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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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群疏散得差不多了，三轮带着我和那一堆飞机头来到了一个……接待室？

至少看装修风格和规模，不像是教室或办公室。虽然比不上彭格列总部那隔三差五就不得不重修的接待厅豪华，但也差不到哪儿去，与学校整体的简约风格完全不同。让人不禁怀疑建这个接待室的人究竟挪用了多少公款。

接待室只有一个门，而门正对的是一个非常大的落地窗，占满了整张墙壁。另外三面墙前都各有一排的飞机头背着手站立，几乎一动不动，跟雕像似的。落地窗前有一个办公桌，非常大，足够我直接在上面睡觉了。办公桌与门之间铺了一路金色地毯，地毯两侧是同样的摆设：几个沙发与被沙发围在中间的茶几。

坐在办公桌后的飞机头——应该是这里的头目——等三轮跑到他身旁耳语了一会儿后，才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走过来和我搭话：“你好，我叫草壁哲矢，并盛中学现任风纪委员会会长。”

说的是意大利语。

让人意外的是，他的意大利语没有任何奇怪的口音，而且比晴守妹妹和黑川说得更流畅。应当是特地找老师学习过的。

我握住他伸来的右手，礼尚往来道：“你好。莫德里弗维兹欧泽，来自意大利，现在正在给一家拳击俱乐部打工。”

草壁笑了笑，收回手，并意示我去右手边的沙发上坐着。

在我坐下之后，他又挥手让守在一旁的飞机头上了茶和点心，然后除了三轮留下来，其他人全都离开了这个房间。全程房间里没有人说一个字，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交流的，总不能全靠眼神吧？我个人比较偏向与这些人在暗中打了什么手势。当然，不管具体怎么做到的，这表现出来的训练有素还是很能镇住场面。

比如现在。

反正我看玩全程后是根本无法放松。递来的茶也只敢意思意思举杯放唇边碰一下杯沿，根本不敢真喝。等会儿离开后还得赶紧找个地方漱个口才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水里、在茶杯杯口弄点什么不妙的东西。

毕竟这一系列举动可不像一所学校内的学生组织应该有的。

甚至放在黑手党中，这种纪律感也很难能可贵。先将一些刚成立没多久的新黑手党，或衰败到撑不起台面的、濒临解散的老黑手党，排除在外，绝大部分有影响力的黑手党们虽然会约束家族成员的言行举止，但只有极少数会做到如此……刻板（？）、难以变通（？？）的地步。

单说彭格列吧，现在我最熟悉的也就只有它了，因为各部门、各组、各组织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绝对的从属，除了全体都要听从十代首领外，大家基本上都是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所以也就经常出现打“群架”的情况。当然并不仅限于武力意义上，也可以是拒绝合作从而坑对方一把。

只要掌握好分寸就好。

即，千万不要因为个人恩仇影响家族对外公信度。

当然，但凡两个部门凑到一起总能找到机会干一架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找不到“报仇”的机会，那些组长、部长对员工心理的把握可厉害了，每当有六成以上的员工对某个部门的人产生了相同的厌恶情绪，他们就会找机会、钻空子给下属们创造合理的场合与条件来发泄情绪。

云组那边不管这件事的。

云之守护者口中的群居似乎并不包括群架。不然他们云组隔三差五和雾组掐架算什么事？而且岚组和雨组之间相互给彼此工作使绊子的相处模式也恰好对应了岚守与雨守的关系。

可能是因为彭格列里结构太复杂，人心很难完全调整成同一个框架，并将有所差异的部分全都剔除掉。何况为了能更好的管理这个家族，高层里大量管理人才。管理者都会有管理欲，可以看作是一种另类的掌控欲。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完全听从另一个人的指挥，顶多会在某些场合、情况下，适当地听取他人意见。

不过如果真要说彭格列里哪个部门能有并盛中学风纪委员会这种纪律，大概只能是云组了吧？

在云之守护者的武力镇压与人格魅力□□下，所有云组成员都……呃……总之挺谜的。我们外勤部暂且不说，其他守护者旗下的组内成员们即便有一个中心思想，平时也常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起纷争。以雾组为例，他们之前不就在我去找雾组组长的时候，对我的态度上呈现了多元化吗？有人不在意，有人嫌弃，有人看戏，有人起哄，还有人在其中挑事。

