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回 谢神医探脉说病 杨桂仙难救英雄

五二回 谢神医探脉说病 杨桂仙难救英雄

谢无崖给李鹤把脉时,连连惊奇地叫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柳扶风见二师兄叫奇,问道:“二师兄,你发现什么了吗?”谢无崖道:“李少侠真是武学奇才?”柳扶风道:“你是说他的体内有多股真气在流动吗?”谢无崖道:“正是!”柳扶风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他体内一共有六股真气在运行,但其中有一股真气,我却无法确认来自何处?”谢无崖道:“不错,这六股真气中,一股是‘无形软胫麻’推动的极阴极寒的真气,一股是天远镖局的‘开山万力掌’作用之后的纯阳真气,一股是‘五毒教’的‘五彩蜘蛛毒’真气,一股是师妹你给他输的真气,这股真气阴阳并举,还有一股是他本身抵制外来真气的自我保护真气,这五股真气在‘千花百草丸’推动的保护真气调和下,达到消极的平衡,这正是李少侠能保住性命的主要原因!”柳扶风道:“什么?师兄,你说有一股来自宋两全的‘开山万力掌’?这种武功不是至刚至阳的外家功夫吗?”谢无崖道:“不错,天远镖局的‘开山万力掌’确实表面上看起是一种至刚至阳的大力掌法,但其实不然,师妹你想,这种武功若不是内外兼修,它所带来的超强力量岂不是会伤其自身,犹如冰块砸酒缸,伤其目标之时同伤己身?”柳扶风道:“师兄,你敢断定吗?”谢无崖道:“绝对是,几个月前,天运镖局的宋两全,就是用这种掌法误伤了他的师弟田俊海,当时是我给他们诊断的,而且是我让他们去找大师兄的!”李鹤插话道:“不错,这‘开山万力掌’,晚辈也练过,他确实是内外兼修的,而我与宋两全不同的是,我几乎学会了大部分天远镖局的武功,而我使用的却不是‘开山万力掌’的配套内功,而是本门通用的‘修身正气心法’,这种内功,极其难练,别说宋两全,就是杨惊涛,当时也是练不到的!”张天柱和李路白听到这里,大吃一惊,张天柱道:“啊!那天来的不是叶榆城回春堂的改神医吗?难道……?”李路白道:“就是呀!这……?”谢无涯道:“实不相瞒,改平就是老夫!”李路白道:“可模样也不是一个人哪!”谢无崖道:“那是老夫易容过!”张天柱细细观察了谢无崖一番之后,道:“不错,老夫现在信了,一个人无论如何易容自己,如何改变自己说话的声音,但有一样是很难变的,那就是内在潜在的气质和一些细节性的动作,还有眼神!”

