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
被称作十分奶萌的小司机坐在隐蔽的花坛上眼睛以蓝色迈巴赫为中心开始观察,不过他还是没有看到季岳。
他叹了口气,肚子开始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他来得匆忙,也没有吃饭。
“小弟弟,饿了吧?”朱期颐天生笑面,突兀的站在苏弦面前倒不能被人当成坏人,不过还是挺吓人的。
“你……要干什么?”苏弦丝毫不认为这是搭讪,只是觉得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陌生人的问候还是不要接话为好,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精神病。
被称为精神病的朱期颐丝毫没有自觉,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可是茶餐厅的金卡呢,小弟弟有没有心思和我一起共进午餐呢?”
苏弦:“……”神经病。
“你们在这干嘛呢?”季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朱期颐的身后,苏弦立刻像只弹簧一样跳起来,顾不得拍屁股上的灰,急忙说道:“季总,我不认识他。”
他急于撇清和眼前这个陌生人的关系,想起季岳和自己说的要成为他的男朋友,虽然他们之前没有任何跨线的行为,但是无意识地他想要季岳不要误会。
后来想他在想什么呢,季岳根本也不会像他想的那样。
但他这句话成功的引起了朱期颐的误会,“哎呦,季哥哥,你还说他是你司机?”
苏弦被这声季哥哥惊起一地鸡皮疙瘩。
“季总,我车停好了,东西也买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面对季岳苏弦还是有点拘束。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跟踪他?”结合到朱期颐打的电话,很难不让人如此联想,不过季岳面对朱期颐那是压根生气不起来,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看苏弦。
明显感到冷落的苏弦倒是习以为常,毕竟这在他的生活中是常事。
“苍天啊,我可不是跟踪他,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茶点我才过来的,不是,季岳,你现在不应该和段瑟一起去吃饭吗?”急中生智,朱期颐觉得今天的自己智力爆棚。
苏弦听闻也看过来。
却见季岳大踏步走到车前面,打开后备箱,就看到被放置的整整齐齐的玫瑰花和熊以及某人精心准备的彩灯,只要打开后备箱就能看到彩灯闪烁,很是富有浪漫主义色彩。
恰恰符合某书上的求婚标准。
苏弦看到他打开后备箱,远远的看不清表情,抱着被他夸的念头蹭过去,结果就看到季岳一脸的冷漠,虽然和平时的表情差不多,不过苏弦总归是花了心思的,他这个样子不免让人多嘴,“季总,您看行吗?这个巨大的手工熊女孩子都喜欢的。”
季岳没说话,他拿起手工熊看了一眼,之后毫不客气的将手工熊扔在了苏弦身上,熊很重,苏弦没料到会是这样,也没防备,顺着他的力道就被熊砸在地上。
“哎呦我去,你没事吧?”朱期颐压根没有想到这个季总会这么对待他的下属,之前他也不这样啊?“你快起来,季哥你怎么回事啊?约会没成功,找我弟弟发火?”
苏弦弟弟胳膊肘磕在地上,蹭出血来,他捂着,只是心里莫名部位有些发酸,顶着这样一张脸对自己的无视,有时候还是会让苏弦分不清状况。
他在地上拖拽着身子,想要站起来,结果脚腕处传来剧痛,看到朱期颐和季岳两个人说话,他也没吱声,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
结果疼痛丝毫未减,他起身就看到脚腕处肿起好大一个包,怪只怪他买的那只熊太大,带来的惯性让他猝不及防,他压根就没怨季岳。
但季岳心里有些不好受,他纯粹是因为苏弦给他准备的远远超出他的考量,一个契约婚姻,他本来不抱任何念头,也不想给段瑟任何希望。
结果一打开后备箱就看到那求婚标配,就算是给一个男生准备的,也很难不会不让男生误解。
他伸出手,去扶苏弦,可是朱期颐却比他先一步扶起他,苏弦脸都白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这里是停车场阴凉的发冷,他不停冒虚汗,握住朱期颐的手一些不适,可是身体完全站不稳,只能靠着他。
“你怎么了?没事吧?哎呦我去,你脚怎么肿这么大,我们去医院吧。”朱期颐架着他弯下腰二话不说的去撩他的裤脚,还在上面按了按,苏弦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一下季岳看到朱期颐的手去碰他的脚,而苏弦的脚踝确实肿的不像样子,他说道:“我去开车,送你去医院。”
