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形象代言人
凤皇点点头,带着凤丞堇和岳灼灼往后宫去了,太子看着他们的背影,看着他们说说笑笑,恨意袭来,但也不敢轻举妄动,今日父皇的行为也算是给自己的警告。
可太子心中的怒气没处发泄,一甩手往东宫走去,“让太子妃去正殿等着。”
身后的宫人连忙道是,匆匆而去,心里却为太子妃捏一把汗,瞧太子的样子只怕又是一番折磨,想到平日里太子妃对他们好,暗自祈求上天帮帮她才是。
或许是宫人的祈求有了效果,太子妃并不在东宫,一问才知,太子妃从陛下那里出来就被静妃娘娘派人叫走了。
太子一脚踢向宫人:“静妃?她叫太子妃做什么?她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宫人哆嗦地跪正身子,回道:“静妃娘娘的人说是娘娘想要学苏绣,正巧听闻太子妃会,便派人来请。早上就来了,只是太子妃不在。”
太子淡淡地嗯了一声,看着底下跪着的宫人,太子妃不在,这个宫人哆嗦的样子倒也好看,而且一个宫人,他也不需要收着手。
当晚,东宫少了一个宫人。
且说静妃,她一直想帮一帮太子妃,可找不到名正言顺的理由,前日一位大臣的夫人进来拜见,正巧说起太子妃的母亲苏绣一绝。
于是,她便想用这个理由将人日日叫过来,陛下每日都会来,再者太子妃要出门见人,太子怎么也会收敛几分才是。
不想一大早派人去请,却被告知太子带着太子妃出宫去了,她只好让人守着宫门等人。
不想人没带回来,倒是带回来一个消息,小七和灼灼进宫了,其中还有太子和太子妃,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子。
她想了想便让人在那里守着,太子妃一出来就去请,祺嫔还问她这是为何?
“没回小七一进宫,太子必然生气。。。。”后面半句话也不必说了。
祺嫔叹气:“这位的气量也着实小了一些,哎~~只希望他以后能够有所收敛吧!”
太子妃听说静妃娘娘请她,心中疑惑,但也跟着走了,一到静香宫,就被祺嫔娘娘拉着手,静妃娘娘也是给她递糕点,还说这是祺嫔最爱吃的,让她尝尝。
笑得这般温柔和温暖,太子妃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静妃忙让宫人们下去,将人怀住,轻轻拍着背。
太子妃觉得静妃的怀抱像极了母亲,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哭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好孩子,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静妃轻轻给她擦去眼泪,祺嫔也是湿润了眼角。
东宫那个宫人说过,自从太子妃小产后,她就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如今哭出来了,人就会轻松很多。
太子妃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很是失礼,自从自己被定下要做太子妃起,她就再也没有这般失礼过,就是微笑也有标准和尺度。
起身想要请罪,被祺嫔按住,“好了,我和姐姐不讲这些虚礼,前些日子听人说起你母亲擅长苏绣?”
太子妃回道:“是,母亲儿时养在苏州,自小就学了一些,秀得极好!”
停顿了一会儿,又羞愧道:“只是我没有这个天分,只会一些皮毛!”
“会就行,我和祺嫔在宫中无趣得紧,就想学来解解闷,以后你便每日来我这里,教教我们罢!”静妃笑着拍拍她的手。
太子妃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可静妃娘娘想学苏绣又何必找自己,这宫中绣娘可比自己厉害多了。不等她想明白,静妃又道:“哭了好一会,我让人带你去更衣,过会儿陛下要来用膳,可不能这般面圣。”
太子妃又云里雾里地被带了下去,陛下要来自己不应该回去吗?怎么还要留下陪着用膳?等走到偏殿,看着桌上的各类药瓶和在一旁候着的医女,她才明白。
医女看着默默流泪的太子妃,轻声问道:“太子妃可是疼得厉害?”
