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关的琐碎小故事(2)
中午的阳光照在身上虽然暖和,可是体内的寒气反而受阳光压迫泄不出去,一个劲的往脏腑里面钻,透心的凉气让靠在卦摊边上假寐的刘半仙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看来师父说正午才是真正的正yīn之时果然是有道理的,以前自己真阳旺盛,诸yīn不侵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这一个月前给那婆娘驱邪耗了大半的真阳,这以前毫不在意的yīn邪之气现在是成天的围着自己打转。想着刘半仙又紧了紧衣服的领口,懒洋洋的微睁了下眼睛扫视了一下街道不像是会有人光顾生意,于是有闭上眼准备打会瞌睡,在闭眼的瞬间眼角恍惚扫到个熟悉的人影正急匆匆的赶来。是谁呢?一下想不起来,最近好像脑子也不大灵光了,管他呢,先补个瞌睡再说。
“刘神仙呀!快醒醒吧!救命要紧呀!”刘半仙还没入梦就听见有人高声哭喊起来,同时也感觉到身体正被人剧烈摇晃。赶紧睁开眼睛一看,暗道一声不好!来人正是一月前就了他婆娘的那个农夫!不用说,肯定是他婆娘又出了什么岔子了!
“不要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刘半仙心里虽然也紧张起来,可是面子上还是要做出很平静的样子,一把扶起几乎已经跪在地上的农夫温和的说道:“不要着急嘛,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莫不是你婆娘又出事了?”刘半仙虽然心里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可毕竟还是存了点侥幸的心理。
那农夫在刘半仙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半带着哭腔说道:“自从大仙你走了之后第二天午时左右我婆娘真的就醒了,而且完全跟没事人似的,还能下地干活呢!”
刘半仙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大仙了,搞得自己好像跟那些狐狸呀,黄鼠狼那些成jīng的妖物一般。忍了忍才接口说道:“那很好呀,她本来魂魄就未曾离体,所以对身体也不会有多大的损伤的,既然都能下地干活了老哥你怎么还急成这样?”
“这都怪我!”那农夫说着竟然抽起自己嘴巴来。刘半仙赶紧摁住了他的双手他才又继续说道:“都怪我,看着婆娘这段时间也没什么特别的,再加上又赶上农忙,我就放松了注意,和婆娘一起上地里忙去了,剩下两个孩子自己在家玩。这几rì来都是好好的,可是今天我和婆娘正在地里忙的时候,婆娘突然就倒在地里不省人事了。我马上想到肯定是家里出了问题了,赶紧背上婆娘就回家。等我回到里屋一看,两个孩子已经傻了,只会坐在床边嘻嘻傻笑!我再一看床下面,大仙你扣在那的那只碗已经翻了!水流了一地,在碗旁边有一个孩子们平时玩耍的乒乓球!求求你了大仙!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们一家人吧!”
刘半仙听完叙述心里也是一惊,看来这邪气愈加的狠了,不单害了他婆娘,竟然连孩子也一并害了,估计不过多久连我也会被报复呢!别说自己损了真阳,就现在的情形看,就算自己没有损失真阳怕也不是对手了,看来真的要靠师父了!想到此刘半仙对农夫说道:“老哥,我早就给你说过,那碗水一定要放够七七四十九天,出了岔子我也没办法呀!别说你老婆孩子,就连我自己都难保不受了你们的拖累呀。”
那农夫本也记得刘半仙的话,不过事情都出了也只有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来求求刘半仙了,万一当初只是为了加强自己的重视而夸张的说的呢?毕竟在这些山里人的心中刘半仙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此刻听了半仙如此说法那农夫即刻就瘫软在地嚎啕起来:“我的婆娘孩子呀!是我害了你们呀!你们等等我和你们一起走了算求了!”
刘半仙赶紧一把抓起农夫道:“老哥你也别急呀,我只是说我没有办法,那不代表我师父没办法呀!”
“大仙你还有师父呀?”农夫一听马上就不嚎了:“大仙的师父,那得是多大的仙呀!”
刘半仙一听乐了:“我要是没有师父那哪来的本事呢?我师父不是什么大仙,她老人家就是小剑山里的yīn神子陈老太太!”
“yīn神子!”农夫闻言一惊!在这剑门山区的人都听说过yīn神子,但是具体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知道的一点情况那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一鳞半抓的,而且往往是越传越神,慢慢的在人们心中几乎就已经是介乎神鬼之间的一种存在了!在当地人心中yīn神子才是真的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但是也是没有什么感情的,真要是能请的动那自然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可是多年来也从来没有听见有人能请到过yīn神子来帮忙的,一般人对yīn神子还是敬而远之态度较多。听到刘半仙说自己师父就是yīn神子,那农夫不禁重新打量起了刘半仙!
