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逼宫案结

秦王逼宫案结

宫里

一个内侍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爷爷,秦王带人到宫外了。

孟汉琼豁然起身,“来得好!”

转头看着密室中还在僵持的两人,孟汉琼直接走过去,对康义诚说:“如今秦王兵变,已经逼近皇宫,康义诚,你别因为儿子在秦王手下就瞻前顾后,圣上把兵权交给你,就是为了护卫皇宫,你若让秦王进了宫,圣上安有命在,若圣上不测,以秦王的性子,会给咱们活路?”

康义诚还在犹豫,孟汉琼却一甩袖子,带着朱弘昭、冯赟往皇帝寝宫走去,康义诚见状,也只好跟上。

四人进了皇帝寝宫,李嗣源正被皇后、王淑妃服侍着吃药,见四人同来,有些惊呀,问:“你们怎么都来了?”

孟汉琼垂首禀报:“秦王逼宫,已经到宫门外了。”

“什么!”李嗣源大惊,忙看向朱弘昭、冯赟,“此事当真?”

朱弘昭拱手,“确有此事,臣已下令让羽林卫关上宫门,如今秦王正被挡在门外。”

李嗣源顿时又怒又痛心,“从荣这孩子何苦这么干?”

孟汉琼一听不好,忙说:“陛下,秦王已经带兵在宫外了,若不处置,只怕会攻入宫中,到时只怕陛下危矣!”

李嗣源此时再痛惜也不得不说:“这逆子既然犯此大错,朕也容不得他了,”转头对康义诚说,“你去把这个逆子抓来!”

四人得了皇令,从寝宫出来。

出了寝宫,孟汉琼就对康义诚说:“康大人,快让您手下的御林军去平乱吧!”

康义诚此时却还想着让秦王成事,就故意装作没听见,也没动。

朱弘昭、冯赟顿时急了,“康义诚,你什么意思,你居然敢违抗圣令!”

孟汉琼此时见康义诚还不归心,也急了,只不过孟汉琼可比朱弘昭、冯赟果断的多,一见康义诚不给力,果断叫来了心腹朱弘实,朱弘实御林军中的马军都指挥使,康义诚的下属。

朱弘实可比康义诚积极多了,一听圣令,立刻点了五百骑兵出来,而孟汉琼这老太监也够出力,直接自己拿了套铠甲穿上,亲自带着五百骑兵杀向宫门外。

……

宫门外

秦王正趴在门缝上往里瞅,嘀咕这么久康义诚怎么也不来开门。

正嘀咕着,突然听到一阵从远而近的马蹄声,紧接着,一队骑兵在孟汉琼率领下从里面奔驰而来。

“不好!快结阵!”

李从荣从门上跳下来,立刻往回跑。

刚跑到亲兵中,宫门就轰然打开,孟汉琼领着骑兵杀了出来。

李从荣带的都是步兵,孟汉琼领的是骑兵,只一个照面,李从荣的亲兵就被打的屁滚尿流,朝外逃去。

而李从荣更不堪,一见兵败,立刻丢下败兵跑了。

孟汉琼见秦王跑了,对朱弘实使了个眼色,朱弘实立刻带了一队骑兵追了上去。

李从荣一路跑到秦王府,此时亲王府已经听到风声,知道事败,都在慌忙逃命。

李从荣也随手抓了两件东西,打算逃跑,却不想朱弘实已经领着骑兵追到,慌忙之间,李从荣只得拉着王妃躲到床下。

“别抓我!”李从荣闭着眼睛浑身哆嗦的祈求老天。

可老天却没听到他的祈求,咣当一声,卧房的门被踹开,一队凶神恶煞的兵士在朱弘实带领下闯进来。

“搜!”

很快,李从荣和王妃刘氏被从床底下拖出来。

李从荣刚被拖出来时还有些嚣张,直接冲朱弘实吼道:“本王乃圣上亲子,哪怕犯错也是皇子,你们怎可对本王如此无礼!”

朱弘实看着色厉内荏的秦王,走上前,在秦王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接“噗呲”一下,穿了透心,又反手一刀,砍死了秦王妃。

等砍完,朱弘实掏出帕子擦擦手,嗤笑一声,“你若活着,确实是皇子,可你要死了呢,呵呵!”

