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云际会(10)
封谞的脸上犹自挂着吃惊的表情,直到死他都不敢相信对面真敢shè箭,难道他没看到刘宏就在自己手里吗?
张让长舒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声尖叫似乎耗尽了他的力气,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不过他还是强撑着对周围人道:“封谞已死,大军已到,反贼事败矣,你们还要跟着他送死吗?保护陛下,杀掉反贼才有一条活路。”
不愧是执掌宫中多年,手腕毒,威望重,登时不少人反戈相向。余下的大都卷了财物跑路了,在这皇权大于天的时代,没几个人敢于狠下心来给刘宏一刀。陈锐一行人分出一半来下马加入战团,另一半在附近游走保持对敌人的压力。
这群黑衣壮汉也是人少才能不知不觉的混进宫来,很快就被杀的一干二净,众人急忙给刘宏解开绳索。
刘宏:“快,快送蹇硕去见太医,要是蹇硕死了,我叫他们陪葬。”
陈锐过去检查了一下蹇硕的伤口,道:“陛下,蹇大人没事,那些伤口都是皮外伤,唯有腹部那一刀伤的重,不过好在避开了重要部位。蹇大人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休息半个月就好了。”
刘宏惊喜道:“真的?”
陈锐半跪于地道:“微臣怎敢欺瞒陛下。”
刘宏:“那就好,那就好。还要多亏爱卿来得及时,爱卿带了多少人马赶来?”
陈锐将自己一行人的来历重述了一遍。末了,请罪道:“微臣仅凭猜测就擅自杀人,还请陛下降罪。”
刘宏:“杀得好,朕恕你无罪,爱卿与蹇硕、卢大人一样,才是国之忠臣啊。”解下身上玉佩道,“这玉佩随朕多年,今天就赏给你了,希望你继续为朕效力,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看得众人无不羡慕。陈锐谢恩退下却在门口见到跪在地上的张让,犹豫了一下,道:“张大人,陛下心情现在不错。”张让大喜赶紧想陈锐拜了一拜示谢,能屈能伸,这张让真不是省油的灯。
刘宏:“张让,还不出来,跪着作死啊?”
张让连爬带滚,来到刘宏面前,一个劲的大哭:“陛下,老奴该死啊,要不是老奴贪财也不会受了小人蒙骗,老奴该死啊。”
刘宏:“好了好了,朕相信你是冤枉的。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如今城中大乱,朕身边守卫太少,你快想个办法。”
张让:“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是怕……”
刘宏:“有什么话快说。”
张让:“洛阳各门均设有驻军,召集他们前来护驾立马可得千人。可这样一来,不知道要有多少反贼要逃之夭夭了。”
刘宏:“逃就逃吧,是朕的安危重要还是一群反贼重要?”
张让:“奴才该死,当然是陛下的安危重要了,老奴这就派人去传令。”低头嘴角诡异一笑,马元义啊马元义,尽管你害得我好苦,我可帮了你最后一把,你可一定要言而有信,把和我有关的证据都销毁啊。
是夜,整个洛阳不知多少人失眠。
第二天刘宏在德阳殿早朝宣布洛阳全城戒严,由卢植任执金吾接手整个洛阳防务,陈锐一行人被划到卢植手下。抓捕逃犯还是要专业的来,陈锐等人整rì的任务就是巡视洛阳。陈锐一直觉得这个命令挺傻的,洛阳现在大街上都很难看到一个人,还有谁敢出来顶风作案,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可陈锐很快就现自己才是真的傻,马元义藏了这么多人在洛阳,都藏哪了,谁有嫌疑?这还不是“专家们”一张嘴说的算,不同的部门负责不同的地区,这其实就是分赃大会。而陈锐等人却没规定到底巡逻哪里,那就是全城都随意喽。你们下面刮了那么多地皮,我们巡城也辛苦啊,见面分一半不多吧。这真是捡了现成的便宜又不用挨骂,真是大大的肥差。卢植好歹混了官场这么多年,耿直却不迂腐,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太过分。
