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商会的温尔钰
风星河究竟去了哪里?
时间往前追溯10秒钟。
截止到梁峰高兴地转过头去迎接文警官以前,他都在忧虑自己的处境。
虽然击败了列炎,但他对对方的情报了解少之又少,对方是否还有潜伏在暗中的刺客,以及那位不知名的能力者何时会露面,这一切都是未知。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暂时地用完了“未来之匙”的次数。此时的他,如婴儿一般脆弱,倘若在这时候敌人乘虚而入,过来杀他,那么他恐怕很难抵挡。
文警官,和他手下的干员们当中,并没有能力者,依靠他们不仅难以获得安全,还可能连累他们一起遭到敌人的袭击。到最后的下场,很有可能是像直升机上的刘建军一伙人一样,全军覆没。
所以,他急需一位能力者的庇护。
吕文杰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这里距离吕文杰有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倘若在这路上发生了什么不测,无疑是致命的。
就在他难以抉择的时候,梁峰扭过了头,去招呼文警官。恰在此时,风星河的耳边传来了“叮”地一声响。
一道无形的斩击,在他的脖子前成型,并且寒光闪闪。尽管未来之匙能力无法使用了,但锋芒的气息还是被风星河感受到了。
与此同时,一根绳索似的东西从黑暗里窜出,缠住了他的右臂。
绳端传来一股力道,将他拉向不远处的松林。而那道寒芒,则是一直跟着他的颈部移动。
虽然没有任何话语,但是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尽管绳子牵引的力道并不是很强,但他被迫闭上嘴,顺着绳子的方向走去。
事实上,他也没必要说话。因为从那道目不可视的寒芒出现的一刹那起,他就已经知道抓自己的是谁了。
一个构想,悄然在脑海中成型。
果然,当绳子牵着他最终走进松林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银色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江流月一手牵着绳子,另一只手握着那把匕首,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不想死,就不要出声!”
“是,我保证不出声!”
风星河顺从地答道。当他看清楚江流月手里拿的那一柄匕首时,他愣了一瞬。
那把匕首,正是他从行李箱里翻出来的水银匕首。
风星河有点懵,他想不明白本来已经被梁峰卖出去的东西为什么会回到江流月的手里。梁峰不是把它卖给了一位“喜欢珍奇工艺品的朋友”了吗?
风星河感到不寒而栗。他十分清楚,对于一位羞涩腼腆的少女而言,钱或许可以落到他的手里,但贴身的衣物决不能落到其他男人手中,否则的话,暴走的少女究竟会做出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十字架水银匕首,可是和江流月的贴身衣物放在一起的。城门失火,池鱼焉能幸免?
好在,看对方的反应,似乎江流月并不知道他就是匕首的幕后卖主。
察觉到他的眼睛盯着那柄匕首,江流月冷冷地说道:“这东西,原本是在我行李箱里的!现在被人挂到黑市上卖了!若让我知道是谁卖的,我定要弄死他!”
风星河心虚得额头冒汗。他能察觉到,少女所说的“弄死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见他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江流月咬了咬牙,又补充道:“要不是你抢我的包,我的行李箱也不会丢。这笔账,要记在你头上!”
“好好好,记在我头上,记在我头上!”
风星河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忤逆。好汉不吃眼前亏,该低头时就低头。他可不想在毫无能力的状态下吃上一记“赤钢”的攻击。
而且,被江流月带走这样的展开,对于他来说,也并非不好之事。
她的能力无形无影,无论是正面战斗还是偷袭,都是最顶级的格拉维瑞斯能力。只要运用得当,她的战斗力绝对不弱于吕文杰。
而且这个少女,嘴巴毒心里软,被她带走不会有生命危险。
真是绝妙的庇护伞啊!