“我师父正是yīn神子,但是我不是!”刘半仙看见农夫的眼神马上澄清道:“师父说了,我的体质注定了我成不了yīn神子的!所以我只是学了些皮毛的东西,比起师父的本事那是天上的地下!只是我师父一般人很难请的动的!”
刘半仙沉吟了一下拉过农夫的耳朵如此这般的一阵嘀咕!
苍翠的小剑山下的山谷里一条清清的小溪蜿蜒而下,小溪边的山路上一定滑竿正悠悠的从山背后转了出来。滑竿上坐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一身浆洗的白的蓝布对襟小袄,一头银丝白梳的是一根不乱,在脑后盘了个当地俗称的“牛屎髻”,手上还拎着个长长的旱烟杆,随着滑竿的晃悠有口没口的吸着。再仔细看看那一前一后抬滑竿的俩人不正是那刘半仙和那农夫!原来这滑竿上坐着的正是那刘半仙的师父——yīn神子陈老太太。
据说那陈老太太倒也还有些特别之处,传说中的yīn神子收徒弟都是从三岁以下的小孩子开始的,也就是说所有的yīn神子本身也是从三岁以前就开始学艺了,而这陈老太太却是唯一的例外。这陈老太太本不姓陈,而是她原来的丈夫姓陈,小地方的女人都是按老传统嫁了人就随夫家姓了。据说这陈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不但不是yīn神子,而且根本就是个无神论者,还是当时的中学老师,教的还是现代科学的基础——物理,直到后来她老公中邪而死之后,不知有了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这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居然成为了最有名气的也是唯一的一个不是从小修习的yīn神子。
从小剑山到大剑山山路崎岖徘徊十分艰险,区区五十里山里一行人居然从早上天不亮一直走到了太阳落山才来到了农夫家。
陈老太太在院子里下了滑竿,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板着脸对刘半仙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厉害的不得了的邪物?不知道你到底是学艺不jīng呢还是编着话来骗我老婆子的?”
刘半仙在一旁唯唯诺诺的答道:“弟子怎么敢欺骗师父你老人家,确实是弟子学艺不jīng,功夫不到家,丢了你老人家的脸了!”
“呸!”陈老太太啐了口唾沫,一边往屋里走着一边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不是我徒弟,我也不是你师父!当年也就是看这你小屁孩长的可爱才教了你几手皮毛,就你那个资质,想做我徒弟差远了,所有yīn神子都只有一个徒弟,那就是他的传人!”
进了屋子陈老太太四下观察了一番径自来到里屋,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婆娘,再看一下床底下,那只打翻了的水碗还在那,只是那乒乓求早就被收走了。那是因为刘半仙的主意,为了吧情况说的厉害好能打动老婆子出山,他和农夫消灭了小孩打翻水碗的证据,骗老婆子水碗是自己翻转的。
陈老太太仔细看了下水碗,转过头狠狠的盯了刘半仙一眼:“水碗真是自己翻的吗?!”刘半仙被她盯的脖子都短了半截,轻声嘀咕着道:“应该是吧,反正我们看到的时候它就已经翻过来了。难不成是老鼠?”
“老鼠!”陈老太太大大的白了他一眼:“这聚阳碗连邪祟都不敢接近,何况老鼠!”本还想继续数落,看看那农夫还战战兢兢的杵在那也就没好再往下说。
陈老太太又看了看两个孩子,伸手在他们天*摸了摸才说道:“我老婆子今天算是丢人了,竟然为了这屁大点事出山了!刘半仙!你真实好本事呀!”
刘半仙听的老太太如此言语心里一惊,脸上阵青阵红的回道:“不是我们诚心骗您,确实是我学艺不jīng,解不了这邪气。师父您,哦不,是老太太您老人家本领高强,再厉害的妖魔鬼怪在您老人家眼里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哼!”老太太鼻子里喷出一股烟圈,正sè道:“你也不用拍我马屁!我既然来了,那一定会有个结果,不然没得坠了yīn神子的名头!只是我也不能吃这哑巴亏,念在你也不是什么恶意的份上,就罚你从今以后再也不得踏入我玄yīn谷半步!再提醒你一次,不是我心肠硬不想帮助人,而是上天自有运行之道,个人的命运zìyou老天安排,从老天爷那抢下来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
说到这陈老太太挥了挥手示意那农夫回避,看着那农夫出了里屋又侧耳听了会,等确定农夫已经出了堂屋尽了院子才板起脸来对刘半仙说道:“刚才当着人面我不好打你的脸!一直都跟你说,这yīn阳生死的事从来就没有什么定数,所以不论是做法还是施术都是存乎一心灵活运用的事,千万不能生搬硬套!你这聚阳碗倒是弄得很有一些水平,可是你想没想过这妇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盲目的用这刚强的聚阳碗来驱邪!”
