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失落的日子
九一年四月二十四日晴
睡不到九点钟,父亲就催促我起床,说迟了太阳热烈,三姐的小娃娃怕晒,我赖到九点起来,骑车去了三姐家,她正在整理,小婴儿还睡得正香,走时三姐说:“昨天刘经理打电话给我,说你刚来就惹了两件事,说话一点也不想想后果,结果怎样都不想清,他是小人来的,他会计较恨死你,你不找机会向他说清啦。”
我想,为什么要说清?要不是他先警告我,我也不会一时意气用事的告诉邓,也想不到邓拿来做导火线骂了起来,我就是浪花,被她们卷进了漩涡中,推着碰撞,始终会碰在礁石上。
路上,三姐又说我想事情还是太单纯。
我说:“要我像大姐她们那么圆滑,我就做不到。”
回去,热闹得很,父母自然高兴得很,坐不一会,大姐玮玮也来了,大姐不语,脸色不好,知道她不开心,一问,她竟流起泪来,躲着抹泪。
玮玮说:“我爸爸骂我也不哭哟”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大姐也跟着笑了。
上班时,又续写小说,能写一章算一章,可一连坐了五个半小时,屁股也坐痛了,她们出街逛大半个下午又有谁去说。
直捱到下班回去,上楼时,正听三姐说我惹事,惹恼了刘把我赶回到中心去,朱就是最好的例子。还说谢说你和邓在一起,近墨者黑的意思,但是讲到很难听,我恨死别人这样羞辱我,难道我连和谁在一起的自由也没有,还要谢来管吗?
吃完饭,又要送玮玮大姐她们回去,三姐他们也走了,母亲抓了两只公鸡她走。
快到大姐家时,玮玮被吵醒了说“妈妈生个弟弟给我,我用车跶他,买个书包给他。”
小孩子的想象力是丰富的,比艺术还纯真美好,没有一点加工,大人们的思想,怎么可以做到像孩子那般的天真梦幻?
如果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爱情,我会放弃自己追求爱情梦想,找一个有钱现实的他,也可以去实现旅游的梦吧?至少可以写游记,散文,虽然精神上不能拥有爱情,物质上能满足也够了?
不知写小说的目的是什么?为快乐?或许现实不能拥有,只靠幻想中实现吧?我渴望爱情,渴望那些不曾享受过的爱的温馨。
我又恨他,在我离开五山让他孤独寂寞时,他是恨我杳无音讯的离开了,我又何必再去五山探望他呢?所以还是想,五月不去五山了,秋天再去吧。
九一年四月二十五日
早上听歌,别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去上班,邓还没走,我们也不再笑着招呼,谢来上班,我也不想理她,昨天三姐说她说我坏话留下阴影,九点多她去买菜,十点钟丘来约我与她去剪布做衣服,在认识的罗裕那里买,她停薪留职自己出来卖布做生意。
下午,丘和她男友来我们家玩,那男子瘦瘦的,在派出所上班,与她牵手搭背了,也不管父亲在旁边。我们随便地聊,她男友说:“要是我去山沟你跟不跟我?”
丘说:“不跟哟。”
我说:“她会伴你去天涯海角。”我又想起韩燕和她男友,想起沈和廖,他们双双对对的去朋友家玩,而我的内心是多么不愿意看见他们成双成对的来玩。
下午不用上班,他们走后,我一直睡到五点多,睡得很累,眼晴涩涩的睁不开,睡了又睡,发了许多梦。
晚上值班,看完电视剧才去,一去到就打电话给丽梅,她妈妈接的,可是等了十分钟也等不到她来接,只好挂了电话。
我带了以前的日记本和现在的日记本来,写了一篇就看去年在五山写的日记,我是连回味日子的时间也没有了,老是写,很少细细翻看,写完了就丢在床边,疲倦得很,不象前时,写完第二天就细读,如读一部小说。
这些日记,将陪我到年老,我细细的追寻,回味,那里面有亲情,友情,爱情,所有的美情都在里面记载着,我要用一生的时间来追忆。
不经意看到沈说:“是用来装嫁妆吗?”想想,他的怨恨也有他爱的痛苦和无奈,他第一次这样对我充满敌意。
我靠记日记得到心灵的宁静和平和,心情在发泄过后才变得舒畅适意,也许这几天实在空虚寂寞,所以又靠读日记来满足那失落了的日子,追寻一些现在不能拥有的梦幻。
以后年老的自己,来看现在年轻的心声,也不失为人生的一大乐趣吧?自己竟象在那些流逝的日子里活着,青春美梦,都不曾被岁月的流逝冲去,回复到过去,也是开心快乐的事情。
至此,写日记和读日记,是我人生的一大快乐和安慰,与及活着的力量。
夜里睡觉睡得很辛苦,腰骨酸痛,浑身软乏,盖被又热,不盖又冷,外面车响如地震,到三点钟也睡不着,睡眠状态处在迷迷糊糊中,又担心睡过时,开灯看手表再睡,六点多赶快起床生怕别人来上班头还晕得很。
九一年四月二十六日阴
去吃过早餐,她们己在等我盘点,并不难点,都是些奶粉,蜜糖,酒……送人礼品,不到十一点就盘完了,十一点多回去时,头疼得厉害,是来月经了。买了张舞台与银幕的报纸,去拿了照片,回去搽白花油,不小心搽进眼里,疼辣得要命,又感冒了,不想值了一夜班,回来就病了。父亲说是夜里看书到深夜,早上又早起才病的。
午饭后睡到三点钟醒来,想去竹林公园,又觉全身酸痛,又继续睡,一直睡到吃晚饭时才起来。《母亲》的电视播.了一半又停电,父亲要母亲去外面遛遛,只剩我在洗衣,洗完了仍没电,在房间慢慢折着那雨衣,心想,连六十多岁的父母都知道相伴去散步,四处遛跶,而自己却有些孤独,有个人陪伴是不是好些?没有这么冷清?
