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失落的日子
九一年四月二十二日晴
天气晴朗,踏着早晨的柔风,心里是特别的清纯,这样匆匆又为了什么呢?不如慢慢来享受这人生旅途中的美丽,迟迟到达那要去的目的地。常常,我都会走在最后面的那个人。
一天上班都是看那本《台港文学选刋》小说没写了,看别人用生命写小说,陈烨酷爱旅游,她说:“旅游丰富我的生命,对我而言,这是一个追寻梦境的过程”
她自小就有个梦想,要踏遍世界的每个角落,在书卷里神游成了她忧郁少女的最大慰藉。这么说来我的梦想也和她一样了。
还有些女性写诗争取自由,却又对现实感到渺茫。
看书或写小说时,抬起头来就会看见路上行人匆匆,穿作美丽,有长得漂亮也有不漂亮的,有打扮自然大方不落俗套的,看见少时同桌李群,人长得靓,又是城里人的时髦打扮,吊耳环。
下午与邓在一起说笑,她又跳舞又唱歌,脸色红红润润,感觉她比自己还年轻,昨下午上班时和她走去那隔壁卖衣服的店里看衣裙时她说她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跑楼梯码级,做操,做仰卧起坐,健美操还是她外甥编给她跳的,我说她精力旺盛三十岁一点也不显老。
谢也说她自己每天六点十分起来运动,身心健康,只有我这个大懒虫不想早起,天天都要睡懒觉,靠着年轻的本钱,恣意妄为:“更早老更好,免得活着太年长太累,身材苗条又不是没人欣赏。”
事实内心也想夏天来了,也要做做运动健身,把身材运动得更苗条些健康些。
昨下午快下班时,进来一群年轻靓子,说:“最贵的是哪种酒?”
谢认真地介绍,我感觉他们是在“醉翁之意不在酒”闹着玩的。
下班出来时又刚巧碰上那个戴眼镜的男孩,敏感的觉得他有些注意我。
回家的路上,想想和沈老师交往以后,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例如书法,绘画,音乐,这些都是受了他的影响,以后去面对另一个男孩时,在沈身上学到的东西,完全可以用来应付别的男子。
比如种兰花,也是受他的影响,三姐的小叔也是喜欢种兰花,帮我录歌,叫我拿那一小棵小小的兔耳兰给他也好,他录歌时的热情叫我很容易想起沈那时帮我抄歌词时的冲劲。
沈知道吗?他送给我的兰花种得好好的,何时他才能有机会来看他送给我的兰花?我们分别时说过:“看谁的先长花。”
四点钟,三姐坐着姐夫骑的单车尾架,抱着小婴儿去打预防针回来,在门市部坐了半个多小时,她们都在看婴儿的得意,姐夫坐久了也说在这里上班真烦,我说:“我刚上班时还为这无聊哭了,”他用手划脸羞我,说不知道看书。
下班后我又去了三姐家拿录音带,问姐她小叔说了兰花没有,她说他今早也买了许多兰花,才五元钱,我问起他的女友,他们会不会调回城来?
姐说:“那女的有亲戚在当官,两个人调出来了在乐昌邮局上班。”
女的在邮政局上班真不错。看小旎旎洗完澡我就走了。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充满了一抹一抹的“失落”?说不清失落了什么?象是没有失去什么,却又深深感觉到自己什么也没有。
真是什么也没有:爱情事业工作,知己,漂亮的自己,漂亮的衣裙……上帝也没有待我不公,让我幸运的调出小城来上班,不用在山沟呆了,而在五山的人还羡慕我能调离山沟在县城上班。
回时又见五山的同事吴主任,他叫我给了二元钱办合同制工,我也很热情的与他说话,而内心,我的内心还是空空如也,只剩下那颗心,那个灵魂在思想在活动,这些感觉又和谁能说?三姐己一心沉浸在做母亲的幸福忙碌中,根本没有时间来倾听我的诉说和唠叨。
在我孤独时,我很想念沈,很希望他能出现,但我知道这很渺茫,也很希望见到五山的朋友,,见到他们,我心里就没有这么孤独,因为在这人海中,没有知己朋友,只有几个同学姐姐,心灵上和她们还很陌生。
但我又害怕面对五山的人,因为有些不满自己的社会地位,总之,我不再是五山的阿霞,我单纯的心和清纯的眼睛开始看见了一些“花花绿绿”的世界,这个复杂的人流中吸引了我的视线,心灵,很想做到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不是从外星来的不吃人间烟火一个不同的人,很想从大自然的山青水秀的世界走进这花花绿绿的金钱世界里,在这里有自己的位置,好好的属于这个小城市。
所以,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心开始变了,变成了一百多元的工资根本不够生存,这也大概是随着环境而变的心境了。
唉,就算我对五山的情不变,五山的人也对我人走茶凉的变心了?怎么还可以做回老土的山里人呢?
我为什么要有失落?邓雪梅是个要强的女人也安心在呆着,我有什么不满的?
走进房间看见那一本本的书,诗集,日记,我才觉得还是有一些东西是属于自己的,自己也拥有着可能别人没有的一些快乐?
写作的目的是什么呢?也是在追求象小溪一样清澈见底清清纯纯的单纯快乐吧!
