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有奸细
叶赫仿佛看出来他心中所想,又自顾自道:“也是啊,我们自从统一后,对你们大明做的事,也是不堪,所以,谁也别怪谁,咱们积怨已久,哪能轻拂而去……”
林河眨巴眨巴眼,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屁就放吧,在这绕来绕去的……
叶赫擦了擦眼角,刚才提起她弟弟(鬼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弟弟,林河如是想),让她有点伤感,接着道:“现在,有一个机会,只要把握住了,那我女真和你大明,就将不再纷争了,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是的呀,姐姐快快请讲,也让弟弟涨点见识!”
叶赫见他如此,楞了一下,这臭小子给老娘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吗,在考验老娘的耐心?
好好,要是他一下就说了,还怪没意思的呢!
她轻轻捏着林河的脸,轻咬贝齿道:“臭小子,还跟姐姐在这装啊是不是?你说,在你家大人面前沉稳的,和现在和我这滑的像个泥鳅的模样,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林河脑子一转,这你都知道?忽然灵光一闪,几个细节串联起来了!心中思考,脸上仍是笑道:“叶姐果然神通广大,这都知道,真的是佩服姐姐呢!”
叶赫呼了口气,不再理会他扯淡言语,正色道:“你们此行,是何目的啊?”
“接管县衙,掌控部队,然后进山。”林河回答的倒是爽快,因为他知道,这些对方都已经了如指掌了。
“嗯,进山是做什么?”
“这个还请姐姐恕罪啊,这个我真不知道,都是大人自己制定计划,我们只负责保护大人啊!”
“喔?那你们谁是向导,目的地总该知道的吧?”
“向导是柳定山百户啊!”
她冷笑道:“我的好弟弟,姐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再好好想一想,向导是谁?”
“啊?不是柳百户吗?那就是姚总旗,姐姐你们把姚总旗抓回来,把我放了就好了!对……没错,就是姚总旗!”
(姚衡远打了个大喷嚏,奇怪,这天气也不见寒冷啊,莫非是染了风寒了?)
叶赫咯咯娇笑起来:“我的好弟弟啊,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不吃点苦头,就不开心,年轻人太狡猾了,就是愚蠢哦!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那个道士,才是你们的向导呢,我,就是问问你,看你这个臭弟弟,是不是诚实!”
林河翻了个白眼,你这费半天劲,就是为了套我一句话,看我诚不诚实?我咋就不信呢,不行,我得小心点,防止有坑!
叶赫说完,手一翻,那白嫩的手掌中呈现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刺啦一下划开了林河的胸膛衣物。
林河没有露出她想象中恐惧的表情,反而笑道:“哦吼,这就是要坦诚相见啦?姐姐这是,要以身相许吗,那弟弟求之不得啊,做个风流鬼,死也瞑目啦!”
叶赫笑的更厉害了:“我的好弟弟,这种事,你们男人啊,都是一个德性。话说回来,姐姐的厨艺也很好呢,你说,把你的肋骨剔下来,姐姐再给你煲汤喝,好不好啊?”
那笑盈盈的双眸,一下宛如蛇蝎,素手一伸,捏住了林河结实的胸膛最靠下的一根肋骨,指间一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林河的肋骨就被她徒手捏断了。
林河疼的冷汗直流,而她的另一只手,用一种奇怪的手法,按在林河的喉咙处,林河长大了嘴,却一声也发不出来。
“哎呀呀,我的好弟弟,我忘记了人有几根肋骨了呢,要不,你帮姐姐数一数啊?”说完,又是一声骨裂脆响!
林河满头大汗,疼的直哆嗦,心中“亲切”问候了这女人包括她家属亿遍,牙关紧咬,死死的盯着她的美艳脸庞。
摸完了肋骨,她纤纤素手,又放到了林河肩头:“哎呦,是条汉子,还成功的激起了姐姐的征服欲呢,你说,我要是把你这肩头两根锁骨也弄断了,以后你是不是就拿不起刀了,再也不能保护你家大人了?”
林河颤抖着道:“呵呵……呵呵,我的好……好姐姐,你……你就是……弄断……弄断我全身的骨头……我……我也不知道啊!”
叶赫哈哈笑了起来:“不错,不错,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啊,那,你说,我若是,再把你骟了,你以后是不是就能高升了,就从林小旗,一下变成林厂公了,是不是甚好啊?”
