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被他藏起来的女人
魏淑歌出去的时候,只能如实的向柯伯召汇报,这是东方未明亲口说的,若是柯伯召有异议,大可直接去找东方未明。可魏淑歌知道,柯伯召不会这么做,眼前的柯伯召估摸着只是来打探消息罢了!
“摄政王在里头?”柯伯召仍是笑得温润,“做什么?”
“咱们当奴才的岂敢多问?”魏淑歌行礼,“丞相大人,眼下皇上和摄政王在一块,您是不是……”
柯伯召颔首,“本相可以等!摄政王什么时候走,皇上什么时候醒,”他说到还真的就做到了,走到乾元殿后面的园子里等着,看这样子是不等到皇帝,绝不会罢休了!
赵远南瞧着柯伯召离去的背影,不由的压低了声音,“淑歌,皇上没事吧?”
“皇上倒是没什么事了,只是还未苏醒罢了。”魏淑歌凝眉,不过东方未明看上去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似乎损耗了不少内力。是为了救皇帝吗?周之继不是奉命而来要杀皇帝吗?为何东方未明又要舍身相救?魏淑歌想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蓦地,魏淑歌微微仲怔,莫不是东方未明喜欢上了皇帝?心下微震,若然如此事情倒也好办,只是不知是真是假?这官场上的人,几分真几分假,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假戏真做,当真不好说。
赵远南点点头,“皇上没事自然是最好的,只不过这摄政王一直守着也不是办法,皇上若是不苏醒,外头一定会流言蜚语,到时候朝纲动荡,一定会出大乱子的。”
这点,魏淑歌自是相信,“可摄政王不放手,你敢进去吗?就算我能进去杀了东方未明,你便能认定皇上单凭一人之力,合我魔宫全众,就可以坐稳这大夏江山吗?你别忘了,东方未明虽然挟制了皇上,可他也是唯一站在皇上身后的倚靠。没了东方未明,皇上什么都不是,你也保不住心心念念的赵氏天下。”
此话不假,只要没了东方未明,齐云山就会按捺不住。柯伯召受命齐云山,跟齐云山是穿一条裤子的,到时候必定不会再帮着皇帝。
赵远南敛眸不语,只能继续等着,“你说取血是为了什么呢?”
魏淑歌沉默,为了什么?肯定是有用处的,而且是急用。难道跟皇上之前提过的“燕婉”此人有关?皇帝身体里养着东西,周之继取血,那么……魏淑歌的心头砰砰乱跳,隐约觉得这些事一定有所牵连。或许这所有的关窍,都在摄政王府的密楼内。
思及此处,魏淑歌瞧了一眼紧闭的寝殿大门,“你守在这里,我出宫一趟。”
赵远南急了,当即抓住魏淑歌的手腕,“你去干什么?找惊鸿姑娘吗?”
“不,我要知道他们取血的目的!”魏淑歌深吸一口气,“如果知道了这个答案,皇上的命兴许就能保住,而你的赵氏天下,也会因此而得保!守住乾元殿,只要东方未明不动皇上分毫,我们就有机会化被动为主动,明白吗?”
赵远南松了手,狠狠点头,“已然到了这地步,我信你!淑歌你且速去速回,我怕若是出了什么事,一人抵不住!”
“好!”魏淑歌抬步就走,她倒要看看这摄政王府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不去还好,这一去,魏淑歌便知道有些事情还真是没有道理。尤其是男女之事,男女之情……
这摄政王府,魏淑歌也不是头一回来,还算是轻车熟路。来之前她去了一趟醉花红,与惊鸿打过了招呼,让惊鸿去找南宫醉,若是东方未明真的对皇帝下手,他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跟东方未明交手,真的不能只做一手准备才是!
摄政王府里安静得很,瞧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是密楼方向依旧是戒备森严,甚至于比之前防备得更加森严。魏淑歌绕着摄政王府走了一圈,奇怪的是竟也没有发现周之继的踪迹,这孽障干了这种坏事,难不成是躲起来了?躲哪里了呢?
魏淑歌没发现周之继,找了一圈仍是没找到。她伏在密楼的外头,尽量避免被暗卫发现。这一等,足足等到了晌午,外头的人往里头送吃的。
密楼之前没有什么动静,这会倒是有了些烟火气。
魏淑歌心里犹豫,这是怎么回事?密楼里,住了人?看婢女进进出出的样子,这顿午饭似乎都是以流食为主。按理说正午吃的不该是这些,一个正常人吃流食,下午就该饿坏了。所以这里面的人正午要吃流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老人,吃不了太生硬的;一种是病人,不能吃太生硬的。
一想起病人这两个字,魏淑歌的面色便难看到了极点。如果赵靖失血真的是因为这密楼里的病人,那么以后这种事将会接踵而至,源源不断的落在赵靖的头上。魏淑歌不敢想,只一次就要了赵靖半条命,差点让赵靖死了,若是再来一次……赵靖一定受不住!
