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该拿你怎么办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南宫凛的面色已经一片冷凝,他的目光扫向跪在地上的所有人,沉声说道:“那个女子口中所言纯属捏造,寡人几乎可以断定,是有人蓄意要杀害寡人,并且将一切责任都推卸给脂妃!只是不知那人是何居心,竟敢算计到寡人的头上来!”
滴翠听到南宫凛的话,心中一惊,陛下为何这般戳定脂妃是被冤枉的?真是太奇怪了!她心中的狐疑陡然加深,甚至越来越感觉到自己是在淌浑水了。也许是多跪了一会儿的缘故,她觉得浑身有些酸软无力,还有点儿恶心想吐……
关太后听南宫凛说完以后,膛目结舌地看向他,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妃嫔们,有些惊诧地说道:“陛下受惊了!只是她们也都是无心之失,还是不要这样苛责吧。说起来,倒是脂妃那孩子有心了,竟然不顾一切为陛下挡剑。待她这次平安度过以后,陛下可要好好地对待她。”
说完,关太后有些失望地看了郭皇后一眼,如果没有一个人挡在陛下面前还好,只要有一个人,其他的人便都会被嫌弃。郭皇后心中也很是委屈,只是她现在也是有口难言,只得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忽然,跪在后面一些的滴翠实在是忍不住跪拜,翩然向一旁倒去。
“小主!”还是点薇眼疾手快一些,顾不上许多礼仪,便冲上前,蹲着将滴翠的上身扶了起来。
南宫凛蹙眉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滴翠,紧闭着双唇没有说话。倒是关太后看到滴翠那张熟悉的面孔时,不由的想到了从前的沧霓公主,有些于心不忍。扭过头去对云姑姑说道:“云嬷嬷,你到内室里去看看脂妃的情况。顺便叫一个没有在忙的太医出来为陈贵人请脉。”
“是,奴婢遵命。”云姑姑闻言,福身作答后,便走进了内室。
没一会儿,云姑姑从里面带出来一个太医走到滴翠的面前,微微施礼说道:“陈贵人,奴婢把太医请来了,请您伸出手来让太医为您号脉。”说完,她向关太后递了一个眼色,示意脂妃娘娘真的伤势很重,但应该没有大碍。太后会意,微微颔首。
滴翠勉强睁开眼睛,看向云姑姑,缓缓点了点头。点薇便将她的手扶着递给了太医,小声说道:“太医请诊断仔细了才好。”
太医微微颔首,将手指搭上滴翠的手腕处,细细地诊断起来。
须臾,他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启禀陛下,陈贵人是有喜了,按照最后一次月事来临开始算起,一个月左右了。”
郭皇后闻言,心头一跳,初次侍寝的时候就受孕了?这个滴翠,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在陛下和太后都在的时候才晕……
滴翠有喜一事,南宫凛自然是满心欢喜的。他一方面担忧着沧霓的伤势,另一方面也安排着滴翠的身子调养。南宫凛不着痕迹地看了郭皇后一眼,忽然笑道:“陈贵人有孕,按照规矩,位份该晋升了。即日起,贵人陈氏,因孕龙裔有功,晋升为嫔。尔等都起来吧,不必跪着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都跪地谢恩道。
关太后看向滴翠的面庞,心中也十分欣喜,她含笑说道:“不错,后宫妃嫔应该多孕育皇家子嗣才是。哀家希望不久以后,可以看到更多的人来跟哀家说已经怀有龙裔。”
滴翠已经有些清醒过来,眼里闪着希望的泪光。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却知道后宫子嗣多薄命,只有在现如今陛下和关太后都在的时候,才可以保住自己腹中的龙裔暂时无忧。
南宫凛说完,深深地看向郭皇后,温声说道:“皇后已经孕育过皇长子与长公主,对于孕期应当注意的事情十分了解。是以,陈嫔的龙裔,寡人就全权交给你来保护了,如何?”
