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云镇的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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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成突然道:“那杜士辽呢?你的那些黑道人物可是把杜家满门杀得干干净净,鸡犬不留。还有荣萼,他揣着利刃上门去要秋夫人的命,如果不是和胡三的计划撞了车,一世行善的秋夫人怕是要断送在他手里。”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荣萼,至于杜士辽……”陈菡皱着眉头,盯着许枚在黑板上写下的时间线,“注意到了吗许老板,我今年一月就从娄子善那里知道了这些瓷器的下落,可直到四月才有所动作。”

“我也觉得奇怪,这中间的两个月你们干什么去了?”许枚奇道。

“去兴云镇找杜士辽。”陈菡道,“我们二月初就去了杜家,当时只想着花钱收下那两件豇豆红,谁知杜士辽那老兵痞贪得无厌,价格要得顶天高,话也说得难听至极。我们实在气不过,呛了他几句,愤然告辞。可那杜士辽霸道惯了,竟要对我们动粗,他家的家丁奴仆都是配着枪的,我们无奈之下,只好和他动了手。”

“你们子时登门,也难怪杜士辽要做防备。”许枚道。

“是……嗯?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子时去的?”陈菡惊道。

许枚笑了笑:“我是捕门隐堂顾问,你们与杜士辽手下争执时且战且退,在杜士辽的书房里唤醒了一只乾隆官窑豆青釉葫芦瓶的瓷灵,一个仙气飘飘的青衫道士骤然现身,着实把杜士辽和他的家丁吓着了,连枪都忘了开。从那天之后,瓷器成仙的故事就在兴云镇流传开来,越传越玄乎,还有说书先生把这件事编成小段在茶馆里大说特说。后来这件事儿被隐堂堂主知道了,老头儿气得跳脚,托我去兴云镇走一趟,查查所谓瓷器成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宣成早就怀疑许枚去兴云镇的目的,此时终于听他亲口承认:“果然,那天你是专程去调查杜士辽的。”

许枚道:“没错,但我在杜家没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杜士辽疑心极重,嘴里也没一句实话,搞得我扫兴不已,也没了查案的心思。兴云镇景致不错,我镇里镇外溜溜达达逛了几天,还随意找了些人闲聊打问,发现瓷器成仙的故事已经不那么火热了。茶馆里说书先生的素材换了一茬又一茬,街头巷尾也没什么人谈论这件事。毕竟瓷灵的存在背离大多数人的认知,亲眼见过瓷灵现身的也没几个人。事情过去几个月,人们的兴致自然淡了下去,连亲眼见过瓷灵的杜家家丁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以为那天看到的是两个妖人搞的魔术戏法。我无法确认是否真的有抚陶师存在,也懒得继续追查,雇了小船准备离开,却在山中遇到了被人追杀的小悟,还亲历了鹿童被害的案子。”

许枚看向韩星曜:“鹿童去兴云镇做什么?他怎么会假扮乔七混在那些黑道人物当中?咦……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韩星曜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鹿童和我是堂主派去配合许老板的,杜士辽手里有不少枪,堂主怕许老板势单力孤应付不来,可我们赶到兴云镇时,许老板已经离开了杜家。我们无意间查到鸩公子乔七在兴云镇出没,便合力把他擒住,狠狠拷问了一遭,乔七扛不住刑,痛痛快快招了。他受一位‘合作伙伴’之托,引着几个被下了电蝎毒的倒霉蛋去杜家烧杀抢掠……”

“胡说。”陈菡怒道,“我从来没有让这些人杀人放火。”

“可他们确实那么做了。”宣成道,“铁拐张、独眼赵、海饕餮三人都是受你挟制的黑道人物,你控制它们的毒物就是从乔七那里买到的电蝎。”

“这我承认。”陈菡道,“我们在杜士辽家吃了那么大的亏,我还受了伤,这口气我可咽不下,想找乔七帮忙给杜士辽点颜色瞧瞧。可乔七玩心太大,自作主张控制了几个黑道人物。我哪和这么凶的人打过交道,一下子没了主意,只好把他们带进瓷境,装神弄鬼地好好吓唬了一番。”

“你让他们去杜士辽家是要……”

“狠狠揍那个杜士辽一顿,再把两件豇豆红抢来。”陈菡道,“杀人放火纯粹是乔七自作主张,我从没让他们这么干!”