“行行行,季岳我抱他上车。”朱期颐大概是天生的东北人性格,想要公主抱起苏弦,却被苏弦拒绝。
他忍着痛低声说道:“我能走,蹦过去就行。”
不过他更多的是抱歉,他明明是季岳雇佣的,可是三天两头去医院,身子脆弱的不成样子,哪里像一个正常的男人。
朱期颐没听他的,扶着他进了后座,之后也跻身进去,“季岳,你不去约会了?你的小司机可是特意准备了一后备箱呢,段瑟不会等不及?”他就是故意说出来恶心季岳,明明只看到苏弦第一眼,他就对他有好感,也说不上为什么,像是在哪里见过。
再加上季岳天生那个温吞的性子,皇帝不急他这个太监倒是急起来了。
“段瑟她有事来不了。”季岳淡淡说道,看了一眼反光镜,镜子中的苏弦浑身哆嗦颤抖不已,咬着唇,没有血色的唇被他咬着那部分红的刺目。
他想起段瑟给他打电话的哭声,说是她还是要好好想一想,没有女人不会放弃追求爱的权力。
“所以你将火发到他身上?凭啥啊?”朱期颐抱着苏弦的手没松开,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么一会把他的名字都弄明白了?”季岳岔开话题。
“你还没回答我的呢。”朱期颐也知道季岳现在不想和自己说话,于是他就讲目光转移到苏弦身上,不得不说苏弦的身板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他抱起来一时觉得心猿意马。
这手感……这姿势……还有这样貌……
“你把手松开,让他靠着车门。”季岳看不下去了终于说道,他转过红绿灯的功夫就看到朱期颐的脸都要贴到苏弦脸上,苏弦闭着眼睛,满心都是疼痛哪能顾得上来。
朱期颐酒吧常驻客,公司一流翘班能手,恨不得走到哪都贴上一个牌子——富二代zhu,现在遇到挑衅立刻不乐意,仗着是季岳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稍微分开点距离,让他背倚着沙发,“诶,我开一个娱乐公司,你把他给我呗,我们准备搞一个选秀节目,我让他草根出道,红遍大江南北。”
“你上一次怎么破产的知道吗?”
朱期颐当然知道,他上一次准备投资战队,纯粹是玩游戏玩上瘾,和专业的在一起如同唐僧进了盘丝洞,没日没夜的窝在战队,结果日久生情,和里面一个职业选手好上了,结果骗吃骗喝骗睡,最后资金提前用光,他被扫地出门,状况和其惨烈。
不过他和季岳关注的点不一样,“这次不能,我也不陪他一起选秀,我就是投资。”
“重点是,你干每个行业的时间都没超过三个月。”
季岳吸了口气,“下车。”
朱期颐倒是想反驳,但丝毫没有反驳的空间,于是只能默默的扶着苏弦下车,苏弦意识昏昏沉沉,他的脚踝太痛了,随着时间的延长现在更是疼痛难忍,微微张了眼睛,一只脚踩在地上,看到季岳在前面走。
结果不管不顾的甩开朱期颐,一蹦一跳的抱住季岳的后腰,声音都在发抖,睫毛不住的颤抖,手心里都是汗,“你别走……”
朱期颐:“……”这个司机还真是他娘的人才,季岳不喜欢别人碰他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像是洁癖,又不像,上一个不小心撞到他身上意图吸引他注意力的,已经连夜买了火车票回老家种地了。
季岳明显一愣,他维持着姿势没有动弹,苏弦的脚踝受伤,他如果突然甩开他,他一定会摔倒。
“你松开。”季岳三年以来大抵第一次这么憋屈的说话。
“我不松,我好疼啊,你可不可以抱抱我,抱抱我就不疼了。”
苏弦所有的撒娇都是给顾南的,只有顾南才可以让他做成一个孩子,才会将棒棒糖给他。
季岳深吸一口气,不知道经受了怎样的心理建设,最后说一句,“朱期颐,你送他上去。”
朱期颐站在原地没动弹,“季哥哥,你不说我不让我碰他吗?”
“滚,你下次用不用我给你拿钱开公司了?”季岳咬着牙没好气的说道。
朱期颐笑的像朵花点头称是,这是本稳赚不赔的买卖啊,他想把粘在季岳身上的苏弦□□,可手刚碰到他,苏弦就跟疯了一样,他猛然挣扎起来,不住的向季岳哭喊道:“你不能不要我!”
朱期颐像是触电一般缩回自己的手。
季岳回过头来冷冷的盯着他,于是朱期颐迎难而上,视死如归的不顾苏弦的单腿挣扎将他抱在怀里。
苏弦还在不停的蹬着腿扭动着手臂,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刻不离季岳的视线,他哭喊道:“你不要走!”
季岳腰部的触感仍在,他居高临下的看苏弦一眼,之后对朱期颐嘱托道:“看看用不用住院。”
“我知道了。”朱期颐心里不停打鼓,他们这个架势就如同牛郎织女,他就是其中的鹊桥啊。
苏弦仍想要去拽季岳的衣角,季岳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开。
迈巴赫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不住的刺|激苏弦的耳膜。
“不要……嗝,不要走……”苏弦哭的打嗝却只看到那流畅车线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