“走,回宫!”

宫里

朱弘昭、冯赟坐镇偏殿,等着平叛结果,李嗣源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味。

他的儿子,怎么就突然逼宫了呢?

老二虽然为人跋扈了些,可一直都是个孝顺的孩子。

李嗣源越想越难过,只是他此时因为还在病重,虽觉得有些不对,脑子却也不甚清楚。

就在李嗣源心绪不安时,朱弘昭、冯赟两人带着朱弘实进来。

“陛下,叛军已平!”朱弘实单膝跪地禀报道。

李嗣源撑着坐起身来,“秦王呢?”

“秦王和秦王妃不甚死于乱军之中。”

李嗣源如遭雷击,突然惨叫一声“我的儿啊!”,昏死过去。

……

冯道正在府中休息,惊闻宫中巨变,立刻带着冯文刘昫李愚一起进宫。

进了寝宫,李嗣源才刚刚苏醒,一见冯道来,顿时悲从中来,哭倒在冯道怀里,“先生!”

冯道忙扶住李嗣源,“陛下勿惊,臣来了。”

李嗣源哭得哽咽,“朕家事若此,愧见先生。”

冯道看着李嗣源状态不对,忙抚其背安抚,等李嗣源情绪稍微稳定了才低声问:“宫中发生了什么,陛下可否告知臣?”

李嗣源断断续续把这两日宫中发生的事说给冯道,最后哭道:“你说老二那孩子咋想的,怎么就趁我病重反了……”

冯道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孟汉琼几人的手笔,只是如今秦王已死,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而且如今宫中兵权已被这几人把持,若皇帝表现出追究,只怕连皇帝都有危险,所以只能温声安慰,“秦王久望储位却不得,不满久矣,如今事发,也是情有可原。”

李嗣源听了很是后悔,“朕一直觉得他不堪大用,若是知道他如此,早给他就是了。”

冯道忙又安慰几句,一直等李嗣源不哭了,才服侍李嗣源睡下,让冯文和两个宰相守着,自己去了偏殿。

到了偏殿,冯道就看到正在等着他的孟汉琼、朱弘昭、冯赟三人。

“三位真是好手段!”冯道冷哼一声,走到自己位子坐下。

孟汉琼、朱弘昭、冯赟三人对冯道的讽刺也不以为意,刚刚他们在偏殿,已经听到冯道和皇帝的对话,冯道能在皇帝面前不揭穿他们,本身已经就算站到他们这边,至于摆个脸色,看在后面还得冯道主持大局的份上,三人也不甚在意。

冯道坐下,内侍就端上茶来。

孟汉琼首先开口,“如今秦王逼宫虽平,可后面的事还不少,尤其是秦王府那些余孽,该怎么处置,还得两位使君和冯相来断,不知三位如何处置?”

朱弘昭、冯赟两人看向冯道,这诏书如何下,还得冯道说得算。

冯道放下茶盏,“秦王虽死,可犯上作乱,这是大不敬,追废庶人,其家眷,除已死秦王妃,其他一并废为庶人,迁回河东。”

三人听了放下心来,露出一丝笑意,“冯相不愧是朝中元老,处事果然公道,那诏书就有劳冯相了。”

冯道微点头,“等会政事堂会下诏。”

朱弘昭当日和秦王结怨,是因他府上的一个文士,所以最恨秦王府中那些进谗言的谋士,忙问:“那秦王府中的属官如何处置?秦王谋反,他那些属官是不是该诛族?”

冯道皱眉,他刚刚特地追废秦王,就是想把逼宫的事都算到秦王头上,少牵连活人,反正秦王已死,废不废已经没什么区别,可朱弘昭偏要落井下石,冯道只好反驳,“秦王府判官任赞此前在朝堂,和秦王并不相熟,后来被秦王相中,要到王府,从上任到现在,也不过月余,六军判官王居敏、司徒诩自从进了秦王府,就整天生病,如今已经病了半年,昨日的兵变,两人肯定不曾参与,至于李从荣平素所亲近的,不过高辇、刘陟、王说这三人,虽然他们都是秦王属官,但岂可一同连坐?”

朱弘昭一听不悦,“冯相素来仁厚,只是不知今日胜的若是秦王,我等族中可有活口?而那秦王属官,是否鸡犬升天?”

