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进攻孙家壁

在接下来的六天里，军营中的事情都在按照徐任规划的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伤兵营内的伤兵正在日渐好转，没有再出现过一例死亡的事件，军队的队列训练也在日益精进，士兵们的纪律性、意志力以及精神面貌都有了很大的提高，榨油工坊内的油料也在日益增多，在进行军事储备之外还能够供应全军所需，制作投石机的工匠也按时交付了徐任要求的二十台投石机。

在第八天的时候，军队的训练转移到了城外，长矛兵装备了一丈八尺长的长矛，长矛方阵的前排的什伍长在装备了长矛之余还装备了一面没有量产的鸢形盾，弓弩兵也装备了弓弩，投石机兵更是在辅兵的协助下进行投弹训练。

在第十天的时候，全军的粮食便只够朝食所需，朝食过后徐任尽起全城之兵，以长矛兵在前，辅兵、家眷、伤兵在中，手持刀盾的弓弩兵和投石机兵在后，全军发往距离高唐县只有十五里的孙家璧。

孙家壁在黄巾军起义之前不过是一支孙氏家族聚集的小村子，在黄巾军起义之后，各地为求自保，便以家族为纽带纷纷建起了壁垒坞堡，之后黄巾军起义虽然被官兵镇压，但地方上的匪患却愈演愈烈，这种壁垒坞堡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孙家壁就是在通过不断接收外村投靠的农民逐渐从原来的千余人的小村子发展成现在的超过五千人的大壁垒。

根据军中本地去过孙家壁的人所说，孙家壁有内壁和外壁两层，内壁为孙氏族人为躲避黄巾军的迫害最早建起的壁垒，随着依附农民额数量越来越大，狭窄的内壁已经不足以容下所有的人，于是便有了依靠内壁的北侧壁墙逐渐向东西南三个方向扩建的外壁。

经过五六年的发展，孙氏族人依靠孙家壁为壁垒，控制了周围数百顷的土地，家中更是蓄养了五百的家兵，能在一个时辰内武装起一千五百人的青壮，内壁中粮仓存放的粮食更是多达万石，是高唐县境内最大的壁垒坞堡之一，早前张昱率数万黄巾军也只是借了一些粮草越境而过。

高唐县被黄巾军攻克的消息此时早已经传遍整个高唐境内诸堡壁垒，县城外每日都要潜伏的探子在查看城内黄巾军的动向，徐任带领黄巾军全部出城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境内坞堡壁垒内的各家家主的面前。

此时正值春耕时分，百姓们虽然畏惧黄巾军的伤害，但更畏惧耽误了农时，被黄巾军伤害也只是伤害自己一人，耽误了农时可就要全家饿死，所以在徐任并发孙家壁的途中会不时的看到正在田间劳作的农夫惊恐的四散而逃。

徐任是要将高唐当做自己的根据地经营的，自然不能像其他的黄巾军一样所过之处皆为焦土，所以在兵发孙家壁之前就向全军下达了不得迫害百姓的命令，而在经过了一系列的训练之后，士兵们的服从性有了很大的提高，在前面骑马担任斥候的卫兵就算追上了逃跑的农夫也只是呼啸而过，没有对他们进行任何的伤害。

从高唐县城道孙家壁只有十五里的路程，徐任军有家眷妇孺的拖累行军很慢，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全军才抵达孙家壁的北门下。

孙家壁原有两个壁门，其一是开在北侧的内壁城门，其二是开在西侧的外壁城门，内壁城墙城高池深，壁墙超过两丈半，相比之下外壁的壁墙就显得低矮了一些，有的地方甚至不超过两丈。

孙家壁的外壁虽然容易攻克，但是外壁被攻克后百姓们还可以进入内壁躲避，内壁城高池深，粮仓内有大量的粮食，支撑个一年半载没有任何的问题，所以与其攻克外壁后在攻克内壁，不如直接进攻内壁。

徐任的大军刚刚在孙家壁北门外摆开阵势，壁墙上便有一老者缒城而下，刚离开弓弩的射程就被在军阵外游走的斥候捉到徐任的面前。

“老朽是家主派来的使者，家主有一封信让老朽交于将军。”在老者被斥候捉到徐任面前后，还未等徐任开口，那老者便从怀中掏出一块帛书交给押解他的斥候，然后说道。

徐任从斥候的手中接过帛书大略的看了一遍，文中的意思大体是谴责徐任无故犯境，好言劝说徐任罢兵退走，孙家壁内愿意提供百石粮食以资军用，这些话语虽然比较客气，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轻视他的兵力太少，壁垒内的人没有将他当回事。