所以今日,魏淑歌必须知道,这密楼里的秘密。惊鸿的功夫不及魏淑歌,有被发现的危险,所以魏淑歌这一次特意亲自来探。她的身法极快,能跟东方未明过手之人,又岂会输给这些所谓的暗卫。身影移动,她已经蛰伏在密楼之外,快速掠窗而入。
所幸这屋子里没人,魏淑歌悄悄的探出头去。环顾四周,她没想到密楼里的环境竟是这般的雅致,四下透着的那的那的檀香,让人闻之心安。魏淑歌是真的没想到,在这密楼里竟然也是别有洞天,在一间屋子里住着一个女人,一个面色惨白,瞧着格外羸弱的女人。
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地下人对她格外的恭敬。不仅如此,魏淑歌还看到底下人扶她起来的时候,从一旁推来了一辆木轮车,小心翼翼的将此人搀到木轮车上坐着。不知这女子是腿脚不好,还是仅仅因为虚弱?魏淑歌第一眼看到这女子的时候,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是什么感觉呢?就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觉得很是厌恶,憎恶,莫名的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这大概是因为这女子的床头放了一碗药的缘故,这药瞧着便不是寻常的灰褐色,从腾起的烟雾可依稀嗅到一阵难闻的血腥味。
魏淑歌打从经历了赵靖的事情之后,便格外排斥这股气味。
可这女子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喝了这碗药,放下药碗的那一瞬,她开始剧烈的咳嗽着,隐隐好似吐了什么东西出来。不过她始终站不起来,好像这条命就靠着一口气吊着似的。即便是吃流食,也需要旁人伺候,她自己根本没办法自主。
在魏淑歌看来,这就是个废人,能吃能喝有意识,但是这手脚……好像都不中用,两腿搁着,两条胳膊垂着,看上去十足十的残废。魏淑歌在房梁上能将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唯一看不清楚的就是这女子的脸,只能看到女子的头顶罢了。扫一眼屋子里的陈设,分明是个女儿家的闺房,在宫里这两三年,魏淑歌也认得不少好东西,小叶紫檀的茶几,琉璃花樽,便是那内外阁之间悬着的米珠帘子,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可见东方未明对此人的重视!
“姑娘,您睡了那么久还能醒来,真的是奇迹!”甘棠从外头进来的那一瞬,魏淑歌便知道,赵靖失了那么多的血到底是为了什么。终究只是个器皿,到了那一日,就该是剖腹取心了。
甘棠小心的伺候着女子喝水,吩咐底下人,“你们开开窗,让姑娘适应一下内外的空气对流,等姑娘的眼睛好一些了,我推着她出去见见光。姑娘刚醒,不能晒太阳,身子会受不住!”
底下人行了礼,开了窗之后便鱼贯而出。
今儿天气还算不错,虽然昨儿下过雨,但是今儿雨过天晴,风里夹杂着春日里泥土的气息,那是活着的味道。甘棠蹲在女子的身前,看着一动不动的女子,低低的干笑两声,“姑娘可知您睡了这么久,这密楼便封了那么久,王爷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怎么才能让姑娘从活死人状态中醒过来。可是赛华佗说,醒来不是难事,难的是醒来之后不会油尽灯枯!”
魏淑歌心头微怔,醒来之后油尽灯枯?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女人醒来之后就要死了?死了倒也是极好的,省得她亲自动手,为赵靖铲除后患。
甘棠取了帕子沾了点水,小心的为女子拭脸,然后细细的擦着她的手。这一双手素白纤细,只是有些偏瘦,瞧着让人有些心疼。甘棠的面色也不太好,放下帕子便推着木轮车往外走。外头有风,甘棠小心的拢了拢女子的衣襟,徐徐拨开女子面上的散发。
因为知道甘棠的武功不弱,但凡有些动静难免会惊动她,所以魏淑歌动得很小心。屋子里的人都被甘棠支出去了,是以魏淑歌从房梁上落下,也是无人发现。魏淑歌摸了一把床褥,这床褥铺得很是细致,不软不硬。衣柜里虽然摆放着衣裳,但这衣裳的款式都很陈旧,而且瞧着是很多年不曾穿过了。
魏淑歌眉心微蹙,这都印证了甘棠的那些话,这女子沉睡了很多年。虽然这屋子富丽堂皇,可柜子里的东西这女子都用不着,所以一直没用过,一摆就这么多年。那么,她是怎么苏醒的呢?
想了想,魏淑歌端起了放在边上的空药碗,凝眸轻嗅药碗上的残余气味,身子骇然绷得生紧。手中的空碗应声碎裂,魏淑歌一身杀气。
有声音低低的传来,“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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