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喝劣茶的太子

爱喝劣茶的太子

孙怡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吃了药后便忍不住睡意睡着了。

西宫谨一行人便在医馆附近的客栈住下了。

几人商量了许久终于决定夜探屈剑说过的万庄赌坊,西宫谨打算一个人明面上去看看,但沈厌景一定要跟着。她也没办法,只能带着沈厌景一起去。

入夜,陆羿换了一身黑衣带着陆耳去万庄赌坊查探情况去了,西宫谨则是换了身华贵的锦袍和沈厌景一同出门了。

西宫谨身穿一席绛紫色华服,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她墨发被云纹玉冠高高束起,腰间佩戴着象征着太子身份的腰牌。

而西宫谨身侧的沈厌景就穿着十分朴素了,西宫谨坏心眼地想,若是这人穿上了色彩鲜艳的服饰会不会变得滑稽起来?

沈厌景感受到西宫谨的目光,有些疑惑地皱了眉,谨太子怎么总是盯着他看?而且目光还不太友善。

青石板砖铺成的道路绵延进小巷里,街道两边的夜市繁华了起来,街边的商品五花八门、种类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商人来自五湖四海,这是洛水镇的特色。因为洛水、渠川两条大河在此地汇集,无数外地商人便涌进了这个镇子,使得镇子繁荣了起来。

西宫谨眉眼弯弯,笑得恣意风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上正持着一柄精致的玉骨扇,丰逸俊郎的好皮相引得姑娘们都纷纷侧目。

“招蜂引蝶。”沈厌景面色如常,西宫谨却觉得他似乎在抱怨她太张扬了。

玉骨扇开,俊美矜贵的公子摇啊摇,不知俘获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他一笑世界万物便黯然失色,就连他身侧那位长相清隽的公子也因为他的明艳笑容显得平平无奇。且那人板着一张脸,让人不想再看。

唰的一声,玉骨扇收起。俊美风流的公子似乎因为身侧之人说了什么而收敛了笑意,他将玉骨扇随手就扔到了沈厌景的怀里,“你这人也真是无趣。”

“殿下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就不能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来。”沈厌景将怀中的玉骨扇别到了腰间,苦口婆心地劝道。他原先以为谨太子是个冷酷的储君,没想到他本性如此张扬。

“好了!我的沈大少爷……成天把规矩礼仪挂嘴上不累吗?”西宫谨拖长音,用手肘撞了撞沈厌景的腰,沈厌景侧身躲过。

“不累。”沈厌景低头唇角上扬,趁着西宫谨不注意时从糖袋中取出一颗饴糖放入嘴里等它细细化开,绵密的甜味在舌尖绽放。

西宫谨不经意间瞟了一眼沈厌景,青年悄悄将饴糖放入口中。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西宫谨腹诽。

陆羿、陆耳俩人在暗处调查,西宫谨、沈厌景俩人大张旗鼓地去了万庄赌坊。

万庄赌坊的位置在夜市中最繁华的地带,能把地圈下来不仅要有钱还要有权。

西宫谨穿着华贵,一进门就吸引了赌坊掌柜的注意。掌柜瞧着此人气质不俗,像是京都来的贵族子弟。

沈厌景进入赌坊后被嘈杂的声音吵得皱了眉,赌徒们疯狂的叫喊声、下注声,骰子在骰蛊中滚动的声音都刺激着沈厌景的耳膜。

他从未来过这种地方,赌坊内的墙壁和地砖都是奢靡的金色,人声鼎沸的赌坊在沈厌景的眼前上演着纸醉金迷的戏码。

“沈少爷你自然一点。”一道低沉的声音将沈厌景从虚幻的想象中拉了出来。

沈厌景收敛了不适的神情,面色如常地跟在西宫谨身侧。不过,这人怎么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一般?

“这位公子是要摇骰子、推牌九还是打叶子牌啊?”掌柜亲自迎上前笑得谄媚,脸上密布的皱纹笑得像一朵绽放的菊花。

“玩骰子,我这兄弟是新手,您多担待些。”西宫谨将不明状况的沈厌景推上前来,她也不懂赌博,沈厌景抱歉了。

“这位公子也是无比贵气啊,小的一定会好好教……”掌柜还未说完便有个小厮神情紧张地跑了过来,凑到掌柜耳边小声说道:“上头说这俩人其中一位身份尊贵,千万不能让他输了。”

赌坊掌柜心道可惜,这可是两个冤大头,肥羊啊。他们的身份究竟高到什么地步?竟然连上头的人都要谄媚讨好!

西宫谨耳力不错,愣是在嘈杂是赌坊里听清了那俩人的对话。她眉头微微上挑,不让她输吗?

赌坊最隐蔽的房间内,红纱布幔因风而动,黏腻的熏香飘满了整间屋子。

房内有两个人对坐,身形瘦高的男子脸上蒙了一张铁制面具,他对面坐着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

若是西宫谨在,一定会认出此人就是知县江恒。

屋外的瓦上,身穿夜行衣的陆羿正趴在屋顶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他和陆耳跟了知县江恒一路,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江湖中最负盛名的铁甲派的弟子!