欧阳一萍听到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叫道:“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是说我二师兄用‘开山万力掌’打伤过我四师兄?这……?这不可能,若是那样?他岂不是粉身碎骨,就不会只是筋脉尽断了?而且这筋脉尽断,按柳神医和柳姑娘原先的说法,应该是用利器挑断的才是!”谢无崖道:“欧阳姑娘,老夫的诊断绝对不会有错,李少侠的筋骨没受到‘开山万力掌’超强的掌力摧毁,是因为他体内的‘修身正气’真气自行运行,护住了他的体格,而我说他是武学奇才,也正因为如此,因为在‘无形软胫麻’的作用下,他的内力居然还能有所作用!但大夫诊断是绝对需要充分的把握的,不知道李少侠是否对这一掌有映像?”李鹤道:“有,正是这一掌把我震晕了,这一掌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而这种掌法杨惊涛也会,我当时眼睛已经看不见,究竟是他们谁打的,我也不清楚!”欧阳一萍道:“不,二师兄、三师兄和四师兄历来不合,柳神医和谢神医能诊断出‘五彩蜘蛛毒’,我也能相信,但我大师兄,是不会这样做的,而且我天远镖局,怎么会有人使用五毒教的功夫呢?”李鹤道:“田俊海在入门以前,他的师傅是谁,师妹,难道你不知道吗?”欧阳一萍道:“不错,是五毒老怪杨向天,但他的五毒教内功,已经被我爹用内功化去了,这怎么可能?”谢无崖道:“绝对可能,因为当时我无法医治田俊海,不是因为宋两全的那一掌造成的骨伤,而是田俊海体内自身的毒真气,所以才建议他们去找我大师兄的!何况这种效果,就算不使用五毒教的内功,单凭用毒也可以达到!茶教主,老夫说得对吗?”茶清香道:“不错,使用‘五彩蜘蛛毒’是我教最毒辣的一种手段,自小女子接任教主以后,已经将其列为禁用品,而且也将‘五彩蜘蛛毒掌’也列为绝对禁练的武功!”柳扶风道:“自古毒者也可以是医者,那么茶教主,你是否有办法呢?”茶清香微微摇了摇头,道:“唉……!说实话,我也没有办法!”欧阳一萍道:“茶教主,你身为五毒教主,这有可能吗?”茶清香一听,一愣,道:“唉……!欧阳姑娘说话虽然急了点,但我能理解!杨向天的武功、施毒手段以及所用之毒,已经不完全是我教的功夫,他已经做了很多改动,比传统的五毒教武功和手段,还要毒辣数倍,若不是我经常与他交手且每次都万般小心,相信我很难是他的对手!”上官逍道:“不错,这个我是亲身遭遇过的!若不是茶教主和柳姑娘,恐怕我已经早就去另一边报到了!”上官遥道:“大哥说的,欧阳姑娘是知道的!但当时大哥的体内只有两股真气,而现在,李大侠的体内多达六股之多!”茶清香道:“只两股真气,我们都用了非常规疗法!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柳云燕道:“而且,上官大哥和李大哥的病况,根本就不是一个样的!”欧阳一萍道:“那……?茶教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办法化解我四师兄体内的‘五彩蜘蛛毒’吗?”茶清香道:“实不相瞒,李大侠所中之毒,我是有办法化解的,我曾经给他把过脉,从脉象上看,他体内的‘五彩蜘蛛毒’,配方虽然已经有所改动,但应该不是很复杂,也就是说杨向天在教田俊海时,是留了一手的,但是,如果我用内功化去了他体内的这股毒之后,李大侠的体内运行的真气将会失去平衡,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谢无崖道:“想不到茶教主年纪轻轻,居然对医术有这般见解!”欧阳一萍道:“那天下就没有人可以治疗了吗?”柳扶风道:“也许我大师兄有办法!”茶清香道:“其实,最有办法的,应该是点苍派,但他们如今已经不存在了!若能找到点苍派的传人,兴许还有办法,但李大侠体内有六股真气,我想他们也不一定有办法!”柳扶风道:“点苍派?我知道他们的传人!应该就是他!”谢无崖道:“师妹说的是陆大侠?唉……!不行,因为他要学到点苍派的全部本事,还有些过程,何况他究竟在哪,也不是轻易能找到的!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看来我们得先跑鹤阳四正山庄一趟了!”柳扶风道:“师兄是说四正山庄的‘四正功’,能够化解李鹤体内的六股真气?”谢无崖道:“不错,这种武功可以化去他体内多余的五股真气,不过四正山庄庄主杨辉,行事怪癖,他不一定会帮这个忙的!”欧阳一萍道:“唉!就算真是那样,可四师兄的筋脉尽断,一样还是废人,倒不如别去遭这些罪了!”柳云燕道:“欧阳姐姐错了,李大哥的筋脉,早就已经让婆婆接上了,只是因为‘无形软胫麻’的作用,使他无法动弹,时间久了,铁不磨自会生锈,这时间一长,李大哥便自己也会麻木了!”谢无崖道:“关于经络方面,我大师兄应该有这个把握!只要去掉了多余的五股真气,他就有办法!”柳扶风道:“只可惜,就连二师兄也不知道他具体的住所!”谢无崖道:“小师妹,这个,难道还能难倒你吗?他在老君山!”柳紫霞道:“我爹那老贼,喜欢清静幽雅,他一定住在一个有水有竹林的地方,里边还会养上各种各样的菊花!”谢无崖道:“不错,连杨惊涛他们都能找到,我就不信,我们找不到,不过,对这六股真气,大师兄也是没有办法的,天下只有‘花甲神功’的功力能够完全化解,可惜这种武功已经失传很久,除此之外,恐怕只有‘四正功’还有些希望!”

上官逍道:“可无论如何,也得去试一试!”谢无崖道:“可杨辉此人,是文雅之人,要能求动他,琴棋书画各方面都必须懂得,实不相瞒,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全方位精通这些的人,而且听说他,根本就不喜欢在家里,经常云游四海,很难找到!”

