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行

异世行

他一开口,谁还敢动。

宇文珊气得咬牙切齿,拉扯着宇文秀,“大姐他们都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让父亲带人杀了他们!”

宇文秀终于开口斥责,“你一个大家闺秀到底哪里学来这开口闭口打打杀杀的脾气?”宇文秀始终端着,如今自己的身份实在是不能再大庭广众失了分寸,不管是宇文家大小姐的气度,还是二王子未婚妻的颜面。她放低身段,笑道:“三殿下见笑了,舍妹年纪尚轻涉世未深有点小孩子气,并非有意冲撞,还请殿下不要见怪,雪姬殿下是王君眼前的红人,我宇文家当然不敢怠慢,今日失礼之处,还请各位海涵。”

宇文珊一惊:“大姐你疯了,你跟他们道什么歉?”

宇文秀压低音量:“你还想把事情闹得更糟吗?”

南宫晏:“今日之事与本殿下并无冲突,宇文郡主言重了。”

宇文秀又看向上官翎,百里棋同二殿下是至交,她断不敢得罪,上官翎和百里棋的关系微妙,宇文珊真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个烂摊子还真不好收拾。

宇文秀朝着上官翎做礼,“上官小姐,今日舍妹冲撞,得罪了你,我代舍妹给你赔个不是,是我宇文家管教不周,他日定带舍妹登门道歉,还请上官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同舍妹一般见识。”

上官翎哪里敢跟她们计较,只能闷声退后。

宇文珊面子里子都碎了一地,气得怪叫一声,掉头就走。

白雪姬望一眼那个雄赳赳的背影,是她太久不曾同人打交道了吗?真不知道宇文珊凭着那一般的家世和拿不出手的武功却敢如此欺人太甚,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那被欺负的上官小姐扯了扯白雪姬的手腕,低声道:“刚才谢谢你。”

白雪姬莞尔:“无需客气,我只是看不惯罢了。”

上官翎脸色担忧,“宇文家在南菱是很厉害的贵族,是我连累了你。”

白雪姬淡然道:“那又如何?”

上官翎欲言又止,只道:“你真的要小心宇文家。”

白雪姬不以为然的,“宇文家奈何不了我,你无需担心。”

南宫晏仿佛已经习惯她的自负,她说话时的风度却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能够信手拈来的,那般傲慢却不轻浮,让人捉摸不透。

南宫晏忍不住提点道:“你可知刚刚那人是谁?”

白雪姬:“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

南宫晏:“宇文家是南菱的开国功臣,享世袭爵位,宇文家的大公子宇文威掌握南菱四分之一的兵力,二小姐宇文秀是二殿下的未婚妻。”

白雪姬:“所以呢?”

南宫晏:“他们若是要你的命,轻而易举。”

白雪姬仿佛听了一个无聊的笑话一般,“这世上能要我的命的人不多,那宇文家决不是其中一个。”

南宫晏笑她狂妄,“本殿下有言在先,你若是不信,就当本殿下多管闲事吧。”

白雪姬:“我的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殿下安安稳稳的当个局外人就好。”

上官翎对她心怀歉意,与宇文珊的过节本是她一个人的事,如今牵连无辜,可如何是好?

白雪姬看穿了她的心思,安慰道:“我向来很少被人招惹,如今就当是个历练吧。”

南宫晏心存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雪姬:“我已经说明,若是不信,便不必问了。”

南宫晏:“你来南菱到底是什么目的?”

白雪姬:“只是无处可去,随意找了个落脚之地而已。”

南宫晏眼中仍有怀疑,如此特殊的女子,他怎可信?

南宫澈解决了轩辕月派来的杀手,灵力者杀普通人本是个违法的事,但在这异世,他杀要他命的人却是个不得已为之的举动,尽管他看起来一点都不为难。

蒙亦深从暗处走了出来,啧啧啧的叹息,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佩服的朝宣言瑾竖起大拇指,“你这样干净利落,难道不怕留下把柄?”

“没时间跟他们浪费。”宣言瑾说。

蒙亦深撇了撇嘴,不置一词。

南宫澈利落的将手中的短刀扔在地上,厌弃的踢开倒在脚边的尸体,“你怎么来了?”

蒙亦深将手上的短刀扔给他。

南宫澈左右看了一眼,实物跟影月一模一样,蒙亦深大概是担心他一个人在异世所以给他做一个武器防身,毕竟星云影月刀是个奇异的物件,不能动不动就拔出来。

宣言瑾:“多谢。”

蒙亦深只是轻轻的扬了扬嘴角,“我本来想给灏也做一个,但你知道战魂剑的型不好做,做出来也肯定不能跟战魂剑媲美,他是个完美主义者,所以我就懒得费那个力气了。”

南宫澈将兵器收入腰间,抬头看到蒙亦深还在碎碎念,便问道:“有事?”

