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綦毋怀文
老师傅一看就知道阿信他们是外行，开口解释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宝剑就需要花时间，下苦力气，才能炼就，您且过来看。”说罢，怕阿信不信，领着阿信他们过来看锻造过程。
只见一群长的精壮的粗汉从火炉中取出被烧红的铁块，用铁钳夹着在那反复锻打，那叮叮当当打铁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旁还有几个长相稍显稚嫩的助手在那使劲的用鼓风机在那烧着火炉，那鼓风机是用兽皮制的皮囊，皮囊口小腹大，囊的两端分设风管和由操作者手控的进风口，用其胀缩来鼓风。
这明显是个繁重的体力活，只见那几个汉子不时用脖子上挂着的那条脏兮兮的烂毛巾在那擦拭着汗水。
阿信一边看着，听着一旁老师傅给他们介绍。
原来他们这一套锻造的操作叫做百炼术。一把宝剑，从生铁到熟铁到成钢，需要经历反复加热锻打、千锤百炼，有意识地增加折叠、锻打的次数。
这样反复锻打可排除钢中夹杂物，减少残留夹杂物的尺寸，使钢组织更加细密，成份更加均匀。
为了达到最高的性能，一块好钢往往需要烧烧打打、打打烧烧，重复很多次，甚至上百次，所以称之为百炼钢。所以钢的品质提高到最佳，才能制作宝刀、宝剑。
但是这套百炼术，效率极差，炒钢工艺复杂，不容易掌握并且费工费时，一把好剑得敲敲打打个把月。听老师傅说，当年三国时魏武帝曹操命有司做五把宝刀，整整用了三年时间。所以阿信他们这剑三十日，真是只少不多了。
阿信心说，这古人生产效率也忒差了吧，照着这蜗牛般的速度，我采再多的矿也是白搭。
于是阿信脱口而说：“时间长点也就罢了，这剑依我看也没多结实啊，记得上次武川一战，也是杀敌，同样我的剑也砍断了，这么多年，就没想着改良下这锻造术吗？”
“这。。。”那老头一阵沉默，估计看样子有点不服气，但是碍于阿信的身份，又不能发作，所以保持缄言。
“我有办法！”顺着话音看去，一个长得瘦弱，其貌不扬的小哥放下手中的鼓风机，站起身来说道。
小哥约摸十六七岁的年纪，矮小精瘦，蓄着一头短发，黑黝黝的皮肤。许是长年累月在这烧火，一张脸跟熏肉似的乌漆墨黑，还不时的舔着嘴唇，跟一条干涸的鱼，但浓眉下的一双大眼睛显的格外聪明伶俐。
阿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四周就响起一片讥笑，挖苦之声。老师傅回头瞪了他一眼，开口喝道：“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快退下。”然后转过头来和阿信说道：“此乃小人门下学徒，生性顽劣，不服管教。”
“不忙，不忙，你且说说你的想法，让我听听！”阿信摆摆手，忙叫住他。
那小子也不露怯，走上前来，躬身行礼，说道：“大人，可有听过灌钢法？”
阿信心说，我尼玛到哪知道去，不过看这小子神秘兮兮的样子，应该是个新的工艺，阿信装模作样的回道：“有所耳闻，你且具体说说”。
原来大约在东汉末就出现炼钢新工艺“灌钢”法的初始形式，所谓灌钢，是指选用品位比较高的铁矿石，冶炼出优质生铁，然后把液态生铁浇灌注在熟铁上，经过几度熔炼，使铁渗碳成为钢。由于是让生铁和熟铁“宿”在一起，所以炼出的钢被成为“宿铁”。
据说此法极大的缩短冶炼时间，提高生产率，
并且由于温差悬殊，钢内夹杂发生反应，天然去除了杂质，纯化金属组织，提高金属品质，不用再浪费了这么多的人力在那千锤百炼，大大解放了劳动力。
但说归说，做归做，这个技术早就失传，生熟铁的注入时间和比例根本无从知晓，导致一切都是空谈，尼玛，白高兴一场。
“不过，大人，小的已经潜心研究灌钢法多时，相信假以时日，我必定能把那宿铁炼出来！”看着他那信誓旦旦的样子，阿信就想起当初自己初入社会一无所有，但是无所畏惧的样子，同样少不了身边那一帮老油子的嘲讽，但是大象岂会在意蚂蚁的想法？
阿信决定帮一帮这小子，同时也是帮阿信自己。正想着，他怀中的独孤印一阵颤动，微微发热，一股浓浓的蓝莓味进入阿信的口中，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阿信耳边响起：“我看这小子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原来是韩昱，这下好办了，阿信心中喜道：“老韩，我这一锻造白丁，你别指望我来教，你这业界大神，到你显身手的时候了。”
韩昱嘿嘿一笑，说道：“鄙人怕是有心无力哦，最多是通过你口指点几句，你忘记上次山神庙寻到的那件宝贝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经韩昱这么一说，阿信猛然想起，上次在那山神庙里寻到的那个欧冶子写的兵器谱，上面详细记录了许多锻造行术，阿信虽然看不懂，但是连韩昱这个老行家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应该对他有所帮助。
于是打定主意，阿信把他叫了过来，跟着阿信一起回到账营内。阿信从箱子里拿出那古今兵器谱交给他，郑重其事的说道：“不瞒你说，我祖上是锻造世家，这是我太祖传下来的锻造秘术，里面凝结了几十代的心血体会，我看你深具潜力，是一个可造之材，我只能忍痛割爱，交付于你，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说罢，亲自交付到他手上。
那小子接过书来，看了几页，就忍不住全身颤抖，激动的语无伦次。“太好了，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奇书，真叫小人我大开眼界。”说着，扑通一声，倒地便拜，“多谢大人这份恩情和栽培，小人我没齿难忘，定不负重托，完成大人所托之事。”
哦，差点忘记问你的名字了，小子，你叫什么？
小子站起身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綦毋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