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药没有吃完。医生给我开了三天的药,可我只吃了一天。睡了一晚后,第二天就全然忘却了感冒的感受。次日我就去上班了,一整天,我都在回味前一日的闲暇时光。有那么一刻,我真希望自己一直感冒下去。
一切照旧,我们还在早餐店遇到,在这段时间里,我从未想过我会突然遇不到她。可世事总是难料。
某天,我没有遇到她,但我不以为然。次日,她没有混在人群里走来,没有在店门口站着,我又没有遇到她。
一个星期过去,我仍旧没有遇到她。
这天,繁忙工作中难得的休息日。我早早来到早餐店坐下,希望奇迹会出现。我要了一份早餐,等待着。
天空暗淡,不像会是出太阳的一天。
时间到了,可她没有出现。没关系,我继续等着。人一波一波的来,又一波一波的走,她没有混在人群中,我很确定。
店门口已经没有来人了,店内的人也陆续走了,今天吃早餐的时间已然过去,她显然不会来了。我起身离开,在街道上走着,想着。
在我没遇到她那天的前一日,我们还一起走着聊了一会儿。她的谈吐让我丢掉了以往对她的许多猜想。我很喜欢和她说话。
又几个星期过去,我依旧没在早餐店看到她。她是不是离开了这里?还是她其实并没有离开,只是不在这个早餐店买早点了,但她可能还在原来的地方工作?
一个星期四,我起床后感到非常疲惫,似乎挪动一下身体的力气都没有。昨晚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深夜才睡去。待醒来,只觉得睡了一小会儿。我似乎在今天又陷入了焦虑与绝望,就像不久前泪目醒来的那天一样。我这天严重睡眠不足,感到头晕脑胀。我在洗漱的时间里进行抉择,最后请了假。
我坐在床上,盯着墙面,一个念头从我脑海中闪过。我迅速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
我去了早餐店,然后站在她出发点的公交车站台上,一边张望一边等待公交车的到来。公交车渐渐停稳,我与一同等待的几人走了上去。我看遍车里每个座位上的人的面孔,但没有她的。公交车马上要启动了,我已经得到了答案,一切都不同以往了,但我没有选择下车。
公交车向前驶去,我看着闪过的街道,想起自己感冒的那日,那天一切都还很好的。
我在她的终点站下车,然后在站台上无人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一波波的车流驶过,看着以往从未遇到过的行人从对面的人行道走过。阳光倾泻而下,落在我的脚边,天空没有云,一片浅蓝。当阳光滑移了一段距离后,我走上驶来的公交车,回到了出发点。
接下来,我照旧像以往那样生活。
即使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我仍然抱有对她没有离开这里的希望,可我没再遇到她,时间让我被迫接受她已经离开了这里的事实。即使曾经预想过这种情况,即使已经经历过了许多次,即使曾经因此而痛彻心扉的感伤过,但在心里坚信不会再见到她的那一刻,从未真正远离我的感伤再次侵袭了我,我几天都心情沮丧,难展笑脸。我想绝不仅仅是因为她,她的离开勾出了我许多往事的记忆,我为人们如此轻易的不再相见而难以接受。至今,许多友善的人都悄然从我身边不见了,不知在何时,不知原因何在,而我,从某种意义上也从他们身边突然不见了。
释怀她的离开后,我再次过上了接下来不在期待遇到某人的日子。我的生活没有受到影响,我早已适应孤单,从来到这里时便开始了。
秋天悄然来到的这一天,我突然发现那个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她下线了,这是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她怎么啦?她还会上线吗?我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