蒙亦深刚从东菱过来,跟重其灏通了情报,“灏已经有眉目了。”

南宫澈并无太大意外,重其灏的效率向来高得不像正常人,不过几天时间,有眉目不足为奇。

蒙亦深:“你呢?”

南宫澈略有沉默,他近来感觉到有些异样,倒不是鬼域的瘴气,而是同类的感应。他越是靠近南菱皇城,这种感觉就越是清晰,那力量时有时无,虽然多数时候是感应不到的,但总归是有点不同寻常,难道水元素里还有其他灵力修行者?

蒙亦深见他着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有隐情,不多话,只是等他开口。

南宫澈:“这里除了我和灏,还有其他的灵力修行者。”

蒙亦深皱眉,任何人穿越结界大门去往别的元素都必须跟总部报备,可近来他并没有听宗子越提起这些。

南宫澈:“你让越留意一下。”

蒙亦深:“知道了。”

南宫澈:“有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蒙亦深已经没了踪影,南宫澈看着原本站着人的地方,那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他总是这样我行我素,走之前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百里棋策马而来,见一地的尸体,忍不住惊叹又皱眉,轩辕月养的杀手都不是等闲之辈,二殿下力战群魔如今看起来竟然是个毫发无伤甚至大气不喘的模样,这二殿下近来的武功真是越发精进了。

南宫澈:“怎么了?”

百里棋下马,“公孙率队跟来,我不放心你。”

南宫澈目视前方,有些漫不经心道:“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难道你以为这几个人就能要我的命?”

百里棋咋舌,半晌之后道:“不知道近来为何你有些自大得让人不解。”

南宫澈:“我向来如此。”

百里棋:“宫里传来消息,王君的顽疾已经痊愈了。”

南宫澈:“是吗?”

二殿下向来对王君没什么感情,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百里棋也没觉得不妥,继续道:“只是没想到医治好王君的竟是一个年轻女子。”

南宫澈心不在焉的,似乎并未听进去。

百里棋看了他一眼,他眼里向来只有军队和落英台,自然对旁的女子没兴趣,百里棋也是可以理解,又道:“王君感念她的救命之恩,便封了她一个公主头衔,如今她已经住进了宫里的芙蓉阁,听说王君有意赐婚她与三殿下,王君向来偏爱三殿下,一个要指给三殿下的人,恐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关于三殿下南宫晏,南宫澈看过几眼情报部的资料,情报处给他的定位是:文质彬彬,笑里藏刀。细看南菱的局势,如今南菱皇城中,有望争储的便只有这位风度翩翩的三殿下了,只是南宫晏面前有南宫澈挡着,他自然轻易坐不上皇位,是以难怪南宫晏的生母轩辕月要对南宫澈赶尽杀绝。

他这个分身,有点累人。

南宫澈对这段密辛没什么兴趣,抬腿往前走。

百里棋跟着,随口一说,“也不知道这个白雪姬是个什么人物,竟然能让王君如此青睐。”

前行的人顿在了原地,那英挺的背脊微微颤抖着,回头时一脸煞白。

百里棋被他的模样吓到了,支支吾吾道:“殿下?”

南宫澈面无血色,前一刻还目空一切的眼神此刻却微微颤动着激动,是不可置信的却心怀希冀的模样,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的,仿佛害怕打碎美梦一般。

“你刚刚...说什么?”

百里棋有点云里雾里重复他的话,“我刚刚说什么?”

南宫澈望着他,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谁?”

百里棋悟到了他的意思,“新封的公主吗?白雪姬?”他话音刚落,便看到二殿下眼中的泪光,是他的错觉吗?

他周身一震,脑子里一片空白,唯独剩下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落花如雪的樱花林里,曼妙翩跹的黑发少女,飘扬的发带落在他的手心,她回眸浅笑,樱红的唇角漾起一个甜甜的酒窝,黑白分明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白雪姬...他真的,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夕阳如虹的宁静长街上,她一会儿蹦蹦跳跳的踩着地上的格子,一会儿又面向着他有说有笑的倒退,扬起的笑脸就像不落的春日阳光,清脆的声音如同三月的悠悠莺啼,笑容好似四月的灿灿娇花。

白雪姬...他心里仿佛擂鼓一般,又仿佛有几万头野马要脱缰。

雨幕倾斜的校场上,她浑身湿透,她最爱的雪白衣衫只剩下殷殷血色,稚嫩的脸上只剩下绝望的恨意,握着流光的手苍白瘦小,和魂祭前渴望解脱的眼神。

白雪姬...

“二殿下——”百里棋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节,二殿下听闻‘白雪姬’三字竟有如此反应?莫非是个故人?他回过神来想要求证之时,二殿下已经不知所踪,他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四周,只得喃喃:“他的轻功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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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旧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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