剑未成,转势而去。

那剌客自断臂之际,就未曾一刻停止的逃跑,而单思恭自是在后追赶,此时,却忽的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追之不上。除了开始的第一击能够确实击中之外,余下的攻击,却总是在能够击中的前一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偏转』了。

可他分明什么都没做。

单思恭一时也不由心奇了起来,先前一招,他还是扔出三发暗器才偏转了自己的剑势,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或者....是这『风衣』的缘故?”

单思恭自入道之后,也是发现了这『风衣』的诸多妙用。

这『风衣』不仅能够在视觉上直接隐蔽,而且还能阻隔识海真气等类的探查。除此之外,还能够为所使出的攻击增加威力,就比如刺客出手暗器或他自己出剑之时便能够增添『风势』。往来奔走之际,风力也能够增加自己的『行动力』。

“他比我要早披上这『风衣』行动许久,或许就是因此熟练掌握了些我不知道的东西呢?”

单思恭也是在感受到这『风衣』的妙用后,逐渐心领神会出一些本领的,而那刺客在更久的时间下,没道理不会掌握比他更多的用处。

“还是需要实践下。”

单思恭想到这时,便是一剑抛出,长剑未出几去,就听见仿佛金石砥砺之撕磨声大响,那长剑被风刃卷击蹦出无数火花。若非单思恭的长剑不是凡品,这一下几乎要将长剑毁个半些不存。

“这是……”

单思恭忽的记起刚才,那刺客被自己一剑斩去臂膀,那臂膀一经离体便立的消磨无迹,片缕不存,彻底消失在了天地之势中。看来阵法只能作用于生灵上,物体与自生灵躯体上脱离的部位并不能触发阵法。

所以不论是那条臂膀,还是单思恭的长剑,都不能离开本体而存,不然的话就会因无法触发阵法条件而被余存的风刃所毁。

心念至此,单思恭随之迈步其上,落足恰一轻点,那凌乱的风刃便就止一平,刺耳的金石砥砺之声也戛然而止,单思恭便踏剑在上,以气御剑而行。

(“可……那些『暗器』……”)

单思恭他本就是少年天才,除修为剑法外,连御剑的本领也是极好的。这时,更是添之风里以助之,真可谓是『锦上添花』,几乎一个顺身便赶到了刺客身后。

这单思恭御剑疾势,眼看剑锋便要掠过刺客周身,而那刺客却好似是中招一般,肩胛一沉便就此突出甚远,而他也借此力彻底躲开了单思恭的攻击。

这便是让单思恭奇怪的地方了。

这一剑分明是没中的,可他却似是中招般借力逃了去。不过……或许先前单思恭看来还会感到不解,可如今经此一试,他可算是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无非,也就是这『风向』罢了……”

『风』,来去不同,就会产生不同方向的『风力』。

这一点没什么奇怪的,正如『东风』,便是往『东』吹,『西风』,便是往『西』吹。而他们身上不断运动的风衣,实则也是会产生『风向』的,这一股『力』的朝向便是以本人为中心周围物体相其靠拢。而正常运动时却并没有体现出来,是因为维持『风衣』运转的前提下,两股风之间会『互相抵消』罢了。

而这股『力』,其实是可以为他们所用的,不论是先前刺客回收银镖时所用的『吸引力』,还是他们攻击行动的『增添力』,都是这风衣『风向』的体现。

单思恭在出剑的时候,就算不刻意增添风力,『风衣』的力量也还是会延续到他的剑上,这样的话单思恭的剑便会自带一股风力。暂且先将这股风向称之为『正』,他们二人现在都会利用风衣,那么在单思恭出剑的时候,刺客只需要在自己身周产生『负』的风向,两种风向相冲,刺客自然就被推了出去。

“既然知道是『风向』,那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单思恭想到如此,便又是御剑追去,不仅如此,他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还同用风衣制造出与刺客风衣相同的风向,这样风向相同,刺客就会自己朝的方向所牵引。

稍一行动,果然如单思恭所想,不仅如此,因为那刺客逃跑之时脚下无甚着力,不似单思恭御剑而行有所凭仗,便后退着飞也似的退向单思恭牵引而来。

“这一剑,定叫你无处可逃!”

