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红颜

凯旋碑办公室。

老莫夹着那只高仿的BV手包走了进来的时候，胡德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一台三脚架云台，别说打招呼了，连看都没看老莫一眼，结果脑袋上就挨了老莫一板栗。

“疼疼疼。”胡德手一抖，刚接好的的三脚架云台又散落一地。于是胡德没好气地对老莫说道，“莫老爷，你就知道寻我开心，有本事你搞定鑫哥去。”

“嘿嘿，我就是来找他的，他在的哦。”

“嗯嗯，在他房间里面呢。看着心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你可别再刺激他，否则你拍拍屁股跑路了，最后遭殃的又是我。”

“要得。他现在是老板，得哄着他嘛。莫老爷我摆得正自己位置的。放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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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鑫确实很烦，但烦的不是业务上的事，而是晨晨。

业务已经都慢慢步入正轨了，游戏板块能外包的基本都确定了团队，业务对赌和付款方式，除了二个大牛团队没有谈拢以外，其他团队也都按金鑫的要求签了协议。按金鑫的设想，这些外包团队以后还是要都放在身边的，那样管理起来才有效率，否则花半天时间跑大半个城市，就为了协调一个小问题，太得不偿失。

所以老莫这些天就忙着看场地，还得是要找那种“环境要好，价格适中，还能预留发展空间”的场地，这可把老莫愁坏了，都已经和金鑫摔了好几次杯子，说这种场地只有梦里才有，你小子做梦去找吧，莫老爷我不干了。而每次，金鑫又都是找个理由先把胡德骂上一通，等火泄了之后再去哄的老莫。这都已经成了这些天的标配了，搞得胡德现在看到老莫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艺人经纪这块，已经和兰莉的天枢娱乐公司签约了，那谁网络公司以一百四十万现金增资入股，成为天枢娱乐的控股股东，占股70%。兰莉也确实雷厉风行，很快就按金鑫游戏设定的要求，新签了三个素人，都是在校大学生，其中一个还是山渝大学的系花，不仅签约的价格便宜，而且还特别能吃苦，兰莉安排的各种培训一场不拉，最关键的是听话还不摆谱。所以金鑫和兰莉都把她们当宝贝似的供着，老莫组了几次局，想让这些素人开开荤，结果都让金鑫给挡了回去，让老莫很是不爽。搞不好老莫也是因为这个而在金鑫面前故意摔杯子泄愤咧。

这些都是小事，最让金鑫投头疼的还是晨晨，因为晨晨转行了，跑到到天枢娱乐做主播去了。

转行不做夜场，金鑫是举双手赞成，但跑去做主播又是什么鬼？！而且还是跑到金鑫下面的公司做主播。你说你这个未来的老板娘这么个抛头露面法，让金鑫这个老板的颜面往哪里放，以后还怎么管员工。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呐。

晨晨跟金鑫提这个事的时候，金鑫刚开始死活不同意。晨晨一看撒娇不成，就开始哭闹上吊，各种办法用尽，后来看金鑫还是不为所动，也就摊牌了，意思就是夜场她是不打算回去了，如果不做主播也可以，要么金鑫把她养起来，每月生活费三万，那她也可以老老实实待家里伺候咱金大少，要么金鑫就放她去天枢做主播，自己赚自己花，然后还可以和金鑫像男女朋友一样来耍，让金鑫自己来选。

单就这二个条件，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呀，更何况金鑫又不傻，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啊。最后金鑫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给兰莉打了个招呼，让她多关照一下晨晨。但金鑫心里怎么琢磨，怎么都不对味呀，

人生第一次被人这样死死地拿住了命门，最关键的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女人。难道不应该是老子死死拿捏住她的吗，怎么全反过来了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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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鑫郁闷的烟是一根接着一根。虽然窗户开着，但小隔间里还是烟雾腾腾的。老莫进来用手扇了扇，好容易才看见把自己埋在烟雾里，盯着个电脑黑屏幕发呆的金鑫。

老莫把手包往沙发角落上一丢，顺势在沙发上摆出了个葛优躺的造型，先给自己也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说道：“小金呀，别怪老莫我不给力，实在是你对办公室的要求太高了。地段、价格、空间，你都想要面面俱到，真的是太难咯。你就是再给我半年，我也没办法......”

