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错局迷路

第二十回 错局迷路

第二十回错局迷路

一日,高仁与李信、文吉、开平正在天龙场观弟子演练武艺,忽有人来报:“江南净浒帮帮主王福找帮主。”李信闻言,来至天龙厅,会见来客。高仁问文吉:“王福是何人?净浒帮既在江南,为何远来河北谋事?”文吉道:“净浒帮乃鄱阳边岸的帮派,在于震青之前颇有名气,后于震青南征,净浒帮在‘丹刀’、‘飞人’归降红日帮之后,也归降红日帮。那王福原是净浒帮头目。于震青时,原在净浒帮中,后于震青衰亡,江南帮派复生,同盟扶植。王福在净浒帮中资历高,故让他居帮主之位。”高仁问:“他此来何为?”文吉道:“不太知晓。听说天龙帮和江南帮派常有交易,或为此事。”高仁道:“我们且去看看。”三人走入府中,隔墙偷听。只听李信问:“你们为何中止与我天龙帮交易?”王福道:“实是行路艰辛,不易运货,这十年来,我们受的苦够多咯!”李信道:“这都不至于吧,运货并非难事啊!若你们都不愿送的话,也可每次换人,不必强差一些人长年累月的奔波嘛!”王福道:“李帮主你不知道。我叫谁,谁都不愿送货,就算出再多的银子,也没人接任啦!这岂不为难我了?”两人一阵沉默。又听李信道:“最初你们以一钟鱼虾换我一钟麦粮,尚不满意,说如此供应不来,生业窘迫。我们便答应以三换二。后来你们又说一年交货三次颇是频繁,获季难逢,总得勉强。我们又答应每年两次。如此还有什么不好商议的?为何停断?”王福道:“这是我们大伙的意思,我不能作主啊!”李信道:“你是帮主啊!帮主不能作主,一帮还要帮主作甚?”王福道:“李帮主,你也知道,运食物不比运其它东西,要赶时候的,又吃紧又吃力。我说的可是实话啊。”李信笑道:“是啊,你们翅膀硬了,什么实话都敢说了!”王福道:“李帮主,我们决不是这意思。你们的恩德,我们怎会忘记呢?不是你们打垮了红日帮,哪又会有我净浒哇?”李信冷哼一声,问道:“丹刀、飞人是否也不再送货了?”王福道:“他们让我捎话来,和我们一样的意思!”李信道:“罢了,罢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来人,送客!”说时,离座便走。王福赔笑道:“对不住李帮主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想这样。”两名兵卫将王福送走。高仁三人见李信唉声叹气的出来,皆感无奈,只有安慰。文吉道:“这帮忘恩负义的东西,真是欺善怕恶。想他们在于震青手中时候,白白供给红日帮也不敢有怨言。未想我们施恩,助他们夺回自由,愿拿麦粮换鱼虾,他们还不知足,得寸进尺,恬不知耻地和我们断交,真气死人哩!”李信叹道:“这样一来,我们别指望再吃到江南鲜鱼了!”高仁问道:“净浒帮在鄱阳湖,那丹刀、飞人二帮又在何处?”李信道:“玉feng山和超山。”高仁缄默不言。又一段日子,李信忽找到高仁道:“仁弟,我听说你师傅已病,甚是严重……”高仁一听,心里着惊,忙问:“可当真?很严重么?”李信道:“方才武当使者来过,无意说到你师傅的事,应不会有错。”高仁道:“不好。我得去看看他老人家。”李信道:“我正是此意。顺便代我去问候他!”当夜,高仁找到文吉,道:“吉姐,明日我去武当看望我师傅,此来向你道别。”文吉道:“你来苍岩山才半年,明日就要离开我们,也太仓促了些,还没热闹够呢!不知何时又能来?”高仁道:“我还会来看望你们的。只有一事要跟你说。”文吉问:“何事?”高仁道:“我打算在武当山陪着我师傅,等他病好了,回庐州时,绕道江南,去杀王福和丹刀、飞人帮帮主,往后你们又能享用江南美食了。他们若换了新帮主,只要你们肯出面协助他,那帮主还不会与你们交易么?”文吉颇惊道:“仁弟,你鲁莽了……”高仁打断道:“不用说了。信哥对我们这么好,我无以为报,这次要送三颗人头给他,以谢其恩。”文吉道:“既如此,仁弟可要保重!”高仁道:“你只在苍岩山等好了。不可让信哥事先知道。”说罢出门。文吉又喊:“仁弟,若不力,不做为好。”高仁道声“放心”,走远了。

