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被人算计了,我比窦娥都冤啊

8、我被人算计了,我比窦娥都冤啊

这种事情,对我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概念,荷花姐还没有结婚,哪里来的孩子?我和她一个炕上睡了半年,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她身体的变化呢?在我的印象中,荷花姐一直都是胖胖墩墩的,我单纯的经历,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打死我都想不到这方面上来。

荷花姐怀孕已经半年了,今天去了公社一趟,可能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也许是又累又气,回来就早产了。

参谋长是过来人,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她手脚麻利,干净利落地处理好事情,有惊无险,荷花姐总算是平安了。

一直在一旁抽闷烟的队长,站起来,眉头上锁了一颗圪垯,怒气冲冲地责问荷花姐:是谁的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荷花姐先是咬紧牙关,死活不开口,只在那里哭泣。

队长又挥起了巴掌,参谋长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威迫利诱,荷花姐见纸包不住火了,才吞吞吐吐地说:支全的。

声音微弱的像蚊子叫,却惊呆了现场的所有人。队长咆哮着,骂着,要找支全去算帐,

让参谋长给骂住了。

参谋长骂他:你是麦秸吗?一点就着。也不考虑考虑后果,你想让全村的人,全公社的人,都知道你女儿的丑事骂?你嚷嚷出去,还让她今后如何嫁人呢?作孽啊……

队长冷静下来,开始逼问荷花。

这支全也是一个采花的骗子,他哄骗荷花,答应能给她找到一份在公社供销社站柜台的工作,还给她买饼干吃,单纯的荷花姐信以为真,就答应了支全的无耻要求。

我来报到的那天晚上,放完电影,趁我熟睡的时候,荷花姐就偷偷把支全领进了炕上。我那天晚上不是做梦,而是支全钻了荷花姐的被窝了。

荷花姐今天去公社,就是告诉支全,她怀孕的事,和她要个说法的。可支全却是个无耻的小人,拒不承认孩子与他有关,荷花姐又急又气,加上一天的劳累,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引明的纠缠,自己心里不得劲,所有的烦恼集中在了一起,导致她小产了。

荷花姐的事情,有了大致的轮廓。队长蹲在地上,在一本课本上随手撕下一张纸来,卷了烟叶抽烟。参谋长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在荷花姐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骂她一句:丢人现眼,老李家的脸让你扔茅坑里了。

突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跪在我的面前,说:小陈老师,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你千万不敢说出去了,丢人现眼不说,荷花今后也没法做人了。婶今天求你了,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见自己的妻子这样,队长也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虽然懵懂,但完全能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哪里见过这样的的阵势,慌了,忙把参谋长扶起来,说:婶,婶,你折煞我了,快起来。

又指天发誓,向她们一家三口做了保证,保证不会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

参谋长这才站起来,把早产的婴儿翻过个,仔细看了几遍,又在婴儿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确认这个婴儿没有一丁点的气息了,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指挥着队长把死婴扔进茅坑里边,扶着荷花回了自己家里。

第二天,队长家里放出话来,荷花生了病了,要在家里养病。

有那好事之人,突然不见了荷花,想方设法上门打听,身体一向壮实的荷花,怎么会突然得病呢?她得什么病了?一律被参谋长以各种理由拒绝。

过了三天,

也是一个晚上,参谋长拿了三尺红布,给我送来。

这个我懂,叫做披红。有两重意思,一个是荷花在我的炕上生了孩子,还是未婚先孕,很不吉利,红布避邪;

另一重意思,意义重大,荷花把野男人领到我的炕上,有了暧昧。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这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会影响到我今后的流年命运。给我披红,可以驱邪避灾,逢凶化吉,有利于我的流年顺利。这其实是对我的一种安慰和补偿。

随同红布送来的,还有一把桃木梳子。桃木梳子也是避邪的道具。

这件事情暂时告了一个段落,尽管村里的人对荷花生病有许多猜测,但也只是猜测而已,各种猜测没有一件锤实,有关荷花姐的风言风语渐渐平息。

放寒假之前,队里又演了一场电影,也是引明去公社拉回设备来,和引明一起来的是另外一个不认识的放映员。队长问引明:支全怎么没有来?

和引明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说:我师傅他回县里电影院调片子去了,来不了。

队长把攥在手心里一颗铁钉偷偷扔掉,他心里发了狠,趁着放电影的机会,他一定要把这颗钉子钉进支全的某一个地方。可惜支全没有来,他不敢来友仁村了,没脸见荷花姐了。

第二年春季开学,因为我教学成绩突出,加上我父亲暗中发力,我由临时代教转成了民办老师,我正式加入了老师的队伍,成了有编制的老师。

我满怀信心,兴致勃勃地来到了友仁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更加努力,争取做出更大的成绩来,争取早日转成公办老师,成为一个吃公饭的人。

可是,第一天到了学校,我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太对头,社员们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大家过去对我挺尊重,挺友好的,今年见了面却十分生分,有点敬而远之的味道,有的女人还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在我面前还有一点轻薄。以前开学的头一天,肯定会有家长来请我去家里吃饭的,今年却无人问津。甚至,有的人见了我要绕道而行,实在躲不开了,也只是象征性地朝我笑一笑,然后匆匆走开。好像我是瘟神一样,和我多说一句话就会给他家带来厄运。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是没有人肯告诉我。

我去找荷花姐问,没找到人。又去找引明,也没找到他。

我找了一个平时相处的不错的家长打听。那女人先是不告诉我,禁不住我再三问询,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原委。

正月里队里组织积肥,有人从学校的茅坑里捞出了一个死去的婴儿,这件事就张扬开了,社员们一致认为,这是我生下的死婴,我一个小姑娘,未婚先孕,道德败坏,就把我归结到了坏女人的队伍里面,说我年纪轻轻,就做下了这等灰事。

这就是大家对我冷淡的原因。

我真的是哭笑不得,比窦娥都冤啊。我当时虚岁才十六,对男女之事没有一点概念,怎么可能呢?

可是,我又是事情的知情者之一,说出实情来,当然能洗脱自己,可是荷花姐没法做人了。闷在肚子里吧,等于是默认了是我所为,自己蒙受这不白之冤,坏了自己的名声。

我六神无主,又没有一个可以掏心窝子的好朋友,这事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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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女教师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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