“莫老爷，”一直发着呆的金鑫突然开口了，“你说女人的心思到底啥做的呀，怎么这么琢磨不透啊。”

“啥？！”老莫呆了一下。哈！搞了半天，原来你小子不是在生我的气呀，而是为情所困了。不怕，这个老莫我太擅长了，这就给你捋顺了。

老莫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眉飞色舞地冲着金鑫说道：“来来，说给我听听，你和晨晨哪里出问题了。老莫我专治各种情感不服。”

“不好说。感觉像是变了个人，变得我不熟悉了。以前的晨晨吧，虽说在夜场上班，但还是感觉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至少身上没那股子风尘味，怎么形容呢，就好象出淤泥的荷花那样，不染红尘。你看我搞了那么久，都一直不肯跟我出台，哪怕白天约她吃饭，她也不来。你说按咱哥俩的套路，哪有捧三次场还搞不定的妹子。”

“但是吧，那天晚上跟我回去了以后，我就感觉有点不对了。你还记得不，晨晨之前是做公主的，后来才转坐台的。她自己也一直跟我说，上夜班从来都不出台的，哪怕给她订再多房也坚决不出的。咱哥俩后来都让芳姐亲自出马了，最后不还是没搞定嘛。但奇怪的就是咱项目过会的那晚，我连白犀基金的钱都还没拿到手，她居然突然就转性子了。一开始我还以为老子人品爆了，后来怎么琢磨怎么不对，感觉她在下很大一盘棋呢。”

“你说，一个夜场的女孩子愿意转性跟着你，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爱情吧。要说是为了钱，那她也从来没有开口问我要过，直到现在都是我有多少给多少，她也从来没有抱怨过。要说为了爱情吧，之前都爱理不理，现在么死去活来，要不就是她欲擒故纵，要不就是老子主角光环太亮，否则打死我都不相信这里面有爱情。”

“现在我总算琢磨出点东西了，原来这娘们就是冲着转型做网红去的，拿老子当跳板呢。”说到这里，金鑫把手里还剩半截的烟头狠狠地捻在烟灰缸里，仿佛那个烟头就是那口恶气一般。

老莫鄙视地切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原来是你自己犯贱呀，那你只能怨自己啊。老哥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吃亏了吗？你是丢了钱呢，还是没了贞操呢？”

金鑫楞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没吃啥亏。

老莫接着说道：“那不就成咯，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没郎个想不开的。难不成你还真想把晨晨娶进门，过一辈子？”

金鑫说道：“娶她没想怎么想过，但好好的男女朋友倒是有想过。毕竟一个女孩家的，能在夜场守身如玉，也是不容易，然后又为我破了例，我怎么都得对她有个交代吧。”

老莫又鄙视了一下，说道：“你个瓜娃儿，就是太单纯咯。还好有老哥我替你把关。我就跟你说，你怎么就知道她守身如玉了呢？她说你就信啦。再说了，你现在自己都感觉到不对劲，那你还对那天晚上的事感动个球啊。我告诉你啊，在感情世界里，哪个先认真了，哪个就输彻底了。现在的你啊，就是那个先认真的人。”

“哦，照这么说，你和老板娘二个人里面，你也是那个先认真起来的人咯？！”

“混球，”老莫把手中的烟头丢向金鑫，骂道，“现在在说你的事，别往老子身上扯。”

金鑫躲开烟头，求饶道：“好好，我错了，不扯你。所以我就说嘛，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呀。你老人家果然经验丰富，一句中的呀。听你这么一说，我确实要调整一下自己。其实吧，我也不是放不开晨晨，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感觉被个娘们套路了，很不爽呀。”

老莫幽幽地说道：“当初我就跟你说过晨晨这个娘们不简单，你不是对手，你不信，非要飞蛾扑火，现在尝到味道了吧。所以听老哥我一句劝，和平相处，各取所需，能合则合，不合则分。反正，别认真就成。”

“嗯嗯，莫老爷教诲我铭记于心。对了，莫老爷你再帮我复盘一下呗，帮我盘盘她的心路历程是咋回事。”

“这个老哥我擅长，说吧。”

“她从来不问我要钱，她是咋想咧。”

“放长线钓大鱼。”

“那那天到七老汉堵我又是为啥咧。”

“占着茅坑不让别人拉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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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爷走后，金鑫打开电脑，点开了一个名为“9876”的图标，那是目前最火的秀场直播平台，没有之一。此刻，兰莉正带领天枢娱乐的妹子们在这个平台上奋力拼杀呢。

兰莉不愧是从底层打拼起来的，深谙屌丝宅男的龌蹉心理，所以天枢娱乐的妹子们的发展也是各有偏重，各司其职。最早浓妆艳抹的那四个妹子，就继续走低俗性感的路线，刷榜大哥喜欢什么就来什么，送个邮轮就给啵一下，刷个火箭就屈身漏个沟。那三个大学生素人，就以游戏里的人设为参照，分别打造成旅游达人、美食达人和健身达人，现在就搁平台上养着，不求有多少粉丝，也不求刷多少礼物，只求将来厚积薄发。而晨晨则因为模样好，身材正，加之混迹夜场多年，揣摩和拿捏人心的水准一流，居然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异军突起，成为天枢家族当仁不让的新晋花魁。

看着直播间里，上榜大哥不断给晨晨刷火箭，不断留言“美女出来约呀”，金鑫就在那里乐呵。

你们刷那么多火箭有个毛线用，晚上还不是老子搂着睡。

想到这，金鑫就心情大好，看窗外的夕阳也觉得分外可爱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