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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小的来了!”

张德顺骑马赶到车窗边,在马上向轿子里的阮青行礼。

阮青掀开帘子,先看了看四周,见周围百姓不多后,才说道:“我瞧队伍很长,走得又慢,到通州恐怕得夜深吧?昨儿个殿下恐怕没睡好,今日又起的早。现下百姓也散了,你跟殿下说声,让他入轿先用些早膳吧!”

“还是小主心疼殿下,奴才这就去!”

张德顺骑马奔向前方,一刻钟后,珠帘被掀开,一身杏黄色太子吉服的贺玄走了进来。

“车都没停你便上来,太冒失了吧?”

贺玄任由阮青教训,笑笑没说话。云茗、云烟赶忙备好早膳,两人对视一眼后,笑着离开轿子去外边坐着了。

阮青亲手为贺玄倒好热茶,瞧着贺玄眉宇间的疲惫,语气软和道:“很累吗?先将就吃些,一会儿让张德顺进来服侍殿下更衣。”

“不必。”

贺玄喝了口茶,才言道:“到了通州还要接见朝臣,晚间亦有宴席,换来换去太麻烦。”

“确实麻烦。”

阮青说的麻烦,显然不是贺玄口中的麻烦。见状,贺玄无奈道:“我知你素来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孤也不喜,可此乃大梁数百年来约定俗成之礼,自不能从孤这儿破例。”

阮青心里想着,岂止大梁如此,较是比古代开放百倍的现代,也不能免俗。

“既如此,你便在里间睡会儿。我瞧你眼角乌青,昨晚恐怕根本没睡吧?”

“睡了一个时辰。”贺玄辩解道。

阮青当即赏他一个白眼,贺玄失笑,“好好,孤一会儿便去睡。”

阮青满意了,待贺玄用完早膳,二人一同行至内间。贺玄十分听话倒头便睡,阮青则从暗格里取出一本书来,默默温读起来……

因仪仗队冗长,到达通州时已过申时;

通州知府协领一众官员接驾,贺玄示意众人免礼后,在知府安排下,南巡队入了驿馆休憩。因阮青乃唯一随行宫妃,亦无需考虑品级不妥,遂被知府安置在驿馆最大、最舒适的房间内。

按理讲,这间屋子本应安排给贺玄的。可通州知府得知随行宫妃只有阮青一人时,当即明了此宫妃必是最最得宠的。为巴结贺玄,自少不得多费些小心思。当然,宫妃归宫妃,太子莅临通州,知府自然要准备些美艳妖姬来。

按理讲,备下了女人,又把阮青安置在本应贺玄住处,岂不是大大不妥?

实则不然,安置阮青目的是给宠妃面子,贺玄晚宴后,十之八.九不会住在驿馆。所以,通州知府此做法两边都能讨好,不甚美哉。

阮青虽不了解官场,却了解人性。知府这点儿小心思,她猜的透透的。不过她并未在意这些,用完晚膳后,早早便沐浴更衣准备歇下了。

令人意外的是,晚间时分,贺玄竟然回来了;

好吧,对别人而言是意外,对阮青而言再合情理不过,若没回来才意外呢。

贺玄回来时,阮青已沐浴更衣,正歪在床头看书呢。

她的身份是贺玄宫妃,被安置在贺玄房间只是通州知府的小心思,下人们亦不觉得不妥,遂未通知贺玄。因此,贺玄一入房便看到身穿轻薄寝衣,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斜靠在床榻上昏昏欲睡的睡美人。

看到阮青竟在此,且如此诱人,贺玄当即暗叫一声糟糕,下意识便想退出去。

“嗯?殿下回来了?”

阮青睡的本就轻,贺玄一入寝室便醒了。

眼瞅着贺玄慌张之下竟想开溜,阮青揉揉眼睛,慵懒说道:“臣妾听闻通州知府备了不少美人,还以为殿下软香在怀,万不会回来呢。”

阮青睡眼朦胧,慵懒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诱人,喝了些许烈酒的贺玄哪里受的住?

“孤……孤不知你再此。”说着,贺玄赶忙朝屋外言道,“张德顺,速命人备下新的客房!”

随后,他又转头对阮青道:“你且安置,孤去其它房间。”

“大晚上的何必如此麻烦?”阮青没听出贺玄语气里的急切和慌张,反而皱眉道,“且如今出门在外,你与我分房睡,岂不更令人怀疑?别愣着了,快快更衣早些歇息吧!”

阮青倒没多想,毕竟以前也不是没同寝过。只是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现下的贺玄之所以如此慌张,概因不久前的晚膳上,他喝了不少酒,且还是掺了点儿东西的调情之酒!

太子难得莅临,今日晚宴通州官员们自当热情。虽说酒水里还掺杂了些无伤大雅的调情之物,可这本就是约定俗成的事,贺玄心里亦明白。

那些调情之物作用无非有助男子挑起情欲,喝一些不仅不会伤身反而有益于身体。且贺玄对自己的自控力很自信,遂未拒绝。

事实上他确实把持住了,至少晚宴上的歌舞艳姬们,并未挑起他丝毫宠幸的欲望。

虽如此,可到底有些影响,若回来后沐浴更衣,好好睡上一觉也就没事了,却没料到通州知府如此‘懂事’,竟把阮青安置在他的住处!