翌日,高仁起身往武当山。经过随州,牵马城中,只见两人面前走来,有些眼熟,纳闷间倒想起来了,一位正是几年前在荆州相识的渔夫花念真。于是喊道:“花兄,花念真。”花念真闻听有人叫自己,回头一望,见到高仁,不免惊喜,靠近问道:“哎呀呀,好兄弟!你怎会在这里?”高仁道:“有事去武当,路过此处。”见花念真手中提一壶酒、一挂肉,问:“兄弟欲往何处作客呢?”花念真道:“拜访一位老乡。”高仁问:“兄弟不在荆州打渔,缘何来到随州?”又指旁者问:“此人可是你朋友?”花念真道:“他叫史全意,是我同行,和我一起来随州做买卖。”又指高仁与史全意相识。高仁与史全意招呼。花念真道:“我与兄弟自荆州一别,数年未见,此次相逢稀罕,诚该珍惜。不如兄弟随我去酒店喝喝酒、聊聊天?”高仁欣然答应。吃喝间,两人互已讲述经历。高仁又问:“你荆州的老乡可是乔迁至此么?”花念真道:“我并非荆州人,我老家在九江,我来荆州和随州,全因生业,妻子却在老家。前些年闹瘟疫,有人躲避瘟疫,离往别处。九江有位县爷,为官清廉,公正无私,深受百姓敬爱,只惜离任在家多年。我在此地时,听闻县爷亦在此处,想是避瘟疫来的。故今日得闲看他。”高仁问:“那县爷何名何姓?”花念真道:“姓方名少泽。难得的好官啦!”高仁问:“他住在何处?”花念真道:“从此一直出街便可寻到。”高仁往店外望了一眼道:“却是我走来的路。花兄可带我一同去看看他,我也想见识这位青天。”花念真答道:“行。”三人吃喝毕,付钱便走。出了街城,来至城外,花念真领二人至一小屋前,轻步走越篱笆,花念真叮嘱:“小声,不要惊动。你们听!”三人缓下脚步,隐闻屋后有读书声。三人入屋,往*看去,只见一六旬老儿,坐在树下读书。三人且不张动,静听其言,乃屈原《离骚》“……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返。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方少泽读完,忽觉后面有人,回头看见,颇是惊疑。花念真慌忙迎前道:“方县爷,你可认识我么?我叫花念真啦!在你县衙当过差呢!”方少泽悟道:“对,对,却是花小兄弟。快,进屋坐,叫你朋友也进来坐。”说时,拉花念真进屋,又递茶又拿瓜果。方少泽问:“你什么时候来到随州的?”花念真道:“来此做一桩买卖,却闻你老人家在此,故特来探望。县爷你来此地也有几年了吧?”方少泽道:“快十年。”花念真道:“江州瘟疫是两三年前的事,怎会离乡有十年?”方少泽道:“哦,你认为我是避瘟疫来的!实非如此。早在十年前罢官时,我便离了九江,当时去了天柱山。”少泽停略一阵,又道:“在天柱呆了半年之后,又迁至此处。”念真续问:“前辈在此一切可好?”少泽道:“饮食起居还过得去,只是常感孤独啊!故养花种菜,消磨时光。”念真叹道:“只愿县爷安泰就好啊!县爷在此隐姓埋名,离群索居,原来已不再过问世事了?!”少泽摇头道:“老朽不问世事多年了!”花念真不免心灰,为之怜惜道:“其实不管县爷在不在任,为不为官,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个清白纯美的好人。我知县爷喜欢读书,故此带来几卷,送给县爷。”说时,从怀里掏出几卷书道:“这些都是县爷喜爱读的圣贤书,县爷笑纳!”少泽接书,不免掉泪道:“花小兄弟,你太看重老朽了!如今我只不过一个孤寡之人,哪受得起你如此待我?”念真道:“县爷千万莫这样说。县爷昔前何许人也!秉公办案,刚直不阿,不畏权势,九江中人无不敬爱你。今日能再见县爷,实我平生之幸!”说罢,离座跪地,执少泽之手道:“在下不忘县爷对九江百姓的恩德!我代大家向您磕头,县爷受我一拜!”少泽扶起念真,情不能已,掩面泣道:“老朽已是零落之人,冷淡心中之志久矣!不期今朝还有乡人看望我,鼓励之至,犹雪中取暖,老朽无从感激……无从感激!”念真道:“只惜如今世道不清明,县爷不得重用。生不逢时。”少泽道:“老朽原一直以为,只要秉公执法,便能天下太平,只要为官清廉,就可明哲保身。但结果怎样,看来自己实在错了,非如此简单。”众人见他说得悲切,也都伤心。史全意慰道:“其实方县爷从未做过亏心事,无愧于天地,对得住自己,不负来世一遭!”方少泽道:“说到有愧于心,却有三件事让我难安。”众人问之。少泽道:“有件事或许花小兄弟也知道。正因此事,我才被弹劾……”没等少泽说完,花念真道:“这我知道。县爷得罪了江州官吏,才被罢官的!”高仁问:“怎说?”花念真道:“江州达鲁花赤有个侄儿,在九江县与人赌钱,却输了一大笔银子。赢家乃一介平民,名叫张华。但那胡人并不想给钱。张华念他是达鲁花赤亲戚,只让他还一半的银子,胡人死活不给一个铜子儿,两人大吵大闹,打了起来,胡人竟用砖块将张华砸死。方县爷审办此案,欲将胡人治死罪,谁知江州官吏下书要将达鲁花赤侄儿押到江州重审,方县爷起初没理会,打算提早将胡人斩首示众。无奈官府一再催逼,并又遣人来亲取犯人。经江州知府审判,胡人只赔了张华殓葬钱,无罪释放。后方县爷又莫名其妙的被罢官了!”方少泽道:“那胡人一直在九江惹是生非,我早想治他的罪。如今他逍遥法外,我不在任,更嚣张了。”史全意道:“胡人欺人太甚,切实可恨。方县爷不事权贵,倒为我们汉人百姓争了口气!不知还有两件何事?”方少泽道:“还有一事,在我九江县,有个叫陈飞的青年,杀死一个为非作歹的地保,我将陈飞判了死罪。此后一直后悔自己的行断,没曾仔细审辨、周详考证。决案草率、不合情理。”史全意道:“方县爷的意思是,陈飞杀地保乃侠义之举,宜从轻发落,那地保却是罪有应得?”少泽缓叹点头,不胜追悔!

