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反悔
二叔似乎早有防备,率先拦住二人。
弥乐雅昂起下巴,眉头紧锁,“干嘛,都说你认错人啦,我不哭丧,要哭你自己哭。”
二叔低沉道,“刚信差来信,哭丧人因事耽搁,要明早才能到,是我为难二位了。”
弥乐雅欣喜不已,“既然弄清楚了,那你还拦着我们干嘛。”
二叔放低姿态,蹲弥乐雅面前,诚恳道,“二叔知道,你们兄妹受委屈了。”
“不过还是请你们帮帮忙,帮忙顶替一下。”
“一晚,就一晚。”
“二叔发誓,只要过了今晚,不但让你们走,还给你们双倍价钱,成不?”
弥乐雅一字一句强调道,“不、行!”
“都说啦,你找别人去,哼。”
“阿裂,我们走。”
见二人要走,二叔纠缠着,苦苦哀求道,“小心肝,小宝贝,小姑奶奶,你就看在二叔知错认错的态度上,帮二叔一回,好不好。”
弥乐雅揭掉头上白布,脱掉白衣,“谁是你宝贝,你是谁二叔呀,我又不认识你。”
“再说,这么多丫鬟,你找她们哭去。”
二叔跟着追出门,来到辉光熠熠的月下大院。
“那群丫鬟只会嘤嘤嘤,声音跟蚊子似的,旁人看见,还以为在这儿受了天大委屈。”
弥乐雅一甩手,愤愤道,“别追啦,不管你说什么,我和阿裂都不会答应你的。”
“永远都不会答应,哼!”
恰巧此时,一名丫鬟端着一只色泽诱人的烤鸡路过。
刹那间,弥乐雅被勾走了魂,捆住了脚,再也挪不开步。
二叔察觉后,大喜,赶紧拦住丫鬟,接过香喷喷的烤鸡,在弥乐雅眼前晃。
弥乐雅放大的眼珠子,跟着转呀转,转呀转。
“想吃吗?”二叔明知故问道。
弥乐雅点头不及,“嗯嗯。”
“哭不哭?”二叔再问。
弥乐雅都不用过脑子,一口答道,“哭、哭。”
二叔喜出望外,先前连哄带骗,求她都不点头,想不到到头来,却被一只烤鸡折了腰。
“今晚,只要你答应哭过今晚,这烤鸡,就是你的。”
弥乐雅瞬间眉开眼笑,一口一个二叔,“二叔,你说的真的?”
“二叔,我能不能先吃只鸡腿呀?”
深知鱼儿已经上钩,逃不了,二叔大方扯下一只鸡腿,递了过来。
弥乐雅接过鸡腿,哈喇子止不住流。
大大咬了一口后,弥乐雅支水逐裂下巴,说道,“阿裂,这鸡腿真好吃,你也吃一口。”
水逐裂摆摆手,“我不饿小雅,你吃吧。”
弥乐雅噢了声,大口大口啃着鸡腿,不停感叹,“真香。”
转眼,美味的大鸡腿,就剩下一点难啃的骨头。
见她鸡腿吃完,二叔笑咧咧道,“小丫头,这吃也吃了,你不会反悔吧?”
弥乐雅看着二叔手中的烤鸡,上面还有一只大鸡腿,忙道,“不反悔,不反悔。”
“二叔二叔,我哭完了,那只鸡腿,你可要拿给雅雅吃。”
二叔拍拍胸脯,斩钉截铁道,“放心,我若反悔不给你,天打五雷轰。”
弥乐雅心满意足点点头。
谈判结束,二叔赶紧给捡起白布给她戴上,白衣给她穿上。
将二人带至灵堂,按要求跪蒲团上后,二叔开始着手安排。
“这哭丧呢,
没啥讲究,只要大声喊,大声哭,能让外人听见就行。”
弥乐雅“哦哦”点头。
二叔昂首挺胸,继续吩咐,“大小姐年龄比你大,等会儿你就哭:姐姐你死得好惨呀。”
“至于你,你就哭:妹妹,我的好妹妹,你怎么就这么丢下哥哥去了。”
水逐裂点点头。
二叔想想,好像教其他的,他两生手也不一定能记住,何况只要对付过今晚就行,用不着要求太多。
“天色已晚,赶来吊丧的宾客,估计也该打道回府了,待会儿你俩若是哭不动了,可以换着哭。”
“不过,耍滑归耍滑,该讲究的,也不能含糊。”
“大声点,卖力点,哭惨点,听见没?”
