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大军压境 自有应敌策
第二回大军压境自有应敌策
却说天龙帮人回了天龙府,对方才之事颇感蹊跷,李天木问及各位兄弟,谁也不说是自己干的,李天木深知儿女武艺虽高,却并非具有适才雄浑内力,此事便如此过去了,只当本帮有奇人,不露真相。
梁夫东今日在苍岩山一闹,倒使李天木胆战心惊,预感不详之日快临,便与统领、将官们商讨如何对付红日帮。众兄弟出谋划策,半晌散会。命天龙帮弟兄挖陷阱、搬石头,布置弓箭手。对阵之事已定,李天木情知敌强我弱,如此下去,红日帮必将攻下苍岩山,须得有援手才是。李天木将争取援手之事告知霍分,霍分道:“于震青大动干戈,一意孤行,必将在武林中引起轩然大波。我且说动各大武林名门,让他们主持正道,并陈之于利害得失,众名门念及己帮安危,我想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李天木道:“如此正妙,我与盘山少林长老们素来交好,信儿在盘山学艺三年,前辈们对信儿关怀备至,显是看得起我们天龙帮,你先去盘山说情,再拜往其他名门。”霍分道:“我且和盘山少林寺一同求情于南少林、五台山、峨眉、九华山、普陀山、崆峒、天柱、华山各大门派。”李天木道:“如此更好,切记兵贵神速。我们没有多少时日耗下去,让他们带足人马,且约好各头目邯郸城口处会集。”是夜,霍分骑马驰往盘山少林寺,次日清晨到达盘山,见了大空方丈及诸长老,讲了苍岩山被困之事,方丈飞鸽传书与各大门派,并遣了数千少林弟子速往苍岩山,自己及几位长老直奔邯郸。李天木已派遣邓怀三及几位弟兄在邯郸城等候各位掌门。
于震青攻山第三日晌午,盘、嵩少林及五台山弟子已达苍岩山,李天木眼看守山不住,见救星来临,便似久旱逢雨,振作起来。为守住苍岩山,保卫天龙府,已牺牲了十几位将官,刘复宗、王勇全二位统领也已阵亡。天龙帮弟兄阵亡人数将至半数。于震青同样损失惨重,几次冲锋皆被击退,奇袭暗抄也未成功。这是于震青首次遇上如此棘手之事,捣弄得几乎没甚信心攻克此山。勇士们的劲道也一次不如一次,三万勇士剩两万余。于震青正苦思冥想,有人来报,天龙帮有救援到。于震青忽起身离座道:“哪里?”那人指向离红日帮驻军不远,但见万数白衣僧人分三行立于苍岩山脚,手持刀棍,气势汹汹。于震青跳骂道:“他娘的,这伙出家人跑来作甚?”不多时,一位年壮僧人前来喊话:“红日帮帮主可在?”于震青走出道:“在下便是。”那年壮僧人道:“于帮主听好了,眼下各派已成同盟,宣誓讨伐无道之人,我佛门中人素有降妖伏魔之心,自不例外。于帮主还是放下屠刀,尽早撤离苍岩山,并保证此后不再犯类此之罪行,否则武林同盟可要替天行道了。”于震青气恼,急急返入营篷中。如此一两日,红日帮已停下攻山。其余门派,华山、峨眉、天柱山、九华山、普陀山、崆峒人马陆续到齐,数万弟子围住红日帮行营。众帮约好:“限红日帮日内撤离,南渡黄河,回往龙洞山。于震青情知苍岩山多险峰,易守难攻,加之天龙帮弟子顽强抵抗,又有滚石陷阱,自己已得不偿失,如此攻山,无甚意义。众首、大士也是苦苦相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暂回龙洞山,以后再图打算。当下于震青班伍南回,离了苍岩山。