“文山，投石机都组装好了吗？”徐任将手中的帛书递给身后的严虎，然后对掌管投石机兵的赵虢问道。

“禀将军，已经组装好了，只等你下令就可以调试射程了。”赵虢答道。

“严虎，把这位老者请下去。”徐任先是对身后严虎吩咐了一句，然后又对赵虢说道：“命令投石机兵对投石机进行调试，调试好之后发动进攻。”

“是，将军！”赵虢领命后，便走向投石机的阵营。

由于投石机绞索缠绕的差异，同一台投石机的射程也不是固定不变的，在徐任的命令下达后，投石机兵先用装满水的陶罐放入投石机的兜子中，然后拉动投石机绞盘上的钩子，让钩子与横木上的挂钩脱离，盛满水的陶罐便被抛向孙家壁的壁墙。

经过两轮的投射调试，确保了每一台投石机都能够将陶罐投到壁墙或者壁垒内，于是便将装满水的陶罐换成了装满油料的陶罐，然后点燃堵住陶罐口的布锦，将燃烧的陶罐投入孙家壁的壁垒。

孙家壁的人口虽然达到了高唐县原有人口的半数，但孙家壁在规模上不如县城的四分之，这就使得孙家壁内的屋舍修建的都非常的狭窄、拥挤，防火就成了关键性的问题。

孙家壁在防火方面的准备非常的充足，壁垒内不仅有着数量众多的水井，还在路口设置上很多盛水的大瓮，一旦发生失火的事情，就可以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火扑灭。

在徐任带领大军刚刚出城的时候，孙家壁内就获得了消息，他们随后利用徐任行军的这段时间在壁垒内完成了人员的集结，凡是成丁的男性全都发放了武器，健壮的妇人也被集结起来运送守城的器械。

被投石机投出的陶罐划过一道弧形后掉落在壁垒之上，陶罐在经过撞击之后变得粉碎，陶罐内的油料便瞬间倾泻了出来，在壁垒上散落开来，然后被陶罐口燃烧的布锦点燃，壁垒上有倒霉的守军士兵被陶罐砸中，在燃油散落一身后便瞬间被点燃，其瞬间便变成了一个火人，尖叫着跌落到壁垒之下。

《三国演义》中诸葛亮最善于用火，然而现实却是在这个时代火攻并不是主流，限制火攻的条件太多，其最大的限制便是缺少引火的燃料，这也使得这个时代的兵书都有预防火攻的知识，却很少引起将领们的重视，也缺少防止火攻的方法。

孙家壁上的人本以为下面的黄巾军会像之前遇到的别的黄巾军那样用云梯蚁附攻城，他们有信心凭借手中的兵力抵挡住数万人的进攻，但是却没有想到小小的黄巾军中竟然有人会制造抛石机，而且还用抛石机投掷燃料。

当油料在壁垒上燃烧之后，孙氏家主便命令守城的士兵和妇人去城下取水，企图用平时灭火的方法将壁垒上的大火灭掉，然而现实却让他们大失所望，在水泼下之后油料燃烧的更加旺盛，甚至随着水流引燃到其他的地方。

壁垒下的投石机兵在将装满油料的陶罐投掷出去后便立即扣上横木上的挂钩，然后用绞盘再次给投石机上弦，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已经完成第二次投掷，这次投掷更是加重了壁垒上的火势，那些防止攻城用巨木立即成了攻城的助力，在燃油的侵袭下燃起了熊熊大火。

徐任的军中只有二百石豆料，全部榨成油料也不过只有二十石两千四百斤，每个陶罐可以盛放四十斤的燃油，这些油料只能满足二十台投石机投送三次。

在壁垒下的徐任看到壁垒上燃起了大火，壁垒上的守军正忙着与大火作斗争，根本没有精力防御攻城的军队，于是便下令投石机向前延伸，将剩余的陶罐投掷到壁垒内部，然后便下令长矛兵全部换成刀盾，在弓弩兵的掩护下推着云梯进行攻城。

壁垒上的大火无法扑灭早已经引起了守军们的恐慌，之后再看到壁垒下的房屋在投石机的第三次投掷后相继燃起大火，这种恐慌瞬间便变成了惊恐，他们惊恐的提着水桶想要用水去扑灭这种根本就无法扑灭的大火，许多人因为躲避不及被大火吞噬在火焰内。

凭借着火焰的帮助，攻城的军队并没有碰到太大的抵抗就占据了壁垒的壁墙，先是将救火的守军杀散后，沿着通往壁垒下的阶梯攻到壁垒的北门，然后又杀散守在门口的家兵，最后放下吊桥，打开了壁垒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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