平心而论,通知知府做的真心没错。坏就坏在阮青只是贺玄名义上的宫妃,且两人除了那日一吻外,再无发生过越矩关系。如今他本就喝了不少助兴酒水,阮青又是如此模样,哪里还敢久留?

可阮青的话也没错,贺玄亦无法反驳,只得在张德顺服侍下沐浴更衣。

“咳咳,你先下去。”

备好洗澡水后,贺玄示意张德顺下去。张德顺虽有些疑惑,却没有说什么,默默退出盥洗室。

“没想到孤也有今日。”

看着身下某个部位,贺玄苦笑一声,而后伸手暗自疏解……

分明软香在侧,却只能缩在盥洗室背着人偷偷疏解,贺玄心情五味杂全;

半个多时辰后,贺玄换好寝衣默默走进卧室,可看见床榻上的阮青后,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殿下怎得这么慢?”

仅疏解便用了半个时辰,能不慢吗?

“孤……”

阮青听到动静后恍惚睁眼,十分不耐道:“愣着做什么?明日还要出发,殿下快些安置吧。”

“咳咳,孤突然想起尚有政务处理,你且先睡,孤去书房了。”

说着,贺玄下意识便想落跑——没办法,他刚刚疏解过不假,可看到阮青时,不自觉又起了欲望!

“站住!”

阮青脾气本就不大好,如今本就犯困又见贺玄如此拖拖拉拉,思维下意识拐向不好的方向,当即忍不住嘲讽道:“殿下今日怎得如此怪异?莫不是看上了哪个美艳歌姬准备今晚宠幸,却发现臣妾在这儿,心生不满了?”

不怪阮青如此想,毕竟贺玄身份摆在这儿,各处府尹献上美姬在正常不过的事。

若以前,阮青自不会过问,甚至乐的成人之美。可现下她已明了自己对贺玄的感情,若在宫里便罢,宫里那些妻妾们个个儿都比她入宫早,她自然没资格置喙。可现出了宫,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那些狐媚子把人勾走,她的脸往哪儿搁?

好吧,这一切都是借口,实际上阮青说出的捻酸之语,完全出自下意识。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

可阮青不想改,因为自贺玄同意带她南巡时,她便在心里默默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又在胡言。”

被阮青如此质问,贺玄哪里还敢走?他停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样子看起来着实滑稽。

“那殿下为何要走?”

“咳咳,孤不过担心你睡不好罢了。”贺玄轻咳一声,扯谎解释道,“既然如此,孤留下便是。”

说着贺玄返回床榻,而后默默躺好,心里默念‘清心咒’。

今晚,注定难眠;

不止因为助兴酒水,也因为躺好后,阮青那只在他身上不停游走的手!

“殿下生得俊,不怪那些美姬们发疯似的往上扑。”

贺玄深吸一口气,抓住乱动的手,语气压抑道:“莫要胡闹,快些安寝。”

贺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嘶哑,低沉而性感,反而更撩拨人了。

阮青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遂而笑道:“殿下坐怀不乱,当真是柳下惠呢,白瞎了这张……”

贺玄猛然翻身,直接把阮青压在身下,嘴里发出压抑的低吼声的同时,眼底更是闪过显而易见的欲望!

见贺玄如此轻易便被挑起情欲,阮青也有些惊讶。不过她并未推开,反而伸出双手攀附住贺玄脖颈,并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无论来日如何,今日臣妾想把身子交给你……你,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

他一百个愿意!

天知道,每每见到阮青,他都想……

然而,他不能,他不能毁了阮青一辈子。

猛地吞口口水,贺玄转过身背对阮青,艰难说道:“夜深了,早些安置吧。”

阮青脸上表情更复杂了,她没再撩拨贺玄,只是默默叹了口气,遂而闭上双眼。

阮青为何如此?

没什么奇怪理由,她只是想把这副身体的第一次交给贺玄,交给她唯一爱过的男人而已。

阮青不傻,相反还很聪明。

刚刚得知可陪同贺玄南巡时,她确实因太兴奋而忽略了一些细节。可等冷静下来后,便慢慢察觉到了蹊跷。再加上贺玄后面越来越奇怪的举止,她已经隐约猜到什么了。

古代女子最重‘贞洁’二字,可于来自现代的阮青而言,只要不是‘出轨’等一些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她亦不想委屈自己。

自秋猎归来,明了自己心意后,阮青便不想逃避了;

更可况,她可不想当一辈子老处女,无论将来离不离宫,总要献出自己的第一次。与其将来交给别人,不如交给自己爱过也爱她的男人。

在这样一个封建时代里,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并非不能,可至少眼下很艰难。且以阮青当前身份将来只有两条路:一,留在宫里老死一生;二,逃出宫后隐姓埋名。

第一条路不用提,若选择第二条路,她这辈子将再无成婚可能。更可况,以她的性子,若逃出宫去,万不肯再被一名男子束缚住。且阮青素来不大相信爱情,能爱上贺玄已是奇迹,不大相信自己还能爱上别人。

更何况,通过此前种种异样,她已经隐约猜到……所以,无论将来如何,她都打算在此次南巡中,把自己的身子交给贺玄!

当然,今晚便算了。毕竟明日还要赶路,待南巡队伍由陆转漕后,在做也不迟。

阮青倒是想得开,却苦了一旁被情欲折磨,却不得不做柳下惠的贺玄了。这一晚,贺玄睡的很不安稳,直至丑时才堪堪入眠,且一晚上旖梦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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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滤镜荣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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