柳云燕道:“这还不简单?白公子不就是这样的人吗?”谢无崖道:“哎呀!对呀,我怎么就忘了!”柳扶风道:“不行,琴棋书画和吟诗作对,这小子还有些本事,但音律方面,他还不行!”柳雨燕在一旁听着大人们说话,一直都没插嘴,听到这里,她突然眉宇一展,道:“外婆,音律,你不就非常厉害吗?”柳扶风一听,道:“哎,对呀,对,也只能这样了!”谢无崖道:“你们几个拼起来,也许有一线希望,也只好这样了!”张天柱道:“还有,李镖头自己,也是个才子,还有,你们不知道,大小姐对吟诗作对方面,也是有些造诣的!”谢无崖道:“既然这样,那太好了,太好了!就这样吧!”茶清香道:“假秀才,你听到没有,该你帮忙的时候了!”却没听见有人答话,茶清香看了看,道:“哎,我家这个假秀才,他死去哪儿了?”李路白道:“白兄一定又是回房读书去了,他一般都非常认真的!”茶清香道:“哦,看来他又装模作样去了,这事,我与他说,他敢不帮忙!”李鹤道:“多谢了,李鹤多谢各位了!”柳扶风道:“小子,你不用谢,老太婆我帮你,是有私心的,若不是看在我家云燕儿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柳云燕一听,小脸通红,道:“婆婆,你又再说些什么?”柳扶风道:“是了,是了,燕儿害羞了!”李鹤道:“其实婆婆的大恩大德,又岂是因为如此?三年前,婆婆与晚辈素不相识,不也一样对晚辈恩德有佳吗?”柳扶风一听,却不高兴了,道:“小子,三年前,我只是救人而已,别说是你,就是一只小狗小兔,作为医者,老太婆我一样会救!”李鹤一听,想:婆婆这是怎么了?难道她是为了云燕儿,才这般的?只可惜婆婆并不知道,我心里真的只有小师妹,不过,我也不能伤她的心,看来我还是不能再说了!谢无崖道:“师妹,你这又是咋个了?人家李少侠并没有说错,人家是在感激你呢,你不说句好话也就罢了,这种态度?”柳扶风道:“关你屁事?”谢无崖道:“这……?”茶清香、柳紫霞和欧阳一萍,身为女儿家,自然能领会柳扶风的“怪异”!茶清香能干,赶紧转弯道:“哦,谢神医,我看,你就不要再说了,女儿家的事,你怎能懂得?”谢无崖这才反应过来,道:“哦,那是,那是!”欧阳一萍想:“这老太婆,明明就是在袒护自己的孙女,不过,我现在不便与她争论,四师兄的病要紧,就先饶她一马吧!哼!看以后,师兄会不会选柳云燕这狐狸精吗?”柳紫霞明虽懂得娘亲,但也不好多嘴,而在场的其他人,自然更不好多嘴,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之后,柳扶风道:“好了,就这样吧!明天大家各自准备,后天一早就出发!”就在此时,周芳儿和王金花、寸银花姐妹给大家端来了热茶,大家伙各自接了过去,柳紫霞一闻,道:“臭灵丹!”柳扶风道:“正是!霞儿,这两个小子与你一样,久居山林,他们已经把这种东西当茶了!”柳紫霞道:“马耳山上不可能没有野生的茶树,他们倒是别有一番见解!不过这东西虽然有清凉解毒之功,但也有些寒,若在里边加一点食盐,会好一些!”柳扶风道:“哦,霞儿,这点我都没有想起,你倒想起了,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学到!”柳雨燕道:“外婆,你不知道,娘泡这种东西的时候,时常是这样的,她说臭灵丹茶,加上了盐巴之后,不但能减少一些辛、苦、涩的味道,而且臭灵丹的性子就会温和了起来!”柳扶风道:“嗯,不错,这点霞儿倒是学到家了,燕儿也学得不错!”欧阳一萍端起茶杯,道:“这是什么东西?这山中有天然的野生茶不用,来吃这又臭又难吃的东西?若不是在这山中没有东西吃,嘴里无味,我才懒得闻呢?”这种牢骚,这位欧阳大小姐是经常发的,若不是一些特殊的时候,人们都不会给她泡茶的,一般她只喝白开水,人们都知道她平时喜欢无理取闹,但这次,她说话似乎多了点说话的艺术,从她的话语中不难听得出来,她与前些日子有些不同,因为她虽然一样发牢骚,但她似乎接受了这杯茶。但这次,她却又是最无理取闹的,王金花微微一笑,道:“欧阳姐姐,你手里端着的是臭灵丹吗?”欧阳一萍听后,一看,道:“哦,这……,这不是普洱茶吗?”周芳儿道:“前几日,我回家的时候,随便拿了些茶叶来,我想欧阳姑娘喝不惯臭灵丹茶,于是专门给你沏了一杯茶,难道不好吗?”欧阳一萍一听,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哦,这……!这个……!哦!好,好好好,还是周姐姐想得周到!谢谢!”

“周姐姐?谢谢!”这位欧阳大小姐什么时候这样礼貌过?大伙都听得蒙了,但也笑了,大伙都是那种和蔼的肯定一个人的笑!当然也是对欧阳一萍此时的荒唐而笑!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三天的早上,柳扶风、柳紫霞、柳云燕、谢无崖、茶清香、白儒雅和欧阳一萍几人,带着李鹤,上鹤阳去了,柳雨燕赶路,柳紫霞自然放心不下她,也跟着去了,而她的那只小猴,自然也一起去了,柳雨燕舍得让她的宝贝留在逍遥洞吗?因为时间的问题,李路白和两位脚夫也离开了逍遥洞,虽然他们也不清楚杨惊涛如今在想什么?也不清楚杨清和赵有福究竟是如何与杨惊涛说的,但已经好长时间了,他们也该从中原回来了,若再不回去,也说不过去了!再说,李路白很当心自己的哥哥李莫白,而两位脚夫也非常心焦自己的家人,对于他二位而言,回去也许不是一件好事,但若按李鹤说的,把他们的家人都接到逍遥洞,大家想来想去,也不太现实,再说,杨惊涛是个聪明人,他暂时是不敢轻易动他们的,至少不敢明来!剩下的各人,皆留守在逍遥洞!这是因为,一则去见杨辉这等世内隐士,人多了反而不好,二则各人都有各人的事情,逍遥洞自然也需要人手!上官遥轻功好,他自然被茶教主安排成联络各处的联络员!那么,去鹤阳的一行人,事情办得顺利吗?李路白他们回到叶榆城后,又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呢?谁能预料?