郭皇后心里有些抵触,却不得不含笑应答道:“陛下说的极是。臣妾定当竭尽全力保障陈嫔与她腹中龙裔的安全,请陛下放心。”
闻言,滴翠心里很不受用。她的身孕为什么要让郭皇后去保护?这样的话,那郭皇后要是变着法子欺负自己,便丝毫没有招架还手之力了。
所以,滴翠有些虚弱地对南宫凛说道:“陛下,嫔妾现在的身子经过调养后一定会没有什么大碍。皇后娘娘身边有皇长子和刚刚满月的长公主要照料,就不劳烦皇后亲自看管臣妾的龙裔了。如果陛下体恤嫔妾,可否把脂妃娘娘身边的点薇赐给嫔妾?嫔妾与她是血缘表亲,感情定是深厚异常,她一定会努力照顾好嫔妾的。”
“点薇?”南宫凛蹙眉看向滴翠,他这是在保护她,这女人怎么如此不识趣?但是想到龙裔为大,他挥了挥手,应承道,“好吧,寡人会另外安排妥当的人来照顾脂妃。陈嫔言之有理,皇后要照看两个孩子,还是不劳烦皇后了。”
说着的时候,南宫凛一直看向郭皇后,如沐春风地话语轻轻地击打着皇后的心:“皇后,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一定能够体恤做母亲的心的,对吧?”
郭皇后心头惊恐万分,陛下这意思分明是已经疑惑她从前害了不少嫔妃的龙裔了。她微微抿唇,躬身答道:“是。臣妾谨记陛下的教诲。不管是谁生的龙嗣,臣妾都是嫡母,在臣妾眼里,与皇长子和长公主是一样的。”
关太后冷眼看着这些妃子们,心中轻叹一声,她从前虽然不是在深宫里度过,却也是在家宅里与数个小妾侧室明争暗斗过来的,自然能够理解后宅女子没有办法齐心协力。想到这里,她对南宫凛说道:“陛下虽然担忧脂妃的身子,也该好好休息才是。哀家身子不济,这就回去了。”
说完,她扶着云姑姑转身离去。
南宫凛和郭皇后等人亲自送到殿外,目送关太后离去以后,南宫凛对其他人说道:“你们也都各回各的宫殿吧,寡人刚才也是盛怒之下才迁怒于人,都不要往心里去。”
“臣妾(嫔妾)不敢计较。”众人纷纷答道。
“嗯,去吧。”南宫凛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又进房间里去了。
这时,太医们已经忙得满头大汗了,他们不能进去亲自给沧霓上药,生怕里面的嫣雯有半点儿差池,到时候他们就要被陛下责罚了。从陛下盛怒的情况下来看,这脂妃娘娘肯定如传言中一般,颇为受宠的。
见南宫凛走到屏风前,他们都欲跪拜。南宫凛不以为然地抬手,示意免礼。对他们说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嫣雯姑娘在做最后的处理,应该就快出来了。”太医恭声答道。
刚刚说完,嫣雯便走了出来。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走上前福身说道:“启禀陛下,娘娘的伤势已经基本处理妥当了,只是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寡人去看看她。”南宫凛蹙眉,步履沉重地走了进去。
一走进内室,便可以闻到空气中夹杂着些许血腥味。南宫凛坐在床榻边上,看着安然沉睡的沧霓,心中五味杂陈。从前的他,是被她美丽不可方物的容貌所吸引,同时也包括她对他那一颗真挚的心。如今她重生归来,不顾一切地前来找他,为何自己还要去质疑什么事情呢?
“霓儿,寡人该拿你怎么办?”南宫凛轻叹一声,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去。
他刚刚离开,沧霓便睁开了眼睛,冷冷地趴在床上看着枕头,默不作声。
嫣雯端着盆温水走进来,将毛巾浸泡后,拧干走了过来。一见到沧霓睁着眼睛,讶异地低声道:“主子,您什么时候醒来的?”
沧霓睨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上弯,向外面努了努嘴。嫣雯会意,点头说道:“那些人都在殿外守候着,您现在是在内室。”
“嗯,我没事儿。”沧霓淡淡地说了声,伸手想摸向腰侧,觉得有些疼痛难耐。她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真是自作孽,现在这个时候去逞强,再加上那个女刺客刺得不准,差点儿把命给搭进去。”
“主子,您别乱动,伤在后腰右侧,一扭动很容易碰到筋骨的。好在问题也不算太大,奴婢看到那些伤口时,可真真要吓坏了。”嫣雯走上前,轻轻为她擦着手和脸,低声说道,“滴翠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被晋升为陈嫔,并且跟陛下从您这里讨要走了点薇,风光一时。可奴婢私下留意着,女刺客一事,似乎跟点薇和滴翠脱不了干系。她们竟然要害您,真是太可恶了!”