江流月还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还以为他真的怕了自己的威胁,心里十分的得意。
眼下的情形让她十分的满意,因为她觉得这个偷东西的小贼的性命全然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觉着自己终于是办成一件像模像样的事了。几天以来那种一事无成的屈辱感洗刷殆尽,她实在是很开心。
但是,她还是努力地忍住,板起脸来,冷哼了一声。
只不过,声音里已经全然没有冷厉,反而有些愉悦。
“咳!”
风星河尴尬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不至于笑出声。
这时候,松林外面突然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江流月脸色一变,一束手电打在了松林里,飞快地向这边扫过来。她一时间慌了神,手足无措起来,四处张望,寻找着能躲避的地方。
风星河皱了下眉头,心知道是文警官的人搜索到这边来了。
他看了江流月一眼,心里着急起来:“这丫头倒是快跑啊!再不跑,还等着被发现吗!?”
要是被发现,那他的避险计划可就全完了。文警官绝对会把江流月轰走,把他“解救”出来,然后带回警署保护。
文泰莱警官不是能力者,梁锋不是能力者。而自己的眼睛已经到了极限,倘若跟着他们,恐怕会连累着梁锋和文警官一起死。
唯有跟着江流月,他才有资本应付能力者。
只要撑过了今夜,等到明天早上,眼睛恢复了的他,就不再惧怕敌人的追杀了。
所以,风星河在一瞬间做出了判断:逃跑。
他手肘戳了江流月一下,低声说道:“救我的人来了!你束手就擒吧!”
江流月回过神来,听见他这样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威胁道:“老老实实地跟我走,否则脑袋搬家!”
“好好好!”风星河连声答应。于是江流月将绳子在手上一挽,像手铐一般将风星河和她的手绑在了一起,以外衣袖子遮蔽,然后拉着他快速跑出松林,穿过熙攘的北司夜市,往人少的地方跑。
结果跑到街上,江流月就后悔了。
因为风星河像上了发条的玩具一样,带着她足足狂奔过了三条街,并最终扎进了一栋漆黑的废弃写字楼里。
“呼!呼!呼!”
江流月被累惨了,额头上都冒出了香汗。她很是纳闷,怎么风星河这“人质”比她这“劫匪”跑得还要快。
而且,等到她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地方比她原来预定的地方还要好些。
荒废的写字楼,外面是空无一人的街道,最近的居民区离这里也有一公里远,人迹罕至。
这时候,只见风星河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手,幽幽地说了一句:“做坏人,我可比你有经验多了。”
他笑嘻嘻地抬起手,展示着右手的半截断绳子。江流月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手上的绳子已经被截断了。
“你?!”
江流月这才发觉,自己的处境似乎不妙起来。
周围的环境太复杂了。她想起风星河那鬼魅般的战斗方式,不禁打了个寒颤。
倘若是正常交手,在这样的环境和地形里,她恐怕会被风星河活活玩死!
而且,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的格拉维瑞斯能力是什么。
见到少女如临大敌般地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一副准备发动能力的样子,风星河赶紧举起双手。
“别动粗!别动粗!今天我不是来打架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难道又是来羞辱我的?!”江流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住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思考着接下来的战斗策略。
使用自己的格拉维瑞斯能力“赤钢”,无疑是自取其辱。这个人很明显看得见那目不可视斩击的轨迹。而且他实在是灵活的像只猴子,赤钢不太可能打得到他。
既然如此,在开战之时,就先用水银之刃封住他的能力!
风星河不知道少女心中所想,他的精力还集中在对话上。
“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羞辱你。姑娘,冒犯之举全是迫不得已啊!”
“你少来这套!那我杀你,也是迫不得已!”