“他作为当朝储君竟敢出入赌坊,真是昏了头。”面具男子话里还带着写讽刺的意味,知县江恒连忙点头说是。

“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罢了,以为自己的喜恶便能改变这个世道。”知县江恒附和着面具男子,他是不敢得罪西宫谨,但不代表这上头的人不敢。

“哼,他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冲动之人,怕是此行有什么目的。”面具男子有些轻蔑地说道,这个江恒还是不够机灵。

“那下官该如何做?”知县江恒连忙请教道。

“若是能拉他入局那是最好了,但切忌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下官一定会替主上好好看住他。”江恒谄媚地说道。

“若是你这次表现地不错,我便会向上头为你请功,你就能去你心心念念京城了。”面具男子恩威并施,他一介江湖中人竟能向朝廷钦点的官员作出如此承诺,背后之人绝对不简单。

赌坊内因为富家公子的到来更加热闹了,许多人都围着一桌看热闹下注。这时的沈厌景被西宫谨当了挡箭牌,在掌柜的指导下下注。

“沈公子您也太厉害了!”掌柜的在一旁见风使舵地夸奖,旁边下注之人见到这情景便明白了此子身份不凡,竟能让掌柜亲自招待。

赌徒们也乐得跟着沈厌景下注,因为跟着他绝不会输。

西宫谨坐在一旁眯着眼,懒散地翘着二郎腿。她随手拈起一颗饱满晶莹的葡萄丢进嘴里,心道这群人活得比她上辈子当了皇帝后还要滋润。

她吃完了一串葡萄又逛了一圈赌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半个时辰后西宫谨便有些乏味了,朝那边还在被压着下注的沈厌景说道:“老沈,我们走吧。”

那边的赌徒齐齐发出失望的嘘声,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沈厌景抬头朝西宫谨用眼神栓释着他想要逃离的急切心情,他和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简直格格不入!

“西公子、沈公子慢走。”掌柜的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可算是把这两个煞星送走了。

当他看到那边满满一盘的银两后顿时喜笑颜开,这两位可是货真价实的富贵公子啊,赢下来的钱分毫都不要。

两个人这一趟都有没什么发现,只有西宫谨吃了整整一串葡萄。这赌坊藏得真够深,又或许是知道了她西宫谨的身份便将买卖大烟的生意藏得更深了?

“老沈啊,感觉如何?”西宫谨面带笑容幸灾乐祸地问道,她可是记得沈厌景平生最讨厌三样东西—黄赌毒。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殿下还是少来这种地方。”沈厌景板着俊脸“教育”道,他认为西宫谨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一定是从这种地方学来的!

“对,唾弃!”西宫谨附和道,这是她难得一次认同沈厌景的观点。

俩人慢悠悠地在夜市转了一圈便回到了客栈,小书童文仪与护卫行止焦急地等在房中,当他们见到自家少爷和那个身份尊贵的某人回来后,连忙迎了上去。

沈厌景身上沾染的烟味和汗味早就散尽了,文仪看了眼西宫谨有些不情愿地行了礼,转头就换了表情关心起了沈厌景。

“少爷,您出身书香世家,要是老爷知道您去了……”文仪还没说完,沈厌景便伸手敲了他的脑袋。

“文仪,你和行止先出去。”沈厌景收回手吩咐道,语气不容置喙。

西宫谨挑着眉看向那个看着她没有好脸色的文仪,这小家伙还真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文仪和行止出去后,西宫谨便坐下倒了杯已经冷掉的茶水,沈厌景刚想拦便看见西宫谨直接喝下去了。

“做什么?”西宫谨看着沈厌景欲言又止的表情,疑惑地询问道。

“你怎么可以喝冷茶水,你可是……”沈厌景看了眼西宫谨手中冷掉的茶水,有些说不出口。

西宫谨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再倒了一杯茶水喝下,“解渴而已,反正我们出去也不过一个时辰罢了。”

沈厌景突然想起了今早医馆的劣质茶水,他喝了一口便放下了,从小都是喝好茶长大的他喝不惯那茶。而谨太子,默默地喝了好几杯……

沈厌景几欲再说些什么,他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听阿爹说过,谨太子是所有皇子里最不受皇帝宠爱的那个,偏偏临启自建国至今就是立嫡立长的规矩。西宫谨虽然不是长子,但他是皇后所出……

这也是为什么西宫谨分明就是一国储君竟然去寺庙里吃斋念佛守三年孝期……

“沈厌景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怪渗人的,要知道他沈厌景上辈子最爱骂她西宫谨色令智昏,他这会竟然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表情看着她。

“我再不济也是太子,吃穿用度也不会太差。”话音刚落一阵敲窗的声音传来,西宫谨将茶碗放下谨慎地走到窗边。

“殿下您在沈公子的房间吗?”外头传来轻声的询问,是陆羿。

西宫谨拉开窗,外面挂着的二人便跳入了房内。陆耳跟着跳进来后便打量了一眼房内,房间内只有自家太子和那个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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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治临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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