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榆机篇九:朕的皇家御醋,真香
看着女昊使团消失在远方,榆机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擦了擦泪水,一只大掌突然地搭在她肩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回头,红着眼睛问:“怎么了?”
带着鼻音的声音,好似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覃憂不悦的敛起眉头,他又没有惹她不快,摆这种脸色给他看什么?况且他可是君上,难道不应该面对他时眉眼弯弯,有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吗?
“怎么了?”
榆机见他不说话,又问道。
覃憂拉着她往城里走,榆机踉跄了一下,“去哪儿?”
“去东大街看看。”
榆机愣了片刻之后,反握住覃憂的手乖乖的跟上去了。
东大街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奇珍异货,淫巧杂技,应有尽有。
到了东大街,榆机还是很欢快的,一个摊点一个摊点的瞧瞧看看。
覃憂负手跟在她后面,拿起榆机看过的小玩意儿,皱着眉头,颇是嫌弃,真是不明白,榆机那个怪僻的性子竟喜欢这些小姑娘家爱的东西。
他边嫌弃着将东西给旁边的两个侍卫,两个侍卫接过东西,西公公从袖中掏出钱付给店家。
榆机这一路逛下来,将覃憂的钱袋子逛得越来越瘦,两个侍卫就像抱了两座小山在移动。
榆机回头一看,大吃一惊:“这……这这个……我只是随便看看的。”
覃憂一脸木然,“哦,我也只是随便买买的。”
经过了十几天的夜相伴,榆机深知他傲娇的本性,耸耸肩:“哦,那你是不是要随便送给一个人呢?”
覃憂一噎,她都这样子说了,自己如此做岂不是很没面子,作为一个帝王,心事怎么可以随便被猜透呢?
所以……
“既然榆美人说了,那……”
“朕就正正经经的送给你吧。”
覃憂一本正经,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西公公:君上莫名有点萌,肿么回事?
侍卫:嗅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
榆机:你为什么不遵从你的本性呐?这么多东西很难收拾的好吗?我这么懒,根本不想动。要是让那些后宫的怨妇知道了,又不知道怎么编排我,生出多少事来,很麻烦的好吗?
不情不愿。
榆机的表情深刻地诠释着这四个字。
覃憂眉头一皱,拒绝的表情太明显了,难道榆小机真的只是随便看看的?为什么女孩子不管喜不喜欢都要拿起来瞧瞧呢?
既然这样……
“那朕准你以后和采办使出来。”
让她自己出来买,真是个好注意。
榆机眼中亮起了星光,这项权利无疑打动了她,纵然齐伯兮待她千般好,也没有准许她出宫,因为他心里怕极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一咯噔,呵呵,难怪覃憂要准她出宫,这可是连皇后都没有的权利。想用她来试探齐伯兮,看看是齐伯兮的人找上她,还是她找上齐伯兮。
“你不满意?”
覃憂眯着眼睛,他分明从她眼里看到了欣喜,可现下这般嘲讽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榆机手指绕起自己的一缕青丝,冷傲孤绝道:“出来又如何?我终究是宫里人。一分欢闹,余下九分皆寂寞,烟花易冷,繁花易逝,终是不长久的。”
她说着这件事,但又好像在说着其他的事。
榆机转头就回去了,宫墙掩映了背影。
覃憂站在原地,夕阳的余晖在他脸上变幻莫测。
榆机,你莫不是觉得朕在利用你试探齐伯兮?
覃憂勾起一抹冷笑,他不过一废物了,犯得着自己如此费心吗?倒是你,身为我的妃子如此维护着齐伯兮,当真好的很。
覃憂面色阴沉着,西公公打了个寒颤,天儿真冷。
这都是多少年没见过君上这种表情了,风雨欲来啊,风雨欲来。
覃憂一路皱着眉,拉着脸,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气回道了衛疆宫,路上遇见管南军的郭卫尉,十分严肃的把人斥责了一顿,让他下去好好整顿一下南军军纪。
郭卫尉看着远去的君上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君上,你前几天不是还说南军军纪严明,可堪重任吗?果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呢?”
覃憂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冷声问道。
“呃……”西公公抱着拂尘,一头大汗,榆美人在她的冬至阁,您在您的衛疆宫,这不是很正常吗?榆美人无诏呆在衛疆宫才是不对呢,要怎么说才能让能君上觉得榆美人没有弃他而去,只是按规矩呆在冬至阁呢?
“回君上……”
“榆美人,应是在她的宫殿里。”
“可要宣召?”
西公公抬头试探的问道,瞥见覃憂冷冷的眼神,又瞬间缩了回去。
“有事衛疆宫,无事冬至阁。”
“早该走了,成日赖在这里,妄视宫规。”
覃憂又恢复了他平常的肃杀矜贵,坐在桌前,看起奏折来。
西公公侍候在一旁,暗道:口是心非的君上啊,说着不在意,可这半天盯着一本奏折发呆又是为哪般呢?看来是情窦初开喽,得请皇后娘娘亲自出马,方能扭转乾坤。
“雪停了吗?”