“无碍,我早就发觉了。”沧霓微微淡笑出声,沉声说道,“所以,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继续演下去而已。滴翠不知道的是,贿赂好的舞姬已经是我事先安排好的刺客,她此番是想打压我,那我就坐足了为陛下甘愿牺牲自己的戏份。”
“您说什么!是您一手安排的?”嫣雯蹙眉看向沧霓,忍不住有些嗔怪地意味,“主子,您也太能隐瞒了,这件事情万一办砸了,奴婢怎么向皇上交代呢?”
沧霓闻言,不由的哑然失笑道:“你别提你那个皇上主子了,他也是知道的。所以那名女刺客并不是真的死,是服用了我事先给的假死药。侍卫们将她抬去乱葬岗后,玄冥会安排人再去救走她的。”见嫣雯有些不乐意,沧霓难得好心情地劝慰道,“你别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点薇为人心细,跟那个滴翠不一样。所以我连你也不曾告诉,是怕你们住在一起,被她发现了端倪。”
“唔,奴婢明白了。”嫣雯了然地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事情真是感到太震撼了。她蹙眉想了想,有些不解地说道,“奴婢还以为您是中了别人的圈套,现在看起来,滴翠是有口难言了。陛下也是不相信那个女子说的话,想来滴翠给您瞎编的身份,是瞒不过陛下的。”
“她不是瞒不过,而是南宫凛知道我本来的身份。”沧霓哼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所以,我才让那个女刺客原封不动地保留了滴翠让她说的话。南宫凛要是肯相信,我会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给滴翠当球踢。”
嫣雯惊诧地看向如此自信满满地沧霓,只觉得她将任何事情都胜券在握,丝毫不担心似的。不过,嫣雯还是小心地提点道:“主子,皇上要是知道您伤得这样重,肯定会无名火大的。”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正是向内殿走来的。嫣雯警觉地向外面喊道:“谁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姑娘,是奴才小福子,刚才在外面接了太后娘娘赏赐过来的补品,特地送上。”只听一道尖细地声音传来,正是沧霓宫里的太监小福子。
只是沧霓平时不喜欢被人侍奉,近身的宫女平素只有嫣雯和点薇,那些太监便都是在殿外守候着。嫣雯闻言,走出去接过小福子手里的托盘,对他说道:“好了,娘娘这里我看着就是,你出去吧。”
但是,那小福子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让嫣雯有些纳闷。她疑惑地看向小福子,蹙眉不耐烦地说道:“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娘娘需要休息。”
小福子抬起头来,双眼微微眯起,看向嫣雯,压低声音说道:“你在门口守候,有任何人进来,记得及时通报。”
“啊……皇、皇……”嫣雯差点儿就要被眼前的人给吓到了,他的样貌虽然是小福子的,可这低沉的声音和那森冷的目光,无一不在诉说着一件事情:他是玄冥!
嫣雯在明白过来后,迅速向玄冥施了一礼,把托盘又交还了回去。走到门口前,将门轻轻地关上,随时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玄冥走进房间里,看向床上的女子。他心中轻叹一声,有些苦笑。自己从前做着一个什么都不畏惧的皇帝,征战沙场,什么都没有胆怯过。可是,每次面对沧霓时,便会感觉到有种心疼和恐惧。他已经失去过沧霓一次,不愿意再度面临失去她的危险。
她从前的确是貌美无双,可他最终被深深撼动的,只是她这个人而已。
沧霓早已听出玄冥的说话声,蹙眉轻叹一声,颇有些哀怨地看向他,沉声说道:“你打扮成我宫里的小太监做什么?真是有点儿厚颜无耻了。”
玄冥将托盘放在桌前,端起补品走过来,脸上的表情臭臭的,不难想见,人皮面具下的他脸色肯定更加难看。他坐在窗前,沉声说道:“喝补品。”
“不喝,没有胃口。”沧霓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对他说道。
“朕喂你喝!”玄冥直接了断地舀起一勺,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见温度可以了,递到她的唇边,不悦地说道,“张嘴。”
沧霓讶异地挑眉,看向他坚持的双眸,轻叹一声,张口将那人参莲子粥喝了下去。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发现你越来越霸道了。”
玄冥闻言,轻哼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喂着她喝下去。最后,又起身到桌前舀来一碗燕窝乌鸡汤,对她说道:“还有乌鸡汤,养身子的。”
“我真的吃不下了,你不要把我当个病人似的对待好吗?”沧霓没好气地捶了捶床板,哀嚎地说道。
看向她微微嘟起的红唇上略微有些苍白,玄冥轻叹一声,有些愠怒地说道:“沧霓,朕该拿你怎么办?现在你为了要得到南宫凛的信任,竟然以身犯险,万一那个女刺客刺深了一些,或者直接将你刺死了,一切都值得吗?你就是为了要让南宫凛尝尝你从前受过的苦楚吗?让他以为你对他全心全意的付出和爱慕,到最后却败在你的手里?”
