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190－

三轮：“不过在我们草壁会长还是副会长的时候，他和前会长就去过好几次深山。”

我：“前会长？”

三轮长叹了口气，露出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那是个不能多说的、唯一一个加入了风纪委员会后还能保住自己的发型的男人。”

我：“是指你现在的这个飞机头？”

三轮：“嗐，并盛中学的老传统了。每个加入风纪委员会的人，都得表现出自己的决心，和不惧旁人指点、说教的心态。虽然比起剃光头要好点，但飞机头真的很拉低颜值啊……”

听到这里，我很认真地观察了一下三轮的面容：典型的亚洲人五官，不像欧洲人那样立体，但很耐看。没有伤疤、刺青，没有双眼大小不对称，没有裂唇、龅牙等情况，只是长了几颗青春痘而已。

身为意大利人，我确实曾经有接触过部分亚洲人，可这并不代表我就懂日本这边的主流审美了。反正按照我的观察，三轮他如果去意大利的公司应聘，长相绝对不会成为他的扣分项。

至于能不能称为加分项？这个不好说。毕竟那得看面试官的个人取向和爱好了。

我收回视线，转头看着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同时嘴上继续搭话道：“听说在日本，飞机头是暴力团体的一个普遍外貌特征？”

三轮：“不用听说。这确实是。”

那你们风纪委员会的人玩儿得挺大啊。

三轮：“你那什么眼神？又不是我们乐意留这发型的。如果让我知道最初是谁提议说让所有人都留飞机头的，我一定要……”

草壁：“你一定要怎样？”

三轮一脸严肃地回头：“我一定要私下找那个人打——草壁会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刚。放心，你没说什么他的坏话，不会被罚的。

顶着三轮那“你居然不提醒我！”的谴责视线，我默默溜回了刚才坐的沙发上，摆出一副状态外的模样。

溜的时候，草壁瞥了我一眼，然后小声同三轮说了什么。应该用的是日语，我留心偷听到了他的发音，完全听不懂。

看来有机会还是得去学一下日语才行。不知道这次要在日本待多久，之后如果遇到的人都重要信息用日语交流，那就麻烦大了。很容易形成信息差。

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他们俩才说完悄悄话，从落地窗那边走了回来。

草壁会长直接切入主题：“具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雾组负责与你对接的恩梭先生之前似乎还没来得及将相关资料全部传给你。你现在可以登录内网邮箱查看一下，他应该把有关于我们的大致信息整理成邮件发送进去了。”

我：“……恩梭？”

草壁：“嗯？不是他吗？刚才我联系了云组的人，他们说这次任务负责与你对接的是一名叫‘恩梭’的雾组成员。”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知道的有点太详细了，不是很敢轻易相信，所以想要通过反问来诈一下而已。

但没想到你居然是和云组那边的人联系啊……

一般来说，这种对外的联络业务不是应该由岚组人来负责吗？至少也应该有个总负责的指挥权吧。

毕竟那个组的成员已经被他们那首领厨的岚守磨练出了堪比强迫症的控制欲，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想经手。他们可以不插手，尊重其他各组的独立工作，但必须要对事态的发展动向享有知情权。

说到底，都是管理系人才们的通病啊。真不知道岚组内部会不会因为成员彼此的主见意识太强而三天两头地掐架，不过就算掐架了，恐怕他们也不会掐得像雾组和云组之间那样，让全总部的人都知道。

反正从入职到现在，我还从没听说过岚组内部打架的消息。连不靠谱的小道新闻都没有被传过。

当然，也不排除那些人在这些“新闻”发酵之前就直接消灭掉了。

就算岚组那边现在忙着组织总部所有员工的体检，可能抽不开身来处理对外的联络业务，不是还有雨组的人在吗？虽然雨守成天都在外奔波，偶尔才会回总部一次，但雨组还是有留了相当大一部分员工在总部的。