话音刚落,江流月猛地向前一个箭步,出其不意地把匕首那未开锋的钝头刀尖扎在风星河的锁骨上。
刀尖冰凉地与肌肤接触,让风星河打了个哆嗦。并不是因为恐惧,只是单纯的觉得凉而已。
他实在想象不到那把钝得连铜版纸都划不破的刀尖能怎么伤到自己。
更不理解江流月为什么在用那把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以后,就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就在这时候,一颗小石子,突然悄无声息地从楼上掉了下来,“吧嗒”一声落到了水泥地上。风星河与江流月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而此时此刻,在这栋废弃写字楼的楼顶上,一男一女两名能力者正各自站在一根避雷针顶部,遥相对峙。
“温尔钰,你管的太宽了!”
男子压低了嗓音,冷冷地说道。
而他的对面,正是那位与江流月同行的温姓少女。
此时此刻,她正双手合十,如祈祷般闭着眼睛,站在避雷针上。而她的身体,则泛起了普通人的眼睛所看不见的,能力者的光芒。
“离开吧,冰玄,你的能力被我所克制。对于列炎的死亡我也很抱歉。但是,这并不是你能够肆意寻仇的理由。”
她的声音淡漠如水,里面听不出一丝多余的情感。而那名被称为“冰玄”的男子,则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他的脚下,已经冻出了一只冰盘,稳稳地安在避雷针的顶部。而他的右腿上,有一处破痕。
显然,在刚刚,二人试探性的短暂交手中,冰玄吃了一点小小的亏。
“该死的,这婆娘的能力,竟如此诡异!究竟是什么?!”
冰玄惊疑不定地看着温尔钰。双方都从未泄露过自己能力的信息,而她竟然仿佛对他的能力了如指掌,两三次奇袭都被轻松化解掉了。
冰玄明白,今天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了。
他本想杀了风星河,为死去的列炎复仇,但却不知道为何,温尔钰竟挡在路上,不叫他动手。
冰玄并不知道,风星河已在暗中扯了江流月这杆大旗保护自己。风星河也并不知道,扯来江流月这杆大旗,竟顺带借过来了温尔钰这个实力保镖。
无可奈何之下,冰玄只能选择撤退。
临走的时候,他冷冰冰地瞪了温尔钰一眼,叱道:“贺龙商会么?我记住了。哼,从今往后,绝不会在你们那里进购一分一毫的东西。”
狠话放完,他的身形一闪,跳下避雷针,快速地向远处逃遁而去,转眼间消失在了夜色里。
温尔钰睁开眼睛,从避雷针上跳了下来,狡黠地笑了一笑。
“嘻!买不买我家的东西,可由不得你做主。毕竟这NP市里经营那些物资的,只有我们一家。哼!一只小小的看门狗,竟敢威胁我?今年CLUB的物料,全部涨价3%。回去就发正式邮件通知那家伙。”
她一想到“那个家伙”听到这消息时嘴角抽动,然后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过来质问为什么时的样子,嘴角就忍不住地露出笑容。
“对了,保险起见,先把手机设置成来电勿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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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楼中,江流月仍拿着水银之刃,抵在风星河的脖子上。
“偷东西的小贼,不仅偷我的钱,还害得我行李箱也被拿了。赶快给我道歉,然后把偷我的钱全部还给我。不然,哼哼!我就杀了你!”
说着,她极具威胁性地用刀尖在风星河的锁骨上划来划去。
但是,一个不留神,刀竟然从手里掉了。江流月惊呼一声,刚想伸另一只手去接,却不料风星河一个闪身,右手抄过刀柄,手肘在江流月怀中一捣,她顿时失去了平衡,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风星河将匕首一摆,抵在了江流月的脖子里。
转瞬之间,猎人与猎物的地位就反转了。
江流月,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她叹了口气,问道:
“你右手拿刀刃低着我脖子,这是威胁的意思?”
“是。”
少年坦然答道。
“那你左手高举,又是什么意思?”