沧霓垂眸不语,心里却泛起了丝丝涟漪。她知道,玄冥说的话很对,自己真的是有点儿冒险了。他这样看似很气愤实际上夹杂着太多关心的话里,让沧霓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不过,她还是强硬地说道:“别光说他,你也害我不浅,我的国家会灭亡,有你一部分的责任,毋庸置疑。你们两个暴君,一个是在明处残暴掠夺,另外一个在暗处攻心算计,将我父皇的江山夺了过来。他就算是个昏君又如何,也轮不到你们来讨伐。”
“朕知道,即便朕做什么,你都无法轻易地原谅朕从前做过的错事。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朕也无力回天。”玄冥再一次低头认错,他骨子里的傲气都被眼前的女人打磨得所剩无几。不管他在别人面前如何强硬和专断,在沧霓面前,他猛然发现自己矮了半截。
将碗碟放在桌上,回过身来又坐到了床边。他掀开被子想要看看她的伤势,沧霓警觉地向后缩了缩,却牵动了伤处:“嘶,你要干什么!不要动手动脚的!”
“不做什么,看看你的伤口!”玄冥沉声说道,按住她的身子,轻轻地掀开她的衣角,露出已经包扎好的地方。有些心疼地问道,“很疼吗?有没有伤及筋骨?”
“嗯。还好。”沧霓淡淡地说道。忽然想起“咬舌自尽”的女刺客,扭过头去问道,“那个女子救走了没有?”
“已经安排人去救了,放心。现在青天白日下,不好动手,免得被南宫凛怀疑。”玄冥就是有些不理解沧霓这样的心态,他恨得牙痒痒,“你既然想好了要做一件事情,难免会利用到什么人,或者必须要铲除羁绊你脚步的人,一味地畏首畏尾不肯伤害任何无关紧要的人,迟早会败露你的底牌的。”
沧霓知道他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心太软,对于必须要消除的隐患也不要手软。她冷冷一笑,沉声说道:“我已经没有心了,何来的心软?只是我答应过师父,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滥杀无辜。我自己尝过失去骨肉至亲的痛苦,难道也要眼睁睁看着别人在我眼前死亡吗?即使那个人真的该死,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我不可以挂上‘替天行道’的牌子去逆天而行!玄冥,你若是愿意帮我,那就老实呆着!如果不愿意的话,就赶紧滚回你的玄月国去!”
“你!”玄冥怒不可遏地瞪向她,真想给她几巴掌,这个女人,到了这样的地步,她还要把自己推开,真是没有良心!
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对沧霓缓缓说道,“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上次让我留意鸠蝉子的举动,我已经查看过了。他没有了任何武力,想来是如你所说,当初被你师父废黜了武功。但是他身边有无数武林高手私下里保护着,朕的暗卫若不是身手敏捷,恐怕也早就已经被发现了。此人心机深沉,肯定是奸诈小人之辈,当初朕虽然听说过这个鸠蝉子,却没能看到过他。可见南宫凛对他重视到了一定的地步,也是相当的小心仔细,不让别人对鸠蝉子有所图谋。你若是跟他作对,会很困难的。”
沧霓听他这样一说,不由的有些失笑,不置与否。
“你笑什么?”玄冥蹙眉看向她,十分不解。
“那鸠蝉子我也见过一面,他面对南宫凛时不跪拜,也不俯首称臣,只是自称‘本尊’。方才你只是以一个旁观人的角度去看待鸠蝉子跟南宫凛的关系,怎么就忘了,你自己也是一个国主呢?”沧霓冷笑一声,好心地提点道。
玄冥闻言,觉得沧霓的话里似乎另有玄机,他站起身来,踱步走了两遭,脑海中猛地一亮,转过头来看向沧霓,满含惊喜地说道:“沧霓,鸠蝉子对南宫凛登上皇位有功,甚至还左右着他的生杀大权。所以,这样的栋梁之才,南宫凛十分器重,却也是相当讳忌有一天他倒戈相向,到时候必定是南宫凛致命的打击!所以,你刚才的意思是:想要除去鸠蝉子并不难,只要成功的利用人心最深处的劣根性便可,对吗?”