岚守和雨守的不对盘，并不影响岚组员工与雨组员工的合作。

或者说，正是因为那俩位守护者大人展现出来的良性竞争——前提得忽略掉拆迁各种建筑物的最终成果——让岚组和雨组的员工不得不加深与彼此间的合作。

何况岚组需要收集雨守在外出差期间的一手资料，雨组也需要帮雨守在岚组那边调取工作相关的重要信息。再互看不顺眼，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一加一大于二”的事实。

引用艾薇儿的一个评价：这俩位守护者、这俩个组都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欢喜冤家”。

如果不是每次对掐后的灾难级现场，我都真的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在扯着“死对头”的幌子，干着“暗通情愫”的勾当。可惜没有那个如果。至少听岚组和雨组成员在事后重建时那真情实感的对骂，他们是真的有仇，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因恨生爱的狗血展开。

因恨生爱的前提是得有个能爱的基础。

恕我直言，但凡搬过几百回砖、砌过几百面墙、弄过几百次硬装，是个人都会对那些惹了大麻烦还得自己出力扫尾的家伙们没有一丝丝的好感。

反复拆迁是两组合力达成的成就，是爱的结晶？这话说出来，就是雷守那个傻小子也不会信吧。更别说试图把锅全甩给对面的岚、雨两组成员了。

－191－

一个可怕的消息。

连接上三轮告诉我的无线网络后，我发现根本不用修改IP地址就成功登上了我在总部内网开设的工作用邮箱。

这群人和彭格列的关系比我之前猜测的还要亲近啊……

分神反思了一下刚才有没有说一些会被记仇的话或做一些会被记仇的事，同时点开了标着红点的、看时间是六分钟前刚发的新邮件。

然后我盯着附件的压缩包和一则录音看了很久，在破口大骂——我不信恩梭那家伙不知道我这型号的手机是无法打开压缩包的——和怒摔手机之间，果断选择了求助：“三轮副会长，能把你的耳机借我用一下吗？”

说的同时，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穿戴头套式耳机的动作。如果我没记错，最初他是带着这玩意儿的，不过不什么时候收起来了。好像是在进入学校大门时，被人群冲散后就没看到了？

三轮听完我的请求后僵在了原地，没有回答，反倒是用更恶狠的表情盯着我。

……什么毛病？

还好有草壁会长在，不然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暴力斗殴现场。

草壁：“把耳机拿出来。”

三轮：“是……”

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身后掏出了他那副耳机。也不知道他之前把这么大一个东西塞哪儿的。看他那身校服也挺服帖的啊，不像是能藏下一整个头套式耳机还毫不显露的样子。

不过他那吃瘪的样子，倒挺像一个即将被老师没收玩具的学生。

…………

……等等，应该不至于吧？

三轮虽然是拿出了耳机，但还是站在原地没动。而我则由于自己的联想感到了些许愧疚，一时没想起去把耳机拿过来。

最后还是草壁搭了把手，将耳机从三轮手上拿走，递到了我身前：“给你。你试试好不好用，如果不行，我在问其他人借。”

那语气，那强调，那表情……这就是所谓的刚中带柔吗？呃，可能这么说有些不恰当，但真的有点可怕啊。

就像是金刚做刺绣、小猫碎大石一样。不是说这样就是错的，个人爱好和擅长并没有优劣好坏之分，只不过视觉冲突感太强了，让人第一眼看到时会下意识地觉得突兀、很不自然。

好吧，都是刻板印象的错。

接过耳机，用手机出厂自带的音乐试了试，效果还行。于是同草壁说了声“就这个没问题”，然后点开了附件里的录音。

好家伙，近十分钟的录音。以前也没听他说过这么多的话啊，通常都是简短利落的，结果其实这位是个隐藏的话唠吗？

“莫德里，我和你约好了在抵达日本后第一时间跟我联络的，对吧？现在距离飞机降落已经过了多久了？你的联络呢？？”

“就算不和我联络，你至少也应该保证跟你们外勤部的人能时刻连上线吧？可别说什么还是新人，不知道这些。你又不是没出过差……这可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懂不懂。”

“甚至连晴之守护者大人都在一小时前与晴组那边取得了联络，相比之下，你都不觉得丢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