却说李天木见红日帮已退,赶赴至邯郸,见了各路掌门、霍分及统领邓怀三。众人拣了一家酒店,坐桌侃谈。李天木道:“多亏各路掌门及时相救,李某在此谢了,往后各位若有甚需求或用得着李某地方,李某定当效力。”嵩山少林寺方丈齐然大师道:“李施主不必如此恭谦,铲除邪教是我们武林人之责,我等将与李施主一起对付红日帮。”华山派掌门杨静道:“天龙帮仁义播天下,慷慨好施,愿当为天龙帮解难。”峨眉派本汕师太道:“于震青已南回,江湖暂得太平,他若能放下屠刀,那是最好,武林人士对他以前之错不加追究,他若执迷不悟,再起杀戮之心,我等绝不留情,敝派于大河之线分设数处重兵,于震青一旦事起,救援能趁早赶至苍岩山。”崆峒派、华山派愿将一起与峨眉设兵,天柱派、九华山及普陀山则另设重兵,五台山与南北少林寺离苍岩山不远,不必设兵。李天木道:“各位太看得起李某了!”当下叫了荤素饭菜,一起吃了便奔往苍岩山。只消几时辰,众人已到苍岩山,李天木有心引各掌门、长老上天龙府。但见山腰之上,好些人搬运尸体,或无首,或无肢,或开肚,或中箭,或石轧,或入阱。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各高僧只双手合什,口念罪过。
李天木与众贤攀谈一番,引见天龙各布设,又观过山中峰崖林泉景致,拜访山中寺庙。良久,众人回去,李天木为各掌门送来盘缠,略表敬心。众人不好推却,收下了。盘山少林大空方丈道:“于震青劣性难改,我等还得去龙洞山一趟,让于震青亲自立下誓言,永不犯难江湖。”各位皆道:“正是。”李天木道:“辛苦各位了。”众人道:“理应如此。”李天木送各派人马至苍岩山行道口,大喊道:“各位别忘常来天龙府一叙!”众掌门回道:“后会有期。”见人马走远,李天木返回天龙府,忽嚎啕大哭。霍分及各统领、将官知天龙帮经此一劫,已去了半个家当,况刘、王两兄弟走了,念及兄弟情义,谁都会伤心落泪。霍分劝道:“李大哥,别如此伤心,坏了身体,众兄弟等你重振天龙帮呢,该走的都已走了,生死有命,哪个不会死呢?”李天木哭骂自己无用,对不住死去的弟兄,要往柱子上撞,众兄弟急急拽住。张国安道:“大哥何必如此?弟兄们在黄泉路上愿你这样吗?我们当化痛为力,壮大起来,替众兄弟报仇才是。”李天木良久才平息。
却说九门派数万人浩浩荡荡开往龙洞山,见了于震青,众掌门威逼于向苍天立誓,永不侵害他帮,于震青无奈,只好就范,江湖便从此平静下来。
话回天龙府。经几日整顿,苍岩山恢复旧貌。几日的拼杀倒使一人感触良深,正是天龙帮的少公子李信。李信与环英武艺虽佳,但因李天木阻止,姐弟俩皆未参入打斗。天龙帮弟兄的殉亡和父亲的悲痛,使李信觉得须早日成材,挽救天龙帮。当日梁夫东挑衅天龙帮,环英与李信也在场。两人坐在山丘上,值天龙弟兄紧张观战时,李信无意看到教训梁夫东之人,此人便是霍分之兄霍天。李信对霍天甚感惊奇,此后也没有讲出口与他人知道,只当一个秘密藏于心中,日后或有收益。一晚正寝,想着霍天之事,翻来覆去,怎也睡不着。思索间,忽双眸一亮,愁眉立开,一丝得意,才微笑入睡了。
翌晨,李信早早起床,穿好衣裳,去找霍天。李信知晓霍天不像一些单身弟兄住睡窑洞,有时睡霍分家里,有时则找来一棵大树,睡在枝丫上。众人对霍天此一习气颇觉好笑,他只当作好玩,新鲜好奇便是霍天特性。霍天已过不惑之年,在李天木等人眼中,他是个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游手,在天龙帮众孩子眼中,他是个趣味十足,和善易近的孩子王。李信赶至霍分家室,霍分已起床,问知霍天并不在家,便在山中寻找霍天。