冯道顿时也不高兴,“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处且饶人,若今日三位败了论罪,本相也依旧是这话,罪不及家人,这是本相底线!”

“你!”朱弘昭大怒。

孟汉琼、冯赟一看不好,忙起身挡在朱弘昭和冯道中间,孟汉琼拉着冯道,冯赟挡着朱弘昭。

孟汉琼忙说:“冯相消消气,老朱是个粗人,他说话比较直……”

另一边冯赟挡着朱弘昭,“老朱,你又不是不知道冯相脾气,冯相素来仁厚,你让他诛族有点过了……”

在两人缓和下,四人又坐下,冯道直接说:“秦王门下,参军高辇因鼓吹秦王逼宫,处斩,其他人,元帅府判官、兵部侍郎任赞发配武州,秘书监兼秦王傅刘赞发配岚州,河南少尹刘陟发配均州,流放,纵逢恩赦,不在放还。河南少尹李荛发配石州,河南府判官司徒诩发配宁州,秦王友苏瓒发配莱州,记室参军鱼崇远发配庆州,河南府推官王说发配随州,流放。河南府推官尹諲,六军巡官董裔、张九思,河南府巡官张沆、李潮、江文蔚勒归田里。其他人等,一律不再牵连,至于家眷,亦各自归家,不再牵连。”

朱弘昭听了,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如此,秦王逼宫一案算是盖棺定论。

*

任府

往日繁华鼎盛的府院中一片狼藉,原本□□有度的丫鬟仆役也仪态全无,当然最慌乱的还数主院。

正堂中,任赞一身白衣,直直的跪在牌位前。

旁边,任赞的一群家眷哭得死去活来。

任赞闭着眼,听着周围妻妾、儿女的哭声,绝望的叹息。

当初他被秦王选中,就知道离祸不远,可怎么也没想到秦王居然会逼宫,逼宫,可是犯上,参与者要诛九族的!

想到他任家身为世家,已历百年,却要毁在他的手里,任赞流下两行血泪。

他不孝!

任赞睁开眼,看着旁边抱着儿子哭的妻子,再旁边抱着女儿哭得妾室,再后面相拥在一起哭得死去活来的长子一家,还有后面一脸死灰的几个支房。

任赞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他一族三百八十口,今日全都被他所累!

就在任赞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任家列祖列宗牌位上时,一队人从外面匆匆走来。

“希度!希度!”一个官员捧着圣旨进来。

任赞转头一看,就见原来是自己的好友秦钺,秦钺是尚书省的属官,平素管着宣旨。

“老秦,想不到今日居然是你来送我们一族上路。”任赞嘴角僵硬的动了动,有些感激,更多的却是凄凉。

他一族临死前还能有个朋友相送,想来也有个收尸的。

就在任赞闭上眼,打算听这个让他全族上路的圣旨时,却不想秦钺直接走过来一巴掌拍任赞头上,“希度,说什么胡话呢,老子是来传旨的,告诉你,你被流放了,哈哈!”

“什么,流放?”任赞猛然睁开眼

“没错,没有连坐,只是你自己流放!”

任赞懵了,顾不上许多,一把抢过圣旨。

一眼看完圣旨,任赞死死盯住上面只一句“元帅府判官、兵部侍郎任赞发配武州”,不敢置信道:“只是我流放?不赐死?不连坐家族?”

“本来是要连坐的,朱枢密使恨死了你们这帮秦王属官,好在被冯相制止,冯相说罪不及家人,所以只是下旨让你们几个流放,为了这,冯相和朱枢密使差点在宫里闹起来。老任,你这一族几百口,今日可亏得冯相力保。”

“冯相?”任赞听了,又想哭又想笑,“我当年那样嘲笑他,他居然没记恨我。”

当年任赞拿兔园册嘲笑冯道田舍儿可谓满朝皆知,这次冯道却能不计前嫌替任赞说话,不仅任赞意外,朝中众臣甚是惊叹,秦钺用手拍拍任赞肩,“人家宰相肚里能撑船,老任,你那得罪人的嘴该收收了。”

任赞此时终于确定他一家老小保住了,突然抱着圣旨朝宫中方向跪下。

“臣任赞,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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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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