那时中午,天气尚热,陈飞与几个村农做田归回,路过浅塘,见许多泥鳅、黄鳝在边塞乱钻翻游,都道好景,要捉些回去为膳。几人下塘,在底沿抓摸,因池水浅少,伸手可捞,那些出洞透乐的黄鳝、泥鳅儿都逃不得,俱让几人抓了个干净。须臾寂寂静静,鳅鳝都躲着不肯出来,几人才罢手上岸。用锄头将其砸死,搓了草绳,累扎绑好!恰一伙地保外头吃了酒,见陈飞几人岸上砸黄鳝,都起了歹心,要抢贪来。趁着酒疯,至几人面前道:“这塘是我东家的,尔等怎能随意捞摸?快快将手里泥鳝放下,以后不可胡为!”一农夫道:“保爷这话倒说得勉强,平常人家都往塘里捞得,东家见了,也都不说,为何今日偏捞不得?”地保骂道:“我整你娘!这塘自始是动不得的。东家见了不说,是惠恩了。他老人家吩咐了,日后让我等仔细看好,逮着了贼人,任凭我等处置,岂容尔等得寸进尺!”几人故知地保无理,不肯放下泥鳝。地保急恼,揪住一人,喝吓一声,飕的一拳便往他脸面上打,打得鼻嘴出血。夺下东西,又至陈飞前要来。时另一地保尚止道:“这人莫惹!”原来陈飞也是好强的,平常打架不少,不服软的。其有一个认识陈飞,知道他的颜色。这地保不曾理会,见陈飞面相倔傲,更来了气,运足劲力,复往陈飞脸上砸下一拳,严严实实印了一个拳痕。陈飞被打得星花乱冒,怎忍得这等屈辱!亦操拳向地保打来。这伙地保岂容陈飞还手?五个人都来打陈飞。此时气在心头,辱忍腹中,陈飞也不管死生了,要和五人拼命,捡了一块坚石,猛向一地保后脑砸下。好个大石,敲得那人血浆迸射,顷刻倒地,性命不保了。众见打死人了,惧叹不妙,连日赶去官府报案。少泽带人赶来,勘验一番,证据俱足,即押陈飞归案。时未有人向少泽辩释是非。少泽只认陈飞杀了人,判他死罪。事后才慢慢听说了原委,悔听了地保一面之辞。