不易在一大树上找着了,正在酣然大睡。李信大喊一声“大圆球”。霍天被吵醒,吃那一惊,从枝丫上跌将下来,却又迅速正立地上,安然无恙。李信道:“我只当你是没武艺的。”霍天道:“原来是少公子啊,把我吓一跳的,你以后找我时,若见我睡在树上,千万别如此大声,我会跌下来的。”说罢望着李信,李信也正望着他。霍天猛然忆起适才李信之语,问道:“少公子方才说什么?道是我有武艺么?”李信道:“非但有武艺,而且不一般呀!”霍天笑辩道:“少公子可是说笑?你和天龙帮弟兄都知道我是贪玩好闲之人,从不会有甚武艺。”李信道:“我刚才还见你运功正身呢,身手如此巧捷,可真让我佩服!”霍天遮掩道:“那是凑巧而已,少公子怎当真?”李信道:“前些日子,教训梁夫东的人,又是谁呢?”霍天惊讶,至李信身前道:“哎呀,少公子,你既然知道了,千万别说出去,若让你父亲知晓,,他会让我去杀人的,我这人杀鸡都不干,何况杀人?”李信道:“但这由不得你!”霍天笑求道:“少公子,只要你不把此事传说出去,我以后替你捉山鸡、抓兔子都行!”李信道:“可我不想要这些东西。”霍天道:“那你想要什么?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山鸡、兔子的吗?”李信道:“霍大伯,你看是我长大了么?”霍天道:“少公子确实长大了。”李信道:“这就对了,长大了的孩子怎还想着山鸡、兔子这些东西呢?我要振兴天龙帮,打败红日帮,所以你要教我武艺,让我有一身的本事。”霍天感到惊讶,靠近道:“少公子,你长大了定是个了不起之人,一个人有无出息,小时侯就能看出。”李信道:“那你答允我么?”霍天道:“只要公子愿意学,我就愿意教。但你保证不把我有武艺之事让他人知道!”李信道:“我做得到的,但只一人。”霍天问道:“谁?”李信道:“我姐姐。”霍天道:“你说环英么?她不会说知别人?”李信道:“你放心便是,我说到的定能做到。今日就开始吧,我迫不及待了。”霍天道:“先见识一下少公子武艺,不知境地如何?”李信答道:“小侄献丑了!”当下演了少林拳术。树枝作剑,又演毕“天罡地煞”。霍天称赞李信拳脚快猛、剑术精妙,又道:“凡武林高人,以内力为基本,少公子日后当在修练内力之处加强。我且教你修练内力之心法、招式,少公子往后勤习便可。”李信暗想:“以前周师傅教艺和在少林寺时,从未有人教过修养内力,都是些搏斗技艺、身手力道。这下可好,往后我持有深厚内力便可习练高层武艺了。”李信既有高师授艺,自是入迷,废寝忘食之事常有。家人对此颇感奇怪,问他何以如此匆忙,他只道是勤习武艺,尽早为父效力,对霍天存心培养自己之事从不提及。一日,环英*习武,李信走至前道:“姐姐对我少林技艺进展如何?”李环英正值入神,便不加理会,等一段告终,方休息回道:“小弟于我有何想法?”李信道:“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只须一段时日,姐姐便可谙熟。”环英靠李信身旁坐了,嘴里微发“呼哧呼哧”喘气声。李信隐闻得环英肌肤发出的幽香,不禁端视环英脸庞。环英回神来,见李信盯着自己,问道:“小弟怎如此看我?”李信点头道:“姐姐好美!”环英脸上绯红,佯作怪责。李信续道:“姐姐想要更好武艺么?”环英道:“自然很想。”李信道:“先告知你一个很大的秘密。”环英道:“什么秘密?只管讲来。”李信道:“当日梁夫东在此大闹时,那位羞辱他之人你猜是谁?”