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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长秦卫国在察看完邵松林家鸭子换成鹅之后,又在烀制刚开始的时候,来到邵松林家那两张芦席之间和邵松林进行一番交流后,就以到田间看看稻子霉烂情况为由,在镇党委书记的陪同下走向了镇政府办公地。

比赛地点西南的那两排青砖青瓦的五架梁平房就是镇政府办公所在地,那平房一排十二三间的样子,前排是主要领导的办公场所,后排是职能部室的用地。除了镇政府会议室和镇派出所的门头上有标示牌子外,包括领导办公室在内的门头上都没有牌子。

镇党委和镇政府的牌子集中挂在了会议室前后门之间的那段墙上。镇党委的牌子是白底红字,镇政府的牌子是白底黑字,看上去到也相得益彰不失和谐。

镇政府会议室内的烟雾,严格意义上讲,这会并不比那十三张芦席间升起的烟雾来的小多少。镇办公室主任郝义仁一会儿进会议室给领导们敬烟、倒水,一会又走出门、伸长脖子向东面那条通往镇上的路上瞅着。

县长秦卫国的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这件事不查清,这个人不逮住,今天这个大赛就不能结束”、“这不仅是鸭子和鹅的事情,这是一场政治斗争,是有人在破坏咱社会主义路线”。

连同户籍民警在内共5人的镇派出所,这会只留下负责看电话的不在派出所编制的老杨头守在电话旁边外,其他人在接到镇党委书记的指示后,已经出去两个多小时了,并且是带着秦县长的那辆吉普车走的。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郝主任既象在自言自语,又象问紧跟在他身边的镇党政秘书孙小坤。

大约距离十二点还差十分钟的光景,郝主任一直紧盯着的那条路的、他的目光所能看到的尽头,突然一束亮光一闪,县长的那辆老式吉普车在郝主任的眼中变得越来越大。

他转身对秘书孙小坤招手道,“你赶快去跟领导通报一声”,而他自己快步往县长的吉普车走去,他太想知道车里的情况了。

从派出所所长邢大军的神情中,可以看出这次出警任务完成的应当是非常圆满的。作为平日里的好伙计,郝义仁紧忙迎上去握住邢大军的手。从郝义仁握手的力度来看,向邢大军传达着两层意思,一是表示祝贺,二是一种如释负重的相互传递。

如果这个时候没能够带回人的话,镇党委书记和镇长的可就要难堪了。这样的结果,或多或少能够为镇上挽回一些的面子。郝义仁和邢大军俩人的手心都渗出了不少的汗水,彼此手上都沾上了对方的汗液的时候,他们才感觉到已经快到镇会议室门口了,手才这会才想起来分开。是郝义仁拉着邢好大军往前走的,不过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跑来的更为确切一些。

也就是那么的巧,当郝义仁和邢大军一前一后进入会议室的那一刻,县长秦卫国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正好是中午十二点整,他转身看了一旁早已坐立不安却又必须装着沉着冷静的镇党委书记,刚才的一脸严肃或叫一本正经已经被轻微的笑容所代替。

人是给逮回来了,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又要干这种见不得人,更严重点说是犯罪的事情呢?在这个问题上,县长和镇党委书记虽然都想知道个结果,但他们想知道的结果的侧重点又是不一样的。县长的侧重点是想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而镇党委书记更急于知道的是这个人是谁?

日头已经头顶偏西那么一点,食堂门前参赛家庭虽然心里很是着急,但不得不坚守在那两席之间。早已烀好的鸭子的色质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当然了这个变化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的,味道肯定也是会有所变化的,好就好在大家都一个样,每家的都发生着变化,也就算都没有变化了。

老槐树下不仅嘈杂声小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群也小了不少。

声音小可能因为肚子都饿了没劲吵了,人群小了也是因为肚子饿了,不少人撑不住而回家吃饭了。

由此可见,这个吃饱肚子对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县长秦卫国没有再次出现在赛场。

镇党委书记王勤俭返回赛场落坐的时候,各参赛家庭没等沈振龙“剁鸭子开始”的话音落下,十三张席间就传来了“当当当”、“咚咚咚”、“锵锵锵”、“梆梆梆”的砍剁声。

吴州三镇盐水板鸭大赛,要说最统一的就是剁鸭子这个细节上了。提起鸭腿鸭脖子按在案板之上,手起刀落,鸭脖子和身子彻底分离。鸭脖子、鸭头因不好放入给评委们品尝的盘子当中,而被直接扔进了各家的篮子里。刚才那脖子和身子分离的一刀,功力如何直接影响到接下来的左右分身。如果那脖子的断茬处整整齐齐没有一点角度的话,这个时候开膛就平稳有力,一刀下去从鸭屁股到鸭锁骨已然分开,放平鸭子再猛发力按住刀背,左右两片一刀劈开不留丝毫的刀茬,且基本是两片斤两相差无几。

市场上的盐水板鸭大多数是论一只半只卖的,当然有时候也会按胛卖的,半片鸭子又分前胛和后胛,靠脖子的地方叫前胛,近屁股的叫后胛。前胛后胛一刀两断,前胛肉厚骨头也多,后胛肉薄还带大腿,所以如果分胛卖的话,后胛绝对地比前胛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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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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