这几天都在写小说,晚上抄了歌词,和“断肠人在天涯”的诗,写了日记,夜己深。
九一年四月二十三日晴
睡到九点多起床来,父母他们要去买米,我在做饭,边听音乐,录音带的歌声旋律是迪士科跳动起来的,可我那抑郁的样子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想什么呢?那琼瑶写的歌词有一句是:“你不要想我,也不要恨我,我是不得己才分离,我们曾经深深相爱过。”
我听得歌词大意是这样,“不想”是不是问他想我吗?我就是想他,想起我们在一起的谈话,也想此时他就在身边,与他讲一些有趣的话题,想起他第一次拿书给我时的痴情。
“不能在一起”真的能在一起时又会怎样呢?还会有这些美丽的幻想么?五四又要到了,记得有一年的五四,他那燃烧的眼神,要把我焚烧得心醉了,那时我穿着那件蓝色的马褂衬一件白衬衫,一条牛子裤,在智力竟赛时他就十分注意我了。
此时的我,又有谁注意和欣赏呢?
父母回来了,我的饭也煮好了,我有些不安,也过份了,米也要母亲去背,天气又热,他们都说正修路,不好推单车,以后这个任务完全交给我,我才能心安了。
赶着十二点钟上班,早五分钟去到,邓问我为什么那么早来?用手拽我的颈勃,一股禁不住的激情和兴奋当我是小孩子。
上班打电话给丽梅聊了许多话,问她去不去顺德玩?她说艳芬没有音讯来,可真是拍拖拍昏了头,我说:“不去顺德就和我一起去五山好不好?”
我实在太孤独了,还是需要朋友,让他们来看看我。特别是沈,我承认是自己先耐不住寂寞想他们来玩,不然,秋天去也可以。
挂了电话,谢说我这么耐“煲”的,我也不敢说什么,正正经经的开始弄小说,但难以写下去,看着热辣辣有阳光的外面,我的心又不知怎么感到荒凉?
难道,这一天就又这样等着太阳下山,一天逝去,:等待那回家的时间,过一种家庭的舒适,清闲,夜的到来吗?
唉,所做的这一切都好象没什么意义,不做了更是无聊没意思。虽然执笔写作毕竟有些累,而看书借不到一本喜欢看的书来阅,一天下来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失落,始终觉得自己空虚得很,或许文学有点收获,我的失落就没有了吧?
快三点钟时我又去街上逛逛,是想遇上一个熟悉的人,发生一件小小的事而不那么无聊。
先买了内衣,然后去买橙子菠萝,明天三姐回来当然要买吃的。
正挑着只听见有人叫我:“阿霞”,转过身望去是汤,橙子也不挑了,走去问他在河南哪个部门上班,他有点不情愿地说:“肥料仓”。
我问他什么时候进了五山?又什么时候再去?他说:“六号那天进了,五月份再进去,到时把奖金拿给你。”我又忆起上个月还一起上班,分书的累活多是他干的,现在不到一个月,我们又要和不同的人相处了,命运似乎不如我们的意,没有自我的价值感。卖化肥农药的,怎能和我上班卖的送礼佳品环境舒适比呢?
我还是很惦记五山那里的人,那间文具店,那间十平米也没有的小房间。
一起上班的人也不在那里了,再也回不到过去:和平共处的日子,时过境迁,再也没有熟悉亲切的笑脸来与我谈天说地了。
转回去上班,黄冬玲总喜欢别人注意她,把上衣脱了,只穿了一件紧身的套衫,露出性感的胸部,拉拉衣角又看看,无非想要人去注意她的曲线美,让廖大饱眼福。
廖家荣说:“那天星期天看见一个好性感的女人在街上走,比穿泳衣更露骨。”
黄冬玲就说:“石壁一样的怎么美?”我才知她为什么喜欢脱上衣的心理缘故了,曲线美也是形体美,怪不得她们买那么多漂亮的裙子衣裳来显美引起别人的注意显得自己有女人魅力了,她们说也只能把精力放在吃穿上,不是哪还有什么追求呢?
廖对每个女子的身材穿作都特别有研究,每天过往的漂亮女子靓身材的都给他饱足眼福,所以说得也很透彻,说邓的腿肥得如青蛙腿,穿起裙子时看见的。
他说我:“你为什么不做几套威水点的衣裙呢?”
黄说我:“你的身材也不错,腿肚子又小,穿裙子好看,难怪你姐说你穿裙子好看。”
廖更加纵容我去做裙子,我说没钱,他们就帮我计算钱的用处,我说还要旅游呢,怎么有钱?
我怎么只会满足于漂亮的衣裙上?更不会把精力放在打扮上,只有沈知道,他说很少女子像我这样不追求买靓衫只顾练字看书写作的。
被他们一说,我才知道我也有被人羡慕的地方,廖说刘嘉玲的身材很醒目。
我们的年轻和青春是用钱也买不到的,这不能不是我的骄傲,但我也知道人都会老,我只能用我的笔写下我的青春,用相机拍下我青春的骄傲,等到老时,再来回放这逝去的时光。
我也多么希望能美,可惜没有爱的人来欣赏,也没有心情来打扮。
他们都说:“趁年轻不穿,何时穿?贷款也要买呀。”
我说:“是要去拍戏吗?被人看,累不累?”
快下班时,丘来约我明下午和她一起去买布做夏衣,后天下午去我们家玩,我也不想她去,但同学朋友还是要的。
邓丽君的《不着痕迹》我唱了又唱,“假装从不认识你,就这样悄然别离。”喜欢唱这首歌,还很喜欢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