我本该写一封信问候韩燕的,告诉她我的上班地址,叫她来玩,可是一想到她的心只属于一个人,我就心淡而有些怨恨,沈更是不可能,这时,我只能怨这小城,常常没电要点焟烛不能看电视剧。
就在我收拾好想要出去时,却有电了,《八月桂花香》大结局总算看完了,又看《万紫千红》沈殿霞的演唱会,唱完后她拉着乖女出来唱歌,说舞台上最大的安慰是掌声,在家最大的安慰是听到女儿叫妈妈,她说她结了婚生了个女,两个月后又离婚,那时她好徬徨,好迷惘,全靠朋友的安慰才度过了这个难关……她的女儿也好可爱,我心有所感,以后生了女儿,也培养她唱歌弹琴,吟诗作画,那也是人生的一种寄托和愿望呵!但要去赚钱才舍得买,精神的需要,也要物质的成就才能满足。
晚上,又起风了,如秋天般温情柔和,可是一吹风,我的全身就会起风疱,又痒又多,一掻,就更大更红肿,有时还没起风就痒了,又不想去看医生,真烦呀。
骑单车出来值班,夜风吹来,真不觉得什么孤独了,天空是这样宽阔,街上人群来来往往,怎么会想要朋友陪伴?就算有对对情侣路过,也不觉那么刺眼了,迟早这一天会来的,不是吗?凡事顺其自然也是很好。
风敲打着铁门,发出“咔咔”声,像人一样在推门,外面是人声,单车的铃声,汽车声,树叶子的“哗哗”声,一切都在不安静中。
回来小城上班快一个月,好象回来很长时间似的。在这些日子里,我常常想起沈和韩,与他们相处的每一个时光,他们也会想起我吗?我的调走离开五山让他们作何感想呢?他们或早己把我忘记?我也想不到,调出来城市后的生活,会让我感觉什么都这样的失意,真的,以为逃离了和他的失意,就不会再失意,不知道是真的更加失意。
他曾说:“你不觉得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吗?”
九一年四月二十七日
今天没有再写小说。
值班七点钟起床,快八点钟回来没再睡懒觉,躺在沙发上听歌,读日记。这时间难得有,所以很悠闲自在。
吃完早餐,十点钟又做饭,慢慢吃完午饭,又赶十二点钟上班。
写了一封信给菊芬,阅了文学报,三点钟她们来上班,我去卫生局看医生,想买些药的又放不开走了。进门市部时,邓,何都笑我,我也不知她们笑什么,知是廖引起的。
一个人去街买了东西,拿了那张合影照片,看了衣服然后才去寄信和寄照片。
那张照片我也蛮喜欢,邓说我像母亲,五官很像。照片光线很好,我的眼睛肤色都有神采,笑起来还是那么天真可爱,肉痴痴的圆脸蛋很可爱。匆匆回来发现买的袜子一长一短,又和邓一起去换,又踫见彭秀冰,她们以前在五山是好友加闺密的,现在的接触却不那么自然亲密?象我和韩燕吗?
我问邓她们下午时笑我什么?
她说:“廖说你象没戒奶的孩子。”
“管他不说。”
“你是都是给人这种印象。”
“我是啦。”我的孩子气傻得可爱,我真的好傻。如果要变成别人那个样子,怎么不容易呢?夸张些,做作些,虚伪圆滑些,凡事为什么这样认真呢?可是,我偏偏讨厌这些,我为什么要做一个连自己也讨厌的人呢?
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太多的虚假,那些真挚的情感,真诚的待人,在人际关系中根本难以看到。当然,我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傻傻的小女孩子,这样也很好呵。
回到店里,坐着闲聊,邓画了一个人像,像个稻草人,我说我画,帮她设计一套短衣裙,看得邓笑得开心,她说还说画的像些,不知还像什么鬼,我说像个母夜叉,她还在笑,不觉己下班,她说了她家的住址给我,约好明天去她家玩。
下班后,邓说带我去中医院她的朋友处打针。
她说我打完针也不会对医生说:“谢谢你的。”
我说应该说谢谢你吧。
她说对我就不用这么客气:“我教你呀,打针不用这么害怕这么弄的。”来的路上她说我还小孩子一样,要关心我。
她还说过她有大专文凭《企业管理》方面的,我说我姐也想学,她说:“你学差不多。”
她意是说我还年轻,但我对企业并不很感兴趣。
其实年轻,也并不是就好,所感受经历的,都不够中年人丰富,收获的也不够多。
不是所有播种的,都会有成果,而春天不播种,发芽,开花,秋天就会一无所获。我们就要做好播种的准备。
不要再对生命茫然若失,去看看我那小外甥旎旎,真是非常可爱,两三天不见,知道两脚踢踢,笑笑,凝神地望着她妈咪,我高兴得很,惊讶于她的成长,“哗哗”的,说有半岁的孩子那么大了,三姐说这也太夸张了吧?都怪我太喜欢这孩子,长得好漂亮。
看到可爱的孩子,才知道生命的可贵,对生活的热爱,活着的轻松,快乐!就想起要去做生意赚钱,买漂亮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