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解救苏雅
中午回家吃了姥姥特意给他做的加肉焖面,王笑天给姥爷打下手,用打磨机帮着打磨刚刚从高压锅里取出来冷却好的义齿。
这是牙医必须掌握的基本技术,一副全口假牙是否戴着合适,试戴前和试戴时的打磨是很关键的一个步骤。
王笑天挺喜欢看姥爷工作,一片片红色的蜡板在酒精灯上烤软,经姥爷粗糙有力的双手揉捏覆盖在托好的模具上,再用雕刻刀修刻雕饰,随着刀具在姥爷手中翻飞,一颗颗宛如真牙似的义齿渐渐成型。
将蜡模用石膏固定放入高压锅蒸煮后冲掉残留渣滓,填充进去化学塑料材料再次放入高压锅蒸煮三十分钟后取出冷却,去掉多余的石膏和化学塑料物质,把做好的义齿进行精细打磨后,一副义齿就算基本制作完成了。
姥爷孔庆祺的镶牙技艺是祖传的,老爷子九岁学徒、十六岁出师,十九岁时就带徒弟了。制作冠状义齿、两端固定桥义齿、半固定桥义齿是拿手绝活,尤擅给牙齿掉光的老年人制作全口假牙。
经他手做出来的全口牙,硬的可以嚼大豆而不会崩断;软的就是吃刚出锅的热油糕都不会粘落,这手绝技声名远播,享誉国内外。
老爷子徒弟十几个,遍布省内外,唯独自己的儿孙里面没有能继承他技艺的苗子,这是他的一块心病。
唯有王笑天这个外孙子心思灵巧,是个接他班的好苗子。但是他现在学业在身,如果能继续念书,老爷子还是希望他能读个大学光耀门楣,没文化的亏老人家是吃够了。
孔老爷子要是能知道几十年后牙医的收入水平,那他就是用绳子捆也得让王笑天把这门技艺沿袭下去。
王笑天是知道的,所以很主动的上手帮忙,他也是未雨绸缪给自己备个后路,万一有什么闪失,弄个小门脸儿干牙医不是也能混个衣食无忧嘛。
再说了,姥爷的心结他明白,所以就是为了让老爷子高兴,他也得表现一把。
陪着姥爷做了一阵活儿,看看时间到了一点四十,他跟姥爷、姥姥招呼了一声,背上书包出了门,骑上自行车往学校走。
走到玉石巷西口时,王笑天拐了进去,这儿离张志强、万世杰家不远,他想去叫上他俩一块儿去学校。
张志强、万世杰的家在矿机厂家属院,从玉石巷东口出去往南一拐上了建设大街向东走上四五百米路南,就是矿机厂家属院北门,张志强家就在北门进去后左手第二排第一户。
王笑天骑车刚拐上建设大街,就看见路北道边围着一群小年轻,隐约看见人群里面有万世杰和苏雅。
围着他俩的几个男青年正在拉拽苏雅,苏雅惊慌失措地遮挡着几只伸向她的脏手,万世杰嘶声喊叫着竭尽全力想要护住她却力不能及,被两三个人把他和苏雅隔开了。
王笑天顾不上多想,骑车到了人群边上跳下了自行车,把车子扔到一旁就冲进了人群。
他用力推开围住苏雅的两个小子,把苏雅护在了身后,对着万世杰喊了一声:“老万,过来!”
万世杰见终于来了人支援,虽然这个救兵能力不济那也聊胜于无啊,再说王笑天背后可是有硬人的。
他精神一振,甩开围堵着他的几个人跟王笑天汇合在一处,一前一后把苏雅护在了中间。
这群小青年有十几个人,大多数都穿一身草绿色军装,戴着一顶单军帽,身上背着一个草绿色军挎包,挎包里鼓鼓囊囊,看上去沉甸甸的。
王笑天知道,他们的挎包里可能都装着两块砖头,这是街头混混们常用的手段,动起手来抡起挎包就砸,对方如果不知深浅未能加以躲避,伤人的效果很显著。
这伙人王笑天一个也不认识,身后的万世杰喘着气跟他说道:“是耐火厂的‘二奶油’他们,我和苏雅走在路上被拦住了,二奶油想挂苏雅。”
围着王笑天他们的十几个人里,走出来一个身材矮壮满脸横肉的黑脸青年,看上去有十七八岁,歪戴着军帽,左手指里夹着一根烟卷儿,右手抓着肩上的军挎包背带,晃悠着肩膀斜着眼睛打量着王笑天。
他吸了口烟冲着王笑天喷出个烟圈儿,轻蔑的说道:“你是混哪儿的?”
王笑天还没答话,他身后的万世杰就对着这个青年喊道:“二奶油,他是老红头的兄弟红红,你别没事找事啊。”
二奶油脸上微微变色,狐疑的看着王笑天:“你是跟红头混的?我咋没见过你呢?”
现在的王笑天对这一套已经是门儿清,他很客气的跟二奶油打起招呼:“二哥,钢蛋儿跟我是一个院儿的,我叫红红。”
二奶油一听,气势就弱了,老红头曹志刚不是他能招惹起的,他知道曹志刚有个铁杆儿兄弟叫红红,也只有他才能称呼曹志刚“钢蛋儿”。
红红不是社会上混的人,他是二十四中初三六班的,他们班有几个漂亮女学生,是好几个社会上有头脸的人物追逐的对象。
就是因为有这个红红在护着这几个妹子,曹志刚放出话来,初三六班的女生谁也别动,谁要是乱动就是跟他曹志刚过不去。
起初有人不信邪,去二十四中堵过这几个女生,还把这个红红给打了。
这几伙人无一例外地被曹志刚带人暴揍了一顿,其中在南门外一带也算一霸的孔零盖儿,腿都被打断了。
现在就是胜利路的三老汉、铁路俱乐部的斌子还不服曹志刚,偶尔与他掰掰手腕,其他社会上混的,没人再敢去二十四中触这个霉头了。
二奶油确定眼前的王笑天就是红红,他装作惊讶的拍了一下王笑天:“你就是红红呀,这是你们同学?”指了指站在王笑天身后还在瑟瑟发抖的苏雅。
王笑天点点头笑道:“是呀二哥,我们一个班的。”
二奶油把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甩,懊悔的说道:“这事儿闹的,行啦,二哥看你的面子就算了,见了红头替我说一声,有事儿招呼啊。”
说罢,冲着身后的人一挥手,一群人呼哨一声,各自蹬上车子相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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