这天,点苍山下,洱海之滨,龙尾关内,天高气爽,云淡水蓝,白帆点点,几十骑马带着几百名小兵,正在追杀一名汉子,这名被追的汉子气宇轩昂,身材魁梧,身手敏捷,虽孤身一人且是在逃命,虽身后箭如飞蝗,弩如疾风,喊声入鼓,可他却临危不惧,泰然自若,不慌不忙,手中一柄长剑挥来舞去,将那些如雨如麻的飞箭格打开去,竟然没有一箭能近得了他身,看带着他那匹黄马,已经汗流浃背,想必已经跑了好远了,而身后的追兵,却是带来足够的空马,只要有一匹马的步伐有些吃力了,就立马换乘一匹空马。这匹黄马带着主人一路飞奔,尽不比后面那些可以轮流歇气的马慢,起初的时候,两者间的距离不但没有拉近,反而越拉越远,但如此,却也没有减慢后面的追兵的速度,虽追之不上,却穷追不舍,又过了二、三十里之后,这马毕竟也是肉长的,这样超极限的奔跑,那能不累?脚力渐渐地,渐渐地,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了,但人数也渐渐地少了,这不是因为那气宇轩昂的汉子在逃跑之余除掉了一些,而是因为这一狂追,人哪能跑得过马?马与人的距离自然就越拉越长了,后面跟着的小兵自然会越来越少,只又过了几里之后,这些小兵几乎不见了,他们的脚力哪能与狂奔的骏马相比呢?虽然追兵越来越近了,但那匹黄马却使足力气,看得出意志上没有半丝的松懈。

随着时间和路程的推移,追者和被追者的距离越来越近,追者中的一名将领大声喝道:“逆贼段思平,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若不是本王爷看你是一条汉子,非要生擒,你现在,哪能还活着!”

段思平也喝道:“狗贼杨诏,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注:杨诏,大义宁国建立者杨干贞之弟,在关于南诏大理的历史说法当中,关于过渡政权大义宁王朝的说法,有两种,其中,一种说法是大义宁国只立过一帝,至始至终都是杨干贞,而另一种说法则是,大义宁国皇兴元年(即后唐长兴二年,公元931年),杨干贞之弟杨诏篡位,改元“大明”,到了大义宁鼎兴元年(即后晋天福二年,公元937年),段思平在南诏人民的拥护下,推翻了昏庸大义宁国朝廷,杨干贞出走,杨诏自杀。本书所采纳的历史背景为前者,因此在本书中,杨诏是以“王爷”的身份而非皇帝的身份出现的,故而在本书中,杨诏自称为“本王”而非“郑”!】

杨诏道:“哈哈,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笑话?本王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不一箭射死你吗?你无需再徒劳无益了,若快快受降,兴许本王还能暂且饶你狗命!”“兄弟们,都给本王喊出来!”“生擒段思平,伙捉赛龙马!”杨诏一吩咐,众将皆齐声跟着喊道:“生擒段思平,伙捉赛龙马!”,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段将军此时所乘骑的黄马,并非是曾今“人走三纱,马过江尾”的那匹神驹。若是那匹神驹,区区百十里路,哪里能减慢脚步?那是一匹千里神驹,而现下的这匹,虽然也非凡马,但绝非赛龙马,不过此马也有自己的优点,那就是它具有超强的爆发力和意志,在短距离奔跑的情况下,一般的战马哪里是它的对手?那么段将军为何选择了这匹马,就敢独自深入敌人的地盘呢?黄马带着段思平在前边飞奔,后面的追兵穷追不舍,这匹马懂得自己背上的重担,虽然已经疲倦不堪,却依然拼命的奔跑着!有过了十几里,居然还是没有追上,就差那么一点点!又过了大约三二十里之后,已经到了龙首关附近,黄马终于累不住了,前脚失蹄,栽倒在地上,段思平身手矫健,这一摔是绝对摔不到他的,他就势一跃,跳了出去,然后在地上一个前滚起身,然后脚尖点地,跃身而起,运用轻功而去,杨诏见了,喝道:“段贼,休得再逃,你以为你还能借轻功,再横渡一次洱海吗?这水上,我已经安排好了,看你如何跑得?”段思平没有理他,因为他明白,与之答话,只会加快体力消耗,这洱海边上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柳滩,段思平明白,若是沿着大路走,迟早都会吃亏,于是向柳林中飞去了,杨诏见了,道:“这林中的柳树,都是从水里长出来的,马队进去不得,众位将军,我们不防弃马,用轻功跟去?”但这些人中,虽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有不少,还是大内高手,但天外有天,就轻功而言,他们哪里能与段思平相比?再者,智谋和武功也非同等,这一进去,非但没有讨到便宜,这帮人进了柳林,不可能不分散开来,反而被段将军用计,消灭了不少人员!只经过一番较量以后,段将军已经重新出了柳林,准备抓一匹在林外等候的战马,继续北上,可这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杨诏也非平庸之辈,几名留守看马的人,用的都是顶尖的高手,段将军要想抢上一匹马,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他能打败这几名高手,但也是需要一番较量的,这样一来,岂不是要耽搁时间?杨诏是个精明的人,他不可能不马上反应过来。但若没有马,只凭轻功,必定消耗体力,如何能摆得脱后面的追兵?何况这些看马的人,一见段将军出了柳林,就已经盯了上来,段将军只好用轻功急走,他边走边想:若是现在再进柳林,难免会撞到里边的人,若他们里应外合,而且里边是走不快的,岂不是大不妙?但若不进去,也不是办法?就在此时,一匹黄马从林中跑出来了,它正是方才失蹄的那匹黄马,他跑到了段思平的下方,段将军立刻从半空中骑落到了它的背上,狂奔而去,此马虽受了一点伤,前膝都破了,但它却顾不得许多,驮着主子,拼命的飞奔,短距离的较量,一般的马是绝对追不上的!不过它已经非常劳累,又受了伤,只十余里路之后,它已经筋疲力竭,一头栽倒,段思平翻身起来后,看了看它,只见它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奋力挣扎,想要爬起,但它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它越挣扎,自然就越发消耗体力,最后,它终于没了一丁点的力气,一动不动,……!