刺客飞退而来动弹不得,单思恭一步跃起,御剑而挥,便是朝着窝心狠狠刺去。

而那刺客却无甚慌张,反而尽力的扩大并展开自己的身肢,反倒像是朝着单思恭抱去一般。单思恭虽是不解,可他也知道这剑刺下去,自己也就赢了,便毫无犹豫。

一剑,将出……

“我早就摸清了这片街区的每一个地方,因为你疲于应对,所以根本就没有好好留心过吧!”

刺客,开口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什么?”单思恭闻言稍顿,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些话。

刺客却是笑道“劝你回头看一眼吧!”

明明是敌人的话不该听才是,可鬼使神差的,单思恭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不算狭窄的巷子,但两侧的高墙还是遮挡住了周围的阳光,仅有巷口处的一丝光线……

单思恭先是一愣,旋即反应得过,便是大惊。

“这里,就是你的『坟墓』了。”

刺客话语之间便已改变了风衣的『风向』,只一个瞬间,原本的吸引便转为了强大的斥力。而因为是刺客朝他飞扑过来的缘故,所以斥力之大单思恭也无法抵挡,一个不稳,便直直向那巷中倒了去。

巷中没有一丝光线,若是单思恭落入了这巷子中,便无法产生新的『捕风』循环,这风衣便会将他直接撕碎的!

“啪”的一声,单思恭临乱之际,还算是抓住了巷口的两侧墙壁。两只手的手面勉强还是被阳光照着的,可这时风衣已经是维持的极为勉强,堪堪而破!

单思恭已经能够感受到全身无数风刃的划击了!

“不行,必须尽快到阳光照射之下。”

单思恭正要动身,却发现自后方传来一股极为强大的吸力,这让他根本无法逃脱!

“怎么回事?!”

单思恭一惊,正想着这是如何呢,却听闻后方传来一声。

“我说过,这里,就是你的『坟墓』了。”

“是你?!可……”

单思恭半句话卡在当口,却根本不明白这刺客是怎么做到的!

先前一番,是刺客希望凭借那股『斥力』,将他直接推入巷阴之中,被『风衣』的力量直接撕碎。但单思恭,还是在危机之时扒住了巷口让他没能得逞。

而单思恭这时若是逃去的话,定再不会中此计,反而是掌握了改变风向能力的他,可以轻而易举再不起半点波澜的将这刺客击败。

但刺客此时却出现在了巷中,凭借风衣的『吸力』牵制住了他,让他根本无法行动。单思恭很清楚,那刺客离自己一定不远,否则的话,绝不可能有这样强大的吸引力。

可问题就在这里……

他既然身在巷阴中,又为什么还能维持『风衣』?

单思恭艰难的扭过头去,当他亲眼看到了这刺客确确实实是站在巷中而安然无恙的定立,便不由自主的惊讶道:

“这怎么可能!”

在毫无半点『阳光』的巷中,不是应该被风衣撕碎才对的吗?!

“我说过……”那刺客只是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手的打算,反而是认真的为单思恭纠正道“『我早就摸清了这片街区的每一个地方。』”

说完,刺客还是不忘给落入绝境的单思恭解释一下,毕竟,他并不吝啬这一丝“仁慈”。

只是微微一个侧身,一闪银光便晃了下单思恭的眼。只此一下,刺客便又站了回去,身躯完完全全遮挡住了光亮。

“那是……什么?……”惊讶之余,单思恭只是这样呆呆的问道。

“虽然是不该这样的,但既然陷入这样的『僵局』,我也不介意让你明明白白的死去。”刺客解释说道“那是你同伴倒下的门板,上面插有我的银镖。”