“是投降的意思。”
“你这左手的意思我懂,右手的意思我懂。可是这左手加右手,再加上腿这么摆.......”江流月眼睛往下一瞟,只见风星河双腿跻坐,宛如那朝堂上朗读奏折的大臣一样。
“我可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姑娘!”风星河突然将匕首一收,夹在两手之间,冲江流月就拜。这出乎意料的动作把少女吓了一跳,左手堪堪握住了右手手腕,只差一点就要发动能力了。
只听风星河娓娓说道:“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哦?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若是能说出来,可还叫难言之隐?”
“嗯,有理。”
江流月皱了下眉,她深呼一口气,说道:“我其实本不在乎那些钱。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从我手上逃脱,羞辱于我,我才下定决心要将你捉住。如今你若是真的缺钱,那么只需要帮我办一件事。办成以后,不仅五千元悉数归你,更有额外神秘奖励相赠。”
“神秘奖励?是什么奖励?”
“若是能说,还可称得上是神秘?”
“嗯,有理。那事情是什么?”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什么人?”
“冯行和。”
当这三个字从江流月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风星河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找冯行和?”
自己曾经的名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总感觉很怪。但风星河还是赶紧追问道:“你找冯行和做什么?”
“找他有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父亲欠我家商会一百五十万,逾期未还。老子没了,儿子来还。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江流月信口胡诌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风星河当即吃了一惊,心想:“老爹还欠了她家一百五十万?!”
他立刻想起自己极小的时候,有一回父亲和母亲因为钱的事情吵过一次。那时候是半夜,冯庆山和温淸竺以为他和冯玲都睡着了,在客厅里议论起钱的事情,最后直到大打出手,摔了家里几乎所有摆在桌子上的东西。
他依稀记得,母亲曾歇斯底里地吼道:“为了那点破钱,你连心肝都不要了么?!”
其实是因为冯庆山为了部队里的工作常年不回家,温淸竺对他大发牢骚。但风星河并不知情。现在骤然听见江流月说他老爹欠她家一百五十万元,以往那些事情仿佛都牵强附会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额,啊,嗯,冯行和啊,嗯,冯行和啊,那曾经可是有名的大人物呢。毕竟他爹当年可是对付帝国侵略的伟人。”
风星河说出了最蹩脚的谎言。在弗多,人人都道冯庆山是吃了败仗的窝囊废将军,沽名钓誉的“军神”。也只有他能说出“伟人”这种评价了。
但是江流月并不知道。因为在帝国那边,宰相卡洛斯可是曾为冯庆山之死仰天大笑,扬言为帝国除去了最大的威胁。
她以为冯庆山在弗多这边也是声誉满满,所以并没有起疑心。
她只是追问道:“你是市井之人,消息灵通,朋友多,应该找得到他吧?”
“啊,嗯,额,找......”风星河本想顺嘴说出“找得到”,突然意识到这样暴露身份,于是改口说道:“找得到,但是得去地府。”
三年前,早在更换身份的时候,文警官就替他伪造了身亡的备案,录在警署里。
“地府?”江流月歪了一下脑袋。“那是什么?”
“就是死人待的地方。”
“哦,我们那里人死之后灵魂会飞到太阳上去。”
“嗨,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啦。冯行和早在几年前就出车祸去世了呀!这新闻报纸好像有刊载的。”
“什么?!”
风星河拿出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冯行和的名字,果然搜出了车祸死亡的新闻。他把手机屏幕递到江流月面前,让她清楚地看到。
突闻噩耗,江流月樱唇微张,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冯行和已经死了?
