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们原来是校友

第8章 我们原来是校友

王笑天弯腰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招呼苏雅和万世杰相跟着往学校走。

苏雅明显还有点后怕,小脸刷白身体微微发颤,银牙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走在前面,王笑天和万世杰跟在她后面。

王笑天边走边问万世杰:“老万,你今天怎么跟苏雅一块儿走,张志强呢?”

万世杰胡撸着脑袋说:“志强中午去他哥家了,我路上碰见了苏雅,她今天去她二姑家了,她二姑跟我和志强家一个院儿。”

王笑天庆幸道:“得亏你跟她相跟着,不然今天要出事儿呀。”

万世杰不好意思了:“人家二奶油可不鸟我,好在你来了。反正就是你们不来,我也不能让他们欺负苏雅,大不了就是挨顿打。”

王笑天是了解万世杰的,他不善于表达,脑子里也不怎么过事儿。但是他刚正侠义,只要他认为是应该做的,就义不容辞地去做,而从不去考虑后果。

上一世的王笑天辍学后回到云城讨生活,跟鹿城的伙伴们断了联系,二十多年后与一位当年的故人有一段刻骨铭心的交集,对鹿城一帮旧日伙伴的境遇有所了解,据他所知万世杰等人过的并不好,而他没有能力去相帮,每每想起心里都不好受。

这回阴差阳错重回少年时代,还带着个神奇的程序归来,王笑天早就暗暗打定主意,要帮身边的每一个朋友改变多舛的命运,过上安逸富足的生活。

王笑天、万世杰两个人说着话,陪着苏雅往学校走。身后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响,他俩回头一看,是上午刚转来的张彩琴骑着她崭新的“二六”女式自行车上来了。

张彩琴一打把,自行车横在了王笑天、万世杰与苏雅之间,她单腿支地,挑衅地看着王笑天和万世杰,忿声说道:“你们俩跟着苏雅干什么?”

王笑天对张彩琴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质问的态度很不感冒,也有心煞煞她的傲气,拉着正想解释几句的万世杰,绕过坐在自行车上的张彩琴就往前走,根本没有理睬她。

苏雅见张彩琴误会了王笑天和万世杰,回身紧走几步拉住涨红了脸的张彩琴:“你误会啦,刚在有人拦我,是他俩把人给赶跑了。”

上午张彩琴进班时,她的座位上落满灰尘,是苏雅把自己的擦桌布给了张彩琴,所以张彩琴记住了她。

加上王笑天上午牛皮哄哄的表现,再有中午在校门口被曹志刚拦住,她亲眼看见王笑天跟这个社会混子很熟,因此对王笑天印象极坏也印象极深。

所以看见王笑天和那个借给他橡皮的男生尾随着苏雅,她挺身而出主持正义,谁想是弄了个大乌龙。

以张彩琴的傲娇个性,明知错怪了王笑天,也是不会向他低头的。

她一扬头对苏雅说:“上车吧,快迟到了,”蹬上自行车慢慢往前骑行,苏雅犹豫了一下,紧跑几步跳上张彩琴车子的后座,张彩琴用力蹬了几下,车子超过王笑天和万世杰去远了。

万世杰苦笑着对王笑天说:“大个儿,咱们这是白浪毛哇。”

王笑天洒脱一笑:“跟女人说不出理来,走吧,”骑车带上万世杰也往学校去了。

下了下午第二节课是自由活动时间,初三六班是以插班生为主的补习班,作息时间与其他班级不一样,本来规定五点十分到六点还有一节自习课,然而除非是代课老师有要求提前告知,不然这节自习课就全靠自觉了。

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四点十分之后就算是放学了。当然大部分同学是不会跟家长实话实说的,仍然按照六点下课的时间才回家,真正留在教室里学习的只是个别人。

王笑天重返校园是抱着认真学习的态度来的,但如今有了身体里这个古怪程序,跟班学习的意义就不大了,他也乐得跟张志强、万世杰、李晓峰他们几个翻墙跑到校外去瞎逛。

下午课间的时候,张彩琴对王笑天做了个意外举动,她在跟前排的苏雅说悄悄话的间隙,从兜里掏出几块大白兔奶糖给苏雅吃。

像是想起来什么,也递给了左面的万世杰两块糖:“哎,谢谢你的橡皮啊。”

万世杰有点受宠若惊,讪笑着接过糖来说:“没事儿、没事儿啊。”