环英问道:“小弟知道?”李信道:“你先猜猜。”环英思索一会,苦脸摇头道:“帮中有谁会有如此武艺?姐姐我猜不出。”李信道:“你先向我许诺不把秘密泄露出去,方与你讲。”环英急道:“你放心好了。”李信道:“记住,更别让父、母亲知晓。”环英点头。李信小声道:“是大圆球。”环英睁眼道:“我不信,他怎会有武艺?”李信道:“这你就不懂了,大凡真人者,不露相也。他教了我修练内力心法、招式。”环英又惊道:“修练内力?我们也能修练内力么?雷师傅讲过,学武之人,先修基根,次学技艺,内力随习武而渐增,时日一久,方能自行修练。我们只十几岁,能修练内力么?况这修练之事,因人而异,不必外人教与心法、招法。”李信道:“你说的没错,正是我们未及自行修练内力之时,霍大伯才教我心法、招式的。霍大伯讲了,少时有深厚内力,方能抢人之先,尽早达至深境。他管这叫‘滋增暗长’,对我们很管用的。怎样,我把他传授与你?”环英道:“原来小弟近日在大圆球那儿学武啊,怪不得我看你是匆匆忙忙,魂不守舍的。”李信憨笑。将‘滋增暗长’授与环英。末后,李信对环英道:“你想我为何传艺与姐姐?”环英猛悟道:“对了,小弟不担心我将后超过你了?”李信道:“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我们将后还要对付红日帮呢!”环英若有所悟道:“小弟苦心,姐姐怎不明白!”李信忽望环英道:“我往后非得娶一位比姐姐还漂亮的好老婆不可。”说罢离开。环英看李信远去,心下暗想:“小弟他几时想要讨老婆了?”霍天自打将“滋增暗长”传与李信,以后渐把满身绝技相继传他。李信天资聪颖,一学即会,进展颇快,不出数月,李信几乎全会霍天所授之艺,只尚欠精熟。李信素关心天龙帮,经常与霍天讨论帮中大事,霍天对这十四岁的孩子颇有兴趣,自将所知之情详尽告他。天龙帮现已广招弟子,李信问霍天道:“我父亲一日可招多少新弟兄?”霍天道:“自天龙帮经上次一劫,人员大减,天龙帮决意开收门人,现在每日总有十数人加入天龙帮,如此不出两年,便可恢至原状。”李信又问:“红日帮也在招人么?”霍天道:“据说红日帮也在壮大,补回当日在苍岩山的损失,红日帮是个大帮,众人原投它门,其每日接纳人数不下我们两倍。”李信问:“你说于震青会不会再攻苍岩山?”霍天道:“这看于震青自己了。以各迹象看,他很有可能卷土重来,目前虽没同盟强大,且亲口立下不战誓言,但日后就难说了。”李信道:“同盟可知情?”霍天道:“我猜十有八九。”李信道:“那为何不以抑止?”霍天道:“同盟保证过只要不再干戈,对他既往不咎。”李信道:“可未说不限他扩人哪!”李信道:“同盟警告过一两次,他只不听,还强词夺理,说这是他本帮之事,并未危害武林。”李信道:“这明摆着存心与武林为敌吗!”李信道:“少公子说得是,对付他哪有那么多理由可讲,打过去便是,我看同盟的手段不够硬。”李信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两人沉默,霍天发话道:“我教与你的那些武技,少公子可都会?”李信道:“会的。”霍天道:“公子当真聪明,我以后可就再没什么绝活传与你了。”李信道:“你说我将后能达你境地么?”霍天拍李信肩头,鼓励道:“只要少公子今后努力,一定会的。”李信满心欢喜,似看到亲自为天龙帮建功立业的前景。
李信既已得了霍天真传,此后便与环英在家室*相与研习武艺,两人各怀壮心,多多益善,精益求精,当真后生可畏!
