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宫变

秦王宫变

想到他爹可能不行了,李从荣顿时坐不住了。

只是他才刚从宫里出来,又没得到传召,李从荣也不能再次进宫,只能在王府呆着,等宫里的消息。

结果,一夜过去,宫里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夜没睡的李从荣此时心里越发七上八下,更觉得他爹是不行了,实在坐不住的李从荣就让人叫来他养的那帮“文人”,商量对策。

李从荣那帮“文人”是李从荣心腹,平时也充作谋士,听得李从荣说了昨日的见闻,和李从荣观点差不多,都觉得皇帝这是不行了。

其中一个文人更是信誓旦旦的说:“听殿下所言,宫里陛下只怕不行了,而如今却没有消息,定然是宫里那些奸佞秘不发丧,想搞些什么,殿下万万不可坐以待毙啊!”

此说法正中李从荣内心,李从荣忙问:“那依先生所言,孤该如何?”

“殿下现在应该立刻以侍奉皇帝为名进驻皇宫,稳定大局,以防生变!”

李从荣眼睛一亮,是啊,如今他爹在宫里,他在宫外,他爹要真不行了,宫里都是和他关系不好的太监,这些太监万一要弄个伪遗诏出来,岂不是坏事!

不行,他得进宫!

李从荣当即立断决定到宫里去守着。

只是还没等李从荣动身,就被这个文人拦住。

“殿下是打算这样就进宫么,如今宫里情况不明,殿下孤身进宫,岂不是羊入虎口!”

李从荣一听,对啊,现在宫里都是那些太监守着,他爹要真死了,他进去岂不是危险。

李从荣顿时一阵后怕,忙向这个心腹讨主意。

“殿下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节制京城兵马,何不带一队兵马进宫,既能保护自身,又能震慑宫中,才是万全之策!”

“可私自带兵进宫,罪同谋反啊?”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策,如今陛下都不行了,殿下还顾虑什么。”

李从荣一听有道理,这时候哪有什么比夺皇位重要,当即点了一队秦王府的亲兵,准备去皇宫。

*

宫里

和李从荣想的整个宫里遭逢大变,人心惶惶不同,此时的宫里,可谓人人喜气洋洋。

因为皇帝醒了,病还好了!

原来昨天白天李从荣来问安时,李嗣源确实正在发高热,昏迷不醒,可等到晚上,李嗣源烧退了,人就醒了,不仅醒了,还觉得有些饿了。

李嗣源就问旁边守夜的宫女,“几更天了?”

“四更。”

李嗣源刚要说话,突然觉得嗓子不舒服,就对着痰盂吭吭吐了好几口黄痰。

等吐完,李嗣源顿时觉得浑身轻松,就问宫女,“皇后和各宫娘娘呢?”

宫女回道:“这两日皇后和淑妃娘娘带着各位娘娘在殿内给陛下侍疾,如今夜深,都在偏殿歇着呢!”

说着,宫女就去偏殿叫人。

曹皇后和王淑妃一听皇帝醒了,都连忙进来探望。

两人进来看到床上的李嗣源已经清醒,并且精神不错,顿时欢喜,都笑着说:“陛下好歹回魂了。”

王淑妃又凑上前问,“陛下觉得如何?”

李嗣源此时正饿了,就说:“感觉还好,就是腹中有些饿了。”

王淑妃忙让宫人去端了清粥,李嗣源此时也挺有胃口,一连喝了两大碗。

曹皇后和王淑妃见李嗣源吃的如此香甜,更是欢喜,忙让人把隔壁御医都叫来,又给李嗣源诊治一番,这才服侍李嗣源睡下。

等到第二日早晨,李嗣源醒来,就好的差不多。

见李嗣源好了,曹皇后和王淑妃这才放下心来,先赏了一直伺候的御医,送御医出宫,又派人去给枢密使和宰相报信。

冯文在宫里熬了两天,见皇帝大好,就回府歇息了。

一直守在宫外担心皇帝病情的枢密使朱弘昭、冯赟和宰相冯道,得知皇帝大好,也放下心来,回去歇着了。

甚至连翰林院和凝几个,听到宫里皇帝大好,也溜达溜达回家了。

大家都接到通知,知道皇帝没事了,都放心了。

可唯独李从荣,因为他人缘太差,居然谁都没记得去通知他,然后……出事了!

*

李从荣带着五百府兵打算进宫时,突然想到等会得进宫门,便让亲信马处钧去找两个枢密使朱弘昭、冯赟。

“本王想带兵进宫伺候皇帝,两位枢密使觉得住宫里哪处合适?”

两枢密使朱弘昭、冯赟才刚回府里歇下,一听李从荣的传话,吓得差点滚下床。

皇帝还活得好好的,皇子却带兵进宫,这是要做什么!