只说到这儿,单思恭便是全都明白了。

这条巷子是两侧全通的,而齐营丘昏迷的地方,恰好就在另一头。

而在此先前,他们二人的门板上都插有大量银镖,也就是说,不管是他还是齐营丘中招,都能保证至少有一个正好能够反光的门板在另一头巷口。

而这时阳光更甚,所以大量阳光便可以通过银镖反射进入巷中为刺客的『风衣』后继维持。而刺客现在所站的位置,恰好能够保证挡住所有阳光单照到自己,且不被单思恭所照。

这样他就可以正好站在一个极近的距离,牢牢牵制住单思恭。

单思恭原本是想趁他说话的空档,通过改变风衣的『风向』,产生『斥力』以此逃过他的控制。却不想那刺客虽是在跟他说话,却始终没有大意疏忽,反而时刻仔细观察着自己的动作。稍一变化,便即刻改变自己风向确保牵制。

而因为刺客整个背面都能被阳光照到,而单思恭只有两只手面的光照大小,所以刺客风衣的『风力』便远大于他。

“既然你想杀我们,现在我动弹不得就在这里,你出手啊!”单思恭也深知无法逃脱了,便干脆设法想起了其余法子。

“现在的风向是朝我为『聚』,不论我出手的暗器风向为何,要么是被你『排斥』,要么是被我『吸引』,我就静等你支持不住不好吗?”刺客却是一眼看穿了单思恭的心思“也劝你不要白费心思引诱我近身,在你三步之内你完全有余力脱一只手来使剑杀我,我可是从没有小看过你们任何一人。”

单思恭心思被戳穿,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到了这时,也不由惊讶于这刺客的恐怖与心思慎重。

明明论『本事』是远不如他的,若是正面迎之,不论他们三人之中任何一个都能轻松击败他……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将他们逼入了死局当中。

“何必枉费力气,既然你知我要杀你,不如自己趁早松手往生便是。”

刺客见单思恭还在支撑,便使着言语开始劝他早些放弃。

单思恭这时却一星半点也听不进去,只是兀自撑着,一时心中只觉得讽刺无比……

原本早先时候还极力避免被光线照到一点,可这时却拼命探寻『光明』……多一点,哪怕更多一点!

(“若是能被光线再多照到一点,我都可以挣脱这控制!”)

单思恭铆足了劲儿想要让自己重新回到阳光之中,只要这样,自己就可以摆脱控制,他就再也没有任何手段能够对付自己了。

无数风刃已经在他身躯上划刻下了痕迹,几乎要将这风衣染成肉眼可见的一片血红,但哪怕如此,单思恭仍旧咬牙坚持着这全身撕裂般的苦楚,拼命向前!

对!只要能够回到『阳光』之下!

刺客也在害怕着他,所以他才迟迟不敢上前,怕被他一剑搠死。

刺客也在害怕着他,所以不敢让他回到阳光之下,因为刺客知道这是『最后一个能杀死他的机会』!若是让他逃脱,能么死的便只能是他!

(“只要我能再多接触到一点阳光!”)

单思恭不甘心,他很不甘心。

这一点,不仅仅是因为范海东与齐营丘相继在他面前被害昏迷,陷入濒死。虽然这已经让他有足够理由绝不能失败了,可他在心底里,却还是另有一个『小理由』,另一个『小小的理由』……

他『不想让父母失望』……

说起来,他上山已七余年了,这七余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蜀山上,与无数人有哭有笑,有甜蜜,也有痛苦……

可诸般回忆褪去之后,又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自己呢?

他只是空有一身本事,却从未做出点什么。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行侠仗义的大侠,却从没有半点实绩,这岂不是空负了这十八年华?

也空负了父母对自己的『认可』?

他还在家时,不敢面对父母,便是因为害怕父母不是『真心』希望他上蜀山,只是为了『妥协』才作此决策。

但……他现在知道不是的!

在亲面那份『认可』之后,他便迫切的希望做出些什么。

『惩治祸乱,保卫幽梁』。

这样的成绩,想来很是值得让他们,也让自己骄傲吧!

可……仅仅是一个刺客他都对付不了吗?

那又何谈一个为之大者的『侠』呢!

“定是有办法的!”

刺客见单思恭做出此等动静,却也无半点行动,只是单单站立在那里,等着单思恭的『崩坏』。

单思恭这时已经放弃了挣脱控制,不过他可不会选择失败!