那,她还怎么完成任务?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
作为情报人员在敌国行动,对皇帝来说,她忠诚是极为不可控的。历史上有许多间谍被派到敌国,然后被洗脑,作为双料间谍再派回国内的例子。
为此,帝国曾要求谍报人员每日与总部联系,做汇报。也曾要求间谍两两结伴派遣,相互作为监督。但白布进染缸,总得带点颜色。无论如何,都无法保证他们的忠诚。
于是最终,帝国摸索出了“唯任务论”的一套准则。
那就是,打入敌人内部的间谍每月都会有不同的谍报任务。任务完成,则视为忠诚。倘若完不成,不管有任何理由,统统视为背叛。
如此以来,不管谍报人员是否叛变,只要其还在完成任务,便都可作为帝国的手牌进行博弈。
而那些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则会作为叛徒,被抹杀。
假设江流月向帝国汇报了没有完成任务的消息,这时候,身为宰相的卡洛斯会依法对她发出召回令。
倘若遵从命令,回到国内,那么她可以保住性命,但归国之后将永远被囚于神庙中,终生不得离开半步。
倘若违抗命令,不回国,那便是坐实了叛变。皇帝会派出最心腹的刺客,对叛徒进行抹杀。
虽然,以江流月的情况,多半不会遭到囚禁。毕竟深受宰相器重,而且才来五天,不至于叛变。
但无能的帽子却是免不了戴上了。因为叫她来找人的任务,是皇帝发布的。皇帝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所以,失误的的怎么会是尼斯南图一世皇帝陛下呢?
必然是江流月来背锅。
这令满心欢喜想要把工作做好的江流月非常的难以接受
本以为是一个轻松能够完成的首次历练性质的任务。可她没有想到,这个任务竟会以这种方式失败。这几乎算得上是天谴了。回去以后,她的名字绝对会被挂在总部的办公室里,供后人耻笑的!
她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有些不知所措。在墙边徘徊了一会儿,犹豫了一阵子,终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指了指外面,对风星河说道:“你,出去!”
“好嘞!”
风星河很听话地向她手指着的方向走去。待他走远了,江流月背过身,轻轻地在手表上一按,利用里面潜藏的传讯器向上级报告了这个消息。
不一会儿,卡洛斯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
“月。我最器重的使徒阿。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是的,卡洛斯大人。我的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请您代我向皇帝陛下奏告,转述我诚恳地接受惩罚的心思。”
那边没了动静。过了不知道多久,卡洛斯又连回来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皇帝陛下并没有责怪你。我在此向你宣读陛下的新旨意。”
并没有指责她,而是下达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命令。
“监视目标更换为提供线索的少年。融入当地,正常待命。”
融入当地,这命令可以说是非常的标准了。帝国既把她送过来了,肯定不会当一次性消耗品用掉。一次任务失败,不会立即召回她——那样就是把“这家伙有问题”写在脸上了。
相比之下,让她在弗多进行正常的留学,继续潜伏,无疑是正常的举措。
只是,监视目标换为提供线索的少年?
“他?他有什么好监视的?”江流月回头瞥了一眼,看见风星河很老实地站在远处避嫌。
“是陛下的旨意。我也不知道为何。”宰相卡洛斯大人如是说道。随即,他切断了通讯。
江流月呼了一口气,收起手表,冲站的很远的风星河招了招手。
刚才,风星河足足跑出去了三十多米远。
他似乎并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习惯,所以选择了回避。
而正是这一出于礼貌的回避,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个,发现江流月间谍身份的机会。
温尔钰曾疑惑过,为什么江流月表现得那样像一个普通的良家少女,而不是一位专业的情报工作者。
但实际上,她这种天然元气满满的少女感,才是她最好的伪装。
当她收敛枝叶,扎根于弗多的土壤中的时候,没有人看得出她是一棵来自异乡的树。
收起东西,江流月有些腼腆地回到了风星河面前,支支吾吾地说:“内个,其实,我还有一个忙需要你帮。”
“但说无妨。”风星河很淡定地回答道。
“嗯,就是,其实,人家的经济也不是那么宽裕的啦,毕竟一个月的生活费只有那么多,而且被你偷走的那部分也作为酬劳归你了。
“嗯。”
“而且人家刚刚到NP市,还没有找到住处,暂时还住在酒店里。”
“嗯。”
她有些忸怩地搓着手,并终于问出了口:“请问,你知道哪里有廉价的出租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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