陈老太太走到床跟前指着那农妇继续说道:“你看她印堂比一般人还要红润,但是呼气若冰;着说明她是失了脏气导致七魄飘散,继而导致失了七魄的三魂陷入了一种狂乱迷失的境地!当然能找到是什么吸了脏气的话是最好的呢,实在找不到也没关系,女人嘛,就着自身的yīn气,再补些滋yīn补气的药草,慢慢的补回脏气那七魄也就回来了,完全就是中医的事。结果你不但不想着怎么滋yīn补气,反而弄个聚阳碗在这强行驱什么邪祟!那不大不小的邪气倒是好驱,可是你这么强横的阳气侵了她的病体,反而搞得她七魄难回,三魂不安呀!幸得是小孩打翻了你的聚阳碗,要不真的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她那点进存储的yīn气被你熬干了,那就是三魂不散,七魄不回,成了想生生不得,想死死不了的活僵尸了!”
那刘半仙听的是心里暗暗吃惊,看来要不是中途出了这岔子,弄不好真的还要被自己弄出大事了!想到这又赶紧问陈老太太道:“不对呀,既然按您老人家说的没什么大的邪祟侵扰,那这两个孩子又怎么回事呢?”
“呵呵,还是死xìng不改,只知道邪祟侵扰!”陈老太太禁不住都笑了起来:“这人出问题并不是都是因为邪祟相侵,自身的yīn阳不调也会造成很大的麻烦的。所以我为什么说是小孩子打翻的聚阳碗呢,正是你这聚阳碗的阳气冲撞了小孩子。人身皆有yīn阳二脉,而六岁以前的小孩体质都是yīn重阳轻的,被你这聚阳碗一冲,可不就像失了魂魄一般吗?!”
听了陈老太太如此说法,那刘半仙也就放下心来了。这驱邪除魔的事本来就和看病医人一样,没有谁能保证一定全活的,他怕就是怕万一医不好大人反而还把孩子折进去那就实在难脱干系呢!既然老太太说孩子只是冲了阳气,那就只是调养就能解决的问题了,自然也就关心起大人来了:“那照您老人家如此分析这妇人还有没有办法就呢?”
“她只是魄散没有魂飞,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被你这么一折腾那就不是一般的方法能医治的呢!看来只有我下一次yīn了!”
一听陈老太太要下yīn,刘半仙脸上马上有了肃然的神sè,虽然他没有学到真正的yīn神子的手段,但是也听说过所谓下yīn正是yīn神子最高的不传之秘!按民间一般的说法就是yīn神子亲自下yīn间去解决一些靠阳间的手段无法处理的问题,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是很有一番凶险的!一听陈老太太要下yīn救人,刘半仙马上肃然问道:“您老人家这次下yīn需要多少时rì,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没有?”
陈老太太掐着手指算了下说道:“这次下yīn本也没什么艰险,也不用多少时rì,可是我还要顺便把我那干闺女的是也料理一下,大概总要八rì左右。你把孩子带出去照顾着调养一下,把他家那杀年猪用的刀拿给我,然后就守在外面,八rì内任何人不得进屋来!”
刘半仙闻言带着俩孩子出了门,片刻就拿来了那把部分血渍和锈迹的杀猪刀,然后就出了屋子,顺带的锁上了房门。
在刘半仙和农夫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太阳起了八次终于也落了八次,整整八天里不见屋里有任何的响动。眼看陈老太太自己定的时间都过了还是不见有任何的动静,这刘半仙和农夫俩人在门前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上前去敲门,深怕里面正在什么关键时刻收到了惊扰。直到那农夫都快崩溃了突然听到屋里“噗通”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良人心里一惊,更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又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光景,门上竟然传来了阵阵微弱的敲门声。刘半仙俩人面面相觑,还是刘半仙先反应过来,赶紧冲到门口开锁。“哗啦”一声门开了,只见农妇爬在地上整虚弱的敲着门板,农夫见了一把抱起媳妇喜极而泣,刘半仙没见到陈老太太的影子,赶紧又冲进里屋。整个里屋也没见到陈老太太的影子,只剩下那寒光闪闪的杀猪刀刃口向上的侧立在屋子正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