李信整日在天龙府,除习武之外,便无事可做,李天木并不让他干涉帮中之事,大多时间也只闲着。倒不像环英一个女孩,一天到晚可呆在一个小房里。日子久了,便觉烦腻,正想着有什么好玩之处,猛又想起大圆球,大圆球每日不是要到集市上买酒吃么?且跟他去。李信赶至霍家,走进大门,在房中寻起霍天,但大屋之中静悄悄,空空的好像没人,便跑下回廊,问了扫地奴仆。仆人正值说话,但见一人走来,腰系葫芦。李信一看,那不是大圆球球么?当即离了仆人,跑霍天身前道:“好伙伴,刚才怎找你不着啊?”霍天也远远看见李信,问道:“公子找我可为那事?”李信道:“什么事?”霍天压低声,俯耳问道:“不是学武么?”李信回悟道:“不是的,我今日特找你玩。”霍天心悦道:“正好,正好!妙哉,快哉!”两人离了霍家,径直下山。李信又问:“霍二伯呢?还有他的家人哪儿去了?你刚才在什么地方?”霍天道:“二弟找你父亲了。他的老婆和小儿子探娘家。我适才不正在房中么?”李信道:“听没动静,也没再寻。”两人说谈,久才下山。
来到集市,但见人来人往,好不喧闹!李信兴致高爽。霍天道:“少公子已有三年没上过集市吧?”李信道:“何尝不是?我记得上盘山学艺前,常与大伯您,还有帮中几个伙伴到此买吃买喝的。不知大伯是否记得,我们曾在一家米店门前捉住一个小偷?”霍天苦笑道:“有些小偷不也生计所迫?好在那天我们没教训他,打小偷也会犯错。如今之世,看似繁华,实则虚有其表,内处千辛万难、生活悲苦啊!”二人沉默。李信道:“此处小小集市,自比不上邯郸城,霍大伯,你去过邯郸么?”霍天道:“我家原先就在邯郸。”李信问道:“邯郸有多大?有苍岩山大么?”霍天道:“大多了,也比此处热闹。”李信默语:“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有机会我得去走走。”又抬头问道:“除了邯郸,还有什么地方很繁盛?”霍天道:“这可多了,比如南方的杭州、赣州、泉州、龙兴、中庆、婺州、江州,北方的上都、奉元、河州、汴梁、成都、益都、辽阳。”李信听着,溢满向往之情。两人买了吃喝的,集上逗留一阵,遛着回去了。
李信心中惦着武艺,不单个人研习,还与帮中武强之人较量切磋,帮中弟兄很是热情。李信从不任性,恭谦多礼,众人便也诚心与他交涉。李信每日倒也过得充实,不比以前无聊。日子一久,帮中高手被他寻交遍了,饥渴之心又起。一日,与一位将官谈心。那位将官告诉,要想学高深技艺,可往嵩山少林寺、峨眉山、华山等大门派,那些地方非但有如繁星绝技,还有镇门之宝,只是很难学通,况且又不轻易公开。李信听后心里痒痒,但不知如何学到手,心里确实苦闷。夜晚,李信稀林之中闲步,心下愁想将官之语,正巧霍天赶来。霍天见了李信,看他似有心事,问道:“少公子在想什么?”李信望着霍天,揣摩该不该将此事告诉他。权衡再三,还是给霍天讲了。霍天思索一会,笑道:“此事交给我好了。今晚我得找一颗好树睡觉,公子也该回房歇去,明日一早,到我家来,包你满意。”话毕,消失于黑夜中。李信心下喜悦,一夜不眠。
翌晨,李信来至霍家,走入房室,却不见霍天。纳闷默语:“他不是让我一早来这儿么?应该在此等候我呀!”正值思解,忽听一声:“少公子,看见我了么?”李信吃了一惊,声音好似身旁发出,但并未见人。李信又扫视房室,仍空空不见一人。那声音又道:“少公子,我就在你身边。”李信道:“大圆球,你别捉弄我了,快现身吧。噢。对了,你用的是‘隔音术’。”李信正说话,忽见霍天在自己身前喊:“少公子。”李信诧异。霍天道:“少公子不知道,这叫‘隐形术’。”李信仍惊奇道:“‘隐形术’?世上还有如此绝技?不可思议!”霍天道:“实非人能做就,亏得一件宝物。”李信道:“宝物?大圆球你有宝物?不信。”霍天道:“我还是先给你讲一段故事吧。少公子,你知道九龙门么?”李信摇头。霍天道:“也难怪,九龙门少有声望,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去年才晓得的,何况少公子你?