覃憂看了半天奏折,才批掉三四本,他颇是烦闷,心里不自觉的想起榆小机晒太阳的模样。
西公公跑过去,瞅瞅窗外,道:“回君上,停了。”就是有点小雪在飘,既然君上想去后宫,做奴才的怎么会这么没眼见力儿,给个理由让君上去吧。
“哦,那去……”覃憂合上奏折,眼色沉了沉,“去皇后那里吧。”
西公公有一丝错愕,还以为是去榆美人那儿呢,不过君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西公公传了下去,覃憂很快到了皇后处。
“来了,坐吧,有新炒出来的瓜子。”皇后见覃憂来了,并未起身行礼,而是很稀松平常的招呼了一下。
覃憂似已习以为常,面无波澜的坐下,他看着皇后的着装有些疑惑。皇后穿得很正式,像是一直在这里等他,覃憂记得他没有让西公公通报皇后。
“估摸你要来,索性没睡。”
皇后暗笑了一下满脸写着欲求不满的覃憂,“习惯了软玉温香在怀,这一时独守空床,当真是寂寞难耐。”
覃憂像被戳破了心事,黑着脸。
“口是心非的男人啊,你若不是有心事,又怎会大晚上的来我这儿。”
皇后磕着瓜子,冷不丁来了句,“去找榆美人吧。”
覃憂眼神一闪,似有此想法,但又很快敛住,板着个脸。
我怎么说也是个一国之君,如此拉下脸去找一个后妃,威仪何在?况且,是她先闹不痛快的。
皇后无奈的叹口气,看不出来你还是傲娇本娇啊。
“我让你去是为了大局考虑。说起来,榆美人承宠还有我的一份功劳。那日我让姚姑姑送了女昊的东西过去,点了几句,这才有了榆美人风雪衛疆宫,吾君上情醉鸳鸯被。”
“这一分面,是我父亲,你的舅舅宁国公希望榆美人得宠,好与德,贤二妃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另一方面是你要借女昊之手平南境各部族,这势必得做足了样子,宠着榆美人。”
“所以,你就拉下面子,去吧。”
皇后说得头头是道,皆是朝政局势,江山大计,叫覃憂找不到理由不去。
可是……
好似正是因为这样,让覃憂的眉毛拧成了麻绳。
皇后笑笑,看破不说破,只道:“我记得你有一次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冬至阁,为此,德,贤二妃没少在我面前嚼舌根子,我问起你,你只道是无意。呵呵呵,平时也没见你无意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我这儿来,或者其他妃子那儿去。”
覃憂眼中闪过一道光,心里扑通扑通的,似有什么渐渐明朗开来。
白雪覆闺阁,有女正酣眠。
不察有过客,懒懒垂玉手。
“话已至此,你走吧。”皇后起身,站在窗前,目似阅进沧桑。她回眸,“念念不忘,终在心上。”
“憂儿,我希望我们两个之中你是幸福的。”
“佳人在侧,儿孙满堂。”
覃憂看着皇后的背影,眼中晦涩难安,他握了握拳,叹着一口气,转身走了。
“娘娘,君上走了。从后面的梅花林穿过去的,奴婢早已打发了宫人,不会有人发现的。”
姚姑姑进来汇报,发现自家主子又在暗自神伤,对着窗外飞雪,对着宫闱深深,独自孤瘦成伤。
“嗯,洗洗睡吧。”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一堵墙难倒俏儿郎。
覃憂看着这两个人高的宫墙皱起了眉头。
翻还是不翻?这是个问题。
不翻不就白来了吗?这大半夜的不讨点福利怎么行呢?
可若是翻了,他一国之君的面子往哪搁?
覃憂在心里做着天人交战,他一拂衣袖,往后走去。
他一国之君怎么可能爬墙,传出去贻笑大方!
半刻钟后~
一道黑影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冬至阁的院子里,左右张望了一下,闪进了房内。
“唔~”
榆机不满的嘤宁一声,本来睡得好好的,嘴上一阵酥麻,胸口闷闷的,浑身燥热起来。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隐约看见一个俊美的轮廓。原来是他啊,大半夜的作那门子妖?
榆机困得不行,又合上眼见周公去了。
覃憂见榆机看了他一眼,又睡过去,无半点回应,恼的咬了她一口。
榆机吃痛,顿时舍了周公,清明过来,瞪着身上人道:“要上就上!平白咬人是为那般?绕人清梦。”
覃憂一时语噎,心口气血翻涌。他放下身段来找她,她竟如此敷衍,她这是嫌弃他没感觉还是更本不愿意。
榆机睁开一只眼,见覃憂越发黑脸,在心里无奈的摊摊手,还是哄哄吧,不然受苦受累的又是自己。
人在暴君下,不得不低头。
她伸出玉臂,勾住覃憂的脖子,眨眨眼,魅惑慵懒道:“你怎么来了?恰好我正想你呢。”
轻轻一句话,似有无尽相思意,酥入骨子里去。
“该不会是~爬墙进来的吧?”
榆机笑得妖媚,手指在他胸口画了个圈。
哼╯^╰!
覃憂便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走墙不能算爬……走墙!……一国之君的事,能算爬吗?”
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引得榆机哄笑起来,房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房外最靠角落里,东奔,西走缩在一起守夜。东奔借着月光对西走比划了一通,西走腾的红了脸。
客从远方来,为我一端绮。
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
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
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
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你住手~”( ̄‘i ̄;)
“又~怎么了?”(怒`Д怒)
“你手太凉了~”
“没事,一会儿就热了。”
“不行不行,我怕冷。”
“那~动嘴总行了吧。”
“不!唔~”▄██●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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