只见太子妃摇了摇头,却是笑了起来,“我不过是高兴。”
医女却被惊艳到了,往日里太子妃眉间总有愁绪,脸色苍白,眼睛没有光彩,可如今这一笑,像是冲破了什么枷锁,让她一个女子不禁都有些动心。
等太子妃整理完毕出去时,凤皇带着凤丞堇他们已经到了,见着太子妃也在,好奇地问:“太子妃怎么在这里?”
静妃笑着回答:“是妾身让人请来的,昨晚不是都和陛下说过了,这是又忘记了?”最后一句话里带着一丝埋怨。
凤皇也想起来了,忙说道:“朕每日里都要批折子,管理政事,这些小事哪里记得住!”
“是呢,陛下日理万机,只怕我这小小静香宫也是记不住的!”静妃可不让他这么简单混过去。
或许是静妃许久不同他闹别扭了,凤皇觉得新奇又有趣,刚想低下声来哄人,却见还有四双眼睛看着,咳嗽了一下道:“朕和静妃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都去祺嫔那里用膳吧!”
被赶出来的四人面面相觑,听着里面凤皇低声下气地哄人,太子妃只觉得有些恍惚,迷迷糊糊地被拉着用了膳。
桌子上,岳灼灼向祺嫔打听凤丞奕的事情,对于坑儿子这件事情,祺嫔不要太娴熟,将那日的细节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岳灼灼笑得不行,若不是凤小七在旁边扶着,只怕是要在地上打滚了。
再次回想的祺嫔也是笑得肚子疼,太子妃也笑,原来他们私底下是这般相处的,就算是她家里,也没有这般温馨,却不想在这最不可能有亲情的皇宫里,却有这样难得的一幕。
她想,今日应该是她这十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吧!却不想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凤丞堇和岳灼灼走的时候,竟是将她也带走了。
自然是岳灼灼和静妃二人通了气,以请太子妃做美容阁形象代言人的理由,凤皇对这个‘形象代言人’很是感兴趣,听完解释后也觉得太子妃很合适。
这儿媳妇可是他亲自挑的,那绝对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再者这回太子不分黑白封了店,百姓心中自然是有微词,让太子妃去做这个‘形象代言人’是再好不过了。
大手一挥便答应了,还让太子妃好好配合,不必着急回宫,太子那边他会派人去说。
因着多了一个太子妃,凤丞堇便只能在边上骑马。
马车上,岳灼灼看着太子妃,只觉得她与白日里见到的不一样,眼睛里多了些光彩,因着时间问题,她没有细问娘娘们缘由,等下或许可以问问太子妃。
“太子妃。。。”
“我本名沈宛,岳姑娘唤我名字便好!”沈宛打断她,笑着说。
“好,宛宛,叫我灼灼就好了。”岳灼灼最喜欢和漂亮女孩子帖帖了,又香又软,伸手抱住她的手臂道,“今晚你同我睡好不好?明日再让庄叔收拾一个院子出来!”
被抱住的沈宛身体一僵,眉头皱了皱又很快松开,心大的岳灼灼并没有发现。
听着岳灼灼的话,沈宛也知道自己出来突然,七皇子府应该是还没有准备,不过,见灼灼这般话语,不难看出七皇子对她很好!
不过是一晚上的相处,沈宛也喜欢上了这个不拘一格、精灵古怪的姑娘,笑着点点头。
等回府之后,凤丞堇看着突然好得跟双胞胎一样的两人,只觉得自己不是很明白女子间的友谊。她们不是今日第一次见面吗?怎么已经关系好到还要睡一张床?
沈宛感受着背后七皇子羡慕的眼神,看着身边一直叽叽喳喳同自己介绍花花草草的灼灼,心里柔软极了。
“灼灼,七皇子定是很喜爱你!”
岳灼灼不知道她为啥这般说,骄傲地说:“那当然,我这么好,真是他捡到宝了!”
沈宛被她的样子逗笑,一时竟忘记了那些大家闺秀的条条框框,张大嘴巴笑出了声。
笑完却自己愣住了,她有多久没有笑得这般爽快了,七年?十年?或许更久?
