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难
玄武兽首上的眼睛,龟蛇四目都溶成血肉,他充斥整个洞穴的兽身、鳞甲、四肢一块块失去光泽,变成石头。
一瞬之间,四目溶血,龟蛇化石,压迫得盘庚、南宫泓泉毫无办法的玄武神兽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被降服。
玄武神兽,成了兽玺底下四个大字,红字金印。
盘庚和南宫泓泉自不必说,差点就相信刘喜静有天大的本事。此时盘庚正在抚摸兽玺,爱不释手。
刘喜静记得玄武开口时,他自己给吓得不轻,反倒是盘庚与南宫泓泉两人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在执行那愚蠢的仪式。
刘喜静心底生出的感觉,是玄武说的话只有自己能听懂,或者说只有自己能听见。
看着金光已经收敛的兽玺,它的体格变小一倍,分量却重不止千百万倍。
盘庚向来抬着下巴看刘喜静,手里摸着兽玺热乎,心里倒不开心,问道:“臭小子,你用的什么本事?竟能灭了千年老王八的分身?”
刘喜静道:“你们没听见吗?”
“什么?”盘庚与紫袍老人俱是不解,最后南宫先反应过来,道:“是不是玄武与你说话?”见刘喜静应是后,南宫泓泉又惊又喜,尤其不可思议,对刘喜静道:“果然,你就是轩辕黄帝!毋要推辞,且受老夫一拜……轩辕驱异兽,就是因为他天赋异禀,能通兽语,这是从古至今独一无二的,我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刘喜静听到也是微感惊奇,不过这也解释了,原先盘庚提的木桶里应该有只小妖怪,自己才能听到辱骂的声音。
“那他对你说了什么?”
刘喜静道:“起初这妖怪——玄武开口我也是吓得不行,说什么要与我做交易,要我留下所有的真气丹药,他就会放我走。我心想我哪有什么丹药?只能对玄武说要不您跟着我,日后本公子正式进入修真界,自然不会少你的份,然后就这样了……”
盘庚还好,南宫却是捏了把冷汗,敢情这就是他说的被吓得不行?
降服玄武谈不上艰难,但对于娇生惯养的刘喜静,从一开始就遭殃,被盘庚随手提到北海,已经算是几度惊心动魄。
话说回来,盘庚找玄武的方式十分潇洒,一招开天辟地,眨眼间就到了北海。刘喜静心里嘀咕,可不知他想没想过原路返回的事,否则是否能换个法子?起码安全点。
霎时间令刘喜静气得不行的是,盘庚的确想过怎么回去,也的确地没把刘喜静算在里面。由此可见,盘庚捎带刘喜静,只图自个儿开心,纯属意外。
当然,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盘庚看刘喜静不顺眼,尽管刘喜静八成是轩辕转世。瘦削男子此番降服玄武毫无作为不说,自己什么苦头没受过,他刘喜静又受过什么苦头,凭什么刘喜静就能跟玄武对话?就能不费吹灰之力降服了神兽玄武?
至于玄武兽玺,这头千年王八,留着不听号令不说,指不定还要跟自己闹事,盘庚就没动过它的念头。
于是,盘庚二话不说抛下南宫泓泉和刘喜静,自己一个人跳入北海,不见踪影。
南宫泓泉气色已经好许多,愁眉苦脸的刘喜静道:“咱们现在可是难夫难妻了。”
南宫泓泉道:“也算是还你一个人情,放心,我会让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刘喜静心里一喜,道:“南宫老爷爷,我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回东海抓鱼……”
可惜刘喜静话到一半,南宫泓泉咒语便念完,北海只留他一人。
紫袍老人仰天念了句,“不管怎么回去,都不能跟我一起,老夫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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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南宫泓泉所说,让刘喜静从哪来回哪去。刘喜静回到之前的小茅屋,除了多了个窟窿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
刘喜静肚子咕噜叫,扯过衣袖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又觉得自己臭得发霉。因此,他只能把已经变小的兽玺放到袖子里,赶紧到这不知名的村子里找间山居野店,连恼南宫泓泉不送自己回东土的时间都没有。
孟津带自己来的地方确实隐蔽,年轻道士跋山涉水,万幸终于见到了人烟。
收好兽玺,刘喜静三步做两步,使劲伸长脖子,待好不容易看到一处小摊后。刘喜静连叫四碗白米粥,喝得荡气回肠。完事付钱时,刘喜静才想起包袱不在身上,那卖粥的仍挂着一张笑脸,说修真者阁下您别急。刘喜静才发现天宗修真者的威风,尽管是个又脏又臭的道士,不过他是真的没钱!
这下卖粥的看刘喜静装神弄鬼半天,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本事,不想竟是在耍自己!客人都看不下去了,个个撸起袖子,眼看刘喜静就要遭殃。
唉~刘喜静感叹天亡我也,当下一不做二不休,顺道捎上个靠得近,眼馋许久的烧饼,年轻道士就跟没命似地往村里跑去。
又是一场亡命天涯!刘喜静手握烧饼,双脚“扑腾扑腾”地踏起烟尘。村民淳朴,居然户户门庭大开。刘喜静便在即将被追上的时候跑进村舍里,左窜右窜,扰得民不聊生。
卖粥的众人穷追不舍,最后突然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似乎是村民发火。
刘喜静深呼一口气,吃口烧饼压压惊。但此时,年轻道士发现后面还跟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伙,手提大刀。刘喜静直喊亲娘,这是动真格的啊!
刘喜静与提刀小伙一前一后,跑出村口,跑到山上,最终恐怕要跑到天涯海角。
刘喜静率先败下阵来,揣着块兽玺的他根本就跑不出这村子。那提刀的小伙子却跟匹累死累活的马一样,一路停不下来,朝刘喜静撞去。
两个年轻人撞在一起,出乎意料地异口同声道:
“别杀我!”
“别杀我!”
随后,两人愣了片刻,互相观察。他身穿清凉的短衣短裤,身高与自己比肩,整个一痞子样,拿着把崭新的刀。
刘喜静正要发声,想到他肯定会问自己是谁,便等他先开口。不料拿刀的小伙子也是一般想法,他一看不是那些人,改站为坐,手撑着大刀,浑身散发地痞气息。
刘喜静道:“你怎么不问我是谁?”
小伙挑了挑眉毛,坐也不好好坐,非要侧着身子,冷笑道:“敌不动我不动。”
刘喜静差点没给气死,从怀里拿出咬了一口的烧饼,撕成两片。他一片递到小伙子面前,学着冷笑道:“以后咱们……”
那小伙子闻着烧饼的味道,从一身脏乱的刘喜静怀里拿出来,又臭又香,刀都握不住了。他一把抢过烧饼,一边吃一边说道:“是兄弟!以后咱们就是一辈子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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