回过头来张彩琴看了一眼右边同桌王笑天,王笑天还是那副臭臭的爱搭不理的表情,她伸手从兜里抓了几块糖递到了他面前,紧抿着樱唇,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瞪着王笑天。

王笑天心里暗笑,他从张彩琴的眼神里看到一抹淡淡的期待和歉意,觉得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再绷着就有点过了。

王笑天拿捏着表情,作出礼貌客气但很从容的样子,摊开了手掌等着张彩琴把糖块儿放到他的手掌里,然后收回手来,拿起一块儿奶糖剥了糖纸放进嘴里。

嚼了几下后,王笑天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口齿不清地对张彩琴说:“你这糖真好吃,是从云城带过来的?”说话的时候故意带出了云城的普通话口音。

果然,张彩琴面上一喜,有点小得意的说:“不是,是我爸从上海带回来的。”

接着,她有点惊诧的问王笑天:“你咋会说云城话呀?”

前面的苏雅接过话来:“王笑天的妈妈在云城,他在那儿上的初中,初三没考好,来我们班插班补习的,他姥姥、姥爷在鹿城。”

张彩琴的大眼睛瞪圆了:“你在云城上过学?在哪个学校?”

王笑天摆出羞愧的表情说:“我是师大附中出来的,初二下半学期得了场猩红热,休学了半年多,学习跟不上了,高中没考上,才回鹿城补习的。”

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并不是在编瞎话。

张彩琴的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了,她打量着王笑天问道:“你是不是那个连续两年全校围棋比赛冠军、以199.5分的当年最好成绩考进附中初一二班的病退班长呀?”

王笑天也一瞬间愣住了,他把嘴里的糖块儿一口咽了下去,坐直身体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张彩琴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对王笑天说道:“我比你低一届,黄老师是我的班主任,她在班上好几次提到你,说一个上大学的好苗子可惜了,让我们注意锻炼身体,别被疾病击垮了,就是没说你的名字。”

“我们原来是校友呀,”张彩琴兴奋的拍了一下王笑天的肩头。

王笑天沉默了,他的眼睛里泛出泪花,这可不是装的,而是真情的流露。

张彩琴嘴里提到的黄老师,是王笑天上初中时的班主任黄丽英,她是教语文的。

王笑天的脑海里浮现出她慈祥的面容、斑白稀疏的头发以及黄老师那柔和的语音:“笑天啊,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行百里者半九十,学习上来不得半点松懈和投机取巧,记住了吗?”

那是他刚入学不久,仗着自己底子好不认真听讲,黄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的跟他谈了一次话,使他端正了学习态度,踏踏实实的认真学习知识,成绩在休学前,始终保持在全年级第一。

要知道当年的师大附中,可是云城重点中学里面的重点,王笑天当时的成绩要是一直保持下去,那就不是上个普通大学的事了,稳进全国名牌大学。

然而王笑天的身体不做主,他自幼多病,什么肺炎、黄疸肝炎、猩红热,包括到了鹿城又得了个伤寒隐疾,只要是大传染病,一次也没有躲过。

初二下半学期时,他患了猩红热,这是种烈性传染病,全身起疹子、间续高烧不退。

他妈妈在云城日报社当记者,工作繁忙没有时间全程照顾他,是得了信儿的姥爷带着救护车来云城把他接回了鹿城,在姥爷、姥姥、舅舅、舅妈的悉心照料下,修养了大半年才治好了他的病。

病是好了,学习却耽搁下来,没有赶上考高中。

话说回来,即便赶上了也是白扯,他初二才念了半个学期呀。

姥姥、姥爷怪他妈妈没有照顾好他,就不让他回云城了,一直留他在家里住着调理身体。

王笑天一直没有放弃上大学的梦想,第二年夏天缠着姥姥、姥爷给他去找党姥爷的大儿媳说情,这才进了二十四中初三六班插班补习。

谁想第二个学期开学没几天有得了伤寒隐疾,差点儿丢了小命。病好以后又错过了考高中的机会,妈妈就把他接回云城参加了工作。

王笑天时运不佳又几遭小人坑害,自己也出了些状况,失去了本来还不错的工作,日子越混越惨,最后竟然沦落到给人卖苦力打零工的地步。

媳妇也没娶上,守着母亲离开云城时留下的老房子苦挨日子,直至窝囊地被人打死穿越回少年时代。

张彩琴的话勾起了王笑天这个实际上是半百之身老男人的伤心往事,恍惚之间他情难自已,眼泪如雨点般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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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是从插班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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