林河凄然笑道:“呵呵……我……我若做了厂公,定将你们女真人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叶赫舔了舔红润的唇,丝毫不以为意,好像杀光女真人,和她毛线关系也没有一样,笑道:“哈哈,看把你吓的,这个是保留节目哦,咱们白山黑水,还有很多有趣的毒虫,长虫,怎么能不让我们的小旗官好好见识一下呢?”
她折磨人的手法花样繁多,偏偏她还很享受这个过程,所以,桑丘他们深知,萨满大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看起来,她这次,和林河又杠上了。
林河很是无语,传说,曾经北镇抚司有个犯人被打死了,原因是,他没有招。
后来发现,是当差的根本忘了问了……
林河可不想和那个倒霉蛋一个下场,喘了口气,改为语气缓和(忽悠)不然再捏他几根骨头,他也不想无谓遭这个罪嘛,道:“姐姐呀……绕来绕去的……那你到底想问啥,简单点就好了啊,我还遭这些……犯不上啊!”
(刚才那人告诉你什么了,快说,那人说了,就一句话,打死也不说……)
叶赫收了刀,看他痛苦的表情,咯咯娇笑:“哎呀,这点苦就受不了啦,那还怎么陪姐姐玩啊,算了,姐姐心情不好,又不想问啦!”
你大爷!林河被她气疯了,这妖女,到底想咋地!
不对,林河脑子飞快的思考,审讯这一块,柳大哥曾经嗦过,扰乱对方的心神,各种暗示,然后在不经意间,突然发问,对方很大几率会露出马脚,这也是其中一个套路。
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当时柳定山还得意洋洋的在他们年轻小辈面前卖弄了一番,于是小的们赶紧马屁奉上,大家其乐融融……
毕竟,又不是每次都暴打一顿,大刑伺候,有的人身份尊贵,或者上面指示,不能动刑的,要不然,那还没法审了啊。
想到这,林河迅速平复了心情,眼观鼻,鼻观心,犹如老僧如定,喃喃的道:“那既然这样,就等姐姐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就再问吧。”
叶赫恶毒的看着他,手上重新摸到他断裂肋骨的位置,来回搓揉,林河疼的咬牙切齿,也回瞪她,叶赫笑道:“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算了算了,咱们时间紧,任务重,现在,我要你,将那道士的罗盘定位,舆图标注,还有他的卦象,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林河心中一惊,当时研究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是在京里出发前。也只有他们几个贴身护卫是知道这些的,当时大家还在一起讨论研究,反复核准。袁白鹭在他们面前,也是知无不言,注意事项,也都和他们说过。
他们此行,是旅卦,卦象为山,山中有火。
旅琐琐,斯其所取灾。
旅焚其次,丧其童仆;贞厉。
终以誉命,上逮也。
林河勉强能看懂这几句,后面那些更高深的,他也不明白了。
至于舆图标注,生门死门什么各种门这些,那就得因地制宜,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据说,那要去往之目的地,变幻莫测,整个地带,就是一个极大的卦阵,若是寻路不当,则十死无生……
林河笑了笑:“你问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压根……不懂易经八卦啊!”
叶赫也笑了:“哼哼,阿豹说,抓了个李墨诚的贴身护卫,我本要惩罚他,竟然打草惊蛇,后来,我知道歪打正着,捉住的是你,便又高兴了,所以,老老实实说吧,也免遭多余的痛苦,不是吗?”
至于为什么是擒了他,就反而转怒为喜?
是因为,林河读的书多,对这方面,居然还有些敏感,当时,囫囵吞枣,都记下来了……还受到了袁白鹭的大大夸赞,他还怪不好意思的。
可这,也是机密的事情,她怎么知道的,我们中间,谁是奸细?
“还有,”叶赫顿了顿,接着道:“你不要想着骗我,你知道,我是族中萨满,这方面,我当然是深有研究,说吧,姐姐也许一高兴,还能饶你一命也说不准呢!”
林河眼睛转了转,看来,他们此行,和我们目的一样,都是为了寻那……不过,那东西靠谱吗,大人对此深信不疑,我怎么感觉,完全就是忽悠人的呢,我若照实说了,女真人万一先得了手,我可成了千古罪人了!
当下之际,该怎么忽悠她呢,呃……那卦文拗口别嘴,我连一知半解都不算,若是瞎编,这萨满必然是懂的,怎么办,或者硬撑,打死也不说?
此时,屋外敲门(满语):“大人,大明搜山的部队,往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