岳灼灼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又或许注意到了却不在意,继续说着话,说小七眼光不好,这里本来放的是什么,让她换成了什么;又说她上回从假山上摔下来了,所以府里的假山都移走了,缺了点趣味。。。。。
来到院子,岳灼灼才意犹未尽地止住了话头,依依不舍地将沈宛送去洗漱,在沈宛多番保证会尽快之后,才放下心来也去沐浴了。
沈宛因着在静香宫已经沐浴过了,便只是简单地净了净面,漱了漱口。来到房间里,岳灼灼果然还没好,她便在屋子里参观起来。
看着一件件低调却金贵的物品,她暗暗心惊,就说床上的锦被,那料子瞧着不起眼,可仔细看就能发现是天蚕丝的。
做件衣裳都是要供起来的,却被灼灼拿来做被子,就算是宫里,也没有几匹,七皇子对灼灼看来是真心的!
这倒与凤丞堇无关,这都是岳灼灼从神医谷里拿出来的,她摸着面料很是舒服,就用了,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很金贵的东西,毕竟神医谷里好多呢!
“宛宛,宛宛,我来啦!”岳灼灼其实早就洗好了,结果出来的时候被凤丞堇拉住,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她也没有细听,反正大概意思就是不许她们盖一条被子。
岳灼灼主动亲了亲他,示作安慰后,打发人之后就赶紧来找香香软软的小姐姐了!
听到声音,沈宛转过身,就见一个身影向她扑来,下意识地伸出手将人接住,不想两人一起摔倒在床上,沈宛呻吟了一下。
岳灼灼听到了,连忙起身,一脸歉意:“对不起宛宛,是不是我撞疼你了,都是我不好,快给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沈宛忙要阻止岳灼灼,却还是被她看见了,岳灼灼惊讶地看着她浑身的鞭伤,呆呆地没有说话。
沈宛以为吓到她了,忙整理好衣物,想说些什么,就又被岳灼灼抱住了,只是这回她小心避开了伤口,“所以,娘娘才让我带你回宫是不是?”
“嗯!”沈宛不自觉地对比今日静妃娘娘的怀抱,只觉得分不出差别,但都很温暖就是了。
“是太子!”毕竟除了他谁敢这么对太子妃。
“嗯,没事,已经习惯了!”沈宛想安慰她,却不想直接把人弄哭了。
这一身的伤,习惯了,这三个字该有多沉重,难怪白日里宛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岳灼灼坐直身子,满面泪水地请求道:“宛宛,你跟我说说好不好?当然,如果你不愿意。。。”
“好!”沈宛笑着给她擦着眼泪,“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我一直想找人说说。”
岳灼灼一边给沈宛涂药,一边听她说,然后开始骂太子,还硬要拉着沈宛一起骂,骂着骂着沈宛笑了,她都不知道骂人还能有这么多的花样。
看着在睡梦中还在骂的岳灼灼,她突然明白了七皇子的心情,若是她是男子,定也要将世间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当然,她现在也可以。
她开始思考自己的私库里都有些什么好东西,想着想着也睡了过去,与以往不同的是,她是带着微笑入睡的!
沈宛梦见自己养了一只小猫咪,正窝在她的脖子里蹭她,一睁眼,可不是小猫咪嘛!
岳灼灼见她醒了,笑眯眯地说:“宛宛早呀,快起来,小七肯定做好早膳了!”
“灼灼早!”
两人整理完毕,迈出门的时候,沈宛才反应过来:“七皇子做早膳?”
“是呀,小七做的可好吃了,等你回去静妃娘娘和祺嫔娘娘定是要羡慕你的,她们想吃都吃不到!”岳灼灼一脸骄傲,拉着沈宛加快了脚步。
大概是昨天受到的冲击不少,以至于她现在已经很淡然地接受了,更是能面不改色地坐在黑脸的七皇子面前,微笑地吃完灼灼夹的菜,时不时还和灼灼夸一夸凤丞堇。
至于被夸的凤丞堇,他一点也不开心,只想着什么时候能把人送走,好不容易刘杳走了,才几日功夫,居然来了个太子妃?还是第一次见面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