尽管这样,短短半个月,陈锐自己差不多就赚了天然居半年的收益。不过陈锐最看重的还是凭着职权保住了自家的众多店铺和产业。
这半个月来,朝堂上争论不休,先是何进被告图谋不轨,被刘宏责骂,却也被逼无奈的让他当了大将军,令他掌管禁军,修理器械,保卫京师。旋即得报张角等人已在冀州起事,贼势浩大,三公及太傅保举卢植领兵平叛。刘宏乃下令卢植为北军中郎将,接管北军五营,整顿兵马,随时准备出关。恰好蹇硕此时病愈,刘宏任他为卫尉,接管禁军,至此,何进被彻底架空,空有着大将军的头衔却指挥不了任何一支部队,整rì闭门谢客。
其后朝廷又迁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隽为右中郎将,各领本部兵马与卢植汇合。三人配合无间,一个月内就分派编练好北军五校军士,又征调河东、河内、河南所有骑兵,同时招募jīng壮之士,共得jīng兵七万余人。同年三月,刘宏一声令下,七万大军奔赴山东平乱。
可能是那一夜陈锐及其手下给卢植的影响太深,他们四十多人也被卢植厚着脸皮从蹇硕手里要了下来,归陈锐统领,同时命他为曲长,辖百人,直属卢植麾下。取得卢植的同意后,陈锐自行招募了五十余人算是完成建制。蹇硕得知那晚是陈锐救的自己,对陈锐有求必应,陈锐也不客气,直接要了三百匹御马和一应盔甲兵器,其中一百匹战马都是浑身具甲,只漏四肢和眼睛,陈锐以之组建了一支军中独一无二的重骑兵。
net风吹动低垂的柳枝,也吹过胡班的脸庞。他本是颍川人,靠着父辈的关系进京做了郎中,每天都是吃喝赌博,过的浑浑噩噩。直到那一晚上,随着陈锐纵马破敌,他才醒悟,才知道自己最想做的是什么。他是一群人里最佩服陈锐的,也相信跟着陈锐不会辱没了自己,当征调令下来,其他人都犹豫,不甘心成为陈锐手下时,他第一个响应。可是陈锐居然说他们还不会打仗,都是一群新兵蛋子,上了战场除了送死没什么用?好,就让你看看我们究竟有没有用,胡班yīn沉着脸,盯着对面挤得密不透风的枪阵,听说这些人几个月前还是一群难民,就拿他们开刀,让陈曲长不要小瞧我们。
一边的土山上,曾荣有些不屑道:“这就是御前侍卫?除了身体还行,我看哪一点都差得远。”
陈锐苦笑道:“没办法,所以我们才要加紧训练。卢大人为什么特意征调我们,还不是看上那晚我们重骑冲阵的能力。我敢说一旦两军交战我们肯定会被派出去冲击敌阵。卢大人太高看我们了,那晚上实在是侥幸,要是不加把劲,杀一杀他们的傲气,让他们服从命令,我们就真的完了。下令,开始吧。”
胡班这边三十多人立时行动起来,喊着毫无意义的口号冲过来。“第一排蹲下端枪,第二排上前架枪,第三排顶住第二排,后退者斩。”枪阵里传来冷厉的号令。原本紧张的枪兵们顿时有了主心骨,依令而行,动作整齐的好似一个人。
“陈到这小子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就算是我也不过如此了,可他才多大啊。”陈锐感慨道,却是想起了另一个同样的人来。
曾荣:“就临阵指挥这一方面,叔至却是很有天赋。”
碰,钢铁与钢铁对撞,出一阵沉闷的响声。胡班这些人从小吃的好,营养跟得上,底子要好太多,不少人更是jīng通武艺,人数有占优,那里将对面二十人放在眼里。却未料这番冲撞对面居然纹丝不动,不等他们站住脚跟,第一排的横执长枪将他们推了出来,第二排的更是用圆圆的枪头朝他们身上招呼,稍不注意就被捅翻在地。略一受挫他们便慌了起来,却见对面长枪林立,上下翻飞,晃得人眼都花了。等喊停时,胡班这边能站的已不足十人,而对面却无一人倒下过。
趁此机会,陈锐任命曾荣、陈到为队正,各领五什,将原来的队伍打乱重组,开始彻底掌握这百十号人,在军中说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