高仁道:“史兄弟说得是。”四人正沉默,史全意又问:“方县爷说过有三件事,愿闻最后一件!”方少泽尚迟疑,不作声色。又道:“自我罢官以来,常思为官之过,来去只有两事错悔,而第三件,却是我罢官后,在天柱铸成的,说出有失颜面,还是不说为好。花小兄弟说我一生清白纯美,实非你所言,真羞愧我了!”念真笑道:“哦。县爷若不便说,干脆莫说了。”众人说时,其内人买菜回来,方少泽介识一番,大家备席起炊。用毕酒饭,高仁问少泽:“敢问县爷,那杀死张华的胡人详居何处?”少泽道:“城东葫芦弄里。如今他必定和以前一样横行霸道,坏事做尽,都怪我没及时砍他首级。”高仁笑道:“县爷勿劳悬心。你既有两事错悔,高某替你解之。来日我去江南,顺便将那胡人杀了,夺其家财,赠抚陈飞家属,捎县爷慰问之言。如此可行否?”方少泽惊道:“此事凶险,望壮士三思。”高仁笑道:“县爷放心!我自幼学艺,只怕不派上用场!惩恶扬善乃我意中事,从不袖手旁观。”少泽道:“高小兄弟真侠义之士也!”说时,跪叩高仁道:“老朽先行叩谢,望壮士功成心安!”高仁慌忙扶起少泽道:“前辈切莫如此,折煞我了!却不知陈飞家在何处?”少泽道:“正在东林寺,打听便可寻到。”高仁道:“如此就好了!”大家相互告别。方少泽送行一程,再拜高仁,感激不尽。三人劝其留步,高仁以言再许相慰。少泽方才止送。

高仁别了花念真二人,直驰武当,见到陈中日,其果然病重,卧床难起。高仁不免心酸,生怕师傅突然离世,故日日不离,夜夜守侯,和大夫一起精心照料。经服侍一段日子,陈中日病体渐好。高仁见陈中日康复,遂放了心,再陪伴半月,又告别陈中日。下山赶路,途经梅镇,早想看望义父义母坟墓,只见坟周并无杂草乱木,猜有人常来祭拜。心中安慰。拜了几拜,守侯一阵,方才离开,取道往鄱阳。决意先杀王福,再杀胡人,后杀丹刀、飞人帮帮主。

