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安近月想着,自己就要走了,若要真的为他调理身体,那不过就是一句空话,以后太后问起来,不知道要如何应对。瞧他的气色身形,又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难以治愈的病症。他那一个喝了酒就发病的奇怪症状,这几次看来也没有了,那么他的身体究竟有什么不妥的呢?

“王爷,请恕近月斗胆——”

袁向北抬眼瞧她,一面用芒刺狠狠地扎自己一下。

“近月略通医理,可否让近月为王爷诊脉?”

袁向北心下大动,忍不住一用力,那芒刺几乎穿透掌心,他略皱一皱眉:“本王身体上佳,无需王妃挂心。”

“王爷休怪近月无礼,近月此次进宫,太后对王爷十分挂念,再三嘱托近月要照顾好王爷。近月为王爷诊脉,也不全为看病,调理补养也很重要。即便身体康健之人,也未必都能做到平衡无虞,王爷还是让近月把一把脉吧!”

听着她软语相求,他只觉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左手依旧狠刺了数下,却不再觉得疼痛,浑没感觉的样子。他难免心气烦乱,随手掷了那芒刺。抬手来看,左手掌心的部分分明有许多的血珠子,他左右手搓一搓,由它去。

“王爷可有不适?”安近月看袁向北甩手,搓手,于是出声询问。

袁向北忍不住抬头看她,只是不说话。他看她的样子十分无辜,又仿佛求助,安近月于是起身向他走去。

他紧盯着她缓步向自己走过来,心里面一面觉得这样很危险,一面又盼着她快一点过来。

安近月走到袁向北身边,觉得他的身体僵硬的可怕,也无从细想,略一打量,就看到他的左手还残留着血迹。于是她擎起他的手细瞧。

袁向北在那一刹那放松下来,心里想着,都由了她吧。

安近月细看了看,不过是细小的伤口,仿佛被针戳伤的,不过刺的很深,且不止一个。安近月内心惊异,却也来不及细想,当然也不便开口询问。四下里瞧,宴席摆好后,袁向北就遣散了仆人。他曾说过,他用餐是不喜欢人伺候的,所以左近一个仆人也没有。安近月想要着人回去寻她的药箱,却也是不能够。

无奈之下,只得走到栏杆旁推窗细看。袁向北也就随了她走到水榭的旁边,柔声问道:“你找什么?”

“找治伤口的药——等着,有了。”安近月走下台阶,绕道水榭后面的楼台,不见了。袁向北重新坐下,她说让他等她,那么自是要等她。

片刻她转回,手里拿着一支紫色的花草。脸上满是微笑,“我记得在来时的月洞门口有几株重阳草,果然没错。”

一面重新擎了他的手,挤了那叶子的汁滴在他的手心。她的手纤细灵巧,也不见怎样用力,那绿色的汁水就滴在他的手上,末了她用手指小心地涂抹均匀。

这样的小伤袁向北怎会放在心上。想当初他在战场上,刀伤剑伤,烧伤毒药,他受了,也总是装作没事。一军之首,动辄牵动全军,什么时候他最好都是稳如泰山的。后来他就习惯了忽略自己的伤痛,慢慢的他的身体都麻木了,对于小伤小痛,一概不觉。

如今安近月的手指尖轻柔地点在他受伤的手心,那一种麻痒直达内心。她小心地应对那针孔似的细小伤痛,袁向北不由地想,若是她见了他身上其他的伤口,不晓得会如何。

上好了药,安近月拿出自己常带的丝绢,给袁向北包扎。

“这伤口虽深,但却极细小,过一夜大约就没有什么妨碍了。”

他抬头看她,轻声问:“你说这是什么草?”

“重阳草,可以止血,消肿。我来的时候就见了,就长在台阶旁边,我还想,这园子里的人可真是会种,前儿个我还在花厅里看到几株夏枯草,可真是有趣儿。”

“你这样喜欢草药吗?”

“是啊!草药可以治病救人,我先前在安凉郡的时候就没有什么药铺子,都是靠采草药,我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了许多草药的。”

“安凉郡不太平,以后还是不要去了。”

“嗯——”

袁向北一手撑了手肘在桌上,一手擎着让安近月包扎。她离他很近,许是喝了桂花酒的缘故,她身上有一种甜香,发间、指尖都是,慢慢地,这香气透到袁向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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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恋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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