“不错,看来你也对揣测人心有一定的造诣。师父若是见到你,说不定也会收你为徒。”沧霓对玄冥说到的这些话都感到很满意,在另一个层次上,她觉得现在的玄冥更适合做一个君主。
从前的玄冥暴虐无比,但是也不至于失去了人品。如今的他懂得设身处地的去考虑别人的心理,对于稳定自己国度会有很大的帮助。不过这些都不是沧霓所要的,她现在做的是用自己的方式来回报南宫凛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包括,他的帝位。
“别人会如何看待朕,朕从来不会上心。朕只想知道,你如何对待朕。”玄冥无比真诚地说道。看向藏匿时,目光中隐隐包含着期待。
沧霓微微一愣,差点儿被他这样的目光晃花了眼睛。她微微垂眸,不想再继续下去这样的话题,沉声说道:“你该出去了,在里面太久会被人察觉的。”
“好。”玄冥也不拘泥,走上前凑到沧霓的额头处轻轻一吻,转身就要走。
正当沧霓有些疑惑他怎么这样爽快的时候,玄冥忽然回过头来,对她暧昧地说道:“你现在身上有伤,不要让南宫凛在寝宫中留宿了,晚上我再过来。”
“……”沧霓气结地看着已经走掉的玄冥,顿时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她无语失笑,这个家伙占有欲真的是太强了,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玄冥走后没多久,嫣雯便走了进来。看到嫣雯脸上有些讪讪地,沧霓轻叹一声说道:“我知道他扮成小福子与你无关,不用内疚。那样一个家伙,我早就该知道他不会安生地只在夜间出现。”
“娘娘明白就好,奴婢虽然侍奉二位主子,但有些事是不方便过问,也不会知晓的。”嫣雯微微垂下头,轻声说道。
“好。本宫知道了,你无须多言。”沧霓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言语间已经恢复了一个宫妃应该有的语气,连称呼都改变了。
嫣雯闻言,面上一喜,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忽然想起南宫凛说过的话来,她有些担忧地说道:“娘娘,点薇被滴翠要走了以后,陛下说会再为您挑选妥当的宫女进来,这样一来,是不是就有些束手束脚了?”
“无碍,对本宫而言,即便是再多的人监视也没关系。”沧霓好笑地说道,“只是,你的另外一位主子怕是要跳脚了。只可惜他身量太高,也无法做得宫女,否则他直接冒充进来的可能性都有。”
听沧霓这样一说,嫣雯吐了吐舌头,皇上的确像是会这样做的。
沧霓在这个殿里面趴到了傍晚时分,太医反复确认可以动弹了以后,她便被人抬着回去胭脂宫里去了。
点薇几次看到嫣雯欲言又止的,可嫣雯只装作没有看到,对她说话还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明显少了一些情感。
其实嫣雯的性格是比较单纯的,她虽然在最初时用心算计着周围的一切,却在沧霓的屡次阻拦下停了下来。后来又接受玄冥新的指令,服从沧霓的一切安排,久而久之,本身一些纯良地本性便散发了出来。
看着这样的嫣雯,沧霓忽然感觉到她很像一个人,小玉。
那个曾经在索命塔里的小女孩,面对一切事情时,都充满了好奇和积极向上的态度。她喃喃道:“小玉,姐姐说要带你欣赏外面的世界,可是……”
可是,还没有多久,她便被玄冥给暗地处决了吧。沧霓没有办法往别的地方去想,更没有出口问过他。自己还没有完全心死,对于那个曾经给了她无数关怀的女孩,沧霓既是恋爱又心生感激。若是被玄冥抓到什么软肋,她再次堕入一个难以抉择的地方,那该怎么办?
“主子,您说什么?”嫣雯有些诧异地看向沧霓,不明白她在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不过,听沧霓提起小玉,嫣雯忽然发现,她很想念之前一直在一起的好朋友小玉了。她性格单纯善良,但是被玄冥勒令禁止别人告诉她有关外面的一切。
那个时候,嫣雯有些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后来隐隐约约听到一种传言,小玉是从前的沧霓公主心疼的非亲妹妹,情感十分亲厚。如果被小玉知道当时的怜妃娘娘--也就是沧霓,已经跳崖自杀了,肯定就磨灭了所有生存的意志了。
嫣雯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皇上这样保护小玉,大概是为了死去的沧霓公主能够瞑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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