(“刺客不是不出手,而是出不了手。”)

他已经看明白了,那刺客说什么暗器无法出手,想来定是因为他的暗器已经施完了,所以才只能等待自己被吸入黑暗崩坏。

理由便是,刺客早先攻击的暗器是能够正常出手的,布置的“光源”便是证据!

虽是如此,可他说不能出手倒也是有些道理,先前他攻击自己所抛出的暗器,全都因为离开了身体,而被『余风』所摧毁。

『捕风系影』的阵法只作用于身体及身体的延展物上,『风衣』会作用于这些物体,而物体无法离这『风衣』太远,否则便会因无法产生新的风而被『余风』所毁。

刺客先前击打自己的那些暗器,便全都被捕风风刃所摧毁,而他御剑也无法离体太远,否则就算能撑住剑不被毁,也无多大威力杀敌了。

可……

(“先前那些发出的银镖,究竟是如何保存完好的呢?”)

单思恭又重新回到了这个疑惑当中。

他现在极为不解,身体所携带的任何物体,不论有意无意都会被风衣的力量所加持,这样出手之后,不远便会导致物体的摧毁。刺客早先便是因风衣而隐匿的,那他又是如何再此前提下,使暗器完好发出的呢?

(“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单思恭这时还强自撑着,但身体上带给他的疲劳,连带着他的头脑也逐渐愚钝了起来。一时之间只觉得犹似双肢灌铅般,僵劲难动。

“如果你是想撑到有人来帮你破局的话,还是乘早放弃吧。”那刺客只是一昧的劝诫道“现在可没有人会来帮你破局了,本来的那些变数,也都被你和昏过去的那个解决掉了。”

刺客依旧在循循善诱道:

“死亡不过是『长眠』而已,何必如此抗拒?”

“呼……”

单思恭对此言论只是长吐一口气来,昂首高声叫道:

“该永世长眠的,是你们这些『人间恶鬼』才是!”

刺客对此,只是极为轻描淡写地呵笑一声,对此颇失风度,而又显『幼稚』、『逼促』的发言他自是从不上心的。

身为刺客,他自有着独属于他的『从容』。

“呼……呼……呼……”

单思恭近乎是粗喘着一口气在胸口不上不下的,这时则显得极为狼狈,似是下一秒就会脱手倒飞而去似的。

见状,刺客只是展开双臂,仿佛迎接他到来似的,轻声说道:

“来吧,迎接你的『归宿』吧!”

“『归宿』?……”

单思恭如此呢喃着,似是着了魔一般,两只手也逐渐松懈了下来。刺客依旧只是笑着,不去做声,静等着他的『终结』……

『归宿』……『终结』……

『终结』……

……

“呸!这该是你的『归宿』才是!”

单思恭忽的仰喉啐出一口鲜血,而这一点却是携着旋风而出的。

是的,『任何物体』都会被风衣所加持!

这血液被旋似转轮似的风面给扩散了开,一轮风面皆是掺杂了零星半点的『水汽』,就好似成了面『殷红镜子』一般,折射着太阳的光线。

『水汽』只是经阳光一照便自此消散无踪,但那一瞬的光线单思恭没有失去!他牢牢的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转机』!

“什么!”

这须臾之间,他已经彻底摆脱了这刺客的吸引,从那绝命巷口逃了去。沐身『暖阳』之中,但他并没有就此遁去,而是即刻转身,挥飞一剑而出。

御剑远去!

只听这长剑之上风声嘶鸣,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对抗』着一般,但终究是尽皆散去……

『褪尽浮喧,还剑本色』。

……

这一剑,绝无可逃!

……

那寒影剑光疏忽而过,转瞬御回掌中。单思恭却是挽了个剑花又背回身后,也不正眼去看那明朗的昭然若揭。

“『阴暗,正好作为你的归宿。』”

风衣散尽,鼓摆飘飘而舞,负剑背立崩于毁灭之中,随风而散,不复片着丝缕。

“呵。”

单思恭轻笑一声,终是脱力昏倒在了太阳之下。

自此,『捕风系影』大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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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来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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