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中人

忆中人

南华跑了许多地方才找到这位目中无人的殿下,定眼一看这正是芙蓉阁附近,白雪姬殿下的住所。

尽管他心里不知二殿下和白雪姬殿下何时产生了这如此深刻的情愫,但他此番有要事前来,虽然心里百般疑问,还是壮着胆子移步上前。

他垂眼昵了南华一眼,这人本是南宫澈的书童,本是东菱人,南宫澈避难东菱的那几年是南华服侍在他近身,后来南宫澈回到南菱,将南华带了回来。南华还有一个兄长,名叫南夜,是南宫澈的侍卫,二人一同辅佐南宫澈多年,无关南菱王室,是值得信赖的手下,是以南宫澈对待他们的态度虽然冷漠但较为亲和。

南华拱手见礼道:“殿下,王君召见。”

说实话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许多极端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根本没有心思扮演南宫澈,也不愿去收拾南宫澈的残局。

南华看他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很是着急,“殿下,您奉召回宫如若不及时去面见王君可是要招人话柄的,您知道宫里对您不满的大有人在,能少一事是一事。”南华说话言辞闪躲,意有所指。

他回头看了一眼芙蓉阁,如今他满脑子都是白雪姬,只觉得既然上天给他机会重来,命运错了许多年,如今他们唯有彼此,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错过了。

南华自诩心思清明,自幼时辅佐殿下起,他便猜主子的心思一猜一个准,如今这主子的心思不用猜也能蒙对,他决定试一试,“殿下,属下听闻,王君有意将雪姬公主许配给三殿下。”虽然他不知道自家殿下是什么时候对那王君亲封的公主上了心,看殿下这状态,无疑是深陷情网不自拔的模样了。

闻此言,宣言瑾终于是有了些反应,目光骤冷,道:“这种事是他说许配就许配的吗?”

南华哑然,往时殿下就算对王君颇有微词也不会如此显露声色,如此不屑,似乎完全不将王君放在眼里,南华心里暗暗叹道:这雪姬公主到底是个人物啊。

既然事关白雪姬,他就要去看看了,指婚?他要的人,他倒是要看看谁敢抢。

“既然他这么想见我,那就去见见吧。”

语毕,他已迈步向前。

见此状,南华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怜他今日愁了一整天,绞尽脑汁让二殿下去给王君请安,冠冕堂皇的说辞想了一大堆,还不如一个雪姬殿下管用。没想到向来目中无人的二殿下竟然是个情种,这雪姬公主的名号可真是好用呢,殿下可是宇文家的未婚妻都请不动的人呢。

南菱王在生日宴上遇袭是南宫澈的杰作,这件事却没多少人知道,只是有个心照不宣的事实,南宫澈对他这个父王确实是恨得不轻。南宫澈被人带至南菱王的书房,殿中南菱王正座,轩辕月左座,南宫晏右座,颇有三司会审的模样。

他于堂中伫立,不卑不亢的俯首一拜,道:“参见父王,儿臣奉命回宫,未能及时前来拜见,请父王恕罪。”

南菱王与南宫宴相谈甚欢,彼时只是从鼻间‘嗯’了一声。

南宫澈想,看来他的这个父王也不想见他,如此便省了讨好的必要,只是如此虚与委蛇的场面真是麻烦。言语间他留意了南菱王的气息,他的身上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幽冥的气息,心下又不禁轻快些许,不愧是小雪,处理得十分干净利落。

轩辕月望向站在大殿中央的人,笑道:“宫人来报,二殿下午间就已经回了宫,如今已是夜幕深垂,这个时候才来见礼,莫不是常年军旅早已忘了宫里的规矩?”她向来看不惯南宫澈目中无人自恃功高的模样,奈何他确实用兵如神,替南菱保卫北境安宁,王君虽然对他不重视,却也是听之任之。即便如此,她也寝食难安。有他在,南宫晏登上王位就无望了。

南宫澈抬眼望向雅座上的月王后,唇角微扬,冷冷道:“回父王,儿臣回宫途中屡屡遭遇杀手埋伏,能够安然回宫全是母妃在天之灵保佑,死者为大,儿臣回宫之后立即去告慰亡母,一时忘了时间,还请父王见谅。”

南菱王手中一顿,原本已有些不耐烦,此刻脸色越发难看。

轩辕月却是眉间有些讽刺的笑意。

如今在这王宫之中,敢大肆提及燕王后的便只有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殿下了,落英台的旧事在南菱之内是人人禁言,自从事发之后便没有人再敢提起,直到南宫澈回宫。他曾因屡次提及燕王后而触怒南菱王,可是他依旧故我,南菱王本着对故人的旧情便没有与他为难,是以如今南菱王宫里就只有二殿下敢提起当年的禁忌。

南菱王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他,声音极冷,“你心中记挂你的母妃这是人之常情,但规矩就是规矩,下不为例。”

南宫澈:“多谢父王。”言语中并未有丝毫感激之情。

轩辕月不料南菱王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南宫澈,心中不甘跃然脸上,南宫澈只是随意一眼,她还来不及收好她显露的杀意。

南宫澈只是勾了勾嘴角,目光深深的望向雅座上的人,心道:若你不怕死的来招惹我,我倒是不介意让你沦为影月下的一个亡魂。

轩辕月似乎因为这肆无忌惮的对视而慌了神,面上的笑容可见尴尬。

南宫晏一向面善,说话时也如同和风细雨,唇间含笑道:“二哥不愧战神之称,此番出击换得北境安宁,弟弟听闻,北境的百姓都将二哥奉为神祇了。”

南菱王闻言,脸色一滞。

南宫澈浅笑,以一副傲慢又不以为然的态度,施施然道:“三弟过奖了,北境的安宁是我南菱的军队英勇厮杀而来,北境的百姓信奉的是父王的英明神武,道听途说的话,不可尽信。”资料记载南宫晏最擅长笑里藏刀,如今这一交手,果然不假,南宫晏明里暗里的讥讽他功高盖主,看似夸奖确实在挑拨他和南菱王的关系。

南宫晏郎朗一笑,可那笑意却没有融入目光中,“二哥说的是,但北境的安宁二哥你功不可没,父王已经设宴为你接风,如今帝都里谁都知道二哥文武双全英勇无敌,明日的盛宴只怕座无虚席啊。”

南宫澈:“父王知道儿臣不好交际,设宴接风不过是个噱头,主要的还是为了集结帝都的有识之士,共商治国之策罢了。”南宫宴企图陷害他,可他常年同元司延那种人物打交道,表面功夫这件事还是得心应手的。

南宫晏几番被噎却仍面不改色道:“二哥真是胸怀宽广心怀社稷,是弟弟狭隘了。”

南宫澈:“三弟无需妄自菲薄。”

南菱王不愿听他们你来我往的奉承暗战,揉揉眉心,沉声道:“好了,今天已经晚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的宴会你记得出席便好。”

南宫澈:“是,儿臣告退。”

他统领军部多年,与长老会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元臣启家那么难缠的人他都应付过来了,区区几个心怀叵测的普通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只是他在南菱的这段日子,轩辕月和南宫晏应该不会让他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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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旧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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