段思平单腿跪地,双眼潮湿,伤心地喊着它的名字:“疾风,疾风!”但它再也没有力气回应了,双目圆睁!段思平明白,它是不甘心哪,它致死都还在想着自己的主人,它不甘心没有带主人脱离险境,但段将军也明白,它已经完成任务了!他拼命的喊着它的名字,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这位经历无数风雨的段大将军,居然流泪了,为一匹马流泪了,他曾经经历过无数的坎坷,受过伤,他没有流泪,很多次被人逼到了绝境的时候,他也没有半丁点的泪花,但现在,他居然流泪了,只听追兵的马蹄声又近了,段将军却不忍离开,拼命地揉着黄马的眼睛,但无论怎么揉,也无济于事,那眼珠子,就是闭不起来!追兵终于到了,但只有五骑马,段将军怒了,大喝道:“狗贼,来呀,上来一个,老子够本,上来两个,老子就赚了,上来三个,老子利上加利,值了!”

他话完,却只有两骑马围攻了上来,其余三骑,却按兵不动,段思平的武功,他们是见识过的,如今他又是非常的狂怒,难道是这两骑马上的人,特别勇敢?还是他们特别有手段吗?这两骑马很快就与段将军交上手了,虽然是“骑兵对步兵”的阵势,可他们却很难讨到半点便宜,战了数个回合之后,其中一人心急,长枪直直逼来,段将军不慌不忙,将身子微微一侧,抓住了那枪杆,就力一拉,那人便从马上被拉将下来,段将军就势一剑刺出!

眼看这一剑,马上就要刺中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另一骑的长枪急速拨挡过来,化解了这一剑,段思平立刻使出个回身剑,一剑砍向了他的马脚,那马受惊受挫,栽倒于地上,人仰马翻,段思平抢步过去,一剑劈了出去!就在此时,旁边的三骑马急忙不约而同的赶了上来,又不约而同的使用兵器格挡住了这一剑,这三人中,一名是使枪的,一名是使叉的,还有一名是使朴刀的,看得出,这三人的年纪要比方才那两名长一些,其中那使朴刀的,身长八尺有余,长发飘然,两鬓美髯与乌黑的长须一起,随风飘逸,紫铜色的鹅蛋脸上,镶嵌着卧蚕眉,丹凤眼,高挑鼻,“涂脂”唇,甚是俊美,但却气宇不凡,豪气冲天!他边将朴刀格挡而来,边叫道:“段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段思平见他并无恶意,回道:“将军不也一样?”段思平想要撤剑,却又担心有诈,性命攸关,这几人自然也不敢先车兵器,双方拼起了耐力!那使朴刀的道:“兄弟们,我三人联手,竟然只与段将军拼个平手,还不快快先撤?”话完,三人一起将兵器撤了开去,段思平自然也撤了!那使朴刀的下马,将左手搭于右手之上,施礼道:“久闻段将军无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段思平道:“将军之神武,段某佩服!”那使朴刀的道:“我兄弟五人联手,皆非段将军之敌手,佩服佩服!在下兄弟五人,是高将军的下属!”那名使叉的汉子接话道:“方才我等冒犯了段将军,恳请海涵!”段思平回礼,道:“原来几位是……?”那使朴刀的道:“在下孟靖,是高将军的部将,这几位都是再下的生死兄弟,使叉的是我二弟武超。”接着,他指了指最后上来的使枪的那名汉子,道:“这是我三弟常力!”“这是我四弟虎超强,”他指着被段思平打下马来的那名汉子介绍道。接着他指了指被段思平夺枪拉下马的那名汉子,道:“这是我五弟吴敌。”

段思平道:“哦,原来几位是高方将军帐下的五虎将,果然名不虚传!那……?说句实在的,若不是几位将军承让,段某今日休矣!”

孟靖道:“将军哪里话?将军之神勇,我等岂不知?我等兄弟早就被杨干贞调往京城当了护卫,不过,虽表面上我们是杨家的内卫,但实则我们只任高将军,我家主公知道段将军莅临我三十七部教导,便秘密安排我等暗中保护!时才我两位弟弟,因仰慕段将军已久,能与将军交手,是他们最大的心愿,故而冒犯,还望将军海涵!”

段思平道:“自己人,无需多礼,两位将军果然英雄了得,段某佩服还来不及呢!”

孟靖道:“将军,追兵马上又要到了,可否借剑一用?”谁后他把自己的朴刀递与段思平,段思平也将自己的剑递与他!没想到,接过剑之后,他居然故意换成左手持剑,划了自己的右臂一剑,道:“兄弟们,我们都给自己留点彩,不然杨诏定会怀疑!”“二弟把你的马给将军,你与三弟共乘一匹,四弟和五弟同乘我的马,我身子太重,换骑四弟的那匹小马!”