高仁来到鄱阳,找到净浒帮。大闹一番,不见王福。威逼喽罗,其说王福正与丹刀、飞人帮帮主朱明、杜方县城中卖鱼肉。高仁暗喜,因想:“这三个狗帮主聚在了一处,岂非上天成人之美?不用我煞费苦心的打听寻找,省多少事!”于是又奔往县城,找到王福三人。三人吆喝叫卖,地上铺了许多山禽野兽,肥鱼鲜虾,四周围了不少买看者。高仁拨开人群,喊道:“嘿!你们可是王福、朱明、杜方三人么?”三人见来者出言轻薄,不免愤懑道:“正是我们,这位兄弟可是想拿些鱼肉?”高仁笑道:“久闻三位大名,今又听说你们在此买卖,故来见识。我虽无名小辈,对你们敬重得紧哩!请给一只野鸡,一只狍子,两条鲤鱼。”三人见他又如此恭维,倒有些怪疑,搞不懂有甚意图。三人各自拣了食物,交与高仁。高仁拿了东西要走。三人见他不付钱,慌忙叫住道:“这位,还没给钱呢!”高仁笑道:“哦,不好意思。现下我没有钱,三位开个恩,让我下次带钱给你们,下次还要来的,列位总还会在此买卖吧?”王福道:“你是何人?凭甚赊给你?”朱明道:“东西拿回来,没钱就别想要,当我们什么人?莫名其妙!”高仁道:“哎哟,说话真难听!亏我以往还那样敬重卿等,如今观之,实庸庸之辈耳!不要便罢,还给列位!”说时,将食物掷在王福脸上。王福大怒,骂道:“你这厮忒不知好歹!瞎了你狗眼,偏把东西扔我脸上?”高仁佯惊道:“不留心而已!”王福火冒三丈道:“你说什么?有胆再说?看我揍你!”高仁甚傲道:“我只说把禽兽扔在禽兽身上罢了。”王福哇哇大叫,直扑高仁。此时远近之人闻听这边吵闹,皆围来观看。时高仁趁王福不备,一把将他揪住,扬过头顶,直往地上摔。朱明、杜方见王福受辱,也过来打高仁,替王福出气。三人尚较量了几合,王福又命身后的十数喽罗相助朱、杜二人。高仁将那些喽罗打散,夺过一杆枪,往朱明胸口上刺去,枪头又准又快,不偏不斜,恰插入朱明心窝。高仁既杀朱明,拔出长枪,大喝一声,跃近杜方,转身之势,枪身甩击杜方后背。杜方忽受千钧之力,往前一倾,跌倒在地,吐了一口血。高仁余恨未消,复一个翻身,一击前膝,落在杜方腰脊。杜方毙命。王福吓得不敢出声,偷偷溜进人群,想寻逃脱。高仁看见,紧追上去,只是人群阻隔,行进不便。而王福却七转八拐,即欲消失。高仁大急,不住将人分拨,叫喝“让开”。一群百姓只顾看山看海地看热闹,一时也散不开。高仁击出“翻云覆雨”,人群散倒,既而又追,眼见与王福数丈之遥,高仁一个腾空,扬起长枪,就要往王福头上劈。此时人头攒动,王福察觉,紧挨越过几人。枪头却不转弯,竟打在一对夫妇头上。高仁大惊,收枪已晚,枪头摔得夫妇头颅鲜血直流。夫妇正携带一对儿女。夫妇伤重已死,吓得子女大嚎大哭。高仁悔之不迭,苦不堪言。不敢多想,紧忙去追王福。此时出了人群,王福仍在前狂奔。高仁施展轻功,一记“晚虹穿云”,击中王福。王福负伤在地,高仁赶至,横扫一枪,削下其首。回来又将朱明、杜方的人头削下。撕下一片衣服,将人首包好,骑马便走。喽罗亦不甘心道:“好汉且留下姓名,来日必找你报仇!”高仁听见,回马冷笑道:“我叫高仁。告辞了!”高仁一路狂奔,一面懊悔方才错杀无辜,一面盘算如何找到胡人,且虑胡人乔迁别处,生怕找他不到!来至九江,进入县城,打听妥毕,胡人果然仍居原处。当晚去了东街葫芦弄,潜入其室,将胡人杀死,又得来其财,翌晨赶往东林寺,找到陈飞一家,说明来由,转诉方少泽悔歉之言,取财安抚。又往陈飞坟前表白方少泽之意,且求地下魂灵谅解好人之心。陈飞一家也都为高仁送行,皆言不怪方知县。高仁见事皆妥,放心去了。

高仁快马加鞭,驰行数日,回至苍岩山。上天龙府时,恰守山兵卫远远看见,一人道:“那不是帮主的好兄弟高仁么?”另者道:“极像,许又来看望帮主罢!”两人说时,高仁临近,交出一个包裹道:“两位兄弟,请将此物交给你们帮主。”兵卫正问何物,高仁道:“我叫高仁,你们帮主的兄弟,就说我送此人头乃一片心意,望你们天龙帮事事顺心!我也替你帮主解忧排患了!在下不便造访,就此告辞!”高仁交待毕,下山南去庐州。兵卫将三颗人头交与李信。李信看罢,热泪盈眶,吁叹不已。将文吉、开平唤来,告以实情。李信带人马,下山追之。奔驰数十里,并未追到,不免泄气回山。此时红日西沉,李信感慨吟曰:疲马斜影样,此时心际伤。知己追难及,山远情悠长。

诗曰:

淫邪挺真义,薄云显亮风。

下民不卑贱,低官可实公。

豪侠逞一快,仁人尽精忠。

堪叹世少有,后人常称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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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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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错局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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