许枚又转向韩星曜,韩星曜一摊手道:“乔七可从不知道什么瓷境的事。他只交代他的那位生意伙伴改变了指令,他正准备和这些人一道去血洗杜家。鹿童一听就急了,让我押着乔七先回隐堂,他假扮乔七去阻止那三个恶棍。”

许枚叹道:“鹿童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惜了……他叫什么名字?”

韩星曜眉峰一颤,眼圈有些发红:“鹿童叫梁月溶,大我一岁。他……是个特别好的人,有危险的活儿抢着做,有好吃的总让给我。”说着他怨毒地瞪了陈菡一眼:“我恨死你了!”

陈菡咬着牙道:“不是我!这些混账事都是乔七干的!”

宣成指着许枚写在黑板上的时间线:“这些事,哪些不是你干的?”

“杜家的事,是乔七擅自改变了我的指令。”陈菡望着黑板道,“还有那个什么荣萼,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今天的绑架案我也毫不知情,还有云间农庄花觚里的那只蝎子。”

宣成道:“杜家的事且先不说。荣萼是丁家的花匠,他中了电蝎毒,云间农庄也出现了另外一只电蝎,还有今天这起绑架案的绑匪,他也能娴熟地使用电蝎伤人。”

“电蝎?”陈菡惊讶不已,“今天的绑匪也有电蝎?”

“没错,看来除你之外,还有一个会操控电蝎的人对这些瓷器有兴趣。”宣成道。

“乔七。”陈菡急道,“一定是他,我们第一次做交易时他牙还没长齐,那时候他已经能抓着一把电蝎在手里玩了。”

许枚道:“乔七可不懂瓷器。”

许枚转身拿起炭笔走到墙边:“我们先来梳理一下今天这起绑架案。”说着他在黑板上的“神秘人”下面写下“抚陶师”三个字。

“抚陶师?”陈菡冷笑,“你怎么能确定这案子是抚陶师做的?”

“因为瓷灵。”宣成指了指米老板的皮箱,“昨天晚上,有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潜入了枳花楼天字号房间,迷晕了住在那里的米老板。来送饭的枳花楼伙计看到那黑衣人和一个穿着一身乳白色古装的少年说话。当他叫人回来之后,那黑衣人和白衣少年已经不知去向,桌上摆着一只甜白釉梅瓶,可之前那伙计来时,并没有看到这只梅瓶。”

“这……”陈菡心中茫然,抬头看向许枚。

“不是我,甜白瓷灵现身时我和警官在一起。”许枚道。

“也不是我,昨晚我一直在家。”陈菡急道,“难道还有一个抚陶师?”

“也许吧。”许枚笑了笑,“这位抚陶师莫名其妙地迷晕了米老板,唤醒了甜白瓷灵,又大摇大摆地离开。”

“黑衣人是从枳花楼的窗户跳出去的,楼下的小贩被他吓得不轻,在附近巡逻的警察也被他用电蝎伤了不少。”宣成道,“这是一个会用电蝎伤人的抚陶师。”

“他的行动非常张扬粗率,不仅让小伙计看到了瓷灵,还大张旗鼓地用电蝎伤了警察。”许枚又在黑板上写下“电蝎”二字。

“真不是我!”陈菡有些急了。

“陈小姐先别激动。”许枚笑着安慰道,“我们假设你就是绑匪,推演一下这个局是否成立。”

陈菡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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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古董店.炼金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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