公子也大概记得我和二弟、还有你父亲上盘山探望你之时吧?李信道:“记得,春节后。”霍天道:“没错,当时我们看望你后回家,三人跑累了,拣了一家客栈,系了马,坐桌喊菜。我喜好酒,让小二给我拿一坛古井,小二说古井酒卖完了,我很扫兴,想从外面弄一坛来。我走着看着,忽见一伙江湖人急着赶路,像是参与一件重大之事,嘴上还说要去九龙门喝个痛快。我听说有酒喝,就跟了去。一位旁人见了我,和我攀谈,问我从哪里来,怎么知道九龙门,是否也来购宝。我胡扯应付,但听有宝物,好奇心起了,决定看个究竟。”李信紧问道:“你都看见什么了?”霍天道:“九龙门见来了客人,好酒好菜招待,我心下高兴,只管自己吃喝。那里的掌门倒也热情和我们搭话。未久,一位客人开言,要见九龙门三宝。掌门听了不悦,不愿献宝,他说了,到九龙门作客,不谈宝物之事。另一位江湖客接话说,他们到九龙门就是要见三宝,并以重金购买,那些人还说了三宝之名、功用。我记得那三件宝物是白蛇剑、天衣甲、神葫芦。白蛇剑黑鞘白身,因洁白无瑕,剑柄卷蛇,故称白蛇剑,削铁如泥,坚不可毁。天衣甲通身玄黑,盔顶有明珠,夜间可发光,百丈之内,犹如白昼。神葫芦更是奇妙,小巧玲珑,颈项之物,把它戴上,静神运功,躯身隐形,但这宝物缺点颇多,能隐人体及素衣鞋帽,却不能隐没外身黑衣,这葫芦且只适于内力深厚之人,忌水忌火。相传白蛇剑为青白二蛇斗法海时所化,天衣甲为二郎神下界时所留,神葫芦是济公的酒壶。”李信道:“你的宝物就这神葫芦么?”霍天道:“你且听我叙来。掌门见那些人执意见宝,一时愤怒,要赶人出门。那些江湖人却骂掌门瞧不起他们,小里小气,烂宝物也没什么了不起。几个九龙门的人和一些客人打了起来,起先动脚动拳的,后来动剑动刀,打斗的人也越多,我只管躲一边,看他们恶斗,九龙门掌门见局势不收,拿出白蛇剑,喊下话,谁若再胡闹,便让他见识白蛇剑的厉害。谁知那些江湖客人非但不停下战斗回去,见了稀世珍宝,反蜂拥抢夺。掌门当即舞开宝剑,只听“哐当”之声连响,江湖客人的刀剑尽数削断,余怒未尽的掌门还在几人的大腿、臂膀上划了剑口子,众人才惊怕回去。我想看个足够,便躲在屋梁上,并未回去。此后,听掌门几声叹息,还说那些宝物以后恐会给武林带来灾难,要毁了它们,或把它们藏起来。有人出主意,扔到一个叫做鬼仙谷的地方,说那是个进得去、出不来之所。掌门及一些门人带了三样宝物,即刻跑至鬼仙谷。我暗中跟去,没走多远就到了。那些人扔掉宝物后回去,我只觉得可惜,等他们走远,赶至谷岸,想看个之所以然。不看则已,一看一惊。原来神葫芦并未落至谷底,却套在一根树枝上,我施展轻功,将宝物拿了上来。真是苍天有意赐给我。本想到谷底寻找白蛇剑、天衣甲,但想及一位九龙门人说过的话,断谷底十分危险,便也没敢下谷。”李信听毕道:“精彩,太是精彩。”霍天道:“我原先是用它到酒店偷吃偷喝的,现在我把它送你了,希望你能偷到武学高技,但你要记住它特点。”李信道:“妆白,忌水火。”霍天道:“公子你试试看,不知你内力是否可行?”李信正穿了白外套,戴上葫芦,静神运功。刻后,李信睁眼问道:“怎么?你看得见我么?”但见霍天摇头道:“恐怕还得修练一段时日。”李信虽不悦,却也怀信心道:“我会尽早用着它的。”随后谢道:“多谢霍大伯厚礼。”霍天道:“这不必了,以后我若是用它,公子肯借与我便是。”李信道:“一定。”李信正要告辞,霍天又道:“还得请少公子做一件事。”李信道:“请讲。”霍天道:“这件事最好也别告诉旁人。”李信吃吃笑道:“原来大圆球也有如此多的秘密!”霍天憨笑道:“仅此而已。”说罢,两人辞别,回去用膳。
词曰:
江湖不由己,卷混争斗门。
转南撤北调大军,突奇竭围困。
危危何万急,谁把忧来分!
日行夜赶访偷奔,暂喘缓共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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