两人这才想起忘了通知李从荣皇帝大好的消息。

朱弘昭、冯赟忙说:“殿下侍奉皇帝,哪里住着都合适。”私下却忙给李从荣传信,“皇帝如今大好,秦王理应恪尽孝道,切莫听信谣言。”

朱弘昭、冯赟此时绝对是好心,想提醒秦王李从荣别误信传言生事,可李从荣却自觉和朱弘昭、冯赟不和,以为两人在骗他,当即大怒,让亲信又去告诉两人,“你二人如此敷衍本王,不怕以后灭族吗!”

朱弘昭、冯赟两人听到回复惊得目瞪口呆,两人明明好意,谁想却被认为居心不良,甚至还被记恨,尤其这最后的记恨,两人心中发寒,这秦王要真上位,他两家还有活路?

两人越想越觉得心惊,再想到之前青衫文士说的,本来还摇摆不定的心思慢慢坚决起来,两人一咬牙,进宫找了孟汉琼。

*

宫里

孟汉琼坐在主位上,看着匆匆前来的两位枢密使朱弘昭、冯赟,眼中露出一丝快意。

他当初得罪秦王,朝不保夕,想求两个枢密使援手,两位枢密使却都只扫门前雪,对他的求助视若罔闻,而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却不顾身份求上门。

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只是现在还有共同的敌人李从荣,孟汉琼垂下眼,再抬起,换了一副同仇敌忾的面容:

“这秦王殿下居然如此无法无天,陛下身子安好,他居然敢带兵进宫,这是要把圣驾置于何地!”

朱弘昭、冯赟一听孟汉琼这话,就知孟汉琼同意联手,忙说:“是啊,如今陛下尚在,秦王却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还劳使君告知陛下。”

孟汉琼此时却摇摇头,“陛下身子刚好,惊吓不得。”

朱弘昭、冯赟两人顿时急了,“可秦王一旦进宫……”

两人突然顿住,不对啊,孟汉琼和秦王是死敌,要说朝中谁不想让秦王进宫继承大统,非孟汉琼莫属,可如今孟汉琼却不急着制止……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明白。

孟汉琼看着两人眉眼间的官司,笑了,也没瞒两人,直接说:“若是现在禀报陛下,陛下虽会气愤秦王怀有犯上之心,可秦王毕竟是陛下亲子,又还没来得及实施,最多也就落个圈禁,而陛下年事已高,安知以后不会一时心软再放出来,继承皇位,如此打虎不死,日后你我必将受累。”

朱弘昭、冯赟两人听了了然,孟汉琼这是想等秦王带兵攻皇城时再拿下,到时大庭广众之下,秦王再无翻身可能。

“只是这样一来就得防备秦王攻进皇宫,”朱弘昭说道,“秦王一旦进宫,只怕事态就不好控制了。”

孟汉琼点头,“枢密使顾虑的是,咱家希望秦王反,可不希望秦王真攻进皇宫做皇帝,看来这事还得落在康义诚身上。”

康义诚掌管皇宫御林军,要想掌控局面,非他不可。

孟汉琼忙让内侍去叫康义诚。

而此时,李从荣见朱弘昭、冯赟“不识趣”,也想到了掌管皇城御林军的康义诚。

康义诚的儿子正在李从荣手下,李从荣直接让康义诚儿子回家找他爹,康义诚本就私下投靠了李从荣,自然一口应下,让儿子回去禀告李从荣,“秦王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李从荣放下心来,准备带着人去皇宫。

而这边,孟汉琼派的内侍也找到了康义诚,假借皇帝之名把康义诚叫到宫里。

康义诚一进宫,就被请到孟汉琼处。

康义诚见到孟汉琼,心中就知不妙,果然孟汉琼开门见山的说:“秦王的事,都指挥使知道了吧,都指挥使身为御林军指挥使,该知道怎么做吧!”

康义诚早就投了秦王,其子又在秦王手下,哪里会应,就推脱,“秦王的事,在下只是略有耳闻,至于如何处置,这事还是得禀告宰相,等宰相处置才是。”

宰相乃百官之首,上和天子,下制百官,如今皇帝身子不豫,冯道主政,秦王若真有不轨之心,按规矩确实该交冯道处理,是废是圈,也得亲自由宰相下诏。

可孟汉琼会把这事交给冯道处理么?

当然不会,冯道和皇帝素来交好,哪怕秦王谋反,冯道最多按制圈禁,也不会伤了秦王,孟汉琼三人想要的是秦王死,哪会把这事交给冯道。

孟汉琼对着朱弘昭使了个眼色,朱弘昭立刻扯着康义诚进了旁边的密室。

密室中,朱弘昭自然是对着康义诚一通威逼利诱,只是康义诚一直咬死牙关,没有宰相诏书,他就不动。

就在密室中两人僵持时,秦王李从荣已经带着五百亲兵走到了宫门前。

到了宫门前,李从荣发现本该打开的宫门居然是关着的,心里嘀咕“康义诚怎么办事的”,就派人去找康义诚。

而李从荣自己,找了个马扎,坐在宫门前等着康义诚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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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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