“是,大哥!”接着,武超接过了孟靖手中的剑,紧接着,他挥舞长剑,那速度快如闪电,只一眨眼,常力的右臂、虎超强的左臂和吴敌的左肩皆中剑,鲜血直流,可这几人居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接着常力往自己大腿自划一剑,然后再划自己左手一剑,才将剑还与了孟靖。这一幕,段思平看呆了,像这样的硬汉,他是见得多了,但眼前的这几名硬汉,受伤却是为了帮助自己,心里感激不尽,双眼潮湿,双腿跪地,向几位英雄行了一个大礼,道:“几位将军之大恩,之情义,段某感激之志,终生铭记!虎超强道:“将军无需多礼,能为将军两肋插刀,是我等兄弟之幸事!”边说边扶段思平起身!

段思平有意识地打量了五位将军各一眼,果然个个熊腰虎背,高大威武,英雄了得,特别是孟靖将军,他身材更是魁梧,那身子足有两个半彪壮汉子拼加起来那么宽!接着,他拱手施礼道:“各位将军,无需麻烦,段某只需借用吴敌将军的马即可!”

吴敌道:“这,我的马,不是已经被将军打断前腿了吗?”

段思平道:“若要伤它,就无需用剑身平打了,我只是点了它的穴道,解了就无事了!”说完,将枪尾朝那马的前腿一点,道:“好了!”只须臾,那马果然就已经站立起来,段思平跃身上马。就在此时,追兵的马蹄声又近了,孟靖道:“段将军,现在容不得多说,快,快走!”

段思平道:“那好,大恩不言谢,段某去了!不过你们也要小心哪!”

孟靖道:“快走,不过段将军,有件事情,只能赖在你身上了,在所有追来的人中,除了我几兄弟马快,还有两人,这两人是抱定要回去拿赏钱的,身手还不错,只可惜被我两枪刺‘回老家’去了,此事,在杨干贞面前,我等只能先赖与将军,望将军不要责备!”

段思平道:“阁下为了救段某,如此理所当然,只不过,几位还要回到杨干贞身旁,也必定有要事要办,迫不得已,段某哪里能怪你们?”

孟靖道:“将军气度,无人能及!这是你的剑,接住,说完,顺手将段思平的剑抛还与他。段思平接过剑后,正要抛还回孟靖的枪,孟靖道:“不可!”段思平一愣,道:“这……?”孟靖道:“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这点,杨诏就算怪罪,但他最终,自然也没什么办法!”段思平道:“不妥,身为将领,大败而规,已经不堪,若是兵器也让人夺走了,岂不是……!何况段某何德何能?焉敢受此大恩?”孟靖道:“将军不要再说了,再说,就是看不起我几兄弟!”段思平道:“那好,段某谢过了!”“哎,不行,你们还是不要再回去了,段某这次去的正是高将军那里,兄弟们都是高将军的旧部,杨家兄弟怎能不起疑心?”

孟靖道:“将军无需担心,我兄弟等自有办法!”

只闻追兵的马蹄声越发近了,已经由不得再多说了,段思平只好立刻勒马,在马上,又俯身拱手施了一个大礼,众人还礼!临走时,他不由自主地看了躺在地上的黄马一眼,奇了,这黄马的眼睛,竟然自己闭上了!段思平又看了它一眼,勒马扬鞭飞奔去了!

段思平能点了马的穴道,又能解开,这两下子,甚是神奇,五名将军光是看得时候,就已经大吃了一惊,只是当时,时间紧迫,便顾不得多说了!只是不约而同地惊奇地道:“阿……!奇!奇了!”眼看段将军已经走远,算是松了一口气,常力惊奇地道:“段将军真乃非人也,乃神也,居然懂得马之穴道!”武超道:“段将军乃万灵之主,天下生灵无不认他为王的,这并不奇怪!”虎超强道:“能与段将军交手过,无论胜败,都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无敌道:“那是,将军不但胆略和武艺惊人,而且更有一颗仁义之心,这不,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对战马,居然能如此留情!”孟靖道:“那是,而且他绝非是妇人之仁,你们难道没发现,对战马他留有情面,但对敌人,他却绝对容不得半点马虎,幸好,我们不真是他的敌人哪!”说完,他有道:“兄弟们,我们还得继续往前追一段才妥!”几名兄弟一听有理,皆照办!

几人走了三五里之后,后面的人终于跟上了,杨诏领头,见了孟靖五兄弟负伤,他想:这己兄弟不可能敌不过段思平一人?这不可能呀!若一对一,打不过倒还有可能,但五对一,怎么可能?这里边一定有问题,不过本王现在亦不能责备,也不便问罪,再说,就算问了,他们也不会认的,罢了,罢了,暂且饶过他们,到有了机会,看我再收拾他们!敢跟本王玩,找死!于是道:“几位将军幸苦了,留下几个兄弟,送几位将军回去,其他人继续!”话音刚落,他突然眉头一展,道:“哎,孟将军,本王见段思平的赛龙驹倒在路边,而你五兄弟,却只乘四匹马?这是为何?”