弥乐雅乖乖点头。
二叔有点担忧,对弥乐雅说道,“你先哭个试试。”
弥乐雅拿起刚才二叔给的白手帕,捂住眼睛,干巴巴哭诉道,“姐姐,你死得好惨呀。”
二叔立马叫停,“不行,你这一没感情,二不够惨。”
弥乐雅嘟嘴,“我又没哭过丧。”
二叔想想后,说道,“这样,没感情你就结巴点,至于不够惨...。”
“你多加点称呼,你就哭:姐姐、大小姐、霜儿姐,你死得好惨呀。”
弥乐雅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这样?
“嗯嗯,知道啦。”
二叔也不啰嗦,“我还有事要忙,你们俩先哭着,记住,能哭多大声就哭大声,能哭多惨就哭多惨,知道了不?”
两人同时点头。
该说的也说了,二叔放心大胆的走出灵堂。
弥乐雅为了鸡腿,豁出去了。
“阿裂,我们换着来,我先哭。”
见水逐裂点头,弥乐雅白帕捂住眼,开始放声嘶吼,“姐姐、大小姐,霜儿姐,你死得好惨呀。”
哭了小会儿,弥乐雅自己都感觉到,根本就不够惨,毕竟她和霜儿之间非亲非故,哪能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楚。
“阿裂,够不够惨?”
水逐裂不仅不觉得惨,甚至还有点想笑。
“小雅,还差点。”
“还差点?”思来想去,弥乐雅决定再惨点,所以就多加点称谓。
“姐姐,大小姐,霜儿姐,表姐,堂姐,大姐,李姐,张姐,王姐,你死得好惨呀。”
但凡能合上姐字,还能想起的词,弥乐雅一股脑全给加上。
外面攀谈的宾客,脸都绿了!
弥乐雅小声问道,“阿裂,这么哭,够惨了吧?”
水逐裂只能说凑合,但为了不打击她的积极兴,也就夸赞道,“小雅,你真棒。”
弥乐雅甚是高兴,扯大嗓门,卖力哭。
“姐姐,阿姐,大小姐,霜儿姐,表姐,堂姐,大姐,李姐,张姐,王姐,你死得好惨呀。”
所有人齐刷刷盯着灵堂内,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好在没过多久,不放心的二叔正准备回来探探情况,结果人都傻了。
二叔赶紧冲进灵堂,从后面捂住弥乐雅的嘴。
“你这丫头干什么呢,人还没死全家呢!”
弥乐雅满肚子委屈,“二叔,不你说这么哭,会惨些嘛。”
二叔一掌拍在自己额头,早知道就不出这馊主意了。
“行了行了,你就哭霜儿姐就行了。”
弥乐雅埋怨道,“那你可别说我哭得不惨,不给我鸡腿。”
二叔挥挥手,真怕她再给自己捅出什么篓子。
“成成成,你哭就成。”
弥乐雅嬉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阿裂,换你哭了。”
水逐裂照葫芦画瓢,白帕捂住眼睛,放声大哭。
二叔听听,感觉良好,“不错,一教就会,挺有天分的。”
“就这么哭,我还有事,先去忙了,可别在弄出什么幺蛾子,听见没。”
说完,二叔着急忙慌的跑出门。
窗外,白天那贼眉鼠眼的师爷,展开手中画像,让身旁一面相凶狠的男人看。
“白少爷,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