但如果我是去云组找他们组长，恐怕所有人都不会与我多说一句废话、不会围过来，但全都盯着我、暗中监视我吧。情报收集这方面，通常大家都觉得雾组最厉害，其次是岚组，不过其实上云组一点也不输于雾组。比起其他组的优劣分明、互补，云组在各个方面都有涉及，像一个随时都可以脱离彭格列自立门面的小型黑手党家族。

也仅仅只是像。

云组至今也是云之守护者旗下的组织，而云守至今也是隶属于彭格列十代首领的六位守护者之一。

我承认，我不明白为什么云守大人会对十代首领有这样坚定的从属心，但事实证明，云组至今没有，将来也不会脱离彭格列。要是把岚守大人和岚组当做彭格列里最忠心的一群人的话，那么云守大人与云组则与之相反。

他们为所有成员应该对彭格列持有的“忠诚”与“归属”划出了一道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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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题外话。

这方面别拿雾组来比较。雾组确实也对彭格列没什么忠诚与归属感，但如果脱离了彭格列，他们顶多也就只能当一个暗杀组织，远远达不到新生黑手党家族的档次。

并不是说雾组比云组弱，而是雾组那边的技能枝注定了他们具有很强的依附性。他们会是一把强有力的利刃，而不是挥舞利刃的使用者。如果看专项技能，雾组能甩云组好几条街呢。毕竟人家才是专家嘛。

有一种说法是武器的杀伤力，三分看武器本身，七分看使用者能力。现在彭格列身为里世界的王者，比它更厉害的使用者恐怕并不存在吧？即便说武器与使用者之间有着适配度的问题，现在距离十代首领正式接手家族事业已经两年有余，如果真要另寻明主，也早该解绑了。

再说了，雾组和云组不一样，他们那边几乎是组长管事，而非对应的守护者。雾组组长与成员的筛选过程，据说雾之守护者也没有插手参与过，所以可以说如今的雾组是在彭格列的框架下一点一滴搭建起来的，不可能与彭格列有本质上的分歧。也就更别提脱离的事情了。

总之完全没有可比性。

好了放过这茬，继续说并盛中学里遇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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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草壁入座后，他接着我的自我介绍继续唠道：“我知道，‘风纪委员会拳击分会’对吧？还真是一个奇特的俱乐部名字。”

我顿了一下，才笑着回了句：“……哈哈，我也这么认为。”

怪了。

我今天一共也就提到过两次这个名字。一次是在机场，一次则是刚才街上与黑川交谈的时候。

虽然两次都是在室外，被旁人听到的几率不小，但没道理说这样就能传遍整个并盛县吧？以机场那次来看，到现在也只有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刚好当时有路人录下了音频，传给媒体，再由媒体传播出来，然后恰好被这位草壁会长知晓……可能性太小了。

所以是他们特地收集了我和晴守相关的资料？

但是，为什么？我和晴守大人才抵达日本没多久，也没弄出什么大事件，完全想不懂他们收集资料的理由啊。

草壁：“你知道，黑川花、笹川京子、笹川了平都曾是我校学生。对吧？”

我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警惕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草壁叹了口气，挥手让站在他身后的三轮检查了一圈房间后，得到对方摇头的回应，才继续说道：“看来彭格列总部那边还没将具体情况告知你？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恭弥先生——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云之守护者大人——的下属，并不在彭格列的编制中。这次你与笹川先生在并盛内行动途中，如果需要什么协助，可以直接与我们联络。”

草壁：“虽然不能保证所有请求都会予以支援，但我相信，有一个‘本地团队’做支援，总比没有的好。而且和你搭档的笹川先生他……我觉得你会需要我们帮助的。”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干脆看向把我“请”过来的三轮：“…………”

三轮：“…………”

好吧，这人一脸状态外的茫然表情。看来他知道的也不多。恐怕和我一样，在草壁会长开口前都认为接下来要谈的是“影响学校秩序”相关的事情，完全没料到一不小心吃了个大瓜。

问题是，这瓜似乎不保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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