孟靖道:“那匹,哪里是什么赛龙驹!”杨诏眉头一皱,“嘶”的倒吸一口凉气,道:“哎!对呀,那赛龙神驹,岂能是短短百余里路就能累垮的?哎呀,大意失荆州呀!我本欲活捉段思平,好压群贼士气,又舍不得那匹神马?却一时心急,忽略了这等大事!罢了!罢了!你们说,段思平秘密到了我的地盘,他的那匹名马,便是认出他的最好的特点,他怎能会骑出来呢?若不是我的眼线宽,这次,他还真是入我境如无人之地!”“孟将军,你好大胆,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孟靖道:“启禀王爷,末将眼拙,起初并未识破,只是见那马倒下之时,才恍然大悟,可惜已经晚了!”杨诏听后,想:好一个孟靖,居然敢蒙骗本王,我再问,看你如何回答?道:“几位将军武功盖世,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腿,我知道段思平那厮的厉害,但居然有这般厉害,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说本王手下无将,说我大义宁国的朝廷,养着的都是谢草包?这让本王如何面对天下人,又如何向皇上交代?”孟靖道:“末将等无能,愿请王爷恕罪!”杨诏微微一笑,道:“罢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哪是几位将军之罪,何况那姓段的,最有经验的就是逃跑,这不是第一次了!”孟靖一听,赶紧“谢恩”道:“多谢王爷仁慈,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其余四个兄弟领会大哥的意思,跟道:“王爷仁慈,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他们这样一说,其余众人自然也只能跟道:“王爷仁慈,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杨诏听后,哈哈大笑,道:“诸位将军免礼!”接着他眉头一皱,“嗯”的哼了一声,道“嗯,不对,本王是没有见过段思平的神驹,不过诸位,前次段思平走三纱的时候,你们可是有人在场的,你们好大胆?为何不提醒本王?”说完,他突然眉头一皱,想:这么大的破绽,本王都没有识破,问他们也没用,何况他们是不会承认的!道:“哦,也罢,也罢,这么大的破绽,连本王都没有看得出来,你们这些人,哪里能看得出来?不过各位将军,你们还得历练,免得以后上战场,丢人现眼,连兵器都让人夺去了,传出去,以免别人会说本王座下无人,这脸,本王能丢得起吗?我大义宁朝廷,能丢得起吗?”

“是!”

“好了,留下几人,照看孟将军兄弟,其余各人,随本王再追,再过五十来里,就是龙首关(上关),本王倒要看看,这厮如何过得了关?况且,水路已经派人把关,难不成他再走一次三纱?”

杨诏并没有说错,段思平要出关,只有两个办法,一则就是硬闯龙首关,但这样,成功的概率不大,二则,只有走水路,但杨诏不可能没有准备,万一水上埋伏了敌人,这不正是中了埋伏吗?就在此时,追兵的马蹄声近了,听起来,最多不到两里!怎么会这样快呢?段思平一想:明白了,原来他现下乘骑的这匹马,并非宝马,只是它的前主人是个轻功的行家,又因为杨诏的人,一路换马,而现下,这匹马却是没有换过脚,这才能追得上来!听闻追兵的马蹄声又近了,段思平想:“我若继续往前走,也不是办法,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拼死一战?不?不能鲁莽,还不如弃马走水路,兴许还有些希望!哎,对呀,这一路上并未见过伏兵,而且水上白帆点点,并未有异常,也就是说,杨诏也是临时知道我行踪的,水上一定是安全的!于是他果断地勒马东去,直奔洱海边去了,当他到了洱海边的时候,追兵果然到了且越来越近!段思平一看,此时追兵中,又多了一个大杨明,他可不是一般的高手!情况越发危急了!杨诏和大杨明带领众人齐呼:“姓段的,你跑不掉了,还不快快受降?”段思平想:单一个大杨明,我最多只能打个平手,何况他还有那么多的帮手?若与之硬拼,岂能不吃亏?不过还好,那大杨明,虽武功超群,但轻功却是平庸得很,不管了,只有水上一条路了,怎么也得拼上一拼了!于是他挥舞手中长剑,劈下了就近一颗树上的两段树杆,每段约有尺把来长,粗三寸左右,准备用于踏足之用,就在此时,一条蓬船拼命的撑了过来,那船头,一名亭亭玉立,清美脱俗,仪态端庄,气宇非凡的姑娘连连叫道:“段将军莫慌,小妹救将军来了!”眼看身后追兵只有十余丈了,段思平很是着急,不过,那船也越来越近了,段思平顾不得许多,将两段树杆的其中一段抛向水中离岸两丈来远的地方,飞身到了水中,点了那树杆一脚,直往那姑娘的船上飞去,那姑娘见段思平飞来,将手中船杆伸了过来,段思平轻功好,手也灵快,在空中接住了船杆,那姑娘就力一拉,段思平就到了船上去了!杨诏急了,命令道:“快,放箭,别让这厮跑了!”接着,箭如飞蝗,纷纷向小船飞来,段思平担心那姑娘,眼看一支羽箭飞向了那姑娘,他顾不得许多,飞升去挡,只听“嗖”的一声,这支箭,射入了他的左肩,那姑娘赶快将他一推,推入了船仓,这船蓬是用半寸来厚的木板做成了,绝对可以抵挡弓箭。段思平担心那姑娘,便顾不得自己,又出了船仓,但他竟然看得呆了,只见那姑娘一面左闪右避,一面拨动手中船杆格挡来箭,箭如飞蝗,却没有一箭能伤得到她!那姑娘见了段思平出来,道:“段将军,你快将船尾作船头,用另一根船杆开船,有我在,这些箭是伤不到我们的,段思平见了那姑娘身手超凡,便少了些顾虑,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便只好照办了!杨诏在岸上见船开动,急忙喝道:“快,射杀贼人者,赏银三千两,活捉贼人者,赏银一万两,不,是赏金,是赏金!”他只这样一说,到底能不能兑现还难说,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怎能有人不心动?皇家的高手,当然是高手,绝非等闲之辈?杨诏话音未落,这箭的密度立马就大了一半,但那姑娘依然能从容应对!重赏之下,果然有人敢冒险,其中一人,单手抱了段思平留在岸上的那段树杆,飞身点了水中的那段树干一脚,同时将手中的树干又抛向了更远的地方,再飞身点了一脚,眼看就要飞到船上了,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姑娘居然不慌不忙,竟然在躲闪雨点般的来箭之余,将手中船杆一搅,竟然将一支来箭,神奇的绕在杆头绕了几下,然后甩出,那拖出去的箭直盯空中来者,那来者由于身在半空,躲闪不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再听“碰”的一声,砸于水面上!那姑娘善良,赶紧借躲闪之余,伸船杆去救,可船在开动,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就是够不着,再说,岸上的人虽然也愣了一下,但紧接着,那箭依然雨点般的射来,危急时刻,这船岂有不开之理?况且,只是落水,再这洱海边上,不会水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不过谁知道?那人竟然不会水,只见他再水中拼命地挣扎了几下,又见水面一串水泡翻起,然后,再也见不到人了!但此时,船已经更远了,危急时刻,岂有回去之理?岸上的人见了这一幕,无不大吃一惊,开始有些收敛了,杨诏急了眼,道:“别管太多,赏金再加三成,快!快!”但此时,这位王爷说话,却似乎少了人听,大家谁敢去送命,何况船已经更远了,要想追上,岂是容易的?那姑娘还是不忍心,道:“段将军,停船,我不能不去救他!”段思平停了船,道:“不行,这太危险了,要救,也应该由我去救!你不能去!”那姑娘一听,微微一笑,道:“要避开那些如雨点一样的箭支,就只能从水下潜过去,封住他的穴道后,再从水底潜回来,何况底下的水也是有流动的,所以在水底还要找,将军有这个把握吗?”段思平道:“段某从小生活在水边,这点小事,难不倒我!”那姑娘道:“不行,我熟悉这里水下的情况,我去!”段思平道:“不,恐那人狡诈,我去,我是男人!”那姑娘道:“男人怎么了,我去!”两人都爱惜对方,都不想对方有危险,但又都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故而争了起来!那姑娘道:“时间不多,我们就不要争了,要不,都去!”段思平道:“好,要死就一起死,一起去!”那姑娘一听,急了,道:“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段思平道:“好,不说不说,一起去!”两人刚要下水,却见岸上已经有人下水了,而此时,岸上的距离还更近一些,这两人才没有下水!接着,又有十几人下水了!杨诏见了,却似乎忘了人命关天,再次命令道:“别管太多,赏金再加三成,快去追,快,不然就来不及了!怠慢者,杀无赦!”看样子,那些下水的人,似乎都没有在听王爷的命令:“别管太多,赏金再加三成,快去追,快,不然就来不及了!怠慢者,杀无赦!”接着,又有几人纷纷下水,也是去救那名落水的兄弟!须臾之后,那人果然被救上岸了,但那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而是一具尸体!眼看段思平的船远去了,杨诏和大杨明只有急的份,但杨诏是个聪明人,虽然他自己下了死命令,但此时,他清楚,若真是来个“杀无赦”,非但没有益处,反而只会坏事,于是他只能阴着,闭口不提此事!

段思平和那姑娘的船越走越远,终于脱离了险境!这姑娘,身手超凡,段思平非常佩服,先是施礼致谢,道:“姑娘救命大恩,段某终身难忘,大恩不言谢,敢问姑娘芳名!”那姑娘还礼道:“小女子杨桂仙,举手之劳,无需言谢,段将军恩泽万民,乃百姓之福,何谈言谢!”段思平道:“救命之恩,等同再生之恩,要谢要谢!”杨桂仙道:“段将军乃万世英雄,小女子也非俗人,再啰嗦,就俗气了!”段思平道:“也好,就按小妹说的,大恩不言谢,千言万语尽在无言中,好了,不谢,不谢!”杨桂仙道:“这才对嘛,这才是大英雄的洒脱!”段思平道:“小妹教训得是,谢了!”杨圭仙道:“你看,才说不谢,却又俗气了!”段思平道:“对,对,不谢不谢!”……

这杨桂仙,伸手超凡,谈吐更超凡,但她,肯定也不是神仙,那么她是如何知道段将军遇难的!段将军获救之后,又经历了些什么呢?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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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伤剑暂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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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回 谢神医探脉说病 杨桂仙难救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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